劉四嬸男人也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一進院子就發現氣氛怪怪的。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里正?」他驚訝的放下了擔子,「你咋來了?是有啥事嗎?」
劉四嬸連忙讓大兒媳婦端碗水出來,檢查一下鍋里的晚飯是不是還熱着。
「今天咋回來的這麼晚?平時早就回來了,今天我們沒等你,都先吃了,給你留了一點放在灶上。」
「沒事,送最後一家的時候,他們家不是來了親戚嘛,耽誤了一下。」
「來親戚了,也不至於耽誤這麼久吧?」幾句話的功夫,至於拖到天累?
劉四嬸男人不太願意說人家的私事,只是含糊的說「這是人家私事。」
「是不是借糧的?」里正在旁邊插了一句。
「你咋知道?」劉四嬸男人驚訝,「里正,你今天也去下三村了?」
下三村里李家村特別遠,如果是別人還不太願意送,要不是那家人願意多付點錢,其實他也不樂意跑那麼遠。
如果不是有順路的,跑一天,也就只能送那麼一家,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天黑的那種。
「里正,你在那邊有親戚?」
十里八鄉雖然通婚,但他好像沒聽說里正家有什麼人嫁到下三村吧?
「你不是說因為別人家的私事耽誤了嘛,什麼事情能夠讓你不得不在旁邊等,除了鬧事,我想不出還有別的。」里正藏着心事,他早就對天氣一事有了隱憂,村裏的人挑擔的時候,怎麼不可能讓人注意其他村的動向?
只不過這事做得隱秘,顯少有人知道罷了。
任何事情都不是沒有預兆的,只不過最初發生的時候,並沒有人注意罷了。從量變到質變,需要一個過程。
也只有鬧得大了,到了質奕的時候,大部分人才會察覺。
猜到什麼的劉四嬸沒讓男人繼續在外邊問,而是讓大兒媳婦將熱好的飯送進屋,就讓自家男人、里正一起進了屋。
男人沒回來時,她不好一個人跟里正在屋裏呆着,孤男寡女的,容易傳話。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家男人回來了,屋裏又不只她和里正兩個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只會以為里正是來找她家男人談事情的。
交待兒子、兒媳婦沒事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幹活,她也跟着進了屋。
屋子裏,她男人已經端着碗吃上。
她還特地端了一碗煮好的板栗放在桌上,雖然里正是吃了晚飯才來的,但總不能讓他看着自家男人吃飯吧?有了板栗,里正剝不剝都自在些。
跑了一天,劉四嬸的男人早餓了,大口大口吃,很快就下去了一張餅,喝了半碗湯。
「里正,到底啥事?」感覺肚子裏有了食,他再次開了口。
「你在外面跑了那麼多天,這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了?」里正嘆了口氣。
他感覺,這件事情怕是藏不住了。
「第二次吧,」劉四嬸男人回憶了一下,「之前遇到的是另一個村的,那家鬧得不是特別大,就是出嫁有的女兒想回娘家借糧,娘家不肯借,吵了一架。」
「不只是你遇到過這種情況,其他人出去也遇到過,而且基本上都是最近幾天才發生的,都是因為借糧引起的。不管是外嫁的女兒,還是遠方的親戚,突然找上門來,說自家收成不好,家裏的老人小孩子填不飽肚子,找親戚藉口糧填飽肚子。」
「剛秋收就借糧,不是懶漢就是無賴,」劉四嬸男人一臉不屑,「誰家樂意有這樣的親戚?一次兩次就算了,次數多了,誰樂意借糧?誰家的糧食都不是大風颳來的。」
「里正,這事不會是真的吧?」劉四嬸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情,隱隱擔憂起來。
如果這要是真的,那可真是一場大災難!
「啥事真的?」劉四嬸男人完全不知道他倆在說啥。
「今年秋收一滴雨沒下,一直這麼熱,才剛剛秋收,就有人開始借糧,你說是什麼事?」劉四嬸瞪了他一眼。
「我咋知道?」
「往年有個什麼天災,都鬧不到我們這裏來,今年應該差不多。」里正沒有再藏着捏着,憂心忡忡地說道,「到時候,我會組織村裏的年輕人巡邏,防止宵小作亂。這年景不好,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都得小心一點。」
「你們到底在說啥?咋扯到天災上面了?」剛嘗到賺錢的滋味,劉四嬸男人回不過神來。
「我們這裏只是天熱不下雨,不知道別的地方是什麼情況,我和族長商量過,已經派人出去打聽了,這幾天就回來。」里正說道,「劉四嬸,你也別出去亂說,口風緊一點,這事等過幾天打聽的人回來了再說。我們這邊再鬧也鬧不到哪裏去,要防的是。」
劉四嬸點頭「這事我知道,里正,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亂說。我已經聽村裏的老人打聽過了,往年乾旱的時候,我們村里也是有水的,只自己本地的人吃完全不成問題,就是怕其他地方災害嚴重,到時候四面八方的人涌過來。我們就那麼大點地,那麼多糧食,人多了不夠分,別人眼紅我們有糧,不鬧事都不可能。」
劉四嬸男人終於聽懂了「乾旱?里正,你是說,現在在鬧乾旱?!」
要命了,他小時候也經歷過,只不過時間有點久遠了,只記得當時到處都是人,哪家的糧食沒守住,被別人給搶了,還鬧出了人命。
那個時候,他被爺奶帶到了山里,藏了起來,才躲了過去。
說也奇怪,別看他們後面的那座山連個名字都沒有,但不管是不是災年,它永遠是那麼青青鬱郁的。
就算是災年,人們為了活命,有不少人闖了進去,它也永遠是那個樣子,似乎沒有盡頭一般,沒有人摸清楚過它的樣貌。
「到時候,我們是不是得躲到山裏面去?」
想到災年,他條件反射的就是——想活命,進山。
「不行,山裏面都是猛獸,進去那還有得命在?」劉四嬸立馬搖頭,一臉敬畏地說道,「祖祖輩輩都留下了話,只能在山的外圍轉轉,不能隨意進山,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那也要看什麼事,如果是災年,為了活命,山里再危險也有一線生機。但要是在山底下,來的災民少還好,要是多了,就我們村里那麼些人,根本就抗不住。」劉四嬸男人說道,「里正,我覺得進山是個辦法。我記得我小時候,好像就是在山裏躲過去的。」
里正一臉茫然「我們進過山?我咋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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