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家科學院的一間花廳內,打發走了王承恩的崇禎,便看到了被徐光啟帶進來的三名地理地質學者。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個的時代的讀人學習和研究地理,基本上都是為了解讀史和軍事目的。而地質學還只是地理學的一個附帶,只有一些碎片化的知識,並沒有形成一個獨立的知識體系。
在崇禎的推動下,陸海軍軍官學校和燕京大學三所院校開始聯合起來,對地理學和地質學的知識進行整理歸納,並正式確定這兩門學科的研究內容。
同徐弘祖、彭天錫、顧柔謙分別打了招呼之後,朱由檢便微笑着對三人說道:「你們這次帶領學員對薊州、唐山、遷西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考察,所寫的考察報告朕已經看過了。
對於地形的新式測繪方式,和當地的自然植被的記錄,還有地質礦石的採集研究,朕覺得這些歸納總結出來的調查方式都很不錯。
不過朕覺得你們今後的報告可以制定成規範化的表格,然後往裏面填充調查數據,那麼就更容易進行同其他地區的調查報告進行對比,從而找出異同點來,你們覺得如何?」
徐弘祖微微頷首,但沒有出聲。顧柔謙和彭天錫倒是很快的應聲附和了崇禎。
繼續交談了幾句之後,朱由檢這才把召見三人的真實意圖說了出來,「其實朕今天召見你們,是想要委託你們其中的一位或二位,在明年開春之後前往朝鮮王國。
對鐵山郡以南,江華島及漢江以北的區域做一個地理、地質調查。搞清楚這片區域的山川、河流走向,地理地形特徵,還有當地的礦產資源類別。」
原本神色淡然的徐弘祖頓時有些按捺不住了,他略有些激動的對崇禎問道:「可是金剛山所在的地方?請陛下准許,臣願意前往朝鮮一行。」
顧柔謙卻有些猶豫了起來,現在明國前往朝鮮的陸路被建奴所截斷,想要前往朝鮮便只能走海路,但是聽說朝鮮到山東的海路並不怎麼好走,而且此行勘察的地方又是大明難以管束到的藩國,這讓他不僅起了些許畏懼之心。
彭天錫雖然在好友的推薦下,成為了陸軍軍官學校的一名教員,但是平日裏卻一直被徐弘祖、顧柔謙緊緊的壓住了一頭,此時聽到了崇禎的詢問,他頓時感覺是自己進入皇帝視野的一個好機會。
雖然落後於徐弘祖,但是卻在顧柔謙之前向着崇禎自動請纓了。
朱由檢將三人的表現看在眼中,他略略思索了一陣便說道:「聽說顧教授這次考察回來就小病了一場,我看這次去朝鮮的機會還是先讓給徐教員和彭教員吧…」
「簡直是胡說八道。」翻看着手中的中國簡明歷史讀本,范文程不由驚怒交加的把心裏的感受喊了出來。
他話一出口,便意識到不對,這裏可是明國的都城之內,還是在大庭廣眾之前,他怎麼能說出自己的心聲呢。
果然,他話音剛落,陪着他挑選籍的店員便有些詫異的看着他,主動詢問道:「這位客商,這錢閣老的中究竟有何不對,何至於如此動氣?」
范文程為了能夠大量的購買籍,託辭自己是來自宣化的商人,想要在宣化城內開設一家坊,所以前來京城採購。
他這一路逛來,已經買了數百種籍,而且還都是大部頭的貴价貨,價值接近千兩。因此局特意指派了一名店員跟隨他,替他記錄名,好統一進行打包。
看着身邊店員狐疑的模樣,范文程不由打了個哈哈,掩飾着心中的驚恐回道:「我是說這些建奴果然是胡說八道,明明來自通古斯高原,但是卻亂認祖宗,非要同女真人扯上關係,真是太不知廉恥了。」
店員頓時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附和道:「范客商說的不錯,這女真人的確是不知廉恥,自從錢閣老寫作此後,凡是讀過這本的讀人,一個個都和范客商你一樣,對着這些通古斯人義憤填膺呢…」
自顧發表自己感受的這位局店員,並沒有注意到,此時范文程握着《中國簡明歷史讀本》的手,已經是青筋暴露。顯然,這位宣化來的商,內心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平靜。
看到了這本對於建州女真源流進行臆想的歷史後,范文程今日因為看到如此多典籍而勃發的興致頓時大壞,他也無心再繼續細緻的挑選下去,又匆匆挑選了八、九十種圖後,便告訴了店員范家商號的地址,讓局派人把送上門去。
正打算轉身出門的范文程卻突然被店員攔了下來,這頓時讓他心中一驚,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出了破綻,讓這位店員看出了蹊蹺。
范文程正暗自戒備的時候,小了他一個個頭的店員,卻不以為意的指着他的左手,笑眯眯的說道:「范客商,您手上還拿着一本,這本可也要加入單?還是另外算賬?」
范文程臉色有些僵硬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然後便不自然的笑了笑說道:「這本,我便隨身帶走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腰間取下了一個小革囊,從中抽出了一張五角的紙幣遞給面前的店員說道:「剩下的就當做你的茶水錢,今天辛苦你了。」
店員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燦爛了,他接過范文程手中的錢後,便點頭哈腰的讓出了道路並說道:「多謝范客商打賞,小人一定儘快給客商把籍送過去,好讓您趕回去過個好年。」
范文程把手上的《中國簡明歷史讀本》小心放進懷中,對着這位店員點了點頭,便大踏步的向着大門走去了。
他心情激盪之餘,就有些分神了。在出院子門口的時候,同人撞了一個滿懷。
雖然范文程是一名儒生,但是他體格魁偉,倒是更像一名衝鋒陷陣的將領。事實上他也的確上過戰場,也正是因為這副體格,所以才沒有被女真人當做無用的儒生給砍殺了。
也正因此,同人相撞之後,范文程只是身體微微晃了晃,但是對方卻結結實實的摔了個跟頭。
范文程趕緊彎腰道歉道:「抱歉,抱歉,憲斗一時分心,敢問這位兄台可有事…兄台是佛郎機人?」
在身邊翻譯李伯安的攙扶下,摔的結結實實的安德烈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撇了一眼比他身材還要魁梧的范文程,發覺對方身上穿的是明國讀人的服飾。他此時已經稍稍了解了中國的習俗,在這個國家最有權力的還是這些讀人,惹到一個便能引出一群,便是明國的貴族也要讓他們三分。
對比起現在的歐洲,國王、貴族、教士在國內不受限制的權力,中國人的文官考試制度,顯然能夠極大的約束國王和教會的權力,這也是讓他倍感驚奇的地方。
他自然不會同這些讀人糾纏什麼,畢竟在這片東方的土地上同樣存在的人種歧視。就如同他們歧視美洲的土著、非洲的黑人還有亞洲的土人一樣,中國人同樣歧視一切非中國籍的人種。
雖然中國的皇帝看起來對他頗為禮遇,但是他所遇到中國平民,都把他們這種紅毛綠眼睛的歐洲人,私下稱之為西洋蠻夷,認為他們既愚昧又不講究衛生。
安德烈剛剛聽到這種評價的時候,感覺自己很委屈。畢竟作為一名英國鄉紳,他同那些歐洲下等人出身的海員水手可不是一個階級的。
那些歐洲海員大約半年也難得換一次襯衣,有些根本連襯衣都不穿。但是他以往在海上最困難的時候,半個月也要換上一次襯衣,而自從作為英王使者登上了中國土地,他便改成了每3天換一次襯衣。
這個生活標準,都已經等同於歐洲的大貴族了。因此被中國人視為骯髒而不衛生的蠻夷,安德烈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憤怒和委屈。
同中國皇帝派出的代表洽談完商業上的事務之後,他便強拉着作為自己翻譯的中國船長,要求他帶自己深入的去了解下,中國人引以為自豪的文化究竟是什麼。
李伯安對於安德烈的請求也頗有些傷腦筋,畢竟他雖然讀過幾年,但卻也不是什么正經的讀人。這所謂的中國文化,他還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不過,李伯安同四夷館的小吏們交流了之後,便決定把這位求知慾過於旺盛的英王代表帶來局,想來局中那浩如煙海的籍,足夠讓這位夷人了解什麼是中華文化了,就算他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也能看得懂數十萬冊籍背後,代表着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文化。
范文程看着從地上爬起來的安德烈,同身邊的一位中國人交談了幾句後,便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着他生硬的說道:「沒關係。」
聽着安德烈荒腔走板的聲音,李伯安聳了聳肩說道:「這位秀才公,這位英國人在同你說沒關係,剛剛他光顧着看風景,倒是沒注意你從對面走了。如果你也沒事的話,那麼大家就各忙各的去吧。」
范文程同李伯安點了點頭,便同兩人交匯而過了。被這英國人一干擾,他剛剛還有些驚慌失措的心裏頓時平靜了下來。
范文程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發覺還在。他心中便下定了決心,這明國君臣果然惡劣,一邊同我後金刻意交好求和,一邊卻在寫詆毀我後金女真的出身來歷,他們的求和必然有詐,我將此帶回去給大汗瞧瞧,必然能讓大汗不再被明國所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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