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九德等一行人在鄭芝龍的帶領下走進了村寨,在路上連善祥注意到,村寨中的居民對着鄭芝龍等人很是熱情,完全沒有沒畏懼害怕的意思,反倒是對着他們這些穿着官服的人有些躲躲閃閃的。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鄭芝龍一邊熱絡的和蔡善繼交談着,一邊也為盧九德、連善祥等人介紹着台灣的風土人情。他似乎注意到連善祥在注意這些村民,就隨口解釋道:「這些村民都是來自閩中,也是我的家鄉父老。去年和今年閩中旱情嚴重,鄉親們衣食無着,一官不敢坐視旁觀,就招攬了家鄉父老來開墾台灣。雖然此地孤懸海外,但是土地肥沃,物產豐饒,正可謂世外桃源了。可惜朝廷不願遷移民眾於此海外孤島,不然此地必為大明之海上江南。」
聽着鄭芝龍口中不無遺憾的說法,連善祥只是微笑不語,但是年紀尚小的李晨芳卻不服氣的反駁道:「怎麼會是朝廷不願遷移百姓來此,陛下讓我們來台灣,就是要親眼看看,這裏是不是適合百姓居住…」
連善祥趕緊咳嗽了幾聲,制止了李晨芳繼續說下去。關於他們來福建的任務,朱由檢可是對他叮囑了好幾遍,要求他們多看、多聽、多記錄、少說話。這李晨芳畢竟年少,鄭芝龍只是輕輕撩撥了下,就把他們出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李晨芳雖然住了嘴,但是鄭芝龍可沒打算錯過這個了解天子近臣來意的機會,他對着一邊的鄭彩使了個眼色。這位2年前投奔鄭芝龍的落第秀才,頓時開口嘲笑的說道。
「陛下如何會知道台灣在那?我看你們這些北人連這小小的海上風浪都禁不起,又何必拿這大話來哄騙於我們。」
一邊冷眼旁觀的盧九德,在李晨芳開口之前,搶先說道:「陛下如何不知台灣的所在,出京之前陛下就告訴過我,台灣島和福建隔海相望,地方約有四分之一個福建大小。此地上控日本,下扼南洋,乃是我大明東南沿海之天然屏障,大明若是控制住了此島,則我東南沿海,將不再有倭寇之禍。若是此島被他人控制,則我東南沿海即受制於人也。」
盧九德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聽在鄭芝龍耳中卻悚然而驚,他假意訓斥了鄭彩一句,就笑着對盧九德說道:「我們這裏都是些粗人,不習禮儀,還望公公不要見怪。不過當日南巡撫允諾荷蘭人佔據了台灣南部的大員,而前幾年馬尼拉的西班牙人又在台灣北部雞籠落腳,難道今日陛下要把這兩處的西洋番人都趕走嗎?」
盧九德卻不肯再說下去了,他只是對着鄭芝龍笑了笑,轉移話題說道:「想不到這台灣的風俗真是奇特,這宅子前修這麼高的一個台子是做什麼用的啊?」
鄭芝龍順着盧九德的目光看去,很快就說道:「台灣有許多生番,最是好勇鬥狠,這高台是為了村寨受到襲擊的時候,指揮壯士們守衛村寨用的,站在上面四方敵人多寡可以一目了然。」
盧九德讚嘆了幾句之後,就跟着眾人走進了鄭府大宅之中。鄭芝龍進府之後就命府內的僕從,先帶着一干人去客房洗漱更衣去了。
送走了蔡善繼、盧九德等人,鄭芝龍立刻拉下了臉,招呼着自己的心腹部下進入議事廳議事了。
跟着鄭芝龍進入議事廳的,有李魁奇、鍾斌、鄭芝虎、鄭彩等四、五人。
大夥剛剛坐下,就聽鄭芝虎怒氣沖沖的說道:「還說什麼是來招撫我等,卻原來是看上了我們這塊地盤。大明皇帝真是好不曉事,福建、廣東兩地的官兵都被我等打的大敗,這招撫我等不給好處,卻想着連我等的退路也想收了去。大哥,萬不可答應這勞什之的招撫,這擺明了是不把我們『十八芝』放在眼裏啊。」
鄭芝龍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左手支撐在扶手上托着下巴,板着臉的看着在坐的心腹,似乎在等待部下們發表自己的看法。
雖然鄭芝虎語氣激烈,似乎有再和大明朝廷再打下去的念頭,但是在座的其他人卻沒有發出應和的聲音,連一向和鄭芝虎交好的鄭彩也沉默着。
鄭芝龍等待了一會,便不耐煩的點着部下的名字,讓他們說出自己的看法。
第一個被點到名的就是鄭彩,鄭彩雖然和鄭芝龍同姓,又都是福建人,但其實兩人並不是同族。
自他投靠鄭芝龍以來,一向緊跟着鄭芝龍的步伐,在這絕大多數人是文盲的海盜團體內,他的秀才身份也讓他加了不少分,也因此成為了鄭芝龍所信任的軍師。
雖然鄭彩因為落第而一氣之下當了海盜,但是作為一個接受過傳統儒家教育的讀書人,他對成為朝廷官員的渴望可比大多數海盜強烈的多,在鄭芝龍這個海盜團伙內,他也是最支持鄭芝龍接受招安的人。
大明皇帝親自派出身邊的太監來招撫他們這個海盜團體,早就讓他激動難耐了。這天子親自下詔招安,可比之前福建巡撫的招安規格高上太多了。
因此當鄭芝龍點了他的名,要求他說自己的看法的時候,他不由為大明皇帝說話道:「當今陛下剛剛登基沒有幾天,就特意派出使節來招撫我等,可見陛下還是非常重視我等的。而且陛下既然要守台灣,必然是要借重我等這些熟悉台灣地理的人,可見這招撫之事必然是真的。我等往日口口聲聲對閩中父老說,我等都是願為朝廷效力的良民,只因受貪官污吏欺壓,才不得不下海為盜。如今陛下親自派出使節來招撫我等,若是我等拒之不理,豈不是成了兩面三刀的小人了?」
鄭彩的話讓原本心情不佳的鄭芝龍又煩躁了幾分,雖然他孜孜以求的想要被招安,好榮歸故里,但是並不代表他對大明有多少忠誠。年少就混跡海外行商的鄭芝龍,心中並沒有什麼家國之念,但是家鄉之情卻是看的極重。
此外在海外呆的這些年,開闊了他的眼界和思想,和那些胸無大志的海盜不同,替荷蘭人當過通譯的鄭芝龍,清楚的知道是海上貿易才使得這些西方商人變的如此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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