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終於進入正陽門的錢肅樂,從門將那搶過一匹馬,然後與朱以海策馬狂奔,直入洪武門。一筆閣 www.yibige.com
守洪武門和宮禁的侍衛早已被陳子龍置換過,自然一路暢通無阻。
局勢到了這份上,恐怕老天都無法阻止朱以海登基稱帝了。
不過,老天是阻止不了,但它能噁心人。
錢肅樂與朱以海直奔至承天門口,這才勒住馬韁,躍下馬來。
君臣開始整肅自己的衣裳,就要進入宮城,怎麼也得有些體面才是。
同時,二人也要等待文武百官的到來,這樣同時進入,才象樣不是?
可等了一柱香的時間,還沒有官員趕到,朱以海有些急了,「錢大人,不會又出什麼意外吧?」
錢肅樂心中也有忐忑,不過還是安慰道:「殿下放心,只要殿下到了承天門,無人可以再阻止殿下登基,阻攔百官於事無益,殿下且寬心,說不定再過一會,文武群臣就能趕來。」
朱以海想想也是,這些官員畢竟一路拖家帶口的,自己與錢肅樂一路風馳電掣,官員落在後面,也在情理之中。
於是君臣二人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一邊不時伸着脖頸張望。
可又是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五龍橋方向還是不見人影。
這下連錢肅樂都不相信這是正常了。
他急步往回走了一里地,這時,總算看見人了。
當先的正是陳子龍,他帶着幾個人滿頭大汗地跑來。
錢肅樂心神一松,遠遠埋怨道:「臥子先生,這是什麼時候了,殿下都等急了。」
說完,錢肅樂不等陳子龍回話,便急忙轉回,稟報朱以海去了。
可憐剛剛想停住奔跑的陳子龍,大氣都沒喘勻,到嘴邊的話,愣是憋了回去。
只好再提步追錢肅樂。
朱以海聽到錢肅樂回報說群臣到了,當下不顧君王的禮儀,竟親自回頭迎了上去。
正好與陳子龍等人迎面遇上。
望着這十來人,朱以海詫異地問道:「臥子先生,怎麼就帶了這幾人來,難道群臣還在身後,沒趕上來?」
陳子龍彎着腰,粗喘幾口,這才說出話來,「殿下……殿下……人……來不了了。」
朱以海、錢肅樂聞言色變,錢肅樂上前一把抓住陳子龍的胸襟,也不知道一個文人,哪來那麼大力氣,幾乎是將彎着腰喘氣的陳子龍拎起,「這話何意,什麼叫來不了了?」
陳子龍兩行濁淚湧出,「吳爭到了。」
錢肅樂聞聽嘴巴大張,雙手無意識的放開,陳子龍差點摔倒。
朱以海更是驚得臉色慘白,腿一軟坐倒在地。
陳子龍喘息道:「殿下與你先行之後,我率文武群臣追隨,不想臨到正陽門口,竟被阻攔。」
錢肅樂怒問道:「可是我家逆子所為?」
陳子龍苦澀地搖搖頭道:「這次非你家子侄,而是陳某那個忤逆的學生。」
錢肅樂大驚,「難道是夏完淳?」
「正是這逆徒啊。」陳子龍頓足捶胸,一副生不如死的哀怨,「他不知道是中了哪門子邪,突然就擋住了群臣的去路。」
錢肅樂急問道:「你就任由他這般倒行逆施?」
陳子龍無奈道:「他如今大軍在握,哪還將陳某放在眼中。無奈之下,陳某也學錢大人對付逆子之法,這逆徒總算有有點情面,陳某這才帶了這幾人,入了城來。」
邊上坐在地上的朱以海雙目失神,他此時已經絕望。
錢家叔侄、夏完淳的態度已經明確,興國公王之仁至今沒有出兵襄助,東府城駐軍和義軍顯然不可能反過來助他,朝廷唯一的近衛軍,被留在了瀝海,就算不留在瀝海,從淳化時,廖仲平的態度看,恐怕此時也不會支持他。
雖說未到眾叛親離、山窮水盡的地步,但說勝算渺茫,一點都不過份了。
這種末路的悲涼,讓朱以海整個人都麻木起來,他無神地望着錢肅樂、陳子龍方向,愣在那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陳子龍一把拽住錢肅樂的手道:「錢大人,你在朝堂之上時日已久,總歸還是能想出應對之策的對吧?」
錢肅樂長長吁出一口氣,突然仰天嘶吼道:「完了,我大明社稷、宗廟,到今日就算是完了。上百臣工、數萬將士,竟無一人來擁戴殿下,這是天要亡我啊!」
錢肅樂歇斯底里的悲呼,引得陳子龍等十來人齊齊向承天門方向跪下磕拜,他們邊拜邊泣喊道:「太祖皇帝在天有靈,護佑我大明宗廟社稷,庇護臣等擁立魯王殿下登上大寶,以延續國柞,復興大明,拯救天下黎民於倒懸……。」
朱以海被這十幾人的呼喊聲驚醒,他突然起身,衝着錢肅樂、陳子龍大罵道:「若非爾等讒言,孤豈會行此險事,孤好好的王爵,至此怕是性命不保。你們……你們害死本王了。」
大聲悲呼的十來個官員望着朱以海張口結舌。
錢肅樂在一怔之後,突然跪爬上前,直視朱以海道:「殿下可有膽?」
朱以海涕淚齊流道:「卿難道還有良策?」
錢肅樂堅定地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意如此,非人力可以改變。但臣等依舊可以擁立殿下登基。」
朱以海愕然,登基?現在登基?!
突然他發瘋般地吼道:「不!……不!孤不登基,孤就算死也不登基!」
形勢的驟然改變,不是朱以海不想登基。
而是這情況下,執意登基,無疑是自尋死路。
朱以海心中很清楚,如果此時不登基,哀求朱媺娖和吳爭,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現在真坐上了那張椅子,那麼就真是死路一條了。
臣子可以降,君王不能降。
況且,哪個新君會留下這麼一個廢帝,徒亂人心?
登基,必死無疑!
朱以海發瘋似的叫嚷,沒有讓錢肅樂改變主意。
錢肅樂不是不懂,他怎能不懂?
可他心中那股子執拗,卻讓他執意一條道走下去。
這其實就是這個時代文人典型的氣節,當然,說得不是那些剃髮易服降清之文人。
那種文人,不過是變異了的蜥蜴罷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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