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知,念先生這傍身的寶貝如此多,弒君劍、伏羲琴,這可都是六界中獨一無二並且十分珍貴的聖器。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想想我小哥哥,全身上下沒一件拿得出手的寶貝,怎一個「窮」字了得。
於是我一臉諂媚地湊了過去,「師父,你怎地那麼多寶貝啊,你當神仙這待遇看上去很好呢?」
念先生笑睨我一眼,道:「是極好,那你要不要當神仙?」
「我這修為……就算我有那心也沒那力呀。再說了,當神仙不是要有仙根的嗎,我是血棺凝成的肉身,怕是沒仙根。」
「誰說的,你本就是仙魄,而……」念先生脫口道,卻頓了下又沒往下說了,他拂了一下琴弦,又道:「過來,咱們排練一下中秋晚會的節目。」
師父抱着伏羲琴坐到了梨樹下的石桌邊,五指輕輕滑過琴弦,一串天籟之音從他指尖緩緩流出。
空靈、悅耳、悠遠,似高山流水,又似鶯聲燕語。
想不到念先生的琴藝如此超群,亦或者是這伏羲琴帶來的音律本就是六界獨一無二,很是好聽。
一陣輕快的旋律過後,師父這才彈起了《離魂曲》,真真是繞樑之音。
之前小哥哥用我魂音吹過這曲子,當時我覺得已經是天籟了,此時念先生用伏羲琴彈出來,竟又是一番風情。
我跟着音律翩翩起舞,像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本能,舉手、投足、回眸,用盡我千般風情。
也或許是這仙衣的緣故,我的身體變得無比輕盈,足下生蓮,如花間彩蝶,又如雲中飛燕,這身體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了。
原來《離魂曲》完整的舞足足有十來分鐘,而我起舞間全憑着本能,明明不會,但聽着這旋律就能跳起來。
當琴音停下來時,念先生的眸光就如痴如醉地落在我身上,像洶湧的波濤,又如迸發的火山,讓人不敢直視。
雲層中第一縷金色晨陽落在他臉上,將他稜角分明的臉映得一半暗,一半明,一下子成了兩副臉孔,好不真實。
我心裏沒來由升起幾分不安,便訕訕杵在原地沒動。
啪、啪、啪!
院門口傳來幾聲干涉的鼓掌音,我忙回頭一看,竟是輕塵師太斜靠在門口望着這邊,臉上掛着淡笑,但眼神卻很陰。
我頓時警惕起來,朝念先生身邊走了兩步,「輕塵師太,你不是在禁足嗎?怎麼又跑出來了?」
「千百年沒聽到如此美妙的琴藝了,我能不出來聆聽麼?二師兄,這麼多年過去,你的琴藝可一點沒退化呢。」
輕塵師太操着手走了進來,還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我真恨不能用我斬魂冥刃將她一刀給劈成兩半,再剁碎包餃子。
走過我身邊時,她上下打了了下我一身羅裙,眸子掠過一抹妒意,湊近我道:「狐媚賤人,搔首弄姿給誰看?」
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真想一耳光給她揮上去,不過礙於師父在這兒就作罷了,反唇相譏了句,「要論狐媚,我可比不得輕塵師太你,明知道小哥哥憎惡你卻偏偏往他跟前湊,下作!」
「哼!」
她眼底倏然泛起一層殺戮,但一閃即逝,隨即沖師父笑道,「二師兄,你這小徒弟脾氣是越來越大了,完全目無尊長。」
念先生回過神來,挑眉看了眼她,「你三番五次想殺她,還指望她給你好臉色?輕塵,曲子聽了,還不回你院子去?」
輕塵師太可能沒想到師父如此不給顏面,頓時有些尷尬。不過她臉皮厚習慣了,很快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坐在了師父面前。
「我這兩天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想過來二師兄這邊討杯茶喝,順便跟你聊聊一些體己話,你看可以嗎?」
念先生若有所思地瞅了她一眼,跟我道:「七兒,去泡壺茶過來。」
我可沒心情招待輕塵師太,便冷冷道:「師父,大清早的喝茶不好,七兒去食堂給你打一些清粥過來吧?」
「就泡壺茶送到我書房來吧,我跟輕塵有些事情要說。」念先生說着將伏羲琴收了起來,轉身往他書房走去。
輕塵師太轉頭沖我冷笑了下,也迅速跟了過去。
我心裏頓時膈應得發慌,但還是乖乖到茶室泡了一壺大紅袍,小心翼翼給師父端了過去。
剛走到門口便聽得念先生一聲低喝,「輕塵,你別太放肆了,本君可不是那任人魚肉之輩。」
「神君何必發這麼大的火?你我在陽間呆上千百年,誰不是抱着私心?我為尊主,你為她,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你想多了,本君守護誅仙陣不過是為了魔宗靈血。」
「那如今誅仙陣破,魔宗靈血認主,局面也無法挽回。但神君為何還沒有歸位呢?你可是天帝親封的神君,卻自甘在這麼一個彈丸之地當先生,怕不是你高風亮節吧?」
「本君的事情,何須你來操心。」
「我也不想操心,但神君不妨想想,尊主若在,你……」
「師父,茶泡好啦!」
我實在聽不得輕塵師太那咄咄逼人的語氣,便敲了敲門打斷了他們。開門的是念先生,他的臉上一片寒霜。
等他接過托盤,我又道:「師父你餓不餓,七兒去給你打一些清粥可好?眼下天色尚早,你要教我練劍嗎?」
「你一夜未睡,去歇着吧。」
「好吧!」
我原本是想支走輕塵師太,但看念先生的態度怕是不想,於是就訕訕回後院了。
洗漱了下,我便把靈兒的魂瓮召了出來,準備滴兩滴精血進去助她修行。打開蓋子時,忽然一股怪異的氣息迎面撲來。
我一愣,忙將靈兒精元拿了出來,才發現裹在精元上那層血霧沒了,她原本金燦燦的精元里泛着一縷黑色戾氣。
怎麼回事?
我忙柔聲喊了起來,「靈兒,靈兒?」
之前我餵食精血呼喊靈兒的時候,她多少會給一些回應,要麼饒我指尖,要麼在我臉上蹭,偶爾還能聽到她喊「娘親」的聲音。
但這次沒了,她死氣沉沉地躺在我掌心,沒有那溫馨的觸感。
我嚇得一陣頭皮發麻,忙捧着她的精元就衝出了門,我要去找小哥哥。
剛跑到前院,正好看到輕塵師太緩步從書房走出來,她看到我手裏的精元咧嘴露了個寒笑。
「喲,這不是尊主讓你養着的精元麼?怎麼看起來靈氣要散了呢?嘖嘖嘖,好好一顆精元被你這般糟蹋得,枉費了尊主一番心血啊。」
我本就焦急如焚,被輕塵師太一頓嘲諷氣得火冒三丈,撲上去飛起一腳就踹了過去。我以為她要躲,誰料她生生接了這一腳,還踉蹌幾步順勢倒了下去。
「噗!」她居然還吐了一口血出來,何其誇張。
我怒不可遏,又狠狠踹了她一腳,「你他媽這是碰瓷啊,還要不要臉了?」
輕塵師太被我踹得在地上滾了一滾,就趴那兒不講話了,還一個勁哆嗦着,臉色也蒼白得跟刷了白面似得。
太他媽會做戲了,我被她氣得瑟瑟發抖。
念先生出來時正瞧見這一幕,微微蹙了蹙眉,「七兒,你怎能這般無禮呢,輕塵師太好歹也是書院的先生,她如今身體抱恙,怎能扛得住你這番擊打?」
「她?」
我扭頭看着面色冷漠的師父,難以置信他竟講出了這番話。輕塵師太是什麼樣的貨色,這書院裏誰人不知?
「師父,她……我……」我竟不知道如何為自己辯解,剛才我確實衝動踹了輕塵師太兩腳,她也沒有還手。
可,若非她陰陽怪氣激怒我,我怎麼會動手?
念先生上前把輕塵師太扶了起來,她還一副搖搖欲墜快斷氣的樣子,於是他又道:「七兒,好生把輕塵師太送回院子,道個歉!」
我頓時怒了,吼道:「我憑什麼跟她道歉?我……」
「嗯?」
看到師父那凌厲的眸光時,我頓時也慫了。
於是我暫時把靈兒的精元放進了鎖魂鈴,走上前扶住了輕塵師太,她斂下眸子瞥了我一眼,唇角揚起一抹陰鷙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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