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後面的那本大季鍾淵送過去的書,可能他的一輩子都會幸福下去,但就如那場戲一般,這個韓立其實也只是戲中的一個角色,扮演着理想中的自己,生活在一個理想中的世界。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然戲總有落幕的一天,在今天,良善韓立的戲被青鶴劃上了一個休止符號。
雖然不是很圓滿,但這個不圓滿比起良善韓立那所謂圓滿的一生中,也算是一筆圓滿了。
至於剩下那個不被所有人接受永遠生活在陰暗角落甚至被自己家人當神經病人關起來的那個韓立才是真正的韓立。
他有着世間所有人陰暗的一面,這才是真正的他,他表面裝出一副發病的樣子,實際上則是在暗處偷偷的注視着所有的一切,因為小夥伴的死,他很恨那個男人,同樣也因為愧疚拼命的找着各種法子看看能不能有辦法見到自己死去的夥伴們一面。
因為自己的特殊體質,他知道了鬼怪,也明白這個世界存在鬼怪,他了解到陰界,但又礙於自己的體質不能讓自己進去,所以必須要找個人來幫自己。
這個念頭逐漸也在韓立心中成了一個執念。
他要進去,進去陰界,但一定得找個為他牽線搭橋的人,就在巧合之中,他剛好遇見了氣息古怪的一位教授,然而這位教授和他的本體並不會有什麼來往,且看那個教授的個性,估計也不會喜愛上自己的本體。
秉持着這個念頭,韓立幻化出一個另外的自己,這個自己就是李文瀚,他借着李文瀚成功的接觸到了忘川,可他萬萬沒想到忘川那個時候完全只是偷跑,在忘川走之後,他再次陷入了僵局,好在兩年後的一則新聞吸引了他的注目。
跟蹤了新聞一段時間後,韓立認識了顧格桑,他知曉了顧格桑的身份不簡單,便搬進了那座小區先暫且潛伏,這場潛伏讓李文瀚受益良多,不但結識了顧格桑等人,更和忘川建立了不小的關係。
可同樣他沒想到的是,這個關係給他帶來的麻煩也很多。
因為自己本身的問題,大家與他越熟,他所創造出來的李文瀚這個人的身世漏洞就越多,體質的問題也很多,就在韓立去了陰界並且知道夥伴們都已經投胎轉世後,他也總算從自己一直以來的陰霾中走了出來。
然而他走不出來自己創造出來的兩個人格了。
那兩個人格無時無刻的糾纏着他,讓他心煩意亂,他只得暫且躲起來把自己關進陰暗的世界,沒想到這個時候更棘手的事情發生了,忘川居然不知道怎麼就找了過來並且還成了他的家教。
他認出了忘川,可不敢讓忘川認出他。
這個韓立的本性也並非多惡,如果真的是極惡之人,就不會對那麼久以前的事還念念不忘,更不會想着還要去陰界找自己的小夥伴對他們說一句對不起。
而他對忘川,比起畏懼對方找自己算賬,更多的應該也還是愧疚多一點。
「我們不是來找你算賬的。」一通話說完,顧格桑總算是順暢了自己的氣,她看着韓立,眼神充滿憐憫,「為什麼你就不願意相信我們呢,你已經可以自己掌控這具身體了,就把自己當成一個新生吧,不要刻意的維持着自己的善,也不要刻意的維持着自己的好,更不好再去自己身上套一個虛假的人設。」
「你是人,單獨的一個人,你不需要把自己變成另外的一個身份。」顧格桑如是說到。
韓立沉默了。
上頭顧格桑說的每個字,他的理智都不容許他反駁半句。
他從鞦韆上下來,蹲着捂住了自己的臉,聲音甚至還帶了點哭腔:「那我還能怎麼辦?已經是這樣了,你們又想怎麼樣。」
「都說了,新生。」大季鍾淵走過去,他道,「本王把你綁過來就沒想過傷害你。」
「但我的確做過惡啊!」猛地抬起頭,韓立的聲音帶着些嘶吼,他道,「我殺過人!這個難道也是被允許的嗎?」
「不是你殺的。」顧格桑嘆了口氣。
這個人怎麼就鑽在牛角尖裏頭出不去呢,她道,「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你現在想報仇,也應該去找你那個舅舅,也就是你的親生父親,但是……」
但是畢竟血溶於水。
「他也死了。」冷笑了一聲,韓立道,「所以我說我是惡人,他是我殺的,我沒有新生的機會了,要麼就永遠惡下去,一輩子不去想着承擔什麼法律責任,要麼就去自首,按理來說這個自首我還得雙方,我是人鬼結合體,我的父親還得算你們陰界,所以陽界自首完我還得來陰界自首一次。」
「你應該不懂陰界的法規吧,處置掉惡鬼,這得算你大功一件。」大季鍾淵嗤笑了一聲,環抱起雙胸,「至於你的那些夥伴,他們在法律上已經被認定為撕票,而你則是倖存者,我想,就算你主動跑過去自首,人家也只會當你犯傻,況且,你應該很清楚你們家的地位吧,就算你主動說了,你們家裏人也會說你是又犯病了。」
「你所謂的承擔責任,不過是承擔心裏來自自己的重責,至於現實,沒人會理你,要說真的你對不起的人,其實只有一個——你師父。」大季鍾淵道。
「所以與其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你不如與和忘川道歉還來得真摯些,至少還有轉圜的餘地,你也看到了,他對你關心絕對不亞於你的父母,甚至比父母還要關心你,你再去思考做些別的傷他的心,不如好好鍛煉自己,真的把自己當做他的徒弟,繼承他想讓你學會的一切。」
韓立:「……」
大季鍾淵的一通話讓他徹底醒悟了過來。
「我知道了。」低下頭,韓立緩緩道,他抹掉自己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的一些液體,露出本來清秀的臉龐,「我會自己處理掉這件事的。」
至此,他的事總算是結了個尾,也能讓顧格桑安心下來。
「我也會他說明一切。」韓立冷靜下來,環視了眾人一圈,「我也……很謝謝你們。」
最後四個字有些難說出口,不過最後還是讓韓立勉強說了出來。
「行了行了。」煽情的話,大季鍾淵可不想聽對方在自己耳畔說,解決完韓立這個大問題,唯一能讓他有些開心的是他總算能把所有注意力轉到顧格桑身上處理他們兩人的關於那個詛咒的感情問題了,「你知道你師父在哪兒嗎?」
「知道。」
「那你知道怎麼回陽界嗎?」
停頓了一下,韓立後頭還是頗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知道。」
「那行,你若不知道也沒關係,讓沐晨帶你回去吧,我們還有其他的事要做。」詛咒的惡化危在旦夕,大季鍾淵必須要在事情還有回頭空間之際趕緊和顧格桑一起前往鬼靈島。
「……好。」面對大季鍾淵,韓立也沒有其他的話要說。
沐晨雖然很不滿意自己又被親生爹媽扔在一邊,不過詛咒的事他也知道非同小可,所以撇撇嘴,還是願意陪同韓立一起。
……
韓立走之後,目前便只剩下了三個人。
顧格桑,青鶴,大季鍾淵。
鬆口氣的大季鍾淵不願意再多浪費時間,他從空間翻找住一張透明泛着綠光類似於地圖的圖紙,便打算讓眾人即刻出發。
只不過……
臨走之際,明明青鶴和大季鍾淵都邁出腳步朝着門口走去,顧格桑卻始終待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半分想和他們走的打算。
「怎麼了,夫人?」察覺到不對的大季鍾淵轉過頭打量着顧格桑,卻被顧格桑拼命的躲避着視線。
這個舉動讓大季鍾淵心裏很是難受,像是整個心臟都被死死的揪成了一團般大季鍾淵嘗試着朝顧格桑靠近幾步並且對顧格桑勉為其難的露出一抹笑容,「夫人,到底怎麼了,我們一起去不好嗎?只要去了,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到時候我們又能恢復到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了。」
「為什麼?」
「嗯?」顧格桑的一句為什麼徹底問懵了大季鍾淵。
這個為什麼無頭無尾,饒是方才那個時候,他們夫妻兩對着韓立的話闊闊其談誇誇其詞,但一旦面對二人的感情問題時,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沒了多餘的語言,像是和彼此多說一句話都累似的。
的確累。
顧格桑是不想說怕自己一說就更加反感大季鍾淵,,而大季鍾淵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顧格桑不反感他。
兩人的感情就這麼在無形中陷入了瓶頸和矛盾。
「為什麼要去?」顧格桑把自己剛剛沒有說完的話補充完畢。
大季鍾淵覺得顧格桑的話問的很是多餘,他努力的扯着自己的嘴角想為顧格桑扯出一個笑容,但是不論怎麼扯,那個微笑都是無比僵硬,透露出一絲苦澀。
「當然是因為要解決我們的身上的詛咒。」大季鍾淵可能這輩子都沒這麼耐心的哄着人,明明知道是廢話,但是為了顧格桑,他還是寧願說給對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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