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安看着六個人的臉色都有點奇怪,不由大喊了一聲,「你們幹什麼的?」
本來還想往前走的幾人頓時都停了下來,其中一個中氣不足的回了一句,「你是哪一方的?」
呂安有點好笑的看了一眼幾人,然後直接朝着六人走了過去。
對方看到呂安走了過來,頓時六人齊刷刷的往後退了兩步,一臉忌憚的望着呂安。
這下子,呂安真的被這幾人的動作給逗笑了,真是應了那句,敵進我退,敵退我進,只能遠遠的喊道:「你們跟着我們幹什麼?」
六人猶豫好久才回了一句,「想活命,所以跟着你們。」
呂安對於這個答案有點懷疑,想活命只要出去就好了,跟着我們亂逛是活命嗎?直接沉聲反問道:「你跟着我們,就不怕我們反過來截殺你們嗎?」
這話一說完,那幾人頓時臉色大變,一臉驚恐的開始了討論,好像在商量着什麼,過了好久都沒有回應,而此時,石林已經摸到了那幾人的不遠處,遠遠的示意要不要直接動手,呂安做了一個緩一緩的手勢,因為這幾人的表現實在是有點奇怪,那麼肯定出現了一些呂安不知道的事情,最好是了解一下再說。
呂安等了好久都沒見幾人有所回應,人都有點煩躁了起來,直接大喊了一聲,「你們商量完了嗎?」
對方在呂安這一聲之後,好像下了什麼決心,六個人直接一起走了過來。
呂安看着對方的這一動作,眼睛微眯,隨時準備動手,即使對方表現的相當弱勢,但是架不住對方人多,而且對方可能是裝的也說不定,所謂兵不厭詐,所以別被人給陰了,否則那就好笑了。
在距離呂安二十米的時候,呂安直接喊了一聲「停。」六人齊刷刷的都停住不動了,這個距離對於呂安來說是最舒服的,進可攻退可守,即使六人瞬間發難,那麼也有應對的空間,而且石林就蹲伏在一側,隨時準備動手。
這時呂安才開始觀察六人的模樣,看着好像都有點狼狽,身上的衣服都帶有點血漬,而且泥濘不堪,頭上髮髻歪扭,頭髮散亂,臉上紅腫,多半是被凍傷了,嘴唇起皮,眼神迷茫空洞,應該是好兩天沒休息過了,而且精神極度緊張,看來這幫人真的是遭了不少罪。
呂安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但是整個人絲毫沒有放鬆,甚至可以說更加的警惕了,畢竟狗急了還跳牆呢,更何況是這幫陷入此等境地的人。
直接開口問道:「給我一個理由,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們六人命喪當場。」
六人頓時臉色一變,眼神瞬間變化了好幾次,呂安看的清清楚楚,劍氣都已經開始準備凝聚,只要他們一有異動,直接動手,絕不留情。
這個時候,突然六人之中看起來年紀最小的那個,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對着另幾人說道:「我真的跑不動了,對面那位大人,你想殺就殺吧。」
呂安看到這一幕頓時愣了愣,緊接着又是愣了愣,又有好幾人也跟着躺了下來,一臉的無所謂了,仿佛這條命已經和他們沒有關係了。
唯有一個最年長看起來快三十歲的人還站立着,眼神閃爍,用一副唯唯諾諾的表情看着呂安。
呂安直接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跟在我們身後,現在又來擺譜耍橫了?不想活早說,浪費我口水。」
說完,做勢出劍,劍還沒怎麼動,結果那人就直接跪了下來,一臉崩潰的哭喊道:「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呂安又被這一幕給搞蒙了,連石林都不自覺的張大了嘴巴。
「隊長,你別求了,怎麼來都是個死,還不如躺着,還舒服點。」躺在地上的一人有氣無力的說道。
呂安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六人,每個人的眼神都是空洞而又無助,幾乎都處在崩潰的邊緣,就像剛剛那人一樣,劍一動,就直接讓他崩潰了,反抗?估計早就忘了。
多番確認之後,呂安默默收劍,不過沒有讓石林出來。
直接走了過去,將跪在地上的那人扶了起來,然後很認真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想活命,必須將事情告訴我吧?」
那人一臉茫然的看着呂安,嘴巴張了張,但是卻支支吾吾的說不清。
地上最年輕的那人突然走到了呂安的面前,開口說道:「我們是大漢王朝的小隊,本來有十幾一個人,但是現在只剩下六個人了,有人一直在追殺我們。」
呂安聽到大漢兩字,表情稍微好了一點,但是聽到追殺兩字,表情又變凝重了起來,反問道:「追殺?人?難道不是雪獸嗎?」
「雖然我們實力不強,但是雪獸和人我們分得清的,是幾個白衣人,已經殺了我們兩隊人了,本來我們大漢王朝總歸派了五個小隊進來,但是現在光我們知曉的就有兩隊人被殺光了,剩下的另外兩隻小隊我們還不清楚情況。」少年一口氣直接說了出來,喘息着。
呂安一臉的不可置信,竟然有人在這元謀城裏獵殺,那情況就有點大條了,趕緊追問了一句,「他們的目標只要你們嗎?其他人呢?」
少年搖着頭,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這個時候李清幾人也從暗處走了出來,他們在觀察了一段時間後,發現呂安已經和對方在交談了,那麼就意味危機已經解除了。
呂安將事情和眾人重新講了一遍,幾人都是一臉的不相信,竟然還有人敢在這元謀城裏肆無忌憚的行兇,這也有點太囂張了,唯獨顧言表現的異常的平靜,只說了一句,「那幫白衣人肯定另有目地。」
一行人先將這六人晾在了一邊,商量了一下。
呂安對這李清幾人問道:「管不管?」
眾人都皺眉,沒有回應,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顧言分析了一下,說道:「可管可不管,如果管的話,那就必須直面那幫白衣人,如果不管的話,出去之後對燕大人有點不好交代。所以建議管一管,因為我們不確定那幫白衣人是不是只追殺大漢的人,如果他們是所有人都殺,那我們和他們遲早都會碰面,何不如提前就做好準備,順便調查一下他們的目地到底是什麼。」
呂安覺得顧言說的很有道理,隨即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林蒼月和李清。
李清好像有不同的想法,在那裏思考着,而林蒼月直接開口道:「我無所謂,反正這兩天我就是個廢人,你們自己做決定。」
最後呂安看向了李清。
李清雖然覺得顧言說的沒錯,但是總覺得好像那裏有問題,仔細想了一遍也沒想出來,隨即懊惱的回道:「就這麼定吧,剛好我們這兩天也迷路,讓他們給我們帶路。」
就這樣,呂安一行人的人數從六人變成了十二人。
呂安又從那幫人了解到,他們的目地和呂安他們的目地是同一個,那就是尋找兵符,只不過他們的運氣不太好,從南門進入之後,就遭遇了一群雪獸的襲擊,五個小隊的人直接被打散,之後剛剛躲避了雪獸的襲擊,就又碰到了白衣人的追殺,連續好幾天都在躲躲逃逃,之後幸好碰上了下雪和爆炸,不然他們早就被那幫人殺光了,但是即使老天都在幫他們,他們還是死了一半人。
年紀最小的薛年告訴呂安,他們本來都是軍隊裏面數一數二的好手,實力也在三品以上,但是即使如此也擋不住那幫人的偷襲,幾乎都是一擊致命,連日來的追殺,甚至還有點調戲的味道,一次只殺一兩個,而且還故意露出馬腳,讓人發現,這一來一回,才讓六人精神全部崩潰。
呂安聽完了薛年的話之後,雖然感覺薛年一行人很可憐,但是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為什麼?
在詢問了之後,並沒有得到呂安想要的答案,這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十二人圍坐在火堆旁,雖然現在算是合夥了,但是兩幫人坐的位置,還是涇渭分明的,呂安六人,薛年六人各自佔了一邊。
六人在緩了一下午之後,神情總算是好了不少,但還是一臉的忌憚和懼怕,不敢表現的太過隨意。
年紀最大的林勇是小隊的隊長,眼睛裏還是流露出了一絲茫然,呆呆的坐在了那裏發傻。
薛年撞了一下林勇,林勇木愣的反應了過來,薛年不解的說道:「隊長,呂大人和你說話呢。」
林勇趕緊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大人,你剛剛說了什麼?」
呂安皺眉的看着這個林勇,到現在還是一副精神緊張的樣子,隨即又重複的了一遍,「你們有沒有元謀城的地圖?」
林勇先是搖了搖頭,又馬上點了點頭,嘴裏還念叨道:「沒有,不,有,不對,算是有。」
李清看着這個林勇,一臉的嫌棄,緊接着說道:「既然你們有任務在身,為什麼不去完成任務,要知道你們這屬於臨陣脫逃,是死罪!」
呂安趕緊瞪了一眼李清,李清冷哼了一聲。
林勇在聽完李清所說的話,頓時整個人又崩潰,雙手抱着頭,跪在了地上,哭喊了起來,「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呀!」
薛年默默的看着林勇在那裏哭,一臉的冷漠,而另外四人甚至也有同樣的徵兆,竟然也開始哭了起來,默默的在那裏抹眼淚。
李清看到這裏,知道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但是也沒有想要道歉的意思,臉上還是一副嫌棄厭惡的表情,不只她,眾人皆是如此,臉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呂安臉色鐵青的看着這幾個人,心裏滿是怒火,其實最嫌棄這幫人的人恰恰是呂安,本身他就是軍伍出身,現在看到眼前的這幫士兵竟然如此的懦弱不堪,心裏真的很失望。
直接站了起來,走到了林勇的面前,單手將跪在地上的林勇拎了起來,然後對着腦袋直接一個膝擊,頓時哭聲直接變成了慘叫聲,林勇捂着淌血不止的口鼻,悽厲的喊了起來。
呂安臉色平常,對着肚子又是一拳,林勇整個人都給打的騰空了起來,落地後又抱着肚子,蜷縮拱成了蝦狀,嘴裏胃酸都吐了出來,想要叫卻怎麼也叫不出來,只發出了「嗚嗚」的乾嘔聲。
另外幾人本來還在抹眼淚的,看到林勇突然被這麼打了一頓,頓時呆住了,連眼淚都不敢擦,更不敢再發出抽泣的聲音,而薛年則是早已看呆,拳頭緊緊的握住,但是眼中露出的卻是一股炙熱的眼神,崇拜的眼神。
這一瞬間,滿場寂靜。
顧言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表情很是不忍的望了望李清。
李清則也是一副同樣的表情,但也不敢去出聲打斷呂安的做法。
呂安一拳之後,並沒有打算停下,走到了林勇的身邊,對着腦袋直接又是一腳,林勇直接滾飛了起來,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只不過這次林勇沒有再發出聲音,已經昏了過去。
呂安見林勇暈了過去,直接一個轉身,盯住了另外五人,頓時那五人冷汗直接流了下來,手腳都顫抖了起來,但是五個人沒有一個敢動。
呂安冷冷的看着五人,嘴裏吐了一口口水,用低沉的聲音不屑的說道:「一幫廢物!」
薛年聽到廢物兩字,眼神瞬間暗了下去,一種屈辱不知為何湧上了腦海,渾身顫抖了起來,突然用盡全身的力氣,顫抖的抬起了頭,與呂安對視,「我不是廢物!」
呂安略顯意外的看了一眼薛年,但仍然不屑的說道:「廢物!」
「我不是!」薛年直接站了起來大喊了一聲,整個人都在瘋狂的顫抖了起來,大口的喘着氣,胸膛劇烈的起伏着。
「廢物!」呂安繼續冰冷的說道。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薛年直接大喊了三聲,然後臉上兩道淚痕流了下來,直接也是哭了起來,口齒不清的哭喊道:「我真的不是,我很想救他們,但是我沒辦法,對,我要替他們報仇,報仇!」
呂安聽到這話,臉色好了不少,走向了薛年。
這時,林蒼月從身後將呂安一把拉住,小聲說道:「差不多,可以了。」
呂安抓掉林蒼月的手,繼續走向了薛年,隕鐵劍瞬間出鞘,所有人只看到了一道銀光閃過,在篝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耀眼,然後劍就抵在了薛年的脖子上,一滴血滴落到了地上。
呂安繼續冷冷說道:「廢物就是個廢物,連我一劍都擋不了,還想報仇?」
話說完,呂安直接一個甩劍,將劍上的鮮血甩乾淨,收劍回鞘,回身走了回去。
薛年用顫抖的雙手,摸了摸脖子上那一道淺淺的劃傷,頓了幾秒,然後看着背向他的呂安,直接兩步跑了過去,「咚」的一聲,直接雙膝而跪,磕了一個頭,說道:「大人,我想報仇,請收我為徒。」
呂安轉身看了一眼薛年,沒有任何的回應,直接走了一旁,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李清等人也都是搖了搖頭,一臉的茫然,也不知道呂安為何突然會發如此大的火,互相對視了一下,都默默的走到了一旁,各自休息,而李清則是走到了一旁,開始守夜。
少年薛年忍着淚水,跪在地上,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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