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安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向了李理,若有所思。
李理突然被呂安奇怪的眼神給盯住了,很是納悶,不安的問道:「公子,你為什麼這麼盯着我?」
「先生所創大作不就是因此而存在的嗎?難道不是嗎?」呂安回道。
李理慢慢的點了點頭,不確定的回道:「算是吧。」
「夫子,什麼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唄。」衛央不解的回道。
李理瞪了一眼衛央,然後向呂安解釋道:「實不相瞞我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實在是太不實際了,你想讓所有人都遵守,幾乎是不可能的,例如這個大周,大大小小的城池就有上千座,每個城都有一個城主,所有的一切都是城主說了算,更何況還有城下面的村落小鎮,想要讓人遵守同一個規則,實在是太難了,甚至可以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呂安聽完之後,也覺得李理說的有道理,這麼一個大難題放在面前,如果不解決這個難題,那必然得不到普及,這一城一池的改善對於一個王朝,一個國家來說,幾乎沒有任何的作用。
李理突然嘿嘿一笑,直接對兩人說道:「所以說,這東西我就是寫着玩的,腦子裏有東西湧出來,那就想着把它寫下來,指不定後人覺得有用,可以從中得到一點靈感,指不定我以後就成了另一位聖賢了呢?哈哈哈。」
衛央聽完之後,異常的感動,急忙補了一句,「夫子,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努力的,讓你早日成為聖賢。」
「雖然這話聽着很彆扭,但是我還是覺得很欣慰,央兒,以後可能真的就靠你了。」李理點頭說道。
衛央馬上點了頭,又應和了好幾句。
呂安看着這對師徒一來一回的拍着馬屁,只能嘆了嘆氣。
「對了,公子,那個老婦人你打算怎麼做?管嗎?」李理突然問道。
呂安想了想,但是依舊沒想好,反問道:「老實說,我還真沒想好,先生,你覺得呢?我要不要管,或者我應該怎麼管?明天我還是要去抓藥的,應該還是會碰到她。」
李理想也沒想,或者說早就已經想好了,直接回道:「公子,這種人必須嚴懲,不合乎情理,天下皆以孝悌忠順之道為是也,再者,養母,兒職也,兒不養母,乃藉母養兒,兒心何安,當真是其心可誅,所有不管怎麼說都必須重罰,重重的罰!」
呂安愣了愣,「重罰?可是怎麼個重罰呢?」
「母親給了他生命,如果他不打算養母,那他活着又有什麼用?」李理直接反問呂安。
這個回答委實讓呂安僵住了,「先生,這個懲罰是不是太重了點?」
衛央也是皺着眉頭小聲的問了一句,「夫子,是不是真的太重了點?」
李理分別於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手指不停的在兩人之間來回擺動,「我只是建議而已,因為我很是痛恨這種人,所以讓我說的話就比較重,其實這個處罰也得看實際情況而定,那婦人肯定不希望他兒子死,但兒不養母這件事,總要有人做出反面表率吧,哈哈哈。」
呂安稍微鬆了一口氣,雖然那人確實很可惡,但如果讓自己去殺他,自己可能一時間也做不到,下不去手,畢竟自己不是一個殺手,心裏可能也認為他罪不至死吧,或者說那老婦人甘願苦了那麼多年,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因為這個事情而失去性命。
這樣做不僅害了那人的性命,可能更會傷了那婦人的心,怎麼看都是一件兩邊都不討好的事情。
而衛央在聽了李理的解釋之後,突然興奮的說道:「夫子,我懂你的意思了。」
李理欣喜的回道:「真的?」
衛央點頭,「輕重之分,在於兩者的立場不同,如果從婦人的立場來說,她肯定不會希望自己的兒子出事情,但是也希望她兒子能好好待她,她希望的是小懲為戒,然後他兒子長記性了好好撫養他了,也算是不錯了,但是以一座城來說,從城主或者國君的立場來說,這就不是婦人與兒子的問題,而是孝道兩字了,一個強大的城池國家,必須有一個穩定的秩序,也就是這種立場之下,他必死,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只為了殺雞儆猴,以儆效尤。」
李理聽完衛央所說,忍不住鼓起了掌,望着衛央,臉上露出了止不住的笑意,一臉的欣慰。
呂安也是被衛央這個回答給驚道了,突然感覺面前的小個子衛央,在此刻竟然長大了不少,就憑這一番話,不得不讓呂安稱讚一句,「衛央,你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書生了。」
衛央看着兩人,害羞的撓了撓頭。
「公子,如果你要幫,你應該知道怎麼幫了吧?」李理這個時候問道。
呂安點了點頭,「這種事情,遇見了就稍微幫襯一下,讓他長個記性就好了,不會傷他性命的,如果沒碰到,那就算他命好吧。」
李理點了點頭,又看向一旁的衛央,眼中那股高興勁依然沒有退去,一臉的欣慰。
「公子,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成均學府?」衛央轉移話題問道。
呂安看了衛央一眼,又看了看李理,笑着回道:「這個你問我沒用,得問你夫子,他身體什麼恢復過來,我們就什麼時候出發。」
李理趕緊擺手,說道:「那要是我的身體一直不好就一直不走呀?其實我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自從吃了公子給的那顆丹藥之後,身體就感覺好多了,其實我現在都已經可以蹦蹦跳跳的了。」
呂安笑罵了一句,「先生,你可真是老滑頭,我給你吃的又不是仙藥,只是普通的元氣丹而已,一般都是給修士恢復真元的,你吃了有沒有效果都不知道,現在就說的這麼理直氣壯,一時逞能,不好好調養,到時候出麻煩的話,那就是個大事情了。」
「公子也開始哄騙別人了?我的身體我自己還不清楚嗎?只是氣虛而已,公子的丹藥吃了剛剛好。」李理大笑了起來。
衛央左右看了一眼,無奈道:「到時候成均學府會不會不招生呀?」
「對呀,這才是大事情,我們明天就出發吧,到時候真截止了,那不就白來一趟了嗎?」李理也是緊張的說道。
呂安看着兩人緊張的樣子大笑了起來,「你們兩個想到的問題,我會想不到?放心吧,我都問過了,成均學府五天後最後一次招生考試,而且我也已經幫衛央報上名了,到時候直接去就行了。」
聽到這話,李理瞬間尷尬了起來,乾笑了幾聲,「讓公子費心了。」
衛央立刻開心的笑了起來,對着呂安行禮致謝,說道:「多謝公子,那我去溫書了,我肯定會考上的。」隨後就樂呵樂呵的走了。
等到衛央走後,呂安望着李理問道:「先生,你的那個師弟,你確定不去找嗎?」
李理點了點頭,說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呀,這個敏感時間去找他,不太好,指不定他現在都可能自身難保呢。」說完還莫名的笑了起來。
這看的呂安疑惑不已,「先生你這笑是幸災樂禍嗎?為什麼總覺得怪怪的?尤其是說到自身難保的時候,笑的這麼開心,這可是你師弟呀?」
李理瞬間嚴肅了起來,乾咳了三聲,說道:「有嗎?我有笑嗎?」
呂安白了一眼,「先生,你倆的關係這麼差?那你還一定要把衛央送到這成均學府?真搞不懂你腦子裏是怎麼想的?」
「師弟成才了,當師兄的可不得好好去祝賀一下,況且他還故意來信邀請我呢,那我肯定得來呀,況且成均學府在北境也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學府了,央兒能進去的話也是他運氣好。」李理義正言辭的回道。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再去找他?」呂安問道。
「當然是等央兒進入學府之後了,到時候只要讓他稍微關照一下就行了。」李理笑呵呵的回道。
「關照?你這是故意去炫耀吧?」呂安反問道。
李理乾咳了一聲,「沒想到這都被公子聽出來了,我這師弟自己學問很大,可是這收徒弟的水平不行,沒一個有出息的,眼光更差,以前我們跟着夫子的時候,夫子就說過類似的話,覺得師弟有點缺心眼,對於交際來說,真的是一竅不通,也不知道他這次有沒有遭殃,人緣這麼差指不定也被波及了,不過,他這人一門心思做學問,不理朝政,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呂安撐着腦袋看着李理在那裏自言自語,嘆了一口氣,反問道:「先生你對你那個師弟是不是有很深的怨念?」
李理趕緊擺了擺手回道:「怎麼可能,我們親如兄弟,怎麼會有怨念。」
「那你曾經說過一件事,你師弟寫信讓你來成均學府,最主要的目地就是為了炫耀一下而已,你現在讓衛央偷偷去考成均學府,好像也是為了炫耀,兩個人暗地裏都已經開始斗上了,這還不是怨念呀?」呂安調侃道。
李理解釋道:「公子,這個怎麼說呢,可能你年紀還小,所以不懂這種想法,以後公子年紀大了之後就懂了,老了以後只要有一點點成就就想拿出來和人炫耀一下,但是身邊的那些人都已經不在了,想炫耀都沒地方炫耀,這是一種很可憐的結果,所以為了炫耀他的成就,我師弟寧願寫一封信不遠萬里的寄到我這裏來,那麼我肯定也不能落入下風,對吧?公子。」
呂安慢慢的點了點頭,聳了聳肩回道:「可能是這麼一個道理吧。」
李理起身輕輕拍了拍呂安的肩膀,小聲的說道:「公子現在是不是連炫耀的人都沒有?關係近的,不是一類人,同是一類人,卻沒有那麼深的關係,其實這也是一種悲哀。」
呂安剛想反駁,但是腦子裏突然一片空白,硬是一個人都說不出來,只能慢慢的點了點頭,「可能真的也是一種悲哀吧。」
「當然公子你也不必想太多,你年紀還這麼輕,還會碰到更多人,在之後的幾十年內,你會有很多的時間去認識,去接觸,肯定會有一兩個你所認為的交心的同類人。」李理算是安慰了一句。
呂安沒好氣的說道:「先生,你這又是和我在炫耀嗎?」
李理嘿嘿一笑。
呂安冷哼了一聲,直接出門。
發現呂安走了,李理很是得意,不由搖頭晃腦了起來。
呂安從房間裏面出來之後,直接來到了樓下,伸了個懶腰,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就坐了下來,開始偷聽隔壁幾桌人的聊天,這是呂安最近幾天的必做事情。
自從在那天夜裏想明白與逍遙閣的關係後,呂安就刻意與逍遙閣保持了一個距離,再來到東都之後,也沒有去找逍遙閣了解相關的信息,所有的信息都是呂安從別人飯桌上聽到的,所以這些消息有真有假,也是相對而言更加的新奇。
今天呂安剛一坐下,就聽到了一個新消息,那就是戰敗後的陳風和王罡風回來了,國師梁涼親自押着重傷的兩人回到了京都,現在都被關進了大牢內,下場怎樣還很難說。
尤其是陳風,與那被撤職的韋愧關係甚為密切,下場肯定不怎麼好。
甚至外界還流傳着一個說法,那就是陳風與韋愧都已經是大漢的人了,這場仗是故意打輸的,而大商的叛變只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這一切都是兩人做的局。
反正一瞬間,各種流言直接瘋傳了起來。
呂安坐在這裏也是皺着眉頭,對於這個謠言感覺很奇怪,總覺得像是有人故意散佈的,因為有些謠言實在是太過荒繆了。
甚至都提到了梁寒水,說他也是叛變的一份子,本想着去大漢送信,和人密謀,結果被大周有志之士識破,直接斬殺。
這個謠言聽得呂安也是一愣一愣的,自己什麼時候成為了大周的有志之士,對於這種荒唐的傳言也只能一笑而過了。
不過這些謠言傳播的時間都很是蹊蹺,而且速度極快,陳風一回來,就被別人編排上了,可以說每一條都是死罪,但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每一條不同的謠言都牽扯到了不同的人,那些人的罪名可大可小,就像那韋愧一樣,只要和他有所牽連的人,基本都被安排了幾個可大可小的罪名,最終牽連了一大幫人。
在這麼下去,估計只要和陳風有關聯的人可能也要被牽連了。
呂安覺得這個事情就變得非常的古怪了,感覺是有人刻意做了這麼一個大局,一環接着一環,一個接着一個,這樣下去,這大周得亂到什麼時候呀?
呂安撓了撓頭,雖然感到很奇怪,但也沒有擔心什麼,因為亂的是京都,而不是這個東都,只要這火燒不到自己就好,也樂得看熱鬧。
「老闆來壺酒,一碟花生米。」呂安直接大喊了一聲。
「好嘍。」
隨即呂安一個人坐在這裏,一邊喝一邊聽別人講故事,也是樂得其所,絲毫不覺得無聊。
酒過三巡。
正當呂安準備起身回房間的時候,突然走進來一個彪形大漢,一臉的兇狠,裸着上身,一身的腱子肉。
一進來就開始張望,看來看去,好像在找人一樣。
找了一遍之後,突然疑惑的撓了撓頭,拿起手中的畫像對照了起來,又找了一遍,發現還是沒有,更加的疑惑,嘴裏頓時也念叨了起來。
思考了一下之後,突然徑直朝着呂安走了過來。
看着這個一身腱子肉的大漢走近,呂安本能的忌憚了起來,隨時準備出手。
大漢走近之後,很是禮貌的欠了欠身,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你見過這個人嗎?」說完就將手中的畫像遞了過來。
呂安被大漢的這個行為給嚇了一跳,這反差實在是太大了吧,沒想到這麼一個大漢竟然會這麼的有禮貌,於是趕緊接過這個畫像看了一眼,然後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大了,這畫像上的竟然就是自己,雖然畫的很差,但一看就知道是自己。
呂安實在沒想到竟然是來找自己的,而且是用自己沒帶面具的畫像,這就有點勾起呂安的好奇了。
呂安隨即問道:「這人是誰?你找他幹嘛?」
「你認識嗎?我找他有點事情,想和他說幾句話。」大漢害羞的回道。
呂安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可能見過吧,不過忘了在哪裏見過,。」隨即將畫像遞了回去。
大漢雙手接過,欠身謝過,一臉的失望。
呂安微微一笑,對於這個大漢很感興趣,長着一副兇相,竟然這麼有禮貌,這一副天然的反差,真的是讓呂安驚的不行呀。
大漢拿着畫像一個個飯桌問了過去,得到的回答都是沒見過,大漢非常的失望,正準備離去,被呂安叫住了。
「喝一杯?」呂安舉杯說道。
大漢糾結了一下,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坐了下來,然後好像想到了什麼,立刻起身,欠身說道:「多謝。」然後再坐了下來。
這一個操作又讓呂安愣了兩下,搖頭苦笑了一下,然後給大漢倒了一杯酒。
大漢雙手舉杯示意了一下,一飲而盡。
呂安同樣也是舉杯示意了一下,喝了下去。
「你叫什麼名字?」呂安問道。
大漢撓撓頭,不好意思的回道:「我說了你別笑,我叫田春紅。」
呂安聽到這個回答,嘴裏的酒差點噴出來,一臉呆滯的看着田春紅。
田春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一臉的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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