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朝天 第五百七十五章 逼迫

    如此這樣的訊息頓時讓呂安激動了起來，五行之精的相互吸引讓他有了種錯覺，就好像這枚土精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樣。

    不過沒一會他就冷靜了下來，開始仔細的思索應該如何做，剛準備去找唐庚好好商量一下，一種頗為古怪的感覺突然產生，四周所有的東西都停滯了。

    就好像回到了那個他頗為討厭的火山內部，下一刻一個熟悉的老頭直接冒了出來。

    「小友，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老者似笑非笑的說道。

    雖然呂安已經猜到這個人可能便是那個活了萬年的人，但是實力的差距讓他只能抱拳問好，「老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老者也是沒有半點拘束，直接坐到了呂安身邊，「你應該感受到了那東西的氣息了吧？」

    呂安自然知道老者指的東西是什麼，點了點頭，「不出意外，應該是那枚土精吧？」

    老者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土精，就在這山下，那塊靈晶精的下面，魔域的上面。」

    一聽到這個位置，呂安就有點失神了，單憑這個位置他就知道他應該是拿不到這個土精了。

    看到呂安的表情，老者直接哈哈一笑，「小友這是放棄了？」

    呂安頗為無奈的點了點頭，「我倒是不想放棄，但是現在好像有點難辦吧？土精的位置如此隱秘，光憑我一個人我覺得我肯定是得不到的！」

    「位置的確是隱秘，但也不算是沒有機會，說句不好聽的，這可能是最後一枚土精了，五五地之中我好像沒有見到第二塊。」老者勸了一句。

    這話頓時讓呂安一驚，表情都是凝重了起來，按照這麼說，豈不是這枚土精他不得不拿到手，否則的話他就沒有機會了？

    「老先生這麼說是想讓我必須拿下嗎？」呂安反問了一句。

    老者又是搖了搖頭，「我可沒有這麼說，我只是將這個實情和你說一遍而已，能不能拿到也得看緣分，如果你覺得現在的你還不夠，那麼以後再來拿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這個土精是跑不掉了，一旦它跑了，太一宗的根基可就要完了！」

    呂安眉頭一皺，這話說的有點奇怪。

    「魔域，土精，礦心，三者形成了一個頗為穩固的聯繫，一旦少了某一個東西，那這個靈陣必然是要不可能再如現在一般，魔域裏面鎮壓的東西會不會被放出來另說，反正這個靈陣多半是保不住了，宗門根基被人破了，到時候你可就要成為太一宗天大的仇敵了！」老者似笑非笑的說道。

    呂安眉頭緊鎖，一時之間竟然有點猶豫，這種事情一旦做了，不管成功與否，他必然會成為太一宗的敵人！而且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到時候必然還會牽連到其他的勢力，匠城必然首當其衝，如此一想，這個決定實在是有點難做！

    「怎麼樣？想好了嗎？如果你想要，那我可以幫你，但是能不能拿到手，這可就不是我說了算的事情了！」老者又是勸了一句。

    呂安猶豫了許久之後，先是嘆了一口氣，搖頭苦笑了起來，「老先生這話可真是要把我逼上絕路，如果我真的奪得土精，並且將其吸收，我的實力多半也就只能成長到九境吧？這還是我有點幻想的程度，即便真的到了九境，對於太一宗來說，他們如果想要殺死一個九境，多半不是什麼難事吧？況且太一宗還有一名半聖，殺我當真是如殺雞，不說吹灰之力，多半也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吧，我應該活不了離開中州吧？」

    老者微微一笑，算是贊同了呂安的假設，「你這麼分析感覺好像也沒什麼問題，的確可以算如此吧！」

    「既然老先生都知道我的處境了，為何還在勸我，這豈不是要我的小命，難不成老先生願意出手幫我？」呂安皺眉反問道。

    老者哈哈一笑，「也不無可能，你現在也是在幫我做事，你實力越強，你身上的氣運可就越凝聚，對於北境來說也是一個好事情，對於我來說也算是個好事情，所以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出手幫你，但是前提自然是先要靠你自己，所以你自己是什麼想法呢？」

    如此不清不楚的承諾，着實讓呂安有點惱火，到時候如果對方不幫了，那他豈不就死定了？所以這話接下來可就有點風險了，他可不確定這個老者真的和他站在同一戰線，這要是中途變卦，那就不是笑笑可以完事了！

    看到呂安好久都沒有說話，老者不解的問道：「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呂安點了點頭，「的確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如果我答應，這個後果真是有點大的，而且我不確定我能百分百的成功，萬一失敗了，那這個後果可就有點大了，老先生你覺得呢？」

    「你擔心的事情自然正常，但是你得想想另外一面，錯過了這一次機會，下次機會你得等到什麼時候？如今的你本來就是太一宗的眼中釘，這一次你能來到中州，太一宗還對你沒有什麼舉動，已經算是佔了這次大會的福氣了，下次你想光明正大的來到中州，可就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事情，你覺得你下次機會會是什麼時候？難不成等下次雲舟大會嗎？」老者直接說道。

    呂安聽完便是點頭，心中頓時猶豫了起來，雖然知道這是一個極為難得的機會，但是他那舉棋不定的性格讓他依然不敢輕易下決定。

    老者看到呂安依然沒有什麼響動，頓時就是一笑，「我再和你說一個事情吧，關於你師傅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你師傅曾經來過中州吧？而且還來了兩趟。」

    呂安的心頓時就繃緊了，格外緊張的看向了老者，「你知道事情的原委？」

    老者點了點頭，「你師傅來這裏的目地自然是為了你，也算是藝高人膽大，不過可惜的是，實力不夠強，如果來的人是吳解，那他指不定還真的就成功了。」

    「我師傅也是為了這個土精？」呂安急忙追問道。

    「沒錯，你師傅和太一宗也算是對頭，或者你們匠城的人和太一宗的人都是對頭，你師傅如此膽大的還想打土精的注意，只可惜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那裏。」老者平靜的說道。

    呂安整個表情都是越發的深沉了起來，他有種猜測，只不過他不敢將這種猜測說出來，一旦說出來，那他們兩人的關係可就要斷絕了。

    「我見過你師傅，中州，西域我都和他見過！」

    老者說的話直接讓呂安不再淡定下去了，直接起身怒視老者。

    「那座火山裏面，你師傅也算是個人才，竟然能到達火精的地方，雖然他沒辦法將火精收下來，但是他還是觸發了我設置的印記，我和他稍微撩了撩。」老者解釋了一聲。

    呂安冰冷的說道：「之後你就放他離開了？」

    老者點了點頭，「我勸他放棄這個念頭，然後他也答應了這個事情，之後我便放他離開了，他隨即就離開了西域，只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又跑到中州去了，而且還來到了這地下，如此聰明的人說實在我還真沒見到過。」

    「然後你又和他碰面了？這不可能！光憑他一個人怎麼可能到的了那種地方，太一宗對於那個地方必然看守的極為認真，怎麼可能到的了！」呂安一臉不信的反駁道。

    老者輕笑了一聲，「你把他想的太簡單了，明白這個人我很欣賞，在關注你之前，我關注的人一直都是他，但是這個人竟然能洞察我的觀察，甚至還能主動找上門，當真是一個古怪的事情，你知道他是怎麼解釋自己這個本事的嗎？」

    「怎麼說的？」呂安整個人依然極為的緊張。

    老者還沒說，自己便是笑了起來，「他說他曾經種過田，田裏的風吹草動他都能感知到，不管是蛇鼠還是麻雀，只要在附近他就能通過一些手段耐心的找出來，所以他種的田都長得很好，而這個就是他天生的本事，所以他通過等，終於等到了我。」

    「所以你們早就認識了？這不可能！」呂安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沒錯，我和他早就已經認識了，只不過他只認識了我的其中一個身份而已，他並不了解我，當然到了最後，他了解的多了一點，不過到了那時候我和他就稱不上是相識了，因為他認識的那個我，已經死了，他看到的我已經是另外一個我。」老者述說的很繁雜。

    呂安感到極為的困惑，但是隱隱一想，他就覺得很正常，自己師傅雖然實力不強，但是為人極為謹慎，腦子更是活絡，見多識廣，絕對不可能如此輕易的相信一個人，現在看來他早就已經猜到了某些事情，只不過最後依然失敗了。

    「我師傅和你在中州見過面嗎？」呂安再次詢問了這個問題。

    老者也是沒有猶豫直接點頭，「見過，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謹慎，直接問出你心中那番話就可以了，他是不是我殺的？」

    呂安頓時一愣，心中竟然產生了一種極為驚恐的感覺，這種感覺瞬間讓他毛骨悚然，汗毛都豎了起來，最後他認識問出了這句話，「他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是！」

    老者平靜的說道，之後便是淡定的看着呂安。

    呂安整個人瞬間炸了，身上的煞氣和劍氣全部從身體內部噴涌而出，甚至於連體內的五行環都是劇烈震動，出現了一絲裂縫。

    三枚五行之精的力量在這一刻全部從他體內噴涌而出，一旁的劍匣瞬間開啟，三把劍同時出現在了呂安的面前，劍氣鼓盪而出，劍鳴沖天而起。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瞬間產生，呂安的眼睛瞬間就變成了煞紅了，一條血淚直接從眼睛中流了下來，星辰不在，唯有血腥。

    身後的血海也是如真實一般瞬間鋪滿了整個天空，身後的一切全部都是粘稠的血液。

    血海中巨獸爬了起來，站在血海之上，隨後血海第一次出現了其餘的東西，血日升起，隨後數不清的血人從血海中爬了出來，一個又一個的站在了血海之上，入目全是，數量多的數都數不清。

    呂安下意識挪了一步，往前微踏！

    「轟！」

    整個院落在呂安腳落地的瞬間直接變成了灰燼。

    呂安手一手，無影劍直接握在了手中，下一刻，呂安的氣勢再一次得到了暴漲。

    體內的五行環都有種撐不住的感覺，上面的裂縫越來越多，體內的力量盡皆朝着外面狂涌了起來，呂安的頭髮都是因為而倒立了起來。

    「我要殺了你！」呂安咬牙切齒的看着面前的這個老者。

    老者依然還是這般表情，格外的淡定，甚至於都沒有將目光聚焦道呂安身上，而是看向了呂安身後的血海，眼中突然流露出了一絲懷念的感覺，淡淡的嘆了一口氣。

    在呂安持劍衝上來的時候，輕輕揮了揮手，呂安頓時飛了出來，接連撞碎了數不清的房屋，差點就要被拍飛到穹頂山之下。

    身上滿是血跡的呂安，沒有任何的不適，直接起身，腳下一踩，整個人瞬間暴起，整個穹頂山都是為之一震，下一秒呂安便出現在了老者面前。

    無影劍剎那間便是揮出了無數劍，空中出現了數不清的紅色裂縫，最後都是聚集到了老者頭頂，宛如閃電一樣的紋路，當真是格外的恐怖。

    老者依然還是如此，輕輕揮了揮手，這次嘴角還帶着一絲淡淡的不屑。

    呂安頓時感覺被什麼東西撞在了胸口一樣，整個人再次往後退去，意識直接模糊了起來，一道白光在眼前閃過，他整個人都控制不了重心，直接往後跌落了下去。

    「哐啷！」

    茶杯摔在地上的聲音莫名的響了起來。

    這一刻直接將呂安驚醒了過來，茫然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竟然坐在了椅子上，還是之前的那把椅子，還是之前的那個房間，自然還是之前的那座院落。

    呂安身上的衣物格外的完整，頭髮也是如此，劍匣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躺在了他的身邊，唯獨便是茶几上的茶杯不知何時竟然翻到在了地上。茶水直接散了一地。

    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只是幻境一樣，呂安直接轉頭看向了身旁的老者。

    老者依然還是那副表情，不喜不怒，格外的平靜，再次強調了一遍，「人的確是我殺的！」

    這一次呂安沒有繼續衝動下去，剛剛陷入狂暴，導致現在的他格外的冷靜，雖然整個人都已經被氣的青筋狂暴，但是他忍住了，「為什麼！」

    看到呂安沒有動手，老者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因為他會毀了你的，為了不讓他毀了你，所以我才動的手。」

    呂安強忍怒氣，「剛剛發生的事情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當然你可以覺得是假，因為你不知道這是真是假，那你自然可以覺得這是假的！」老者回道。

    「既然你殺了我師傅，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你之前說的一切其實我都沒有百分百相信過，我知道你就是那個人，那個活了上萬年的人！」呂安直接咬牙切齒的說道。

    老者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知道的一切，但是這不影響你相信我，他是他，你是你，你們兩者雖然是師徒，但是你們的使命並不相同，明白已經將他的使命完成了，他之後做的事情就有點違背我的意志了，所以我必須扼殺這種不穩定的存在，不過我發現他的死才是他最後的使命，而你就不一樣，你身上擁有着數不清的可能性，因為天道選擇了你，我選擇你，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可行的，你未來走的路便是那條大道，等你走到路的盡頭，你就會知道我在幹什麼了。」

    「什麼狗屁道理！你知道我現在想做的是什麼事情嗎？我現在想的就是如何殺死你！為我的師傅報仇！這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呂安歇斯底里的吼道。

    「現在的你殺不了我，吸收了土精的你依然也殺不掉，即便是聚集了所有的五行之精，你才可能有一絲機會，當然大概率你還是殺不掉我，不過你可以試試！」老者微微一笑，直接拋出了唯一一個選擇。

    一個活了上萬年的老東西，實力簡直強的可怕，剛剛那一幕是他陷入了幻境還是這一切都回流了，他都想不懂，如此實力的人絕對不是半聖兩字可以比擬的，呂安甚至感覺這個人是天底下最為無敵的存在，想要報仇的話，如今他好像只能選擇這一條路了，一條對方鋪設好的路，當真是讓呂安顫慄了起來，這種人到底想幹嘛！

    「看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麼這一次的選擇你應該已經想好了吧？」老者繼續詢問道。

    呂安除了答應，還能有什麼選擇呢？錯過這個機會，下一次機會要等到何時，他自己都不知道！

    「既然你已經想明白了，那麼暫且如此吧！我會想辦法幫你的！」老者滿意的說道。

    呂安表情冰冷，雖然被人半強制的逼迫着答應了，但是有些事情他還是要問問清楚，不然他可不想成為一個愣頭青，到時候傻乎乎的死在某個地方，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既然你知道那個地方，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幫我奪取呢？」呂安問道。

    老者笑了起來，「你的想法很好笑，如果按你這麼說，那另外一個木精我也幫你拿過來，這樣你就能直接湊齊了？」

    「難道不是嗎？」呂安反問道。

    「世間所有事都是按照一定的規律運行，例如修行，你得先開氣府，之後算是步入修行之路，之後你一步步往上成長，到達六境，之後七境，成為天地下少有的強者，這一切都是按照如此的規律而來，甚至於天道都要在你步入七境的時候插一腳，這就是天道所佈下的規矩，你雖然有所不同，但是大致也是如此，你以為你自己很幸運，不需要按照別人的進階方式跨境。」

    「其實也不然，你這條命在天道眼中和其他那些人一樣，一旦你做了你不應該做的事情，等待你的事情就只有死路一條，你覺得是你煉化了五行之精，其實反過來，是這些五行之精選擇了你！讓一個五行之精選擇你，和讓五個五行之精都選擇你，兩者的概率可並不一樣，所以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如此期待你能成功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等這麼長時間了嗎？」

    老者這番話說的極快，呂安終於在這番話中察覺到老者出現了一絲情緒波動，很快很短暫，但是他感受到了，每次在提到天道兩字的時候，老者的語速就會出現變化。

    「所以你覺得我能成功三次，讓三者都選擇了我，是我運氣好，對嗎？」呂安反問道。

    老者點了點頭，「你所謂的運氣在我看來，這就是規則對你的選擇，因為你成功了，所以天道選擇了，如果你失敗了，那麼必然是因為你做了逾越規則的事情，就比如我直接將兩枚五行之精放在你面前，讓你即可吸收，這就是違反規則的事情，到時候你必死，順帶我可能也會死，因為我沾染了你的因果！」

    呂安直接冷笑了一聲，「你也怕沾染因果？那你還敢殺我師傅，你就不怕沾染他的因果嗎？」

    老者搖頭，「你不懂，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動手，但是我產生了讓他死的念頭，這一切就已經足夠了！所以他死了！」

    呂安瞬間麻木，一臉無情的怒視着老者，他又知道了新的訊息，幕後和動手的人不是同一個，他有幫凶！

    「今天就這樣吧，你知道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如果想要報仇，擺在你面前的就只有這一條路，當然你也不需要擔心那位半聖，他時日不多了，到時候你會有去做那個事情的，太一宗這座山也沒有你想的那麼穩固！」老者微微一笑，之後身形開始變淡。

    呂安趕緊追問，「你到底是誰？告訴我，你的名字！」

    老者微微一笑，沒有出聲，之後便消失不見，一切又恢復到了之前那一瞬。

    呂安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發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