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安不知不覺在椅子上直接睡到了天黑,迷糊的爬了起來,發現已經月色高懸,原本吵鬧的匠城,此刻也已經沒了什麼聲音,雖然城內依舊燈火通明。
呂安擦了擦眼睛,起身走進了屋內,發現明白竟然一個人在喝酒,三碟小菜,幾個饅頭,一壺小酒,配置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是一個人在喝而已。
明白看見呂安走了進來,笑嘻嘻的說道:「睡得舒服嗎?看你睡成這個樣子就不捨得叫你起來吃晚飯了。」
呂安想了想,自己在那個洞府內日以繼夜的凝鍊純淨之金,不眠不休,晚飯這個詞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笑道:「早就餓了,聞着酒香就起來了。」
明白微微一笑,「那還不快過來,正愁一個人喝着沒勁呢。」
呂安傻笑了一下,一屁股就坐了下來,一個月沒碰酒了,趕緊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爽。」
酒是世面上最普通的五文錢一壺的梨花白,甘甜易入口,就是味道有點淡,但是在匠城這一年,呂安已經喝了整整一年,不知不覺竟然也愛上了這個。
菜也是最適合的下酒菜,葷素搭配,一碟作為靈魂的花生米,一碟提味的醬黃瓜,以及一碟最美味的鹽水牛肉,當然最重要的就是兩個白面饅頭。
呂安看着這個熟悉的家常菜,不由的傻笑了兩聲。
「笑什麼?這一個月吃乾糧吃傻了?」明白不解的問道。
呂安又嘿嘿笑了兩聲,「那可不,天天吃一樣的東西,還連吃了一個月,誰受得了,這一個月想想就過的可憐。」
明白頓時被呂安逗笑了,「我看,乾糧全部要是換成饅頭,你是會吃的津津有味,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麼回事,大魚大肉不喜歡,偏偏就喜歡吃饅頭?和你一起吃了一年的饅頭,竟然連我也開始喜歡吃這玩意了,奇了個怪。」
「選用上等白麵粉,加入酵母,和面,發酵,再繼續和面直到麵團富有彈性勁道,最後鍋中放冷水蒸,這樣做出來的饅頭百吃不膩。」呂安說道。
「說的那麼簡單?那你什麼時候做一次給我嘗嘗?」明白問道。
「是嫌李大娘家的饅頭不好吃還是王大叔家的酒不好喝,我費那個勁去做饅頭吃。」呂安翻了一個白眼。
明白微笑着給呂安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舉杯對着呂安說道:「來,走一個。」
呂安也是笑眯眯的舉杯,兩個杯子輕輕的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這一杯下去,明白的臉不知不覺紅了,甚至還打了個酒嗝,整個人都開始晃悠,呂安一臉驚訝,這麼長時間來,第一次看到明白竟然喝醉了。
「師傅,你今天到底是喝了多少了?你一個宗師也能喝醉?」呂安問道。
明白搖了搖頭,慢慢說道:「不多不多,今天高興,很多年都沒有喝醉過了,都快忘記喝醉後的感覺了,今天就想醉一次,哈哈哈。」
呂安覺得有點奇怪,想不明白,這個理由有點生硬呀。
喝醉後的明白沒有發酒瘋,也沒有嘮叨,就那麼安靜的坐在那裏,倒酒喝酒,不時的夾一塊牛肉,一粒花生米。
呂安安靜的看着這個喝的晃晃悠悠的醉漢,自己也不時的喝一杯。
沒想到,喝醉後明白借着酒意竟然做起了詩,「酒肉穿腸過,酒醉別說愁,笑問今何在,難言將逝去。好好好,我這個老匹夫,這次終於有文化了一次。」隨後,明白就倒在了桌子上,打起呼來。
呂安吧唧了一兩遍,輕笑了一下,然後小聲嘀咕了一下,「水平和胡勇差不多嗎。」
………
第二天,天剛亮呂安就睜眼了,起床,洗漱,出門,買早點,一如往常。
提着饅頭回來,正打算叫明白起來吃早飯,結果發現他早已消失不見,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正在思考明白這麼早就出門,這人去哪裏了?就發現明白從門外回來了,手裏還拿了一個玉瓶。
明白進門,示意呂安先吃早飯,呂安點了點頭,兩人就這樣無言的啃起了饅頭。
吃過早飯,明白勾了勾手指,「跟我來。」
呂安點頭,默默的跟在了明白的身後。
兩人離開鐵匠鋪,沿着道路往匠城的中心走去。
走了好一會兒,看着這條路線,呂安皺眉問道:「這是去哪?再往前走,就要到城主府了?」
明白沒回頭說了一句,「對,就是去那個地方。」
呂安頓時就奇怪了,在匠城一年,從來就沒發現明白竟然還和城主府有關係,以前最多就是去去拍賣行,而今天選的地方竟然是城主府?這個面子是不是有點大?還是自己的師傅面子就是那麼大?
果然不出呂安意料,明白隨即又開口說道:「你師傅我的面子就是那麼大,幫你選了匠城最安全的地方,而且也是城主府內最安全的地方,所以這次你儘管放心,為師肯定為你提供最好的環境,不會有人打擾你。」
呂安嗯了一聲,然後就乖乖的跟着明白,一路向前。
兩人直接來到了城主府的大門口,呂安停了下來,抬頭望了,自己到匠城整整一年,今天還是第一次來到城主府,以前只在別人嘴裏聽說過,城主府的氣勢,今天算是見到了,光光這個府門就快和塞北城的城門差不多高了,府門前的兩個柱子上雕刻兩條黑色龍鳳,整個府門的配色以暗色係為主,簡簡單單,讓人感到一種磅礴的氣勢,甚至是死亡。
明白輕輕拍了一下發呆的呂安,呂安馬上回過神了,「怎麼了?第一次來怕了?」
呂安搖了搖頭,回道:「沒見過這麼特殊的而已。」
明白直接大步向前,走了進去,門口兩側的護衛,像沒看到一樣,呂安心想,「看來是老熟人了。」
呂安跟着明白東拐西拐,直接來到了大殿,殿內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中年男子端坐在殿中央,喝着一壺茶。
呂安輕聲問道:「城主?」
明白搖了搖頭,小聲的說道:「這人叫白宇,是這裏的管家兼軍師兼賬房,但他每天都是病懨懨的,你離他遠一點,擔心他傳染給你。」
呂安聽到這話,不解的看向了明白,有點不是很明白這句話。
白宇看到兩人在講悄悄話,就知道那個明白又在說自己壞話了,直接出聲罵道:「老匹夫,你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把你的那個破鐵匠鋪給拆了。」
明白聽到這話,頓時笑呵呵的對着白宇說道:「白宇,別別別,不敢了,不敢了。」
呂安第一次看到明白竟然會是這種吃癟的表情,而且是低聲下氣的語氣,竟然有人可以制住明白?
「老匹夫,死鴨子就是嘴硬,在你徒弟面前也不知道保持一個良師的樣子,成天做一些掉份的事情,丟人。」白宇直接罵道,「呂安,走近讓我瞧瞧。」
呂安聽到白宇直接喊了自己的名字,看了一眼明白,明白點點頭。
呂安徑直走到了白宇的身前,微微行禮,喊了一聲,「白管事。」
白宇聽到這話,眉頭一皺,「見外了,按輩分,你以後就叫我師伯吧,有問題嗎?老匹夫。」
明白趕緊搖了搖頭,「沒問題沒問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呂安到現在都搞不明白這兩人的關係是什麼?但還是聽白宇的,然後喊了一聲師伯。
白宇聽到這話,笑了起來,「好,呂安,師伯今天還給你準備了一份見面禮,希望今天你不會用到。」說完,就從懷裏拿了一樣東西遞給呂安。
呂安恭敬的收了下來,是一塊石頭,紅色的石頭,用手摸着很暖很舒服。
明白在一旁看到這塊石頭,瞪大了眼睛,說道:「送出去的東西可不能反悔了。」
白宇聽到這話,又是一皺眉,「看來你的鋪子真的是不想要了?」
明白趕緊催着呂安把這塊石頭收起來,生怕白宇反悔了一樣。
呂安雖然不知道這塊石頭是什麼東西,但是從明白的反應來說看,這個石頭應該是一個很珍貴的寶物。
隨即問道:「師伯,這塊是什麼石頭,很珍貴?」
呂安剛剛問完,明白就搶着說道:「何止是珍貴,簡直就是至寶,這個是朱雀石,相傳是萬年前五神獸大戰的時候,打傷了朱雀的,然後他的真血滴在一塊石頭上面,萬年以來,現存的就只有這麼一塊。」
白宇點了點頭,「沒錯,就是朱雀石,世間存留的唯一一塊,在匠城也算是至寶。」
呂安聽到這個解釋,發現這東西確實算是一個寶貝了,但是這東西有什麼用呢?
「這東西的作用,第一個,隨身攜帶,百毒不侵,陰煞不懼,第二個,如果修煉火屬性的功法事半功倍。」白宇解釋道。「但是這兩個作用好像和我沒什麼關係吧?」呂安不解。
「最後一個作用就是起死回生,這一塊石頭相當於多了一條命。」明白說道。
「真的假的?多一條命?」呂安問道。
白宇點了點頭,「相傳是這樣的,但是已經太過久遠了,也從來沒見人用過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他另外兩個作用就已經可以讓大多數人瘋狂了,最後那個作用也沒人敢輕易去嘗試,萬一失敗了呢。」
呂安頓時一陣頭大,這是不是也太不靠譜了點。
白宇起身,「既然人也見了,見面禮也給了,那麼我們走吧。」
「走?去哪裏?」呂安問道。
「靈域,一個特殊的地方,匠城最隱秘的地方,也是最重要的地方,你的好師傅執意要你去那個地方。」白宇說道。
「靈域?」呂安沒聽說過。
「靈域,世間七大域之一,沒人知道這個地方是怎麼形成的,也沒人知道這個地方為什麼會形成,世上七大域,北境占其三,分別是靈域,劍域,血域,每個域都是一個殘破的世界,但是好處就是你在靈域可以更容易感悟大道,甚至是天道,所以靈域裏面的五行你也容易感受到,對你修煉的功法有好處。」白宇說道。
「就是為了讓我增加點可能性嗎?那有什麼危險嗎?」呂安問道。
明白點了點頭,「在靈域那種地方,增加的是整整二成的可能性,所以值得冒險,危險就是你能不能在七天之內煉化並且吸收這個金精。」
「這種地方也不是想進就進的,光光開啟這個入口,就需要耗費大量的資源,憑匠城的能力,每次開啟最多只能進去一兩個人,而且最多七天,如果超過七天,入口就要關閉了,可能你們這輩子都回不來了。」白宇又說道。
「下次再打開也不行嗎?」呂安問道。
「每次開啟後,進入的地方都是隨機的,也就是說,門關了你可能一輩子都會留在那裏了,而且如果入口關閉了之後,你又能活到多久呢?。」白宇說道。
就這樣,三人在這一問一答的方式下,來到了地下,一個空曠的大廳,有一扇高達十米的石門安靜的矗立在那裏,石門上還刻着各種亂七八糟的紋路。
白宇指了指那道門,望着明白,呂安,問道:「準備好了嗎?」
呂安轉頭看向明白,「師傅,我自己進去吧。」
「你一個人進去,會死的。」明白說道。
「兩個人進去也會死人的。」白宇回了一句。
呂安點了點頭,「七天之內,我肯定會能出來吧?」
白宇點了點頭,「說話算話。」
「師傅,你去了也沒用,反正沒什麼危險,你去了也只是傻待着看我,你還是在外面等我吧,省着你在我身邊,害我分心。」呂安對着明白說道。
明白掙扎了好一會兒,泄了一口氣,「好吧。」
然後明白從懷了拿出了早上的那個玉瓶遞給了呂安,「九天玄丹,給你補充內力用,你一個二品之人,這一顆的效力你七天之內都用不完,肯定可以堅持到你成功。」
呂安點了點頭,然後又從明白那裏接過了被包裹起來的金精。
然後白宇就將呂安領到了石門處,看着呂安,對他說了一句,「想好了嗎?進去的話,你的生死就在你自己的身上了。」
呂安重重的點了點頭,我自己的生死終於可以自己掌握一次了。
白宇拿出了一個圓形石板,放在門上,轉動。
石門轟隆隆的慢慢動了起來,打開了一個角落,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通過,散發出耀眼的白光,門內的一切看起來是一片的虛無,除了混沌什麼都看不見。
呂安回頭看了一眼明白,白宇,然後吸了一口氣,直接朝着白光走了進去,直至消失不見。
白宇說道:「此去,生死由命。」
明白也低語了一句,「生死有命!爐子借我。」
「嗯?明大匠師時隔十多年又要開始煉器了?」白宇驚道。
明白掏出了那一把純淨之金,給白宇看了一眼。
白宇眼睛瞬間就亮了,「爐子的租金,一半這個東西。」
「用不完,剩下的都給你,也該送我徒弟一樣見面禮了。」明白輕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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