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安和白宇兩人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白宇的眼神格外的平靜,就好像是知道了這個事情是一個不可能在逆轉的事情了,頗有一副已經認命了的感覺。
這個眼神讓呂安感到極為的心痛,雖然他已經認可了這個事情,但是依然讓他有點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生老病死,禍福所依,這本來就是天道輪迴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這個事情沒有任何可能改變的可能,即便是所謂的逆天而為,頂多也就是延緩一段時間而已,這其中的好壞你應該也能猜到了吧?逆天而為再如何都不會是一件好事情的,尤其是這其中的那些反噬,對於修士來說可能還能再多抗一會,但是對於我們這種普通人來說可能就有點難了!所以認命有時候也是一種順應世俗的邏輯。」白宇看似在勸說呂安,其實是在勸說自己。
呂安聽完之後,整個人都是為之一震,對於這其中的道理,他還是頗為認同的,只不過以他如今的年紀閱歷想要真正參透其中的緣由還是有點難得。
呂安靜靜的看着白宇,等着他繼續述說接下來的遺言!
白宇輕咳了兩聲,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就開始述說自己的遺言。
「匠城未來我就交給李清了,這個你應該沒有意見吧?」白宇淡淡的說道。
呂安點了點頭,自然沒有任何的意見。
「唐庚這個人是個可以依靠的人,他之前雖然不是匠城派系的人,但是現在他是了,這兩年我一直都在觀察他,他的確是一個可以值得信賴的人,就像老方一樣,這些人都不是匠城的人,但是未來都成了可以信賴的人!」白宇淡淡的說道。
呂安聽得直點頭,嗯了一聲,然後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兩個人,隨即直接問道:「那趙流和顧言呢?」這兩人在呂安心中已經算是有了一種不怎麼好的印象。
一提到這兩人,白宇整個人都是淡淡的輕笑了起來,「你覺得呢?」
呂安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只能搖頭。
白宇繼續說道:「現如今這兩人已經算是安靜了吧,他們的未來你決定吧!我就不多說了,只能說一句,情義和情分兩個詞,你自己稍微把控一下看,到時候讓李清和你自己決定吧。」
呂安皺眉點了點頭,頗為不舒服的嗯了一聲,這兩人的確是一個極為不好解決的人!
跳過這兩個人,白宇繼續說道:「匠城現在的事務都已經差不多了,算是有一套成熟的體系了,雖然和以往相比,匠城的名聲好像沒有那麼大了,但是貴在夠平穩,對於如今的匠城來說剛剛好,不需要為了那個名聲而再去爭鬥,這點也是要切記的事情。」
呂安極為贊同的點了點頭,經過那兩次變動,匠城裏面的人和物都是有了極大的變動,算是吃一塹長一智的事情吧。
「那群匠師是匠城的支柱,但是我們才是匠城的基石,兩者的先後順序必須把持住,不然又會發生之前你看到的那些事情,到了那時候匠城就又要亂了!切記不可不防!」白宇極為認真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參與過匠城亂事的呂安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這是匠城的事情,現在說說你們幾個人的事情吧!」白宇突然話鋒一轉。
「什麼事情?」呂安好奇的問道。
白宇笑着看着呂安,「自然是人生大事!你很好也很優秀,優秀的人自然會吸引很多人前來追隨,如今的你有很多的人追隨,比如李清,比如長孫雲,甚至是玄水門的水靈,這些人可都是對你有着一絲別樣的想法,不過你自己呢?」
突然提到這個事情,呂安瞬間覺得尷尬了一絲,不知道白宇為什麼提這個事情。
「師伯,我能有什麼想法?」呂安尷尬的回道。
白宇突然笑了起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況如今的你值得上君子這個名號,當然這是對於某些人來說,你覺得李清怎麼樣?雖然李清和長孫雲水靈相比容貌上沒有優勢,但是她這個人相比於其他人來說還是極為有優勢的,再加上你們相處的時間有點久了,兩人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呂安瞬間就變得無比的尷尬,一下子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不過你現在還有一個小娃娃,我記得好像是叫蘇沐吧?什麼時候帶她過來讓我看看,你師傅不在了,吳解也不在了,好像現在也就只有我了,行事這個長輩的職責。」白宇又是莫名期待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呂安立馬點了點頭,馬上的說道:「我明天就讓她過來!來拜見你!」
白宇哈哈一笑,「如此甚好!我絕對會撐到那一天的!」
呂安連忙嗯了一聲好幾聲。
「現在匠城有點亂,你知道嗎?」白宇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話瞬間讓呂安露出了極為凝重的表情,他早就聽說了這些事情,但是他不知道,這所謂的亂到底指的是什麼,到底是因為什麼而亂?
「師伯,我之前就聽說了,但是我不知道匠城的亂指的是什麼?為何而亂?亂在哪裏?」呂安直接問道。
「說到這個亂,可就有點難說了!現在匠城的人有點多,可謂是用烏合之眾來形容,這個亂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過你想問原因,還真不一定有一個準確的原因,這其中的事情我並不清楚,只能說和北境現在的局勢有關係吧,這裏面夾雜的各種勢力,便在匠城形成了各種不同的麻煩!」白宇隨口將這個亂解釋了一遍。
呂安聽的感覺有點稀里糊塗,「不是有人故意在這裏惹事嗎?」
白宇搖了搖頭,「至少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沒有一個領頭的人,也沒有所謂的目的,就只是亂而已,不過這個亂的情況有點出乎我們的意料。」
連白宇都這麼說了,那麼這個亂象必然是極為的混亂!亂到連白宇都這麼說的情況,自然是極為的混亂了!
對此呂安頗為的好奇,到底是什麼情況會被白宇說成如此之亂?
「真的和別的勢力沒有關係?」呂安頗為不相信的問道。
白宇點了點頭,「這是現在比較疑惑的地方,好像的確是沒有其他勢力的參與,貌似都是一些烏合之眾,不過這些烏合之眾的確是讓人感到很心煩!匠城也確實是因為這些人而變得混亂了起來!」
「那我們就沒有什麼辦法嗎?或者採取一些手段,畢竟這個事情都已經傳開了,我在雲舟上都聽說了這個事情。」呂安詢問道。
白宇搖了搖頭,「怎麼說呢?這個事情的確是很難解決,城主府總不能光明正大的去驅趕這些人吧?畢竟這些人的實力可都是不弱,最強的都已經是宗師了,這些人都是別的那些國家逃過來的,說的好聽是逃,說的難聽就是被碾過來的!大周是最多的!這些人不想在大周被人當槍使,然後便是灰溜溜的從大周逃到了這裏,多數以五境六境為主,不過這種外人的瘋狂湧入,瞬間讓匠城承受不起,數量太多的強者讓匠城的這些人承受不住壓力,隨後便出現了一些糾葛。」
呂安大致聽懂了白宇的話,說到底就是有一大幫強者突然出現在了匠城,和本地的這些勢力和人攪合在了一起,之後便是出現了矛盾。
「雖然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什麼好事情,但是這些人也不完全是壞事!他們實力不弱,有了這些人的到來,匠城的實力也算是拔高了一個層次,只不過他們對於並沒有什麼歸屬感,這才是最大的問題,還有就是這些人喜歡和我們城主府對着幹,也是讓唐庚和李清煩不勝煩!」白宇說完也是嘆了一口氣。
呂安聽到這裏,眉頭直接皺了起來,他聽明白了白宇的擔心,自然也是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直接詢問道:「是不是缺個打手?讓他們可以乖巧下來的打手?」
白宇微微一笑,「如果你這麼理解倒也不算是錯的!的確是因為匠城不敢下狠手,如果可以的話,這些人自然不會在匠城造成麻煩,但是現在如此特殊的時期,匠城可不能如此做,雖然這些人很煩人,但是匠城也不能將其完全拒之門外,說到底這些人就是在考驗匠城處理事情的能力!所以只能先任由其如此了!」
呂安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這個事情就交給我了,惡人還是需要惡人磨,剛剛好我對這方面的事情比較在行!」
白宇微微一笑,然後點了點頭,「如此最好!」
說完這話之後,白宇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突然看向了外面的夜空,心情逐漸變得惆悵了起來,「北境事多,我走之後,你們的未來我預測不到,但是不得不說你們一個個都是要比我想的要厲害多了!」
呂安微微一愣,沒有接話。
「現在三大王朝都陷入了停滯不前的腳步,但是對於他們來說,這本就是一件不怎麼穩當的事情,一個如此碩大的王朝突然陷入停滯,你想想看,這造成的影響會有多大?但是以現在的情形來看,這種情況還會繼續存在很多年,假以時日,如果這種情況消失了,那麼整個北境會瞬間崩塌吧?」
白宇說着突然看着呂安笑了,「不過還好,只要你不死,那麼北境永遠都可以是北境!」
「師伯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有這麼重要嗎?」呂安頗為不解的問道。
「不是重要不重要的問題,在世人眼中所謂的命運之子是寧政,他身上攜帶的氣運就是北境的氣運,但是即便是所有人都認可了這個說法,但是這些人為什麼都沒有去投靠呢?只能說他還不是,雖然他身上有很大的氣運傍身,但是這種東西想要將其轉化給實物,這還需要時間的見證,不然的話,北境所有人都直接向他稱王就行了,何必再糾結這些呢?」白宇突然諷刺了一番。
這讓呂安笑了笑,只不過有點不解的問道:「寧政身上的氣運我見識過,極為的濃郁,難道這還不算是氣運之子嗎?」
「真正的氣運之子可不是他,而是你,別以為我在說笑,我說的是實話,他和你相比,其實差的就是命!他
是運氣好,而你則是本來就是!」白宇頗為苦笑的說道。
這話瞬間就讓呂安震驚了起來,表情都是有點不自然了起來,他曾經想過很多事情,這個猜測也是他其中的一種猜測,命中注定的猜測。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已,今天這話從白宇口中說了出來,依然還是讓呂安產生了一種不願意接受的感覺。
看着呂安那不自然的表情,白宇倒還真是稍微有了那一絲的詫異,「我以為你會很驚訝?」
「其實我確實挺驚訝的,但是其實這個可能性我已經夠想到過了,所以我只是有點驚訝而已!」呂安微微一笑回道。
白宇哈哈一笑,「其實我早就覺得你好像變了,之前聽你說了那個空間之後,我還有點不確定,但是現在看來,好像的確是這麼一回事,你真的變了,變得成熟穩重了起來,雖然讓人感覺有點不自然,但這是一個不錯的現象。」
呂安微微一笑,頗為淡定的笑了出來,「師伯,我這段時間還是經歷了很多不平常的事情,所謂的天選之子對於你我來說看着好像是普通人的事情而已,和我本身沒有多少的關係。」
聽到呂安這麼說,白宇到還真是詫異不已,「你真的這麼想?」
呂安點了點頭,「嗯,沒錯,是不是所謂的氣運之子對我來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無外乎都是一樣的事情,大秦是如此,寧政同樣也是如此,又能如何呢?掛着這個名頭難不成就能成事情了?」
這一聲反問讓白宇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本來我還以為你會很開心,會被這突如其來的名號給震驚到,但是看來好像並不會,你比我想的還要好!」
呂安靦腆一笑,「師伯,你說的這個事情說實在的我曾經還是幻想過的,只不過這個事情並沒有如我所想,還是有那麼點差距的!今天你和我說這個事情,本來我也以為我會很驚訝,結果並沒有,只是感覺有點驚訝而已,之後便沒有其他的感覺了!」
如此坦誠的回答頓時讓白宇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沒一會之後,白宇便又是咳嗽了起來。
呂安趕緊上前,白宇擺了擺手,「今天好像有點累了,看來這個遺言是說不完了,明天再說吧,今天你就先回去吧,好好和熟人聊一聊吧!」
這話聽得呂安有點不忍心,但是看着白宇臉上疲憊的表情,他也只能點了點頭。
「不用擔心我,我身邊有老方,不會有事情的,我現在就是累了困了,想稍微睡一會了,年紀大了,總是想要打瞌睡,睡得淺,睡得多,大家都一樣...」
這話還沒說完,白宇就已經附在桌上開始打鼾了。
呂安剛想過去把白宇擺在床上,老方的手直接放了上來,輕聲說道:「別了,這樣他睡得最安心,他對這桌子很在意,你一動他,他就醒了,還不如讓他好好多睡一會,今天算是他說話說的最多的一天了,平時哪裏撐得住,沒說幾句早就睡着了!」
呂安收回了手,點了點頭。
「呂少爺!他現在這一睡都不知道要睡到什麼時候,我看你還是去做一下自己的事情吧。」
老方直接勸了一句。
呂安笑着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方伯,那我先走了!」
老方對着呂安擺了擺手。
然而呂安剛準備走,老方突然多嘴問了一句,「洪燃你最近有碰到過嗎?」
這話一問出來頓時讓呂安詫異了一下,然後直接轉頭看向了老方,點了點頭,「見過,前不久剛剛碰到過。」
一聽呂安這麼說,老方頓時就是露出了極為興奮的表情,一把將呂安拉到了屋外,笑呵呵的詢問道:「哦?真的嗎?他最近怎麼了?和我說說?」
看到老方一下子這麼激動,呂安自然也是沒好意思拒絕,直接將洪燃的近況和老方述說了一邊。
老方聽得格外的津津有味,不住的在夸洪燃。
雖然呂安不知道老方為什麼要這麼夸洪燃,不過看到老方這麼開心,呂安自然也是不好打斷,一直都是好好述說了起來,只說好的,也是沒有其他不好的事情。
老方聽得有種意猶未盡的趕緊,之後還皺眉看着呂安,不解的問道:「就這樣?沒有其他的了?」
呂安點了點頭,「大致就是如此,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老方頓時就是失望了起來,頗為無奈的哦了一聲,最後他還極為不解的問了一句,「洪燃他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
這個問題呂安回答不了,只能頗為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很快就會回來了吧!」
老方突然想到了什麼,直接乾笑了起來,然後笑呵呵的說道:「唉,我就隨口這麼一問而已,我知道他是回不了的!他回來幹嘛?還不如不會來!」
說完這話,老方直接極為惱火的撓了撓頭,然後沒有理會呂安就這麼走了!
呂安無奈的笑了笑,然後也是打算離開,剛剛從大殿離開,就看到了靠牆等在那裏的唐庚。
看到呂安的同時,唐庚直接笑了笑,然後便是起身摟住了呂安,「走!去喝兩杯!好好聊聊!」
突然出現的唐庚瞬間就將呂安的打算全部打亂,但是也架不住唐庚的熱情,只能陪笑的點了點頭。
兩人也是沒有離開很遠,就是在城主府裏面隨便找了一個亭子,喝起了酒,聊起了天。
不過說實在的,呂安和唐庚兩人的性格都不是什麼健談的那種,所以兩人的聊天聊得並不是那麼的熱火朝天,顯得有那麼點的生硬。
「離開的這段時間,外面的生活感覺怎麼樣?日子好過嗎?」唐庚冷不丁問了這麼一句話。
呂安啞然一笑,直接無奈的搖了搖頭,「怎麼說呢?外面的生活肯定是沒有這裏過的好,匠城的生活還是很安逸的!」
聽到安逸兩個字,唐庚頓時哈哈一笑,露出了一副極為不贊同的表情,「安逸那是以前的安逸,現在可不能用安逸來形容了,現在你回來了,這個匠城多半更加不能用安逸來形容了!」
「聽說有很多人鬧事?」呂安直接問道。
唐庚點了點頭,「沒錯,的確是不少,而且還是很麻煩的那種,處理不過來!」
「不能殺?不能趕?」呂安皺眉反問道。
唐庚搖了搖頭,「有些能殺有些能趕,但是你也不可能對所有人都這麼做吧,畢竟這些人也打算在匠城紮根,未來指不定就是一家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所以有點難處理!」
呂安聽懂了唐庚的意思,說到底他就打量哪些人能殺哪些人不能殺,這是一個過程,只不過現在還沒有打量好,所以他沒有定下來而已。
「要不簡單一點,就和我們之前的方式一樣,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先殺一批再說,有我幫你,這個效率應該不會慢吧?這樣事情也能進展的快一點吧?匠城也能早點安定下來吧?現在又碰到是一個特殊時間,這萬一...」呂安最後沒有說出口。
但是唐庚知道呂安在說什麼,只能笑着點了點頭,「我想想看,和以前一樣?雞全殺了,猴也不儆了?一起也都殺了?」
呂安默默點了點頭,對於這種鬧事情的人,他可沒有打算和他們說好話,既然匠城做不了打算,那麼這個打算就由他來找,也就是讓他來找這個惡人,說實話,他還是很願意這麼做的!
「不過這麼做,白宇那邊會不會有點問題?我之前就提過類似的建議,但是他好像不是那麼的樂意?」唐庚還是找了一個小小的藉口。
呂安直接搖頭否認了起來,「不至於,剛剛師伯說了,這個事情我做決定就行了,之前只是怕你們忙不過來而已,現在我來了,那麼自然就由我來幫你們解決這個事情,或者你和我來解決,師伯沒有打算讓李清插手,他是未來的城主,這種斷後路不好的名聲還是你和我來做吧!」
「憑什麼!我現在可是代理城主,為什麼這種不好的名聲我要戴!」唐庚一臉無語的說道。
「不會,他們只是說你殺伐果斷,誰敢說你城主的不是?」呂安直接勸說道。
這話還是讓唐庚稍微愣了愣,想了想好像也是這樣的一個事實。
「你好像變了?」停頓了好久之後,唐庚突然這麼說了一句話。
呂安微微一笑,凡是見到他的人,幾乎所有都是這麼說的,連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這種改變進行的太快了,可能是讓所有人都是有點接受不了。
「變好變壞了?」呂安直接反問道。
唐庚笑了笑,「這還用想,當然是變壞了!」
呂安喝了一口酒,笑着點了點頭,「你覺得是,那就應該是的吧!起碼沒有變得更加的單純!」
「好一個單純,不錯不錯,現在和你說話終於感到了一種平等的感覺,以往的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沉默寡言的青少年,現在就像是和我一樣年紀的中年人了,你這種情緒思維上的轉變讓我有點接受不了,變得有點太快了!」唐庚哈哈一笑。
呂安也是稍微笑了笑,比較無奈的看着唐庚,「你覺得像是,那就是吧!」
「算了不說這個了,明天我就帶你行動吧,反正這麼多目標,隨便找個再說吧!誰運氣不好那就讓誰倒霉吧,這是他們折騰匠城的代價。」唐庚冷冷的說道,看的出來他對這次的事情感到極為厭煩,多半已經煩他很久了,恨不得現在就動手去把那幾人弄死。
這一幕牙痒痒的表情頓時讓呂安笑了起來,對此也是感到了一絲好笑。
不過呂安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靜靜的看着唐庚,勸他再多喝幾杯,生怕他到時候一下子沒忍住,直接出了城主府就去和別人硬碰硬的來一次。
這樣的話,那可就讓人笑話了。
唐庚自然沒有上呂安的當,直接拒絕了這個建議,酒沒喝幾杯,
話倒是沒少問,一個勁的在問呂安關於北境關於西域的事情,更甚至還有關於吳解的猜測,最後還問了關於大秦的事情,之後才算是停了下來,沒有再多問什麼。
呂安自然是說的個起勁,然後也算是停了下來,不想再和唐庚多說什麼了,當真是被他說怕了。
之後兩人便算是草草結束了這一次的酒局,喝的算不上是盡興吧,對於唐庚來說可能算是比較盡興的事情吧,因為他真的已經很久沒有和人這麼聊過說過罵過了。
這種少有的感覺讓他感到了一絲自由的感覺,雖說這個城主的名頭很好聽,但是這個城主的擔子也是很重的,最起碼他不能想喝酒就喝酒,更加不能想去哪就去哪,這個地方瞬間就像是一個牢籠一樣直接束縛了他,他感到有點無賴...
呂安可沒有想到這麼多,唐庚就是好幾年沒有好好喝酒一樣,一股勁的就想拉着呂安喝酒聊天,讓他有點無可奈何。
從唐庚手中逃出來之後,呂安想都沒想就想直接離開了,不過他又被人攔住了,李清雙手抱着白槍就這麼杵在了大門口,表情格外嚴肅的看着呂安。
呂安看到她的瞬間就感覺有點不妙,下意識的想要轉頭,但是即可就被叫住了。
「你就這麼走了?」
李清冷淡的聲音頓時就響了起來,呂安直接嘆了一口氣,也是沒有躲閃的意思,「這麼晚了還在守我?」
李清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另外那些人到了嗎?姜旭?」呂安疑惑的問道。
李清再次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幻。
呂安微微一笑,隨即直接走到了她的身邊,「這段時間很辛苦嗎?」
李清酷酷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有點累!」
看着這個倔強的少女,呂安直接笑了起來,用一問一答的形式聊了起來,雖然方式很奇怪,但是呂安很放鬆,反倒是李清看着好像有點不開心。
不過這份不開心在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內,也是逐漸變得開心了起來。
李清臉上的再一次掛上了曾經的那副笑容,呂安看的感覺極為的舒服。
兩人之間的溝通逐漸變得放鬆了起來,歡快輕巧的方式。
李清述說着自己待在匠城裏面的無聊事情,忙裏偷閒的笑話以及不經意做的那些傻事,都是一五一十的和呂安說了起來。
呂安聽得也是極為的認真,然後便將自己的事情和他好好的說了一遍,這其中的那些好事壞事都是一五一十的和李清說了出來。
李清聽得更加的認真,人都緊張了起來,眉頭也是不由自主的抖動了好幾下,雖然其中的很多事情他早就已經知道了,但是從呂安口中說出來的感覺就是和她自己看到的感覺不一樣,這讓他感覺異常的緊張。
兩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在一旁的石階上聊了整整一晚上。
兩人都是格外的平靜,就好像絲毫不覺得累一樣。
「你好像變得能說會道了,甚至有點油腔滑調的感覺?」李清突然轉頭看向了呂安。
呂安頓時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轉變,只能點頭算是默認了一番吧,之後指了指遠處的日出,「要不一起去吃個早飯?」
李清直接搖頭拒絕了這個建議,「我才不和你去,我要是出去了,你這頓飯可就別想好好吃了!我要去休息了!你自己去吧。」
說完李清就直接轉頭走了。
呂安自然沒有將這話當一回事,權當做是小女生的嬌羞吧,隨後他也是直接選擇出了門。
走在這條曾經極為熟悉的街道上,之後慢慢變得不怎麼熟悉了起來,最後變得完全不熟悉,如此這樣的轉變,讓呂安感到了一股極為不舒服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曾經最愛的玩具,放置了許久之後,再次拿出來的時候,發現這東西竟然變得不一樣了,沒壞,只不過上面的東西被人強行撕扯掉,之後還給你換了一個新的部件。
雖然東西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但是這個東西就是變得不一樣了?不滿歸不滿,但是他沒有什麼能反駁的點,新東西並不一定比舊東西不好,甚至可能還會更好,只不過人都是戀舊的!都原因回憶腦海中的那份記憶。
這才是呂安心中不開心的點。
但是這種事情呂安又能如何呢?
新舊交替就像是生老病死一樣,這是永遠沒法改變的自然法則,想要打破這種規律,除非就是回溯,時間的回溯。
但是一想到這個,呂安就感覺異常的可笑,雖然他曾經有幸見識到時空的回溯,但那個地方相對於所謂的時空回溯來說,呂安更加偏向於進入了一個幻境,一個混雜了時間的幻境,就像他曾經為了取劍而陷入的連環幻境一樣。
這些都是現在的呂安所不能理解的地方,就像他不能理解好端端的這條街為什麼發生了改變。
這在他心中的印象一下子就發生了改變,讓他有那麼點接受不了。
穿過這兩條不怎麼熟悉的街,呂安終於來到了那條熟悉的地方,他曾經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地方。
雖然破舊但是煙火氣十足,還沒走近,就已經聽到了叮叮噹噹的聲音。
「這麼早就已經有人在幹活了?」呂安頗為詫異的說道。
在他記憶中不到中午可是都不開火的,早上都在喝酒聊天打屁吹牛皮,這種老鐵匠沒一個是好的主,除非是某一家收徒弟了,這才會沒日沒夜的開火鍛造,這個聲音會響個好幾天,之後便是拉出來好好溜溜的時候了。
那麼就應該是有人又收了徒弟了吧?
可惜這個想法剛剛一產生,呂安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了,越往裏面走,這個聲音就越大,就好像整條街都變成了按時上班的學徒一樣了。
呂安傻站在了街道上,就這麼看着沒有多少人的街道,眉頭一皺,不知道做何感想。
停滯了好久之後,呂安才終於反應了過來,直接嘆了一口氣,然後便是走向了那間熟悉的包子鋪。
「老闆,五個饅頭,三個包子,再給我來一碟花生,一壺酒,再來一疊醬黃瓜,都給我打包吧!」
包子鋪的老闆直接應了一聲,然後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勁,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呂安,眉頭微微一皺,停留了好一會之後,都沒有想起來。
之後便默默的幫呂安裝好了東西遞了過去。
呂安微笑着點頭付錢接過了東西,並沒有多說什麼。
很多東西好像都變了,但是這條街上的某些東西沒變,對他而言可能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吧。
雖然對方沒有把他認出來,但是那一抹熟悉的感覺就已經讓呂安很欣慰了,能有這麼一個記憶對於呂安來說就是一個最好的事情。
呂安手上晃蕩着來到了他那間小小的鐵匠鋪,嘴上直接咧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突然感到有種回家的感覺,這種感覺真的很愜意。
剛剛好家中還有一個小孩子還在等他,這讓他感到一種更加淡然的表情。
薛年一個人在這裏已經待的夠久了,也不知道這個小子現在如何了?
走到那間鐵匠鋪,果不其然竟然真的沒有開門,這讓呂安無奈的笑了笑。
輕輕敲了敲門,等了許久之後,鐵匠鋪裏面終於傳來了一絲響動的聲音,之後便是慌慌張張的動靜,薛年緊張的打開了門,在看到呂安的時候,整個人瞬間陷入了狂喜!
「師傅你終於回來了!」薛年直接大笑了起來,然後一把跳到了呂安的身上,異常的興奮。
呂安也是被他這一下給弄得有點懵,稍微安慰了一下之後,就把早飯遞給了薛年,「吃飯!」
薛年一臉感動的搬出了一張小桌子,兩人就這麼和以往一樣坐在了門檻上,一人一個饅頭,一人一口酒,兩人就這麼坐在門檻上一邊吃一邊聊。
對於薛年來說,今天這頓略顯樸素的早飯是他這麼長時間吃的最為開心的一頓了。
吃的並不是什麼山珍海味,雖然只是普通的包子矛頭外加薑黃瓜,但是這就已經足以了關鍵還是和誰一起吃,這才是一頓真正的早飯!
沿路走過的那些人都是見識到了這兩人,這周圍的那些人對於薛年自然是極為的熟悉,只不過對於這個新冒出來的呂安都是感到了一絲陌生。
皆是不由自主的看了幾眼呂安,然後就是匆匆離開,並沒有上前和呂安打招呼,當然大多數可能都是沒有認出這個人是誰吧?
不過在兩人吃的差不多的時候,隔壁突然冒出了兩個老頭,和往常一樣,兩人坐在那裏默默的看着呂安和薛年,兩人直接笑着咧開了嘴,僅剩的幾顆黃牙都是露了出來。
呂安看到這兩個老頭,也是笑着回應了過去,遞了兩個饅頭兩個包子過去,隨手還將醬黃瓜遞了過去。
兩個老頭也是絲毫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和以往一樣,隨手接了過來,沒有任何的變化。
薛年看的直接笑了出來,「你們兩個天天就知道蹭吃蹭喝!我不給你們吃,你們竟然還罵我!」
那裏知道這兩個老頭根本就想要理睬薛年,直接不屑的抓了一個醬黃瓜吃了起來。
「嗯?就是這個味道,還是這個醬黃瓜吃起來有味道,不像別的東西!光吃點油味!」
「話這麼多,不吃肉包直接還我!」薛年一下子就懟了回去!
「臭小子,你知道不知道你師傅可都是給我們吃早飯的!還有你師爺也是一樣天天給我們早飯吃!哪裏知道到了你這一輩竟然這點眼力見都沒有,活該你只能在這裏守門!」
呂安聽了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個場面他可是期待了許久許久,就好像他第一次來到匠城的那樣,好像也是同樣的遭遇,這種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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