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水緩了好久才重新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依舊是一副怨恨的表情。
呂安直接冷笑了起來,「怎麼?還想再比劃一二?」
聽到呂安這麼強硬的語氣,項水的臉頓時擰的更緊了,但是又露出了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他也知道,他現在可能不是呂安的對手,尤其是呂安剛剛突然來的那麼一下,讓他現在還有點心有餘悸,和一個實力如此強橫的武夫離得那麼近,確實不是一個理智的行為。
項水不由後退了兩步,表情稍微緩和了一點,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有事說事,先別動手,等我把話說完。」
呂安哼哼了兩下,笑道:「有屁快放!」
「韋大人對之前的事情比較愧疚,他想補償你。」項水說道。
「補償?怎麼補償?」呂安直接問道。
項水繼續說道:「要求你隨便提,全都滿足你。」
呂安直接哈哈笑了起來,「全都滿足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這種話你們也說的出口,我看你連當說客的潛質都沒有!」
項水趕緊說道:「真的真的,一點都不騙你,不管你想要什麼,人?權?宗門?甚至是宗師之位,只要你能說出口,韋大人都可以滿足你,他都能幫你實現。」
聽到這幾句話,呂安的表情更加不屑,項水這口氣實在大的可以嚇死人,「既然這麼說,把劍閣連根拔起吧,這個要求可以做到嗎?」
項水想都沒想,直接點頭應道:「能,絕對可以!不過需要幾年時間,但是絕對不超過二十年。」
呂安眼睛微微眯了眯,然後看着項水又笑了起來,「是你傻,還是我傻?二十年?你們不僅口氣大,撒的謊也是有點低級,二十年!」
項水連連擺手說道:「這個真的不騙你,你不信是因為你還不了解我們的底蘊到底有多強!」
這話項水說的極其的自信,因為沒接觸那些人之前,他也不相信這種宗門也能被扳倒,甚至他也不相信大周這種王朝會解體。
但是現實就是這麼真實,大周兩年就完了,那麼與大周相差無幾的大商呢?會有能力擋住嗎?答案自然是不能,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他願意稱呼韋愧為韋大人的原因。
此後,他才知道,曾經的他一直都是井底之蛙而已,別說大商了,連劍閣這種宗門,他們都有信心,或者說有計劃將其真正的扳倒。
這也是天外天為什麼叫做天外天的原因。
「我真的沒騙你,韋大人真的是這麼說的,他知道你不喜歡劍閣,也痛恨太一宗,未來這兩個宗門必然會倒下,只不過需要點時間而已。」項水又是鄭重的說道。
項水再三的強調,讓呂安的想法開始有了一絲轉變,雖然他還是不相信,但是心裏卻有了一種期待。
見呂安沒有反駁,項水趕緊接話說道:「我知道你很疑惑,韋大人為什麼會成為他們的人。」
呂安點了點頭,這是他最想不通的事情。
「羽林衛解散之後,那時候就已經有人在接觸韋大人了,只不過那時候極其痛恨這幫人,他認為大周的亂象有他們的影子,他們沒有否認,但是也沒有承認,因為他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他們做的,但是他們很看中韋大人,就像韋大人看中了你一樣,雖然我想不通他到底看中你身上哪一點?」項水有點不甘的說道。
呂安嗤笑了一聲,「繼續。」
「可能有一年了吧,他們都在勸說韋大人,最後他們讓韋大人隨便提要求,然後他們去完成,韋大人本來不以為然,隨便提了一個要求,結果真的被他們完成了,這下子韋大人才開始真正審視他們這幫人。」項水說道。
「他提了個什麼要求?」呂安問道。
項水回道:「他要了一塊石頭,一塊引起大周戰亂的石頭。」
呂安猛地眯起了眼睛,緊緊的盯住了項水,反問道:「此話當真?」
項水點了點頭,「真的,就是之前你給的那塊的另一半。」
呂安這個時候終於有點不淡定了,「你確定不是巧合得到的嗎?」
項水搖了搖頭,「你覺得呢?那個石頭的重要性,你應該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吧,你覺得會出現這種巧合嗎?尤其還是韋大人已經被撤職的情況下!」
呂安沒有說話,沉思了一下。
見此項水繼續說道:「當時這個石頭被姬羽藏着,放在哪裏只有姬羽知道,但是那幫人竟然真的把它給找出來了,你知道韋大人當時有多驚訝嗎?也就是這麼一來,韋大人才逐漸開始接納那幫人。」
呂安雙手抱胸,後退了一步,靠到了身後的柱子,淡笑道:「這麼看來,這些人還真是神通廣大呀,那你能告訴我,他們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歷嗎?孫樹,韓斌之類的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還說我和他們是一類人,這個你解釋解釋?」
項水直接搖了搖頭,苦笑道:「你高估我了,這種事情你覺得我能接觸到?等遇到了韋大人,你自己去問他吧。」
「他會來?」呂安直接認真的反問道。
項水點了點頭,「自然會來,既然你們的目標是他們,那麼他們怎麼會畏畏縮縮呢?必然會過來和你們一較高下,你們肯定不會有勝算的。」
項水的話說的格外自信,就好像整個事情已經盡在掌握之中一樣,自信的讓呂安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裏沒做好,讓他們找到了破綻。
呂安細想了一番之後,又問了自己比較關心的問題,「太一宗和你們真的沒有關係嗎?」
項水搖了搖頭,「和你說實話吧,你問我的這些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你想要答案,還是當面去問韋大人吧。」
「那他什麼時候來?」呂安也是有點不耐煩的問道。
「可能明天,也可能後天,更可能已經在了,具體時間我是真的不清楚。」項水攤了攤手說道。
聽着這話,呂安又是感受到了一種被戲耍的感覺,眉頭再次皺了起來,「今天你為什麼要殺了鄭潛周玉冠,他們不是你的朋友嗎?」
項水搖了搖頭,「這兩人還真的不是我殺,真的是被別人殺掉的,我到的時候就看到那兩人已經躺在那裏了,而且真的有人偷襲我,想將我滅口,只不過我後來撒了個謊,將那人變成了你而已。」
這兩句話直接讓呂安整個人都驚了起來,「不是你殺得?你確定?」
「這個我有必要騙你嗎?再怎麼說我和那兩人是朋友,讓我下這個手也下不去,而且一對二,我可能也不是那兩人的對手。」項水說的很誠懇,一下子就將這責任全部撇清了。
呂安依舊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真的不是你殺得?除了你之外,還會有人在這種節骨眼上做這種事情?」
項水極其不悅的說道:「這種事情我沒必要騙你,我項水雖然不是一個好人,但我也不是一個連朋友都下得去手的人!」
項水擲地有聲的反駁,雖然聽着很強硬,但是呂安臉上依然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有些事情可不是光光靠嘴巴說就能混過去的,否則的話,這世上可就沒有那麼多冤假錯案了。
呂安直接上前了一步,冷哼道:「這話你覺得我會信?你這樣做的原因不就是想把我引出來嗎?現在我都來了那麼長時間了,你的後手呢?怎麼還不出來?」
項水感覺呂安有點無理取鬧的感覺,直接回道:「我這麼做的原因只是想看看你是否真的在這裏,羅守和米英前來報信的時候,我對那兩人的消息並不是很相信,有點拿捏不準的感覺,所以第二天早上我深知可能是陷阱,我還是去了,只不過多帶了兩個人而已,之後發現果然是陷阱,對於這個消息我越發的懷疑其真實性,所以在碰到那件怪事之後,我決定試一試。」
項水說的極其的中肯,語氣也是不急不緩,就好像他說的全部都是真的一樣,呂安也沒找到任何的破綻。
「雖然我很想趁你落難的時候,好好踩你兩腳,但是韋大人吩咐了這麼一件事情,我只能按照他的意思來,其實這才是我來國風城的原因。」項水接續解釋道。
呂安點了點頭,姑且相信他這番話。
項水突然笑了起來,嗤笑道:「不過現在我的事情做完了,我還真的挺想在某個時刻踩你兩腳。」
呂安直接冷哼了一聲,「恐怕你沒那個機會了。」說完直接上前了一步。
項水立馬後退了兩步,說道:「呂安,醜話說在前頭,雖然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想一招把我殺了,也是不可能的,我實力再不濟,身上肯定有幾件保命的物件,這段時間夠我跑一段路,喊好幾聲了,你覺得到那時候你還能跑得掉嗎?」
呂安愣了一下,明明是他佔據主動,為什麼到頭來竟然被項水威脅了,這讓呂安極其的不爽,整個人驟然前進了一步,對準項水的胸膛,一個直拳直接出擊。
這一次項水做好了準備,在呂安動手的瞬間,他也動了起來,身前直接出現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呂安這一拳打在這霧氣上,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樣,力道竟然被卸完了。
項水趁機後退了好幾步,直接抬手制止道:「停手,我現在還不想和你動手!」
「又是韋愧吩咐的?因為後續你們還有其他計劃?」呂安直接冷哼道。
項水雖然不想承認,但這確實是韋愧吩咐的,呂安的行蹤在韋愧出現之前絕對不能暴露在眾人面前,這是韋愧再三叮囑的事情,也就是換句話說,項水還要幫着呂安隱藏行蹤,並且迷糊別人,讓他們找不到呂安。
「沒錯,所以我不想和你動手,你現在殺了我沒有好處,只有壞處,更何況你也殺不了我,到頭來,你的行蹤也會因此而暴露,何必呢?」項水極力勸阻道。
雖然呂安不想放過項水,但是項水說的話在這一刻還真的很有道理,現在確實不應該在這裏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隨即還是放下了緊握的拳頭,嘆了一口氣。
項水也是鬆了一口氣,尷尬的笑了笑,「這樣才對,否則真出了事,吃虧的還是你自己,你一出事,可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太一宗一直在等你,還有就是那個西涼劍宗,也是一直在等你露面呢。」
呂安聽了雙手負於身後,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的命我今天就不去了,先放在這樣吧,等到以後什麼時候有空,我再來拿。」
對於這種 不咸不淡的威脅,項水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直接回懟道:「希望你能活到那時候!」
呂安冷笑了一下,正準備回身離開,突然感到了有兩股眼神盯向了他。
項水也是察覺到了有兩個人。
周欽朝着煞輪指引的方向走着,煞輪的反應也是越來越強,甚至有一次紅的發亮,讓周欽直接興奮了起來。
最後煞輪指向了這座別院,周欽預感到他想找的那人就在這裏面,兩人的動作也是小了起來,剛一靠近,兩人就發現裏面有兩個人,一個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呂安。
正當他們確認呂安身份的時候,呂安的目光也是投了過來。
四人就這麼同時注意到了對方,雖然中間隔了一堵牆,但是如此近的距離,對於同為修士的他們來說,這堵牆和沒有一樣。
呂安臉上的表情格外的凝重,這兩人的氣息如此的熟悉,和上次伏擊他的兩個人極像,很有可能就是之後進來的那兩個人。
項水看了看呂安然後又看了看牆後的方向,表情一陣的無語,剛剛才說的事情,想不到竟然這麼快就要做了,項水感到極其的不爽,為什麼這個事情要發生在他的眼前,他竟然要為呂安拼一次命。
項水給了呂安一個眼神,讓呂安往後走,這裏由他來斷後。
呂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了項水,點了點頭。
呂安在猶豫片刻之後,四人幾乎是同時動了起來,呂安把臉一遮,直接開始逃竄了起來。
周欽和周忱兩人瞬間躍入了別院,剛好看到呂安逃竄的背影。
項水直接雙手張開,擋在了兩人的面前,「兩人來我這個別院有何貴幹?想喝茶?」
周欽看了一眼周忱,周枕瞬間心領神會,直接拔劍沖了上去,打算纏住項水。
而周欽則是準備去追逃竄的呂安,好不容易發現,怎麼可能會讓他跑了!
周欽腳剛動了兩步,瞬間感到了一絲威脅,趕緊後撤,剛剛站的地方出現了兩個細小的洞,一柄天藍色的短劍拖着長長的尾穗懸停在了周欽的面前。
另一邊,項水手中一柄天藍色的長劍,也已經攔住周忱的腳步。
「兩人什麼招呼都不打,就像走?未免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吧?」項水極其不悅的反問道,這一刻,他是真的很生氣,而且他已經猜到這兩人是誰了,所以他更加的生氣,對於西涼劍宗他絲毫沒有好感,心中有的只有厭惡,一個低劣的殺手組織而已,竟然也想敢和天外天一較高下!
聽到這話,周欽臉色直接陰沉了下來,直接反問道:「你知不知道你放走的人是誰?」
項水冷笑了一聲,「什麼放走的人?你在說什麼?剛剛哪裏有人,明明就是你們兩人突然闖入我的別院,將這裏弄得如此狼藉,現在就想走?未免也太把我當回事了吧?」
這話剛一說完,項水直接拿出了一塊石頭,將其捏碎。
周欽認出了這個石頭,兩儀石,臉色瞬間慌了起來,「你在叫人?」
項水沒有回答,手中的劍以及懸空的那柄本命靈劍直接將兩人的追擊的腳步直接堵死。
周欽仍然不想放過這次機會,剛動了一步,項水就出聲了,「你可以試試,也許你能過去,也可能過不去,但是我只知道,太一宗的人肯定會找到你們,你們躲了那麼多天,現在被抓了,未免也太可惜了吧?」
「你認識我們?」周欽驚訝的說道。
「西涼劍宗周氏兄弟誰不認識?對了再告訴你們一個消息,你們再確定還要不要繼續待在這裏,老三已經死了,而老二已經叛逃了。」項水淡淡的說道。
這個消息直接讓周欽和周枕兩人臉色大變。
「不可能!二哥怎麼可能叛逃,三哥更加不會這麼容易死了!」周枕尖叫道。
周欽臉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誰殺得?」
項水搖了搖頭,「不知道,你們自己可以去查查看,我只告訴你們這個消息,至於你們信不信,那是你們的事情。」
「還有五息,你們決定好了嗎?過了這個五息,你們可是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了!」項水笑着說道。
周欽的眼睛瞬間猶豫了,看了周枕一眼,然後直接將煞輪一收,「走!」
周枕十分不甘心的收劍,跟着周欽消失了。
項水輕呼了一口氣,心中提着的那口氣直接放了下來,從懷裏拿出另一塊已經碎成粉末的兩儀石,咧嘴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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