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大人,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一個帶着一絲顫音的吼聲直接從大殿中響了出來,話語中還帶着無限的傷感。
田蠻表情極為悲戚,白宇同樣也是如此,眉頭皺的比田蠻還要緊,臉色異常煞白。
「田會長,這件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你放心,城主府絕對不會姑息的!陸嫦,全力搜索城中有沒有出現什麼可疑人物,尤其是今天早晨這一段時間,在那片區域好好找找,一定要給田會長一個交代!」白宇說完這話,不經意的咳了兩聲。
陸嫦直接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領命。
田蠻的臉色這個時候稍微好了一下,但是臉上的悲戚依然掩蓋不住。
白宇繼續說道:「吳訣,將最近進城的修士都查一遍,能悄無聲息的將一個四境修士殺掉,實力定然不會太弱,可能就是這兩天進城的。」
吳訣同樣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領命。
發現白宇如此重視這件事情,一連下了兩個命令,而且還都是交給兩位都尉,而且這兩個命令基本上就已經將匠城給戒嚴了,田蠻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立馬收起了臉上的悲傷,很是恭敬的說道:「辛苦幾位大人了!」
「會長言重了,這種事情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還請會長節哀,多多保重身體。」白宇寬慰了一句。
田蠻嘆了一口氣,整個人直接萎靡了下來,身體一下子塌了下來,「我這個兒子最像我,不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都隨我,也是我最喜歡的兒子,只是實在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大人呀!我覺得這個事情沒那麼簡單,很有可能就是那...」
田蠻話還沒講完,就被白宇伸手制止了,直接冷聲提醒道:「田會長,如今我是以匠城代理城主的身份在和你說話,在座的也都是匠城身處要職的人,有些話能討論,但是有些話還請田會長三思而後言!」
田蠻整個人都抖了一下,立刻明白了白宇指的是什麼意思,「大人請見諒,剛剛是我糊塗了。」
白宇淡淡搖了搖頭,緩緩說道:「田會長請放心,城主府必定會認真對待這件事情,趙流,這件事情由你負責,陸嫦吳訣聽你安排。」
趙流微微欠身,應了下來。
聽到趙流這個名字,田蠻的臉色瞬間一喜,連忙看了趙流一眼,有點討好般的說道:「辛苦趙先生了。」
趙流和往常一樣,波瀾不驚的冷漠的點了點頭。
這之後,田蠻的態度直接反轉了起來,竟然開始有說有笑了起來,哪裏還有什麼喪子之痛,再談論了一番之後,田蠻就告辭離去了。
等到田蠻走後,白宇整個人直接癱了下來,有氣無力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田蠻這種武境宗師,情緒一激動,無時無刻都在散發着自己的罡氣,身子孱弱的白宇自然抗不了多久。
「大人,你沒事吧?」都尉吳訣極為擔憂的詢問道。
白宇搖了搖頭,顫抖的拿起了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氣,長舒了一口氣,臉色這才慢慢有了一點紅潤。
這一幕全然被面前這幫人看在了眼中,尤其是那雙顫抖的雙手,讓這些跟了白宇數十年的將領們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大人...」
數呼喊聲同時響了起來。
白宇眉頭微微一挑,極為冷漠的看了一眼,然後冷聲反問道:「有事?」
「請大人保重身體!」陸嫦雙手抱拳極為恭敬的說道。
白宇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聽見了。
剩下的魏斂,吳訣,方立等人同樣重複了這句話。
白宇直接冷笑了起來,然後厲聲呵斥道:「陸嫦,吳訣,方立,你們三個都尉要是能爭氣一點,我的身體可能就會好上不少吧!還有你魏斂,讓你管理匠城的商業事務,弄一個商會出來,結果你倒好,商會眉弄出來,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拿來讓我處理!你看看這段時間匠城都變成什麼樣了?都快變成一個賭城了吧?」
四人直接跪在了白宇的面前,每個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保重身體?不被你們氣死就不錯了!」白宇直接冷哼了一聲。
四人腦袋皆是低了下去,誰都不敢多說一句,這個時候,趙流適時開口說道:「大人,差不多行了,還有不少事情呢,等事情做完之後,你再罵他們吧。」
白宇聽完這話,直接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去。
四人如釋重負,皆是感激的看了一眼趙流,然後一個個告退離去。
等到四人離去之後,趙流出聲問道:「白師,你覺得這個田蠻來這麼一趟的目地是不是有點奇怪?」
白宇絲毫不覺得奇怪,輕聲回道:「正常,田蠻又不是只有田雨一個兒子,而且他並不喜歡田雨,能有如此反應也在情理之中吧。」
「就因為不喜歡,然後就過來賣慘?讓我們表個態?」趙流極為不齒的說道。
白宇直接笑了起來,「趙流呀,你把人想的太簡單了,他這次來的目地沒說出來,被我硬生生的給摁住了,要是被他逮到機會說出來,多半會連讓我們去動誰都說出來了吧,這個對象指不定就是最近異常張揚的楚雲河或者一直與他不和的姚瓊。」
趙流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點了點頭,然後順勢一想,「如此看來,這兩天那田蠻必然還會忍不住,肯定會找我好好說道說道。」
白宇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必然的事情,這種事情也就你處理起來比較順手,陸嫦吳訣並不擅長,這就是為什麼讓你負責的原因。」
趙流嘆了一口氣,「既然白師你這麼說,那是不是已經猜到兇手是誰了?」
白宇搖了搖頭,「我又不是神仙,這種事情如何猜的到,只能說有個大致的方向吧,剛好湊着這個機會好好查查匠城,這段時間放縱的太多了,匠城裏面又已經出現了很多新的人和事,而且還都不是善茬,來者不善呀!」
趙流認真的點了點頭,「那幫孩子呢?還要讓他們繼續嗎?」
白宇直接搖頭說道:「今天還是讓他們別出去了吧,這個餌一出去,指不定真的會出事,田雨的死就有點敲山震虎的意思,不可不防。」
趙流再次點頭,隨後直接告退離開。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白宇輕聲咳了一聲,深吸了兩口氣,這個時候,老方端着一杯茶走了進去,遞了過去。
白宇抿了一口,開口問道:「攔住了?」
老方點了點頭,「攔住了一半,薛年和李清去鳳棲樓,他們約好了。」
白宇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的表情,「你放他們去了?」
老方點了點頭,「去那個地方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這麼近,對方總不至於衝到鳳棲樓裏面去行兇吧?」
白宇聽到這話,感覺好像挺有道理的,隨即點了點頭,「你看牢就好。」
老方嗯了一聲,然後臉上露出了極為好奇的表情,「那個死胖子過來到底想幹什麼?」
「自然是讓我們幫他兒子報仇唄!」白宇沒好氣的回道。
「誰殺得?楚雲河?工會內部的人?還是太一宗?或者是另外的那些人?」老方繼續問道。
聽到老方這一連串的問題,白宇臉上露出了一絲困惑的表情,「你什麼時候竟然也會關注這種事情了?」
老方瞬間老臉一紅,很是理直氣壯的回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都有人死了,不就意味着要開始動手了嗎?那我總得問問對手是誰吧?」
白宇點了點頭,笑道:「此話有理!」
鳳棲樓。
李清和薛年站在鳳棲樓的門口。
說實話,李清還是第一次來鳳棲樓,以前都只聽人提過,說這裏是瓊樓玉宇、桂殿蘭宮、玉樓金閣,如何金碧輝煌,如何艷麗多姿,可是今天來了之後,李清直接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嗤笑聲,傳言果然是傳言,當不得真。
雖說這樓確實還不錯,但是裏面這些人還真的就是一般般,連一個比她漂亮的人都沒有,對於這個地方,李清感覺很是失望。
薛年站在李清身旁,小聲的問道:「你怎麼了?都愣半天了。」
李清搖了搖頭,表情很是冷漠的說道:「沒什麼,早點辦完你的事情,早點離開吧。」
薛年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因為他發現李清的眉頭好像越皺越緊了,一股無形的怒氣已經堆積在臉上了。
感受到四周投來了越來越多的審視目光,甚至很多目光中還帶着一絲調戲的味道,對於這個地方,李清着實越來越不喜。
這個時候,終於有人注意到薛年了,之前那個小廝屁顛屁顛的將薛年和李清迎了進去,順便又去通知尚先生了。
李清一直站着沒有坐下,眼睛半眯,很是警惕的審視這個被佈置成緋紅的房間。
「前兩次來,也是這樣的?」李清指了指四周問道。
薛年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好像這裏房間佈置的都差不多,並沒有什麼大的差異吧。」
聽到這話,李清嗯了一聲,臉上陰鬱的臉色更加的陰沉。
稍微等了一會之後,門直接被推開了,進來的並不是尚先生,而是彩兒。
薛年急忙打了一個招呼,彩兒手一撥,直接將薛年撥開,徑直朝着李清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還審視着,走到李清面前的時候,不由贊了一句,「好俊俏的姑娘呀!你就是李清吧?」
李清看着面前這個身材很是豐滿,容貌極為嫵媚的女子,心中第一次產生了一絲敵意,這種莫名的敵意也是讓李清微微一愣。
彩兒圍着李清轉了一圈,同時又審視了一圈,不停的點頭搖頭,最後還莫名嘆了一口氣,「可惜還只是一個小娃娃呀。」
李清鳳眉直接一挑,很是不客氣的說道:「你又是誰?輪的到你在這裏說三道四?」
銀鈴般的笑聲直接響了起來,彩兒捂嘴輕笑了一聲,眼中的媚意甚至連李清都看直了。
李清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還真是個狐狸精!」
彩兒絲毫不惱,甚至還伸手撩了撩李清垂下來的髮絲,輕輕挼搓了一下,直接感慨道:「年輕真好呀!」
李清被彩兒的動作嚇了一跳,後退了兩步,很是不理解的看着彩兒,但是又不敢隨意動手,昨夜白宇說的那些話她還記在心裏。
「你到底想幹嘛?」李清強忍怒氣說道。
彩兒又是將李清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然後輕聲嘆道:「長得確實不賴,就是年紀太小,那裏有點小!」
「那裏?」
李清和薛年的疑問聲同時想了起來。
李清愣了兩秒之後,直接反應了過來,看了一眼彩兒身前那呼之欲出的一團,臉色瞬間漲紅,一臉的羞怒。
看到李清的反應,彩兒直接輕笑了起來。
「彩兒,別鬧了!」尚先生的聲音這個時候突然從門外傳了進來。
彩兒立馬欠身行禮,然後站到了尚先生的身邊。
薛年直接恭敬的行禮問好,李清僵在那裏,一下子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臉上依然還是一片紅通通的,剛剛那句話讓她有點失去理智。
尚先生順勢瞪了一眼彩兒。
彩兒露出了幽怨的表情,「奴家不就想看看她長什麼樣嗎?省的以後呂安帶過來的時候,兩人大眼瞪小眼的也挺尷尬的。」
尚先生輕聲嘆了一口氣,對着李清說道:「清小姐別介意,彩兒就是這種性子,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小姐別介意。」
給了這麼兩句台階話,李清的臉色稍微好轉了一絲,也是對着尚先生行禮問好。
尚先生拉着李清稍微聊了聊,然後對着彩兒說道:「彩兒,昨日準備好的東西交給薛年吧,我和清小姐稍微說會話。」
彩兒應了一聲,直接領着薛年去了隔壁,交待起了事情。
對於尚先生這句話,李清很是意外,眼中全是疑惑的眼神。
尚先生也是看出了李清的疑惑,輕柔的說道:「清小姐別緊張,就是隨便聊聊而已。」
李清點了點頭,嚴肅的說道:「先生請講。」
看着李清這幅僵硬的表情,尚先生直接笑了起來,也是沒有繼續再勸,直接說道:「清小姐已經兩年多沒回來了吧?」
李清點了點頭。
「聽聞長安城最近也不是很太平?」尚先生問道。
李清再次點了點頭。
尚先生同樣點頭,繼續問道:「呂安呢?聽聞你們之前在國風城碰面,那裏的情況應該也不容樂觀吧?」
李清點了點頭,「我到的時候,局勢確實不容樂觀,不過好在呂安夠厲害,算是脫身了吧,只不過國風城算是沒了。」
聽見這話,尚先生直接嘆了一口氣,嗯了一聲,「這件事情我也聽說了,國風城裏面鳳棲樓也是關了,不知道清小姐對那件事情如何看?」
這個問題李清感到很是莫名其妙,但還是皺着眉頭緩緩說道:「算是一件大事情吧,聽呂安說,國風城一亂,大漢北境就亂了,甚至可以說是一件極為嚴重的事情,可能會影響到北境吧。」
對於這個回答,尚先生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道:「清小姐對引起這件事情的天外天有何看法?」
李清眉頭瞬間擰緊,很是不客氣的說道:「自然碰一個殺一個,尤其是那個孫樹和韋愧,這兩人已經是我必殺之人。」
李清這聲異常堅定的回答直接讓尚先生大呼了一聲好。
這聲好又讓李清尷尬了起來,臉色再一次羞紅了一絲,一臉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尚先生,「先生問了我這麼多,是想說什麼嗎?」
尚先生點了點頭,再次問道:「不知道清小姐對我鳳棲樓有沒有了解?」
李清立馬錯愕了一下,隨口便將昨夜白宇介紹的說了一遍。
尚先生很是滿意,看向李清的眼神越發的慈愛,隨即試探性的問道:「既然清小姐知道鳳棲樓是這麼一個組織,為何前面還會對我們露出敵意呢?」
李清表情一下子尷尬了起來,手指都被自己給捏白了,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了這麼一句,「因為我沒來過這種地方,裏面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有點古怪!」
尚先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樣捂嘴輕笑了起來,然後極為輕柔的撫摸了一下李清的臉蛋,「誰讓你長了這麼一張俊俏的臉蛋呢?」
這話直接讓李清的臉再次通紅了起來。
這個時候,尚先生話鋒一轉,很是認真的問道:「清小姐,我有個提議你可以考慮一下。」
「什麼提議?」李清好奇的問道。
尚先生緩緩說道:「我想邀請清小姐加入鳳棲樓。」
聽到這話,李清的眼睛瞬間瞪大,臉上的表情直接錯愕了起來,下意識的搖起了頭。
尚先生繼續說道:「清小姐別急着拒絕,鳳棲樓的來歷小姐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所以小姐不妨考慮一下,鳳棲樓對於小姐沒有任何要求,但是小姐可以享受鳳棲樓的一切。」
這話直接讓李清愣住了,下意識的反問道:「為什麼?」
尚先生平淡的說道:「五地對於女子格外的苛刻,一個女子想要在五地立足談何容易,這裏面牽扯到的偏見以及種種,都讓我們更加難以立足,難道我們不應該團結起來嗎?互相幫助嗎?」
聽到這話,李清又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可是,我...」
尚先生點到為止,沒再繼續多說什麼,「清小姐,這個提議你可以考慮一二,犯不着這麼着急回答我,鳳棲樓的宗旨很簡單,就是儘可能的幫助那些有困難的女子,讓世間女子都能有一個依靠的後台,讓她們有一個可以選擇的機會。」說完這話,便看向了李清。
李清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我會考慮一下的。」
就在這個時候薛年剛好也出來了,尚先生看了一眼兩人,格外輕柔的說道:「清小姐,薛年,我就不送你們了。」
李清和薛年直接告退離去。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55s 3.887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