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楠玥到了郭府,伺候郭驍驍極為細心。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郭驍驍也是十分喜愛這個丫頭,沒幾日,楠玥就成了郭驍驍院子裏的頭號女使。
經過上次的事情後,郭驍驍才緩過來,拿起袁少誠親手寫的休書細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這不是休書,乃是和離書。
郭驍驍的手指顫了顫,沒想到,竟是和離書!郭驍驍心道,原來他就算到了最後關頭,還是不忍心趕盡殺絕,仍希望她能有一個好的歸宿。
袁少誠這般成全她,真叫她恨也不是,愛也不是。她暗罵道,為什麼不做得狠一些?這種在愛與恨當中糾纏的感覺,才是最痛心的。
郭驍驍想起,自己離開袁府是一時情急,竟然什麼也沒有帶走,包括江執遠送的那隻墜子。出嫁的時候,郭驍驍把它一同帶去,壓在嫁妝箱子裏了……
不好!郭驍驍驚呼,要是被袁少誠看到了怎麼辦?郭驍驍急得衝出房間,可才走幾步,郭驍驍又停住了步子。
看到了又如何?且不說袁少誠根本不知道那是何物,就算知道了現在又有什麼關係呢?她已經不是袁家的人了,與袁少誠再無任何瓜葛。
可是,郭驍驍又想,若是袁少誠認為,是她先與江執遠交好,然後才有了與袁少誠和離的想法的話,情況這就不一樣了。
郭驍驍趕緊命楠玥帶着家丁去袁府拿嫁妝。袁府的看門小廝說,郭驍驍如今已不是袁家的人,所以袁府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屬於郭驍驍的。
楠玥就拿出袁少誠寫的和離書,指明這個是和離不是休妻,按照習慣,夫家應退還所有的嫁妝。
小廝愣是不肯答應,將楠玥幾人轟出門外,可是楠玥最終還是成功拿回嫁妝。
回到郭府,郭驍驍細問經過:「事情怎麼樣?」
楠玥答道:「奴婢們遇到了阻攔的小廝。」
「可有見到袁家少爺?」
「不曾見到。奴婢們與小廝糾纏許久,鬧出了很大動靜,驚動了裏頭的主子,這才有人來開門。」
「來人是誰?」
「是袁家的二小姐。奴婢據理力爭,拿出了袁家少爺親手寫的和離書,她們這才肯放我們進去拿東西。」
拿回來的箱子有七八個,郭驍驍細細查數,一個不少。裝着銀墜子的那個箱子,郭驍驍也不清楚是哪一個了,又擔心下人做事粗魯,便親自打開一個一個查找。
楠玥看到郭驍驍火急火燎的翻了箱子,便問道:「大小姐在找什麼?」
「找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有什麼事奴婢能幫上忙的?」楠玥會盡力為郭驍驍排憂解難。
郭驍驍兩手叉着腰,氣喘吁吁:「有一個楠木盒子,裏頭裝着一個銀墜子,你幫我找找吧,我實在是累。」
「是。」楠玥答應道。
楠玥沒有叫人來一起幫忙,自己上前小心翼翼地查找,一個箱子接一個箱子,不忙不亂。楠玥將東西挨個取出,然後又放進去。約莫過了半刻鐘,楠玥拿着一個檀木盒子遞給郭驍驍說道:「大小姐,是這個嗎?」
郭驍驍迅速接過,打開盒子,驚喜地笑道:「就是這個,怎麼我剛才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
「您大刀闊斧,翻箱倒櫃,又心急,找不到也是常有的。」
「是啦。」郭驍驍看着楠玥,笑道,「你真是個細心的丫頭,今日若不是你,我恐怕還要再等上幾日了。」
郭驍驍說着走到圓桌旁坐下,拿出檀木盒裏頭的銀墜子用手帕擦拭。
楠玥道:「大小姐,那這些巷子都拿到庫房去放嗎?」
郭驍驍扭頭一看,說道:「拿走吧拿走吧。」
「是。」楠玥叫來小廝把東西都抬走了。
又見郭驍驍對那銀墜子這般愛護,楠玥說道:「看來大小姐十分喜愛這隻銀墜子。」
「銀墜子本不是什麼稀罕物。」郭驍驍對着銀墜子吹了吹,「但是被賦予了意義就不一樣了。」
「大小姐說的是。」
這些珠光寶氣的,郭驍驍從來都不缺。但是萬水千山,唯獨這一件是不一樣的。這是江執遠去首飾店專門叫人訂做的,自然別有新意。
現下銀墜子回到自己手裏了,郭驍驍總算放心了。不一會兒,楠玥收到了信件。
楠玥瞧着四處無人,趕緊把信收到,送到郭驍驍手裏。郭驍驍打開一看,隨即問道:「剛到的?」
「剛到了,江峰才走沒多久。」
「嗯。」郭驍驍低下眸子想了想,「去備馬車,咱們去長里居。」
原來信中,江執遠約郭驍驍到長里居見面。長里居是揚州城有名的雅舍,有許多文人騷客,當然也有許多酒肉子弟。
郭驍驍戴了一頂白紗帽,在楠玥的掩護之下走了進去,接着穿過走道,來到一間廂房。只見江執遠背對着郭驍驍,郭驍驍乃掀開面紗,說道:「怎麼找了這麼個地方?」
江執遠回首笑道:「越是熱鬧的地方,越是能夠掩人耳目。」
郭驍驍四處巡視這個房間,看到珠簾壁畫、丹青翠屏,乃道:「勾欄里都是這般擺設嗎?」
「怎麼,你不喜歡嗎?」江執遠反問。
「也不是,這般佈景確實雅致,只是每一間都如此,就沒什麼特別的了。」郭驍驍將白紗帽摘下。
江執遠接過她的白紗帽放到一旁的衣架上,說道:「郭大小姐要求高,普通瓦舍無法滿足。」
「我什麼樣你還不知道嗎?至於這般調侃我。」
「我只知郭大小姐喜愛書畫,偶爾討一些小玩意兒到家裏玩玩,旁個若是太庸俗,連做郭大小姐的伴讀都不配。」
郭驍驍看到桌子剝好的花生,就拿起一顆朝江執遠扔去,罵道:「幾年不見,你竟變得這般不着邊際了,越發會欺負我。」
江執遠反映迅速,一秒躲開,走到郭驍驍跟前說道:「我哪兒敢欺負你呀!只有你欺負我的份兒。」
「哼,說得好聽,方才還打趣我呢。」郭驍驍轉過身去。
「不過是青梅竹馬,兩相說笑罷了。」江執遠走到她面前,「你還真生氣了?」
「別扯別的。」郭驍驍昂臉看着他,「我且問你,袁家的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既然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你還擔心什麼?」江執遠在她一旁的凳子坐下,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外頭的百姓多有議論,你總得有個交代吧。」
「跟百姓們交代什麼?」江執遠抓了幾顆花生放在嘴裏,「官府已經向上頭呈了公文,只要上頭沒有異議,這事兒就算完了。況且,衙門前的公告已經寫得很清楚了,誰若是有意見,可以再次上衙門擊鼓。」
「當日為何不在堂上說清楚?」
江執遠解釋道:「我和仵作親自驗屍了,鄭相公確實是死於非命。只要證實此事不是袁少誠所為,就不達到你的目的了嗎?」
「我問你為何不在堂上說清楚?」郭驍驍要的是百姓心服口服。
在衙門貼個告示,算什麼樣子!
「袁少誠的父親袁維生十幾年前犯過事兒,當時那案子還沒查清楚袁維生就自戕了,結果死無對證,百姓就都以為袁維生殺人了。事實究竟是如何,除了真正的殺人兇手之外,誰也不清楚。」
「那就這樣糊裏糊塗的了結了?」郭驍驍站起來說道。
「再查下去,得翻出袁維生那筆舊賬。當年的人證物證早就不清不楚了,你要我怎麼查?」江執遠耐心的勸說,「只要證實袁少誠沒有殺人,禍事惹不到他身上不就結了嗎?」
「這……」
「別這裏那裏的了。我如今讓你得償所願,你還不滿意嗎?」江執遠將她拉進懷裏,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安慰道,「這事兒是我父親的決斷,我過多插手,會讓他懷疑的。到時候,可能會適得其反。」
郭驍驍咬了咬嘴唇,沒再說什麼。
「過完年,我就要去收拾荒涼山那群賊寇了。」江執遠摸着她的臉,「到時候,也許會命懸一線,你在揚州等我回來。」
「你要去多久?」
「這個還不清楚,可能幾天,也有可能半個月都不一定。」
「危險嗎?」郭驍驍看着他的眼睛。
江執遠笑笑:「不危險。我驍勇善戰,什麼賊寇能傷得了我!」
郭驍驍猛然想起四年前,暴風雨交加的那一晚,她在江府門前搔首躑躅,萬分焦慮。直到金槍馱着滿身是血的江執遠從雨中歸來,郭驍驍心裏的石頭這才落了地。
「可你上次不就受傷了嗎?」郭驍驍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叫。
「什麼時候?」江執遠已經記不清了。
「就是我剛來揚州幾個月的時候。」
「是嗎?」江執遠笑道,「你還記得?」
「當然記着。你當時中了一支箭,流了很多的血,我心裏害怕極了……」
「縱然是害怕,你不也是一樣沉着面對嗎?」江執遠摟着她的腰,「你是一個有勇氣又聰明的人,那次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死了。」
「不會的。」郭驍驍雙手捧着他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承蒙關照,備存感激。」
「這話應該是我說才對。」郭驍驍的手滑向他的脖子,「你幫了我很多,我從未忘記過你對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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