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驍驍病得有些糊塗,小蘭說的話,她一句都沒聽進去,徑自呢喃道:「他沒來,我等了他一下午,還是沒有見到他。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小蘭自是知道她說的江執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伸手替她攏了攏被子。
「你說,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她躺在小蘭的懷裏,面容憔悴。
「不會的,表少爺不會的。」小蘭抱着她,「他可能……可能是忘記了。」
郭驍驍眯着眼睛,身體變得很虛弱:「我有些累。」
小蘭把她放回床上,給她掩好被子。知道她怕冷,小蘭又去炭盆加了銀炭。
「奴婢去廚房給您拿些清淡的羹粥吧。」
郭驍驍沒有說話,小蘭起身去廚房拿了些清淡的肉粥,趴到床邊。
「小姐,起來吃點東西吧。」
郭驍驍一動不動的睡在那裏,小蘭有些心慌,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如熱水一般滾燙。
「不得了!」小蘭大吃一驚,「奴婢去給您請大夫。」
郭驍驍忽然抓住小蘭的手,說道:「不必興師動眾的,給我抓些藥便好。」
「是。」
「別告訴我娘,我怕她擔心我。」
「好。」
小蘭一出門就直奔袁氏藥鋪。
袁少誠聽聞郭驍驍生病了,餘下那些生病的就暫時交給大轍照顧,先給郭驍驍開藥。
小蘭說的症狀不過是發燒加風寒,袁少誠藥方也不需要寫了,直接抓藥打包好交給小蘭。小蘭付錢,說了些感激的話就回郭府了。
郭驍驍怕冷,冬天如果不注意保暖就容易發燒,這一點小蘭是知道的。發燒嚴重時,半粒米都吃不下,這一點小蘭也是知道的,所以當務之急是給郭驍驍灌下湯藥,即便是腹中無食也顧不得了。
「小姐,來。」小蘭拿着湯藥坐到床邊把郭驍驍扶起來。
郭驍驍一聞到那股濃濃的藥味,立馬就想吐。
「良藥苦口利於病。」小蘭勸道。
郭驍驍兩眼一閉,大口喝下湯藥。小蘭拿着手絹給她擦擦嘴。
「小蘭,我好冷。」
「冷?奴婢已經給小姐蓋上蠶絲被了。」小蘭用棉被把郭驍驍包裹起來。
大風吹得窗戶啪啪作響,小蘭起身把窗戶扣緊,又坐回了床邊,摟着郭驍驍靠在邊上。
「我好冷。」她嘴唇發白。
「一會兒就不冷了。」小蘭摟着她,「奴婢抱着您,您靠着奴婢就不冷了。」
過了半個時辰,郭驍驍覺得反胃,小蘭見狀馬上拿來痰盆,讓郭驍驍吐在痰盆里。
「唉,這藥全給吐出來了。」小蘭嘆道。
郭驍驍那反胃的感覺像是意猶未盡,才過一會兒又吐了第二次。可是肚子裏本就沒什麼東西,再吐就是些苦水了。縱然是些苦水,也叫她痛苦萬分,仿佛掏了胃部,一陣一陣的湧來。
將藥水吐盡之後,郭驍驍才勉強舒服些,翻身睡下了。
夜裏,郭驍驍發燒得厲害,紅着眼睛從床上爬起。又覺口乾得很,想去找水喝,結果摔下床去。小蘭聞聲趕來,給她餵了些水,又熬了一次藥送到她床邊。
小蘭有些心慌,連夜去稟報郭夫人。郭夫人忙起身趕往東廂房。只見郭驍驍踢開了被子,皺緊眉頭躺在床上。
郭夫人上面替郭驍驍掩好被子,一觸碰到她的身體,就如同沸水一般。
「驍驍,你怎麼樣了?」郭夫人握着她的手問道。
郭驍驍病得越來越糊塗了,完全聽不到郭夫人的話。
「吃過藥了嗎?」郭夫人摸着她的頭問道。
「吃過了,但是小姐全給吐出來了。」小蘭答。
「感染了風寒,又發燒得這樣厲害!怕是非要下一劑猛藥才能好了。」郭夫人嘆了一口氣,又問,「這好端端的,怎麼會生病?」
小蘭低着頭,未敢答話。
「是為了表少爺的事情?」
小蘭點了點頭。
郭夫人又是一嘆:「這是她的劫難呀!往後,表少爺若是來,一概回拒。」
「可是小姐她……」
「你若是想她好,就不要再讓他們兩個糾纏在一起。江家和海家的婚事是板上釘釘了。你替小姐做紅娘,只會增添小姐的煩惱。」
「奴婢明白的,只是小姐與表少爺情深意重,若是小姐醒來……」
「你讓他們兩個來往,是在害她,不是在幫她!」郭夫人打斷小蘭的話,「明知不會有結果,還糾纏在一起做什麼。藕斷絲連,只會讓她更痛苦。倒不如一刀兩斷,一陣疼痛過後,就不會再有煩惱了。」
小蘭想起郭驍驍從前說的話:是砒霜不是蜜餞兒。
小蘭會意,下定決心不再幫助郭驍驍與江執遠來往。
這時,屋裏響起郭驍驍微弱的聲音:「小蘭,我好難受,我好難受。」
「驍驍。」郭夫人摸着郭驍驍的臉,「娘在這裏,你聽得到嗎?你聽得到嗎?」
「娘。」郭驍驍睜開眼睛,眼淚順着眼角流到了枕頭上,半晌才道,「他不喜歡我了!」
郭夫人眼中包含愛意,卻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把郭驍驍攬在懷裏。
「他不喜歡我了。」她哭泣道,近乎哽噎。
「驍驍乖,哭一哭就好了。」
郭夫人雖不出門,但是事事皆知,便事事都看得通透。江大人非要與海家結親,自是有他的難處。官場上,明槍暗箭,稍有不慎,頭頂上的烏紗帽就不保了。
為了官場上的路從此走得通暢一些,這的確是一個原因,但是還有一個原因,那是決定郭驍驍與江執遠不能成親的關鍵因素。
郭夫人心裏明白着呢,就算沒有海薔薇,江家也不會與郭家結親。
「嗚嗚嗚嗚……」她大聲大哭起來。
風吹雨,乍暖還寒。冷風入骨,透心涼。
落葉三千,片片無歸期。青梅下,不見竹馬來。
燭影搖曳,燈火闌珊處,不見故人。君不至,閒等卻變等閒,點點春雨,化做離人淚。
這一哭過後,她與江執遠的情義,算是了了。
且說藍田接下郭驍驍的信件之後,打算回思柏館交給江執遠,但是不曾想遇到了江大人,就被江大人給扣下了。
江大人看過信之後,又原封不動的還回去了,但是讓藍田晚上再交給江執遠。藍田不敢得罪,就照辦了。
那晚,江執遠拿到信的時候,郭驍驍已經從馬場返回郭府,完美地錯過了見面的時間。
江執遠勃然大怒,將茶盞狠狠地摔倒地上。
「你如今膽子肥了!竟然敢隱瞞不報!」
藍田撲騰一聲跪到地上:「老爺……老爺讓奴才先把信扣着……奴才不敢不從呀。」
「你腦子被驢踢了?你是誰的奴才你不知道嗎?」
「奴才……奴才是江府的奴才。」
「混帳東西!」江執遠往藍田的胸口踢了兩腳,「你是江府的奴才,只聽老爺使喚是嗎?」
藍田把臉埋到地上,不敢出聲。
「好,我使喚不了你,我還罰不了你嗎?」江執遠一聲令下,「來人!將這個拎不清主子的狗奴才拖下去,亂棍打死!」
「主子,主子饒命呀!」藍田跪求道。
三五個粗壯的小廝進入思柏館將藍田帶到院中,扯了長條凳,把人按在上面,抽出木板就開始打。
「啊!啊!」藍田被打得哇哇叫,「奴才知錯了,奴才知錯了,主子饒命呀……」
江執遠氣不過,又走到圍欄邊衝下面叫道:「給我打!狠狠地打!」
行刑的小廝一見江執遠在上面盯着,就不敢放水,當着他的面狠狠地打了十幾板。
「住手!」
江執遠聞聲看去,只見江大人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江執遠不理會,繼續道:「給我打!」
小廝又打了兩板,江大人衝過去奪過板子,扔到地上,氣勢洶洶地說道:「你這是有氣沒地撒,要把人打死才肯罷休嗎?」
「小廝犯錯,理應受罰,父親還要包庇他不成?」
「你有氣,衝着我來。」江大人拍着胸脯。
「兒子不敢!」
這父子倆心裏都明白得很,可就是不肯攤開說話。
「你要鬧,我隨你便。反正鬧完這一兩個月,你往後也鬧不成了。」
江執遠仔細一想,馬上就要二月了。他之前一直沒有給郭驍驍傳消息,是怕她知道了會大吵大鬧,或者傷心欲絕。江大人每日都在衙門工作,他即便有私事也不能跟江大人細談。
他就想着親自寫一封信給海大人,說明原委,讓這門婚事作廢,可是等了大半個月,海家也沒個音信。連郭驍驍的信也被江大人截下了,莫非……
「父親可是截下了兒子的信?」他探問道。
江大人眼睛一瞥,裝傻充愣:「什麼信?」
江執遠心想,這老爹是非要他自己說,好,總要捅破這層窗戶紙的。
「兒子寄往蘇州的信。」
半晌,江大人淡淡地道:「截了。」
好個風輕雲淡,江執遠更生氣了,難怪海家大半個月都沒個回信。江大人還真是老謀深算,之前他截下了他父親寄往蘇州的信,如今他父親也截他的信。
「父親是鐵了心要我娶海家姑娘?」
「婚期都定了,你以為呢?」
「那我也有一件鐵了心的事情要與父親說。」他揚眉道,「我是不會娶她的。我不點頭,這親就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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