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惹那條龍 第072章 生死宿命

    老卡曼的講述，讓一直宅在家中的奧斯汀眼界大開。

    儘管在動身之前，奧斯汀曾經讓龍巢獸人們收集過關於中土世界的一些信息，但是通過這種手段收集來的信息，怎麼可能比得上一位親身經歷過中土諸國，遊歷過整個世界的老白龍的見識呢？

    很多關於世界的風土人情，就是在某個時間段，某件事不經意地流露出來，展現出一個磅礴的世界。

    那是一場講上十天十夜也講不完的旅程。

    其精彩程度，幾乎可以寫上一篇長達千萬字的冒險小說。

    直到宴會後半部分，老卡曼已經是醉醺醺地趴在了桌子上，嘴裏依舊嘟囔不清地講述着某次的經歷。

    老白龍在以往並不是一條多話的龍，更多的是將自己迷醉在酒精的味道之中。

    但今天，話頭一開，就滔滔不絕。

    這是因為奧斯汀的出現，力挽狂瀾將多蘭白龍殘存的一脈從滅亡的邊緣拯救過來，正是在原本絕境之中生存下來，看到了多蘭白龍能夠繼續生存下去，甚至反擊冰霜巨人的希望，老白龍卡曼的心情就如同過山車一般大起大落，才自來熟一般和奧斯汀談論了那麼多，最後連自己迷醉在久遠的回憶當中。

    人老了，就喜歡回憶。

    回憶當年的金戈鐵馬，年輕氣盛時候的種種經歷。

    巨龍也不例外。

    老卡曼已經很老了，衰老到即將走到壽命的盡頭。

    以往，在殘酷的現實之下，他用酒精來麻醉自己。

    巨龍也會被酒精麻醉。

    但是現在，隨着壓力的釋放解開，他開始絮絮叨叨，像一個尋常老人一樣說着種種的一切。

    很囉嗦，有些話都在重複。

    不知為何，奧斯汀忽然有一種沉暮的感覺湧上心頭。

    那是一種即將迎來生命盡頭的平靜的悲傷，這種悲傷，無論貴賤，無論種族，在生命衰老達到盡頭之際，都會感受到一種與生俱來的生命共鳴。

    奧斯汀忽然明白過來。

    因為老卡曼快要死了。

    確實快要死了。

    巨龍雖然很是長壽，但也只有千年的壽命，如今老卡曼已經九百多歲，再加上年輕時期戰鬥所留下的暗傷，早已經是時日無多。

    先前冰霜巨人的來襲，老卡曼大發神威，扯下了一個傳奇等級的冰霜巨人的手臂，重傷了一位傳奇的冰霜巨人。

    但是，那是臨死之前的迴光返照。

    這一條九百多歲的老白龍，已經是時日無多。

    奧斯汀一顆心忽然沉默下來。

    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很多年前，一條叫做卡曼的年輕的多蘭白龍意氣風發，遊歷中土世界，見識了大陸上無盡的風采。

    那個時候，多蘭一脈的白龍還統治着整個多蘭冰川高原。

    那個時候，風華正茂，意氣飛揚。

    少年意氣盛，昔年的一切，酸甜甘苦，恩怨情仇，又或者是往日的遺憾，只是如今已經年老，往事亦不可追，縱然有更多的遺憾，最終也只能化作一聲嘆息，融作一杯苦酒。

    人之一生，終逃不過生老病死四個字的輪迴。

    龍族也一樣，即使身懷着立於世界頂端的血脈，擁有着上千年的壽命，但也衰老滅亡的命運。

    一時之間，奧斯汀感觸良多。

    自出生以來，奧斯汀不過度過了十幾二十年的時間，距離上千年的壽命大限還有無比遙遠的距離。

    這是長生種的任性。

    所以，奧斯汀從來沒有想過壽命耗盡衰老死亡的問題。

    時間，還有一大把。

    然而今日，親眼見到老白龍卡曼的模樣，讓他不由得不想到更加遙遠的東西。

    「生老病死，天地輪迴？不，我絕不會接受上天安排好的最終命運！」

    「總有一天，我將遨遊環宇，超脫於無盡時空之外！」

    「我之生死，唯有我自己才可以主宰！」

    以前，奧斯汀想要變強，是為了能夠在危險重重的世界生存下去。

    沒有太遙遠的目標，只有迫在眉睫的生存需求。

    只有變得更加的強大，才能夠無視森林之中的種種危險，從而生存下來。

    現今，他做到了。

    在卡瓦大森林內，他的實力已經是登臨頂峰，即便放眼整個塞塔大陸，也是當世一流，從此天高地闊，任鳥高飛。

    但是，在這個時代，隨着某個遠古強者復甦，神靈甦醒的大勢到來。

    在遙遠時代的上古王者即將接連復甦，星空之上的神靈也將逐漸甦醒，傳奇等級的實力，恐怕將會落後於時代的發展。

    所以，奧斯汀還要繼續前進。

    下一個目標，就是史詩！

    同時在這一刻，他心中生出了一個更加遙遠的想法。

    那就是要達到永恆彼岸，星空的盡頭。

    「八千年的歲月，再是驚才艷艷的傳奇，都逃不過生老病死的輪迴，昔年再是輝煌，最終也不過人死燈滅。」

    「但我不同，我的征程在諸天萬界，那無盡的星河世界才是我真正的征途，在超脫那無盡星河之前，我絕不會死在這種無聊的生老病死裏面！」

    見識了老白龍卡曼的現狀，讓奧斯汀更加堅定了尋找通向前往史詩的道路。

    史詩，乃至於更在其上的神靈，儘管並非絕對的永恆，但涉及到時間力量的他們，已經是半隻腳踏入了那長生永恆的境界。

    ......

    時間，一晃而過。

    距離那場冰霜巨人襲擊戰，很快就過去了三天的時間。

    三天後，

    高山冰原之上，寒風凜冽，冷風如刀。

    如若不是超凡生物或者生活在本土世界的生物，恐怕一時三刻就會在這極致的嚴寒之中冰冷至死。

    頂上的寒流之中，忽然一群巨大的陰影飛掠而過。

    遮天蔽日，覆壓蒼穹。

    可怕的寒冷氣息，仿佛連天地間飄落的雪花也被冰冷凝固。

    嘩啦啦！

    巨大的陰影，落到高山冰川上，掀起漫天的狂飆，夾雜着無比龐大的雪花。

    「就是前面了！」

    白龍卡塞雷斯落到奧斯汀身邊，指着前方一處即便相隔着百餘里遠依舊閃爍着璀璨如若星光般的城市，出聲說道。

    多蘭白龍一脈的聖城，昔日萬里冰川上最為晶瑩璀璨的明珠，

    冰晶王城·尼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