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彎月,懸掛於天空。
猶如漆黑的夜幕,鑲嵌了一顆寶石,朦朦朧朧的光芒,不斷灑落大地。
瀧澤縣,李家府邸!
夜色中臂兒粗的蠟燭,正擺放各個方位,火苗不斷的跳動,火紅色的光芒散發,把一處寬敞的屋子,照耀的宛如白晝一般。
房間當中放着一張花梨木方桌,桌上擺放着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給人的感覺是總體寬大細處密集,充滿着一股瀟灑風雅的書卷氣。
一位中年男子,絲綢剪裁合體的長袍,襯托出修長的身軀,三十多歲,眼睛較為狹長,唇上頷下都有深黑的鬍鬚。
此刻正慢條細理的研墨,輕而緩慢,良久,把一張白紙,緩緩的平鋪開,伸手拾起一支毛筆,緩緩的蘸墨後。
開始在白色的紙張上面,徐徐書寫了兩個大字。
竇,陳!
兩字茂密豐滿、豐厚雍容,顯然書法一道,已經有着造詣。
手腕遊走,手中毛筆各自在竇和陳兩字畫了粗厚的圓圈,破壞了字跡的美感,顯現的宛如塗鴉一般。
狹長的雙眸緩緩眯縫起來,猶如一道縫隙,手中毛筆重重的左右各來一筆,畫了一個叉,然後在中央位置,書寫了一個李字。
啪啪啪!!!!!!!
鼓掌的聲音響起,旋即嬌滴滴的聲音響起:「老爺的書法越來越好了,要是去科舉,也能夠高中考一個秀才回來。」
白色衣裙抖動,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已經站在了中年男子身旁,蠟燭的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美艷不可方物。
「可惜了,年輕時生活所迫,不得不為錢財奔波,如今想要再科舉已經有心無力了。」中年男子嘆息一口氣,把手中的毛筆放下,伸手一把摟抱過身旁的女子。
「你姐姐呢?」
白衣女子玉手輕輕勾住中年男子,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床鋪的位置輕輕一指講道:「老爺你看?姐姐在哪?」
床榻上面空空如也,但中年男子挪移視野,看向床榻位置,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開口講道:「今夜好好懲治一下你們姐妹!」
「老爺還是先懲治一下姐姐吧,奴家先一會再來。」白衣女子紅潤的嘴唇,靠近中年男子耳旁,吐氣如蘭的講道。
「好!」
中年男子爽朗的答應下來,大步朝着床榻走去,端坐在床榻上,雙手環抱起來,卻是自己保住自己,低沉的聲音自言自語講道:「大娘子!」
白衣女子看着中年男子的醜態,吃吃的笑起來,語氣柔聲的講道:「姐姐可要把老爺伺候好了。」
「差不多可以了,不要壞了大事!」不滿的聲音響起,一片血紅色的光澤亮起,蠟燭上的火苗不斷的擺動,光芒忽明忽暗。
「白紅紫綠,就你白玉最為貪玩!」
「主子!」
白玉吃吃的繼續笑起來,並未有任何收斂,混不在意的講道:「這李長峰看似溫爾儒雅,裝起讀書人挺像回事,實則是一個色中惡鬼。」
「我聽說陳家的陳長志,年歲和李長峰相差不多,也納了好幾房小妾,要是主子讓婢子前往,何必如此辛辛苦苦,去挑撥竇陳兩家爭鬥!」
「住口!」冷漠的話語響起,一雙猩紅的眼睛,已經盯着白玉,充斥着滲人的血絲。
「你懂什麼?」
「陳家為瀧澤豪族,傳承至今差不多有百年時間了,哪裏是這李家可比的?家中有祖靈庇護陰德,底蘊深厚不能妄動。」
「本來竇家也是如此,都是新晉家族,紫玉替換為竇長生,挑撥陳王兩家爭鬥,讓竇家撿便宜,為大王控制瀧澤局勢。」
「不曾想平白無故冒出了一個灣神來,讓紫玉功虧一簣不說,還讓自己招惹到了殺身之禍。」
「不過也好,竇王兩家鬥起來,倒是讓李家趁勢而起,如今不過是把挑撥陳王兩家爭鬥換為竇陳兩家,李家最後撿便宜。」
憐畫慘白的臉龐,浮現出冷嘲之色,伸手輕輕撫摸着桌子上面,一個李字,語氣繼續講道:
「龍水出黑龍,大周太祖不屑一顧,可太宗卻是寢食難安,歷代龍華郡知府,無不都是人皇心腹。」
「通常在龍華郡都是一明一暗,明者為知府,暗者不知身份。」
「鄭存義為人皇心腹,調和瀧澤局勢,不讓瀧澤失控一方獨大,陳家為豪族,年頭已經夠久了,正是要打擊的行列,所以才要挑撥和王家斗。」
「現在沒有了王家,有竇家。」
「想必此刻龍華郡鄭存義已經動手了,鄭存義一動代表龍華大運,一郡氣運席捲之下,不論竇家還是陳家,都會被氣運壓制。」
「我故意順勢而為,復甦古戰場,為的就是故意暴露,引這位暗者把我安排入局,從而露出端倪,找出這位暗者。」
「明者鄭存義不可怕,因為對方看似勢大,實則限制眾多,可暗者一直隱匿暗中,窺視瀧澤局勢,是大王掌控瀧澤的最大阻礙。」
「找出他,除掉他!」
「竇陳兩家衝突,到時候自可讓李家獲取漁翁之利。」
「灣神呢?」
「還有王妃娘娘?」白玉歪着腦袋,冷笑着詢問了一句。
「灣神不足懼,可他和姐姐勾搭在一起,這是禍患,可我們為何一定會是敵人?」憐畫微微搖頭,智珠在握的幽幽講道:「剷除竇陳兩家,對那灣神沒有什麼壞處。」
「對方要的是信仰,沒了竇陳兩家,我給他最強的李家,憑此足以安撫對方了,他們非但不是阻力,反而是助力,一起尋找到暗者。」
「畢竟,暗者不除,他們兩位也是暗者要剷除的對象。」
「瀧澤不能一家獨大,這是他們的底線。」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白玉浮現出敬佩之色,語氣多少也正經了一些講道:
「主子高瞻遠矚,婢子敬佩!」
「到時候獲得了瀧澤縣,自然能夠出爾反爾,方霓凰那蠢貨,昔年被主子玩死,死後依然也要被主子再玩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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