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澤城。
寬闊的城門洞開,來往的行人和商隊絡繹不絕。
距離瀧澤城大劫,遭遇毀滅的危機,卻是已經過去了月余時間,瀧澤城驚慌了三日,在官府和神道二者聯手的平息下,瀧澤城已經成功恢復了平靜。
在這平靜之下,卻是有着不少波浪,雄踞瀧澤百年之久的大族馮家,卻是自大楚開闢而更進一步成為郡望,如今卻是不知道因何緣故已經倒下。
全家不論男女老幼,全部都已經被官府抓走,至今沒有被釋放出來,再無其他任何消息。
瀧澤城平靜下來,但神道中卻是沒有平靜。
雷霆神國。
萬雷轟鳴,一道道的雷霆筆直落下。
一座高懸於天空之上的高台,長約百丈,上面白玉鋪砌。
一位充斥威嚴的中年男子,此時正站在高台之上,金黃色的鐵鏈自中年男子的手腕纏繞而下,一直到男子的腳腕。
金鍊把馮天河捆綁的嚴嚴實實,像是蠶蛹一樣。
踏踏踏的腳步聲傳出,葉初身着錦袍,一步步走至到馮天河面前,看着眼前的馮天河,卻是浮現出一絲寂寞,平靜的講道:「未曾想到,你會背叛帝君?」
馮天河抬頭,睜開了閉合的雙眸,看着前來唯一探視自己的神祇。
馮天河嘆息一口氣講道:「我也沒有預料到,前來看我者,竟然是你葉初。」
「我本以為陳青松會動身前來,不曾想陳青松無動於衷,這位白眼狼,當初可是我一手引薦對方入神道,這才有陳青松今日。」
馮天河一開始話語正常,但伴隨着訴說,話語已經充斥着劇烈的波動,一股憤恨之意根本沒有任何的掩藏。
葉初看着神態憤怒,臉色猙獰的馮天河,葉初不由的搖了搖頭。
回想着昔日見到馮天河時,對方舉足若輕,大袖翩翩,風度讓人心折,無愧於名士之名。
但此刻的馮天河,神位日重,但卻是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風度,宛如一位積年老吏,沒有圓滑反而充斥着刁鑽。
尤其是那貪婪,真是完美的繼承了下來。
陳青松不來是本份,來了就是恩情,昔年那點恩惠,早就已經還了,再說馮天河也不過是聽命行事而已。
注視着馮天河,葉初一揮手,一道神光浮現,灑落於馮天河身上,就像是一盆涼水,澆灌在了馮天河腦袋上,一下子讓馮天河清醒下來,馮天河重新恢復冷靜,看着面前的葉初連連講道:「錯了。」
「我馮天河錯了。」
「這不是我馮天河本意,我是被那和尚給蒙蔽,不,是迷惑了。」
「不然我馮天河對帝君忠心耿耿,豈能夠做出此等背叛的事情來,都是那和尚妖術害我,這才迷了心竅,失了心智,還請將軍把事情原委告訴帝君。」
「請帝君再給我馮天河一次機會,我馮天河絕對不會讓帝君失望。」
葉初緩緩搖頭,冷漠的開口講道;「背叛帝君,必死無疑,我此來乃是奉了帝君命令,請馮大人上路。」
馮天河一愣講道:「你不是來看我的,是來殺我的。」
說道最後,馮天河的神態再一次猙獰起來,自知無法倖免後,馮天河也失去了所有顧忌,對着葉初大罵講道:「是你,一定是你。」
「你這拍馬溜須,沒有任何本事的廢物,是你妒忌我,然後進了讒言,讓帝君殺我的,不然憑藉我和帝君的交情,帝君豈能夠殺我。」
「葉初你好狠的心,你這個無能的廢物。」
馮天河尖銳失真的聲音繼續響起:「你葉初是廢物,那黃達也是廢物一個,還有那方霓凰不過是一介女流。」
「你們家在一起,都不如我馮天河一人,但偏偏你們一個乃是南都都城隍,一個北都守備將軍,一位貴為神將,全部都在我之上。」
「對了,還有那方長定,一位後來的廢物,竟然也能夠爬到我頭上。」
「帝君賞罰不公,苛刻我這位功臣,要是沒有我馮天河,神道豈能夠有今日,會有他名震神州,享受長生。」
「我馮天河不服,憑什麼?」
轟然間,一道雷霆自天空中落下。
葉初手中的一道雷符,卻是已經撕裂開,落下的雷霆如水桶粗細,轟鳴的聲音掩蓋了馮天河的聲音。
看着一道雷霆轟擊到了馮天河身上,餘下一道道雷霆自天穹的雷霆旋渦中落下。
一道接着一道雷霆,不斷轟擊馮天河。
葉初平靜的看着雷霆,浮現出冷笑之色,這才是真正的廢物。
神道至今,已經不是當初的草班台子,能者上,無能者下。
這馮天河被神道富貴迷失了心智,為了獲得神位不擇手段,一心鑽到了富貴中,早就失去了銳氣,能力無法跟上,自然註定要淘汰。
憑藉着和帝君的情分,要是一直安分,未來神位也能夠再生,處於中上游不難。
但偏偏賊心不死,這麼多年能力沒進步,但這野心可維持止步。
葉初轉身離去,這等白眼狼,不會看到外人對他的好,只會記得對不住他的地方,餵再多的肉,那也是白塔,死了才幹脆。
廢物一個,本來還有心扶持一二,但卻是爛泥扶不上牆。
武將中黃達步步緊逼,此位老前輩本事不在自己之下,緊緊比自己弱上一線,稍有不注意就會被超越。
文官中方霓凰氣焰滔滔,此不用多說,那也是一位有力的競爭對手。
其他東都都城隍方長定,也不是什麼易與之輩,此非是和自己這樣的老臣,而是後來者,但如今能夠後來者居上,成功的為正六品東都都城隍,已經彰顯了其本事。
天柱山中補充神道的精華,其中大乾英傑,都匯聚於其左右。
像是陳青松也不簡單,自成體系,監視神州,不過這位掌管情報,倒是無需去在意,沒有什麼競爭力、
葉初仔細分析,稍加思索,自己如今已經是虎狼環繞,一位位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想着要把自己給拉下馬,獨得帝君恩寵。
心中默默嘆息一口氣。
我,葉初,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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