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孩子真的是韓世坤的嗎?」
「是!」凌雪抬眸看着他,眼底儘是波瀾不驚。筆神閣 bishenge.com
容恆眼眸一頓,半響,扶額嘆了口氣:「要是那樣,秦朗估計會一直恨死我!」
凌雪:「......」
「造成你們今天這個局面,我是罪大惡極啊!」容恆誇張的直嘆氣,恨不得捶胸頓足。
凌雪聲線很淡:「和你有關,但是你不是主要原因。」
「小雪,那段時間,其實秦朗比誰都痛苦!你痛了多久,他就痛了多久!」容恆視線落在凌雪的臉上,生怕錯過任何細節。
往日的一幕幕竄進腦海,凌雪雙眸一熱,嗓音微哽,但她很快壓了下去:「他可以不痛苦的,我也可以不痛苦的,我們分明可以都不痛苦的!」
容恆看着她的冷漠,語氣不佳道:「小雪,難道你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嗎?他在得知自己得了絕症的那一刻就想到了你,想到了為你掃除一切後患!你知道嗎?他幾乎把所有的財產都轉移到了你的名下......」
「容恆,你知道什麼是愛嗎?」凌雪怕他接下來的話會擾亂她的思緒,她猛地打斷他,「我的愛很簡單,就是生死相依,而不是欺騙隱瞞,縱然他那樣做是為了我,可我也痛苦了呀,你看我那段時間好過嗎?」
「開始我以為他真的移情別戀了,我心痛到差點都不想活了,自我十四歲時,他就闖進了我的世界,一直以來,他就是我的天,我的信仰,你說,天塌了,信仰沒了,活着是不是形如沒有靈魂的軀殼,所以我不願意接受事實,就放下驕傲去找他,甚至連他酒後和陳婉瑩上床的事實都認了,可他是怎麼做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開我......我的痛不欲生,我的絕望,他看到了嗎?」
「可是他當時的狠心主要還是為了你。」容恆這會儘量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還有另一個原因是和我們警方合作,將陳家黑惡勢力剷除,對於以為活不過兩年的秦朗來說,他當然要選擇這樣的方式為你掃清隱患。」
凌雪怔了怔,思緒有些凌亂,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可是他不該隱瞞我的,你們以為我就那麼脆弱嗎?如果你們告訴我計劃,我也會加入你們,這總比我傷心難過的好。
「如果他真的得了癌症,我遲早也會知道真相的啊,等我知道真相的時候是不是更加痛不越深,生無可戀,?!」
容恆愣住,也覺得她的話不是毫無道理,她此時的矯情也好,心狠也罷,每個人對愛情的詮釋和標準是不一樣的,他不能將他的想法強加給她。
她要的愛情就是相濡以沫,生死相依,簡單直接,沒有欺騙,和她直率果敢的性子一樣。
話到這,凌雪終是哽咽:「後來我想到了他的計劃,所以我配合他演戲啊,既然他要逼我走,那我走就是了,可是這回他為什麼又要纏着我呢,還不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如果他真的得了絕症,他還不是照樣對我隱瞞下去......
「可是我們的感情,憑什麼就由他一個人決定!一個人說了算?!」
最後,凌雪咬牙總結了一句,語氣有些微怒的成分。
思及此,容恆更加內疚:「小雪,不管怎樣?秦朗是愛你的,你也愛着他的,難道你真的捨得你們盪氣迴腸的愛就這樣終結了嗎?」
「你以為我想嗎?」凌雪吸了吸鼻子,雙眸微紅,半天擠出一句話:「我也有我做人的原則......我們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終究是回不去了!」
她累了,經過幾番折騰,她真的累了......
容恆視線對上她微紅的眸子,說道:「小雪,你知道嗎?秦朗和陳婉瑩婚禮的那天,他在和黑社會周旋的時候,子彈穿膛,命懸一線,差點就死了!要不是我說出了實情,說出了你的名字,激起了他求生的欲望,他估計真的就這樣走了!」
「真的就帶着對你默默的愛走了!」
子彈穿膛,命懸一線?!
這些她不知道啊……
凌雪臉色驟然一白,神思錯亂。
腦海驀然間竄出他躺在急救室搶救的場景,她的心口,就像有人用一張網兜住她的心臟,然後不斷用力收緊,勒得她喘不過氣......
容恆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忙說:「這幾天,他一直都在酗酒,成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終於喝成了急性胃出血,昨天去醫院搶救的,現在正在住院......」
凌雪:「......」
容恆盯着她緊皺的眉頭,繼續說着:「去搶救的路上,他還吐了很多血.......」
「胃出血怎麼會吐血?」凌雪趕緊困惑的問。
容恆輕嘆口氣:「醫生說他受的打擊太大......氣血攻心,所以才會吐血,你應該很清楚,這個打擊是什麼吧?」
打擊?
是她和韓世坤結婚了嗎?還有了孩子?
在凌雪陷入沉默之時,容恆拿出紙條,快速的寫出幾個字後,將紙條推給她:「這是醫院的地址,不管怎樣,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去看看他......」
凌雪盯着小紙條,皺眉不語。
容恆深嘆口氣,留下一句話:「小雪,你要知道,他認定了孩子是韓世坤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接受你和孩子,足以說明他對你的愛有多麼的深!你真的就這麼狠心嗎?!」
......
韓世坤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就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深眸驟然一眯的問:「你來幹什麼?」
容恆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兩眼無害的問他,「韓總,中午我們喝一杯怎麼樣?」
韓世坤抿唇,沒有想的直接的拒絕,「容少,我好像和你並不熟吧?況且,我還有工作要忙。」
容恆看着他深沉的眉眼,揚聲道,「你恐怕是怕我說什麼不好的事情,你想刻意逃避吧?」
韓世坤心口一跳,轉瞬抑下不悅:「哦?是嗎?你不就是想勸我放開小雪,成全她和秦朗嗎?」
「嗯哼......韓總果然聰明!」容恆挑眉,也曬出了自己此番過來的目的。
韓世坤攏了攏西裝,冷笑道:「那恐怕你要失望了,小雪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我愛她,我不會放開她的手。」
「是嗎?話別說得太早太過自信了。」容恆雙眉一挑,雙手抱胸的笑,「其實,你不用強調小雪是你孩子的母親,難道你不知道欲蓋彌彰這個成語嗎?」
韓世坤眉心一擰,兩眼深深的看着他。
容恆笑笑,突然起身,將茶几上的文件袋推到他跟前。
「既然韓總這麼忙,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不過,我留在文件袋裏的東西,容某還是希望你抽空好好看看......」
說完,他別有深意的一笑,轉身拉開門,徑直離開。
韓世坤看着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心底的不安越來越濃烈,他深吸口氣,拿起文件袋打開......
半響,他眸底溢出的黯淡的光......
......
耳畔一直縈繞着容恆最後的一句話,凌雪拖着笨重的身子,踩着沉重的腳步,攔了一輛出租車。
別墅和醫院,相距幾公里,也就二十分鐘的車程。
這二十分鐘,坐在出租車上的凌雪,心一直沒有平靜過。
景物在窗外飛快掠過,眼前完全是繚亂的,凌雪放在膝蓋上的手一直捏緊着,心口莫名的發堵。
秦朗……
秦朗……
二哥……
二哥.......
這些字眼她已經念了一路,每一聲都那樣沉重。
其實她還沒想好見到他之後要說什麼,要做什麼,心裏眼裏腦海里都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看看他,想看看他病情怎麼樣?
來到病房門口,凌雪小手攥緊了又鬆開,反覆幾次,終是輕推開了病房的門。
一進去,視線就對上了男人結實的胸膛,李慶正在給他擦洗上身。
聽到動靜,李慶抬頭,看見來人,眼眸一亮。
「夫人,你怎麼來了?」他放下手裏的溫毛巾,起身走了過來。
凌雪淡淡的回答:「聽容恆說他病了,我來看看他。」
李慶撲克臉終於有了一絲笑容,輕輕的說:「二少爺剛吃了藥睡下了。」
凌雪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夫人,要不你給二少爺擦擦身子吧,他醒來了,如果知道是你給他擦的身子,他一定會開心的,病情一定會好轉的快點。」
他說話的同時,就將毛巾遞了過來。
凌雪皺眉答:「還是你擦吧,我先迴避一下。」
說完,她準備轉身。
哪想李慶微微不甘的聲音傳來過來。
「夫人,你的心真狠!」
凌雪腳步頓住,轉眸看了他一眼之時,猝不及防的就被他抓住了胳膊,順着他的步子走到病床前。
「你看看二少爺這裏......」李慶鬆開她的胳膊,抬手快速的撩起秦朗的上衣。
左胸口一個硬幣大小的已經癒合的傷口赫然印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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