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毫無柔和光線的雙眸刺得她眼睛有些疼,疼得有些承受不住,可眼淚,卻始終未墜。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她吸了吸鼻子,淡淡一笑,「談談我們的以後。」
「好。」男人緩緩起身,並沒有走向她,而嗓音一如既往的冷,「你先去把衣服穿上。」
沒有一絲漣漪的話語似一股惡寒從頭澆到底。
他在幹什麼?這裏是他們的臥室,她穿着睡袍有什麼不妥?
「我穿這樣不行嗎?」凌雪僵直着脊背,覺得有怒意從腳底竄出,她握緊雙手,耐着性子,「秦朗,這裏是我們的臥室,我們是夫妻,即使我不穿衣服.....」
「你是想我現在就走嗎?」他驀地抬眸,原本就晦暗不明的眸底中,居然帶了一絲不快的睥睨,「你想和我談,那你就先把衣服穿上!」
凌雪身子狠狠一震,忽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好陌生。
好,讓她穿她就穿!她要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其實他現在的態度凌雪多少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樣的境地了,可她仍舊別着股勁。
思忖幾秒,她吸了一口氣,雙眸微熱,隨即顫抖着手,拿起衣服走進了衣帽間。
凌雪心緒複雜的穿好衣服,片刻之後,又重新出來。
可她出來時,秦朗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湛藍色的襯衫配黑色長褲,領帶還沒來得及打,衣服解開兩顆扣子,露出一線質感的鎖骨,讓人目光流連停駐。
凌雪心口微微一緊,咬着唇,握着粉拳,緩緩靠近他。
「晚上是不是還有應酬?」看着他乾淨得體的衣裝,凌雪壓住聲音開口問,話落的同時轉身從衣櫃裏找出了一套領帶,「這套衣服配這個顏色的領帶好,我給你打吧。」
「不用。」秦朗轉身,冷漠的回絕。
此時,凌雪也終於看清了他身後的東西,一個小型的行李箱。
這是他出差的時候常用的東西。
「你要出差?!」凌雪有些心慌的問,她現在被他弄得簡直神經都錯亂了,
以前他出差,總是纏着她陪同,恨不能把她拴在他褲腰帶上,即便他一個人要走,也是帶着怨念的小眼神,怎麼都不捨得走的。
可現在?她是不是眼睛看花了?
秦朗下頜緊繃,直接將行李箱擺在了自己眼前,薄唇動了動。
半響終是擠出一句話。
「這段時間我出去住,這個公寓給你住。」說完,他拉起行李箱,往門口走去。
出去住?!是和陳婉瑩一起住嗎?
這一個驚雷來的可真讓她措手不及,難道真是她自作多情了?
凌雪忽然想笑,可眼淚卻終於不受控制的飆出來,視線漸漸模糊,而面前那個昂藏挺拔的背影遲遲沒有頓住。
「秦朗!」
凌雪忍無可忍,怒喊出聲,「你去哪住?是不是要和陳婉瑩一起住?!」
男人立在門口,沒有說話。
凌雪深吸口氣,抬起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那個背影逼近。
每走一步,她都咬牙切齒的質問。
「秦朗,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是怎麼過的嗎?」
「你輕易的說分開,可曾想我是什麼感受?」
隨着委屈的傾瀉,凌雪的眼淚越飆越凶,「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髒了,配不上我了?!」
這時,沉默半天的男人倒是說了句話:「你想多了?」
「你騙人!」凌雪大吼:「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是什麼人,我很清楚。」
秦朗攥緊拳頭,「凌雪,你還不知道吧,我最煩你的就是你沒心沒肺,自以為是。」
凌雪心痛的似乎已經麻木,冷笑:「之前你不是說就喜歡我的沒心沒肺嗎?」
「那是以前。」秦朗深吸口氣,在凌雪的胸口又補了一刀:「我累了,我們先分開冷靜一下吧。」
凌雪捂着痛的酸澀無比的胸口,咬牙問道:「你知道你一旦踏出這扇門,意味着什麼嗎?!」
這是她最後一個問題,權當給他們彼此一個機會,所以她問的小心翼翼,問的眸中帶淚,問得心力交瘁,同時問的滿懷希冀。
秦朗下頜緊繃,卻始終沒有開口,堅挺的背影立在門口,凌雪根本看不見他此時的神色。
她緩緩走上前,擦着眼淚,寸斷肝腸的說:「秦朗,我們經歷了那麼多,我不會因為你酒後犯事就和你分開,我們是夫妻,只要心在一起,我都會陪着你挺過去的,你不要退縮好不好?」
秦朗耳廓隨着她的傾心的話語,一陣陣的發緊,握緊行李箱的手,越收越緊,骨節突出,用了全力。
凌雪見他有所動容,抬手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身:「我們一起挺過去好不好?」
身後傳來清新的氣息,那是屬於她的特有的體香,他一直都貪戀的清香。
他背對着她,她卻緊挨着他,手覆在他心臟最近的位置……
凌雪將腦袋枕在他的脊背上,附耳傾聽他的心跳聲。
這個男人她一直深愛着,即使之前那麼傷害着她,她也無法從他的生活里撤離。
她一貫的動作加上她那淡雅清新的香氣,男人的心,突地就有些軟了。
而她的雙臂緊緊扣住他的那一瞬,他的身驅有些微微震顫。
可下一瞬,秦朗依舊挺拔漠然,突然抬手,用力,將她拉開。
凌雪的臉倏然就白了,這一扯,她心裏的某根弦,似乎真斷了,重重地斷了,這一斷狠狠的彈到心壁上,很疼,很疼,眼淚被逼出眼眶,滑落在腮邊。
男人依舊沒有回頭,聲音透着無奈:「小雪,我承認我心裏還有你,但是我心裏也有婉瑩。」
「呵呵…….」她鼻音濃重,卻依舊堅持,聲音像是擠出來的,用了全身的力氣,才擠出具有嘲諷意味的疊字。
「小雪,如果你能接受,那我們不離婚也可以,但是婉瑩那我也不想辜負!」
他轉身,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說出的話卻重重污染了凌雪的耳底。
凌雪咬着唇,搖頭,像被人狠狠扇了一把似的,盯着他麻木不仁的俊臉,心都撕裂了。
她囁嚅着,顫抖着唇瓣,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呵呵,你的意思是我如果非你不可的話,就要忍受你和陳婉瑩的婚外情,你的意思是你身邊真的要有她的位置?!」
「是。」
「啪!」他肯定的是字剛落,就招來凌雪重重的一個巴掌。
男人的臉被她打偏了,可轉瞬邊抬手擦着嘴角又轉了回來。
「呵呵,秦朗你又何必呢?」凌雪抖着唇瓣,咬牙切齒的說:「你明明知道我不會忍受的。」
他還能,更刻毒一點嗎?!
男人……難道真的想他們說的那樣,變心起來只是在一瞬間的事嗎?
凌雪臉上的血色一絲一絲地被抽離,蒼白無比:「秦朗,告訴你,你想坐享齊人之福不可能!」
「凌雪。」秦朗往後退了一步,滿臉的肅然,「有些話之前我和你說過,今天我在和你強調一遍,我心裏是有陳婉瑩的,或許我以前不明白婉瑩在我心裏的位置,可是那晚,我明白了,如果換成其它女人,我會為你守身如玉。
可是她,我控制不住自己,那時,我才知道,我對她的感情一直刻意的被我埋了起來,因為我不想傷害你,因為我對你有責任,你為我失去了兩個孩子,我不能辜負你。
可是我終究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長指一點,落在自己心臟的位置,「這裏明明有她,我不想失去她,希望你理解。」
理解?!
呵!理解個屁!
凌雪全身劇烈地顫抖着,憤怒地,失望地,決然地看着他……
就在剛才,她還想撲進他的懷裏大聲的哭訴:老公,你要當爸爸了。
可是現在她覺得沒有必要了,她現在沒有把握他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她不想拿孩子來挽回他。
半響,男人又說:「我給你幾天考慮,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對陳婉瑩的感情,那我們抽空就把離婚手續辦了,如果你能接受,那日後我會兼顧你們,把你們都照顧……」
在他說出下一句更加侮辱的話之前,凌雪抬手,狠然地又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這一次用了全力的一巴掌,震得她虎口發麻,也在他那張俊臉上留下深刻的五指痕跡……
「不用考慮了,我不接受,你現在就給我滾!」
她盯着他,眸中逼出猩紅,「你不要假惺惺的說照顧我,我凌雪可以照顧好自己,你現在做的事就是從我眼前消失,立刻!馬上!」
最後四個字咆哮出聲。
男人不說話,也沒有側臉,甚至在被打的時候,連表情都沒有任何改變。
「我告訴你,秦朗。」凌雪歇斯底里的哭喊,「原來你們男人都一樣,都不是個好東西,我成全你們,會讓你們這對狗男女好好過日子。」
她瘋了一樣,全身顫抖不停,覺得冷,無盡的冷。
秦朗只是站在原地,安靜得如同一座雕塑。
沒有生命的雕塑,她的淚,還有她的憤怒,就不能濺起任何的漣漪。
良久他悠然才開口,「那好,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就去辦手續?!」
「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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