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劍所說的這番話讓燧夜感到十分震驚。
假如傲劍所說的都是真話,也就是說他能夠感悟自己所沒有領悟的劍意。
這在燧夜看來就非常不可思議了。
他同樣在劍道領域內攝取黃泉劍尊的劍意,不過採用的方式是將其擊潰,然後吸收消化。
這種方式雖然簡單粗暴,卻也十分有效。
但是像傲劍這般靠一次次失敗去品讀劍印中的劍意,然後感悟其中精粹,在境界與層次上甚至已經超過了他。
燧夜自認天賦超群,這一點他其實也能夠做到。
但是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與經歷,絕無法像傲劍這般輕鬆做到。
所以這一刻,燧夜看傲劍的眼神都變了。
品讀劍印,感悟劍意內蘊精粹,莫非他能與任何劍意相契合?
那麼他的劍心到底是如何鑄就的!
燧夜心中充滿了疑惑,並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這在燧夜看來,與劍意天賦無關,必然是與劍心有關!
一名劍客,劍心是基礎,劍意是劍心凝聚的力量,而劍氣則是外放的力量具現化。
劍心影響劍意的屬性,劍意則影響劍氣的威力,息息相關。
而傲劍能與任何劍意屬性相契合,必然是有一顆能夠承載任何屬性劍意的劍心。
就在燧夜為此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傲劍忽然望着燧夜開口道:
「要不讓我試試?」
傲劍所指的試試是什麼,燧夜自然知曉。
「絕無可能!」他當即開口選擇了拒絕,甚至有衝動再次一劍將傲劍斬殺。
如此隱患,不將其除去,時時刻刻都是威脅。
但是燧夜知道自己現在不能這麼做。
因為他本就無法戰勝「海神劍印」,假如在這裏斬殺了傲劍,必然會被剝奪走辛苦得來的大量劍意,到時候就更不是海神劍印的對手了。
傲劍想了想,後退了一步,擺出了「請」的姿態。
看到傲劍這一舉動,燧夜面色鐵青。
聽了傲劍所說的一番話,此刻他心中早已沒有了之前的決然,所以自然不想再上前受挫。
氣氛一時間顯得很尷尬。
片刻後,燧夜忽然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為什麼還活着?」
燧夜可以肯定傲劍之前必然被自己所斬殺,否則劍道法則之力的懲罰也不會出現。
劍意不滅雖然令他感到震撼,但是勉強還能接受,但是死去的人安然無恙的復活,這就非常詭異了,讓他無法想出任何理由來。
「想學啊,我教你啊!」傲然面露微笑。
「你……」燧夜怒而抬起了巨劍,可隨即又輕輕放下,繼續選擇忍耐。
想到之前他還與傲劍說過想要收他做劍徒,所以現在傲劍所說這番話,着實讓燧夜覺得十分有諷刺意味。
「其實你不讓我試,我也得試試,法則劍意,我很期待啊!」傲劍揶揄的看了眼劍尊,隨即邁步走向了海神劍印。
看到這一幕,燧夜陡然抬起了手中巨劍直指傲劍。
這是他的傳承,所有想要競爭者都必須死!
然而任憑燧夜心中如何發狠,但是這一劍卻遲遲斬不出來。
因為斬出去的話,代價太過巨大了,這些珍惜劍意失去了再想得到不知又得花費多少時間。
躊躇了片刻,燧夜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傲劍,將巨劍放回了背後,在一旁冷眼觀看起來。
他不信傲劍能得到這道海神劍印。
哪怕他的劍心能夠包容所有的劍意屬性也絕無可能。
因為他肯定傲劍承載不了如此浩瀚的法則劍意!
畢竟劍心能不能融合劍意是一回事,裝不裝得下又是另一回事了!
燧夜不斷安慰自己,同時用眼神詛咒傲劍,得不到,得不到!
傲劍自然不在乎來自背後的眼神,淡然走到了海神劍意跟前,隨後發起了劍意挑戰。
與燧夜不同,海神劍意沒有和他有過多的廢話,直接發動了進攻。
這一刻傲劍感覺眼前的世界都變了。
眼前的一切在瘋狂旋轉,當再次清晰的時候傲劍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骨瘦如柴的小男孩。
傲劍當即抬頭環顧四周,愕然發現四周竟然是一望無際的黃沙,漫天沙塵迷眼。
這一刻,傲劍忽然覺得十分口渴,他下意識舔了舔已經乾裂的嘴唇,只覺得嗓子快要冒煙了。
抬頭看了眼頭頂的烈日,傲劍試圖集中精神從這一處幻境中脫離。
然而任憑他如何努力,眼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改變。
「好渴……」這一刻傲劍覺得自己離死亡很近很近,而體內隨之誕生了一股強烈的求生欲望。
他的目光開始在附近搜索,想要尋找水源。
然而四周黃沙漫漫,哪有什麼水源。
在烈日的炙烤下,傲劍終於有些支撐不住了,陡然摔倒在地。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跟前。
這是一名與他一樣骨瘦如柴的老者,只是憔悴的臉龐上卻透露着強烈的求生欲望。
這名老者沒有說話,伸手將他抱起,然後開始一步步朝前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路顛簸的傲劍被放下。
此時的傲劍只覺得眼前的視線模糊,白茫茫一片,對外界的認知也變得不再清晰。
這時口中忽然被灌入了一口清涼。
傲劍當即開始拼命的攝取這股清涼,就彷佛是在攝取生命力。
片刻後,傲劍緩過勁來,也終於再一次看清了四周的一切。
這時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峭壁坑洞中,而那名老者正抓着藤蔓狀的植物,用力擰動着。之前的清涼也正是這株植物滴落的液體。
看到傲劍甦醒,老者咧嘴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隨後將目光投向了植物,眼中透露出濃濃的渴望,隨後將其丟入口中,一點點咀嚼起來。
傲劍沒有說話,目光掃視着四周,很想知道自己明明是在劍意交鋒,怎麼會落入如此真實的幻境世界。
這時老者將植物殘渣吐出,站起身抱起傲劍再度走出了峭壁洞穴,迎着風沙開始繼續前進。
這一段路程傲劍都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缺水多久了。
只要說話,嗓子便又疼又癢,只能發出一陣噪音來。
這一路前進中,日夜更替了五次,沿途環境之惡劣。
晝夜溫差更是巨大,如同冰火兩重天,而這名老者一直照顧着他,帶着他掙扎向前。
這期間老者也倒下了數次,不過還是掙扎着站了起來,背着他蹣跚前進。
傲劍無法想像,這具瘦弱的軀體中怎會孕育如此強大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在支撐着他前進。
而且傲劍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也與人類的身體不同,會隨着環境進行調整,如果是人類的軀體的話,他懷疑自己早死了。
第十八日,熬過了極寒的夜晚,天蒙蒙亮,溫度回暖之際,老者再次抱起了傲劍,繼續這段好似看不到盡頭的旅程。
不過這天才走到一半,老者忽然再次倒下。
傲劍默默注視着老者,等待着他再次頑強的爬起身。
不過這一次老者卻再也沒有起來,而是抬起頭用無比沙啞刺耳的聲音開口道:
「阿木……前面……海……海啊!」
這一刻,老人昏暗的眼中爆發出了難以言喻的渴望與期待。
「海?」傲劍心中一顫。
這一刻他知道這名老人的目的是什麼,他是在尋找大海嗎?
老人緩緩伸出雙手,顫抖着朝前虛抓着:
「海……阿木……海……!」
傲劍心中不忍,顫抖着站起身,想要攙扶老人起來繼續前進。
這時老者手臂無力的垂下,只是在死前眼中遺留的依舊是對於「海」的無限渴望。
望着到死眼中都充滿希望的老者,傲劍沉默了,心中不是滋味。
這時,傲劍眼前的場景忽然快速變換,眨眼間他發現自己成為了一名13、4歲的少年,而身體也沒有了之前的乾癟,雖然看起來依舊十分瘦小。
而剛剛的一切是就彷佛是一場夢。
想到這裏,傲劍當即環顧四周,愕然發現自己所處的竟然是一座海島,遠處金色的沙灘,碧藍色的海面,海浪拍打礁石的沙沙聲入耳,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不過還未等傲劍反應過來,一道身影陡然出現在他身旁,隨即一皮鞭狠狠甩在他的身上:
「又在偷懶,趕緊幹活!」
傲劍只覺得被抽打的背部火辣辣的疼,他當即就想出手,不過還未等他徹底站起身便被踹倒在地。
隨後接連的鞭子揮下,打得傲劍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下手極重。
最後傲劍昏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傲劍甦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黝黑的洞中,四周不斷響起金屬敲擊石頭的「叮噹」聲響。
他當即掙扎着起身開始觀察四周。頓時發現有許多衣衫單薄的身影在四周用類似於鎬子的工具,敲打着鑲嵌在岩壁上的一種散發暗淡藍色幽光的石頭。
而每當敲下一塊,他們便會熟練的將其丟入背後的木桶中。
這時一道身影浮現在傲劍的身旁,隨後傲劍只覺得胸口一疼,又是挨了一鞭子。
「開始幹活!」
熟悉的聲音,正是將他抽打至昏迷的那人。
傲劍自然不願屈服,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正如他所想的那般,鞭子再度抽下,而他又一次昏死了過去。
再度醒來的時候,傲劍發現自己依舊身處幽暗的礦洞之中,而那名手握鞭子的監督者依舊沒有離去。
頑強的生命力讓他再一次挺了過來。
這一次醒來,傲劍發現自己非常渴望活着。
這種感覺不是來自於內心,而是來自於身體的反饋。
就彷佛是上一個幻境中,他在攝取植物滴落的清涼液體時那般,無比的渴望。
所以當那名手握鞭子的監工將目光望向他的時候,傲劍沒有猶豫的撿起了地上的鎬子,走向了在忙碌中的人群。
這一次幹活,足足持續了數月,這期間傲劍有想過下線。
但是遊戲提示卻是:
遊戲提示:身處劍意交鋒狀態中,無法退出,強制退出將導致劍意交鋒失敗,並受到強制退出懲罰(大量經驗與魂幣),是否強制退出?
非常想了解「法則劍意」的傲劍沒辦法,只能選擇繼續做苦力,同時心中猜測着這一處幻境到底與法則劍意有什麼關係。
期間傲劍忽然有了一個猜測,莫非我是在經歷黃泉劍尊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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