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黑獄宗怪事頻生。
每日都有雜役離奇失蹤,當時的宗門弟子都以為是雜役出逃,可隨着失蹤的雜役人數不斷增多,他們已經意識到事情並未自己所想的那般簡單。
這幾日來,事態越來越嚴重。
已經不止是雜役失蹤了,就連宗門弟子都難逃此劫。
短短數日,五名管事弟子,兩名入門弟子也是與雜役這般離奇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無論是眾雜役還是黑獄宗的弟子,都是人心惶惶。
這日清晨,所有雜役在山門前齊聚。
由於最近離奇失蹤的事件頻發,神色嚴峻的宗門宗弟子率先開始清點雜役人數。
果不然,正如他們所猜測的那般,又少了五人。
這一切太過詭異,每天失蹤的人數越來越多,且全部失蹤的毫無蹤跡,仿佛人間蒸發了那般,着實詭異。
再次遣散了眾雜役後,神色憂愁的黑獄宗弟子聚在一起,開始商討該如何應對這詭異的情況。
期間各弟子都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有人說是有靈性的野獸在夜晚進村吞噬了雜役,天亮離去。也有人猜測是村內雜役多年積累的怨氣誕生了嗜血的怨靈,這才有這般離奇的事件。
總之宗門弟子眾說紛紜,然而他們的猜測卻都經不起推敲。
首先野獸入村噬人的話定然會留下痕跡,這種人間蒸發般的失蹤明顯不是野獸所為。
而怨靈的說法就更誇張了,因為剛剛誕生的怨靈都是沒有意識的,如果真是怨靈的話,不殺光所有雜役是根本不會停手的,而且被怨靈殺死的生物都死狀悽慘,不可能連屍體都不剩下。
眾多猜測在討論中被一一推翻,最終宗門弟子們依舊是毫無頭緒。
這時大弟子蕭浪開口了:
「這樣,我去請師傅,你們繼續調查,現在開始每天三人一組在雜役村暗中搜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蕭浪發話了,眾弟子自然不敢不從。
其實雜役在他們眼中和圈養的牲口根本沒什麼區別,甚至連牲口都不如,雖然調查不出失蹤原因,可他們從未在乎過,所以為了雜役去徹夜巡邏他們自然是不願意的。
可現不同了,因為失蹤已經牽扯到了宗門弟子,這讓他們也有了危機感,再加上大弟子蕭浪發話,他們只能應下,畢竟這件事也可能關乎到自己。
……
帝陵山脈,內湖湖畔的樹林旁。
黑虎盤膝坐在原地,不斷吐納着山林間的稀薄靈氣。
這些靈氣一點點滲入體內,強化着他的身體素質,體表黝黑的皮膚在靈氣的滋潤下覆蓋了一層層薄薄的水霧,閃爍着黑亮的光澤。
此時的黑虎早已不同往日,端坐在那裏仿佛一頭趴伏在地的嗜血猛虎,仿佛隨時都會暴起噬人。
一多月的時間,黑虎手中已經有了一百多條人命,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被他煉化為了血丹,成為了自己靈根的養分。
隨着靈根品質不斷提升,他的修煉進展越來越迅速,實力也越發強大,而他離自己的目標也更近了一步。
現在黑虎的狩獵目標早已不再局限於雜役,那些宗門弟子也已是黑虎的狩獵目標。
不過最近黑獄宗開始對失蹤的離奇事件重視,每一晚都會有大量宗門弟子在村落內巡邏,黑虎想要尋找吞噬的目標已經變得十分困難了。
不過這並未難倒黑虎。
既然無法在村內殺人,那麼就將殺人的地點選在黑獄村外面。
畢竟每天都會有眾多雜役要外出劈柴、挑水,黑虎依舊有大把的狩獵機會。
可以說即便黑獄宗嚴防死守,可黑虎的實力增長卻從未減慢,反而越來越快。
而且黑虎的隱藏很好,在宗內依舊是那個神情呆滯的青年,並未被懷疑過,甚至黑獄宗弟子根本就沒想過能夠獵殺雜役與宗門弟子的會是一名平日可以隨意打罵的雜役。
這段時間以來,黑虎發現自己越來越冷血無情了。
就在數天前,他殺死了一名曾經幫助過自己的雜役,那名雜役也是他在黑獄村內為數不多的朋友。
然而黑虎還是毫不猶豫的下手了,哪怕他苦苦哀求,黑虎依舊沒有放過他。
此時的黑虎忽然想起了宗門弟子當初說過的一句話。
「我們是修煉者,就是高你們一等,你們這些雜役就是畜生,死不足惜!」
這句話在當時的黑虎聽來是多麼的喪心病狂,不把人當人還能如此的理直氣壯。
可在此刻的黑虎看來,這句話是多麼的正確。弱肉強食才是人類的天性,所謂的善良只能存在於和平世界,然而這裏是黑獄宗,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教據地,唯有越兇狠、越狡猾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不知不覺間黑虎發現自己現在的想法早已經和那些黑獄宗弟子並沒有任何區別,活成了當初自己最憎恨的模樣。
然而黑虎不後悔,因為他只想要不再擔驚受怕的活着。
他的一切改變都是拜黑獄宗所賜,所以他要變得更強,比黑獄宗弟子更強上一個食物鏈等階,然後將他們全部啃食殆盡,用最瘋狂的方式回報他們,感謝他們讓自己明白了弱肉強食的道理。
此時的黑虎已經徹底黑化,他知道的行為殘忍至極,可他卻並未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隨着天色逐漸暗下,黑虎停止了修煉。
站起身後,身上的凶戾之氣散去,臉上恢復了木訥略帶畏懼的神色,拎起裝水的木桶開始朝着村內奔去。
在回去的路上,黑虎遇到了數波正在巡邏的宗門弟子,不過他們並未察覺出黑虎的不同,甚至都未看他一眼便從他身邊掠過。
他們怎麼都想不到,這名擦肩而過的雜役便是讓他們為苦苦尋找且膽寒的殺手。
又是數天時間,黑虎的吞噬成長還在繼續,哪怕是長老親自出來調查依舊沒有查出任何線索。
而黑虎也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不斷積蓄着力量,等待着化為猛獸的那一刻。
這天,黑虎如往常般幹完了其他雜活,準備出村挑水。
沿途他開始觀察四周的宗門弟子,尋找着可以狩獵的目標。
在接近內湖的時候,黑虎忽然注意到了一個落單的宗門弟子。
不過黑虎並未出手,而是徑直往內湖奔去,同時不斷觀察着四周,防止有埋伏存在。
既然決定當一名獵手,警惕是必須的。
黑獄宗是魔教,三年的接觸他很明白這些弟子有多麼狡詐,自己一不小心便會着了道。
而且現在宗門弟子都是三五人的出行,獨行外出本就十分可疑,所以黑虎不敢冒然出手。
那名黑獄宗弟子似乎也發現了黑虎,盯着他片刻後便不再關注,繼續朝前走着。
在來到湖邊後,黑虎開始打水,目光卻繼續打量着四周,查看情況。
原本他是準備在此處修煉的,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好時候,內湖外有一名宗門弟子存在,他在這裏墨跡太久很可能會引起懷疑。
所以在打完水後黑虎便起身拎着木桶準備折返。
再次見到那名宗門弟子,黑虎一臉畏懼的縮了縮腦袋,苟着身子繼續小跑前進,同時目光卻繼續掃視着四周,確定着四周是否有埋伏存在。
「喂,站住!」這時,宗門弟子忽然開口。
黑虎沒有任何猶豫的站在了原地,隨後低頭轉向了那名宗門弟子,神色間有的只是卑微。
「來黑獄宗幾年了?」那名宗門弟子一步步接近,在一米開外停下腳步問道。
「三……三年吧。」黑虎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黑虎說話的語氣與其他雜役完全相同,似乎麻木的生活早已讓他忘記了時日,可以說毫無破綻顯露。
那名弟子點了點頭,隨後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滾吧。」
黑虎聽聞,連忙轉身離去。
那名宗門弟子見狀也隨即轉身,繼續將目光投向了內湖。
然而這時,正要離去的黑虎猛然轉身,眼中凶光直冒,一拳砸在了那名弟子的背脊,在宗門弟子倒地後一把按住了他的後脖頸,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他的後腦勺,將他的頭部打的血肉模糊。
殺死這名宗門弟子後,黑虎沒有絲毫猶豫,拖着這名宗門弟子的屍體便往內湖而去,隨後沿着內湖來到了自己經常藏身修煉的地方。
在黑虎走後,一名身着長老黑袍的老者身影浮現。
他望着黑虎離去的方向眼中露出了笑意:
「果然狡猾,竟然偵察了這麼久才出手!」
自從失蹤事件頻發後,黑獄宗內規定了宗門弟子三五人出行,如沒有必要情況不得單人獨行。
然而暗中的兇手很狡猾,始終沒有浮現,這讓調查此事的長老「血寒」十分頭疼。
在數日調查無果後,血寒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引誘兇手自己出現。
為此他特地將剛剛死去的那名弟子當做誘餌,幾日間換了雜役經常出沒的數個位置,說是讓他單獨調查雜役,實際上血寒早已將他當成了誘餌、棄子,用以引誘暗中的兇手。
所謂誘餌,就是在野獸上鈎的那一刻會被啃食殆盡的棄物罷了,那名弟子的死讓血寒心中毫無波動。
只是讓血寒沒想到的是,暗中的兇手竟然是一名雜役,這當真出乎了他的意料。
……
此時的內湖湖畔的一處草洞中,黑虎雙手貼在那名死去宗門弟子的胸膛,用靈氣不斷煉化着他的血肉。
在探查結束,確定沒有暗中的宗門弟子存在後,黑虎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出手。
而宗門弟子的價值在黑虎眼中遠高於雜役,這次可以說收穫巨大。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在一旁浮現,隨後狠狠一掌打在了黑虎的胸膛,將他整個人拍飛了出去,結結實實摔在了草洞盡頭的爛泥堆中。
「嘖嘖嘖,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個雜役,實在出乎意料!」望着摔倒在地的黑虎,血寒滿臉微笑。
說着,血寒看了一眼死去弟子胸膛上遍佈的血色蛛網,臉上的笑意更甚了:
「吞噬血肉滋補自身的法門嗎?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黑虎迅速爬起身,一臉警惕的盯着站在草洞入口處的血寒長老,心中卻是一沉。
對於通往內湖的這條路他十分熟悉,在擊殺那名弟子之前他很仔細的查看了四周可以藏人的地方,確定了沒有埋伏才動的手,可沒想到還是着了,而且出手的竟然是一名黑獄宗長老。
他現在的實力雖然進展神速,可依舊不可能是長老的對手,黑虎此刻心中暗暗叫苦。
至於長老所謂的交易,黑虎根本就不信。
因為這裏不是交易行,和實力不對稱的人交易只會被吞的骨頭都不剩下。
「你把門吞噬功法告訴我,並告知我如何得來,我放你走如何?」血寒長老繼續循循善誘。
「好!我告訴你,放我走!」黑虎警惕的開口道。
「那你過來!」血寒長老依舊是一臉微笑。
一步步接近長老,黑虎身形忽然暴起,五指成爪狀朝着長老的咽喉抓去。
然而血寒長老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黑虎會出手,神色並未有任何改變,笑着朝前輕輕拍出一掌便將黑虎掀了個跟頭,隨後他上前一步,抓住了黑虎的頭髮,將其從地上拎起:
「你這個性子我很欣賞,適合成為我黑獄宗弟子,這樣,你告訴我想要的,我收你入黑獄宗當我真傳弟子如何?」血寒長老笑裏藏刀,望着黑虎開口道。
「只可惜我這頭猛獸無法成長起來,不然一定將你們全部吞噬殆盡!」黑虎面露兇狠,死死盯着血寒長老開口道。
到了此刻,黑虎也知道大勢已去,自己斷然不是血寒長老的對手,交出功法是死,不交出功法依舊是死路一條。
「你是猛獸?哈哈哈!」聽到黑虎的言論,血寒長老忍不住哈哈大笑。
想到黑虎之前獵殺雜役與宗門弟子的行為,血寒長老實在覺得黑虎夠狠,夠絕,夠黑是一塊好苗子,太適合成為黑獄宗弟子了。
望着黑虎,血寒忽然感覺有些可惜。
可惜他身上有自己渴望的寶貝,為了儘量讓更少的人知道,所以在得到後還是殺了為好。
「你聽說過黑獄宗的『蟲噬刑』嗎?就是在你頭頂割一道口子,然後讓血蟲從你頭皮進入,一點點啃食你的血肉,到最後你就只剩下一張皮,過程可是極為痛苦,不過在你成為一張皮之前我不會讓你死的。」血寒微笑的同時說着威脅的話語。
「可以啊,我想試試!」黑虎一臉癲狂的笑着,絲毫不為所動。
血寒臉上的笑容在此刻瞬間凝固,顯然黑虎的反應不是他想要的。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功法,否則我讓你身不如死!」血寒終於失去了耐心。
「如果再給足夠的時間,你在我眼中也不過是食物罷了,真可惜!」黑虎眼中儘是瘋狂。
此時的血寒已經看出黑虎根本不可能告訴自己功法,頓時面露怒意。
憤怒的血寒伸手一掌拍在了黑虎的天靈蓋。
血液迸射,黑虎卻依舊歇斯底里的笑着,神色間儘是癲狂,隨即也猛地一拳砸在了血寒的胸膛處。
「找死!」血寒手上的力道加重,這一掌打裂了黑虎的天靈蓋,白色的腦漿迸射,而黑虎臨死前的一拳也砸在了他的胸膛處,將他砸退數步。
感受着胸膛處火辣辣的疼痛,掀開衣衫,一記拳印清晰可見。
望着已經倒在地上失去了動靜的黑虎,血寒冷哼了一聲,心中着實感到惱火,他沒想到黑虎竟然這般冥頑不靈。
然而就在血寒彎腰想要檢查黑虎是否已經死去的時候,一團黑霧忽然從黑虎的天靈蓋中飄出,在空中化為了一隻漆黑的手掌,一把掐住了血寒的脖頸。
「咔吧!」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血寒根本來不及反應,脖頸在瞬間被黑霧所化的手臂擰斷。
「哈哈哈,吾邪魔神終於還是歸來了!北離,那盤棋局還未結束,我們繼續!」這團黑霧中傳來了邪魔神瘋狂的笑聲。
數百萬年的謀劃,當初雖敗北於「北離」,可他早已想好了自己的復活方式,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今日的歸來,再與北岐神「北離」斗下去。
……
此時,盯着屏幕,嗑着瓜子的陸無和北離在看到這一幕後,忽然同時站起身開始鼓掌,隨後也都跟着黑霧中的笑聲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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