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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那人是李格非的弟子?」趙佶滿臉驚愕,就好像在說你丫和我開玩笑啊。
對於李格非這個人,趙佶還是有些印象的。不過總體印象一般,既沒有什麼好感,也沒有什麼惡感。
只是他怎麼都想不到,李格非竟然還認識如此風采的人物。
「此事乃李格非親口所說,而且微臣還在李府看到了昨日的那位美人,想來應當不會有錯。不過那人只是李格非的啟蒙弟子,而且兩人已經多年未曾相見。微臣暫時只探聽到這些,不敢太過急切。」高俅躬身道。
趙佶滿意地點了點頭,充滿血絲的眼眸中透着歡悅,微笑道:「不錯,此事萬萬不可急躁,當以穩重為先。」
趙佶說着,微微垂首,自語道:「李格非,李格非。此人在員外郎的位置上,已經坐了有十數年吧?」
「確有十數年,官家英明。」高俅恭敬道。
「嗯,十數年雖未有大功,但也沒有犯過錯誤,如此倒也足以上調。傳朕旨意,李格非恪盡職守,擢升為禮部侍郎。具體如何操作,讓蔡京自己看着辦。」趙佶淡然道。
高俅愣了一下,趕忙躬身應是。
員外郎只是從五品的小官,純屬有官無權的掛名罷了。可侍郎卻並非那麼簡單,這是正三品的官位,平日裏需要統領禮部大小事務,相當於禮部的二把手。這個擢升不可謂不大,甚至可以說匪夷所思。
只是高俅想到李格非的那位弟子,不免多了幾分哭笑不得。雖然有違禮制,但在那種連王侯都看不上眼的人面前,禮制真的有意義?
李格非竟有如此弟子,真真是走了大運啊。
哪怕是平步青雲直上青天的高俅,此時也不免對李格非多了幾分羨慕。
高俅應過之後,看着趙佶通紅的雙眼,略帶擔憂道:「官家可是一夜未曾入睡,還請保重龍體啊?」
趙佶已經近乎四十,早已經不是當年年輕的狀態,這般熬夜縱然是年輕人都受不了,更別說趙佶這個年齡了。
對於趙佶,高俅那是真的心懷感激。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榮華富貴全都應在趙佶身上。所以對於趙佶的健康,高俅比誰都更加在意。
趙佶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他滿臉痴迷地望着書桌上的霓裳天衣,嘆道:「一日不能解出天衣的秘密,朕如何能夠睡得着啊。算了,你先去調查那人的底細吧,另外傳金門羽客林道長,還有丘處機國師前來覲見。」
高俅知道分寸,恭敬地應了一聲。
趙佶一聲最愛的事情之一便是修仙問道,如果沒有仙緣也就罷了。現在成仙問道的機緣已經擺在眼前,若是沒有一個結論的話,只怕他永遠不是放下心來。
小半個時辰後。
「林靈素(丘處機)見過官家。」兩位衣着光鮮的道人恭敬地立在御書房門前,聲音洪亮道。
「兩位道長無需多禮,還請上前一觀。」趙佶微微抬首瞥了一眼,而後再次垂首於桌面上的霓裳天衣。
丘處機兩人早已經對昨日之事有所了解,看到桌面上擺放的女裳哪還不知道趙佶的意思。兩人默默對視一眼,誰也沒有開口多言,不急不緩地走了上去。
兩刻鐘後。
兩人望着身着天衣,宛若仙子般騰雲駕霧的女官,紛紛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地神情。
「匪夷所思,當真是匪夷所思。」丘處機一手揪着鬍鬚,揪斷了好幾根平日寶貴萬分的鬍鬚都沒有注意到。
「仙寶,當真無愧仙寶之稱。恭喜官家,喜獲仙寶。」林靈素雖久在宮中修行,但畢竟昨日已經知道此事。他雖然震驚於霓裳天衣的玄妙之處,但很快反應了過來,向着趙佶躬身道賀。
「兩位道長應該已經聽聞昨日之事,不知對那人所言的東海仙境傳說,可有什麼印象。」趙佶見兩人的神色,聽着林靈素恭維的話語,心中頗為滿足。他沉吟了片刻,終於問出了今日的主要目的。
仙衣雖然舉世無雙,但對趙佶而言遠不足以開出那般高價。他一開始的目的是想要拉攏張尚,順帶尋找傳說中能讓人長生不老的仙島秘境。而張尚拒絕了裂土封王的要求,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儘快找到東海仙境。
只是趙佶昨日研究了一個晚上,也未曾找到任何的線索,故而將主意打到別人的身上。
「仙寶在此,東海仙人的傳說應當有所根據。不過具體的線索,老道還需回去考經據典,細細研究一番。」丘處機終於從失神中回過神來,依舊不時帶着震撼的目光看向曼妙宛若仙子的女官,微微皺眉道。
在看到仙衣之前,丘處機對於昨日的事情半信半疑。
不過現在,當丘處機親眼看到仙衣的玄妙,也從半信半疑變成了深信不疑。畢竟人能說謊,但仙衣做不得假啊。
「依貧道看,東海仙境當不會有假。只是想要尋找仙境,還當另尋他法才行。那人昨日講過,千年前徐福奉始皇帝之命出海,而今雖然已經過來千年,但未嘗沒有線索留下。官家當立刻遣人秘密前往東海一帶巡查訪問,或可找到有用的線索也說不得。」
林靈素侍奉趙佶十數年,對其早已經了如指掌。再加上他們昨日也曾討論許久,故而今日面對趙佶的問題,自是應答如流。
趙佶聞言,對林靈素的建議頗為滿意。
仙衣自然不能放棄研究,但也當另尋他法才好。對於別人來說,想要在漫長的東海線上尋找傳說中的仙境,是非常麻煩,甚至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對於坐擁四海的趙佶來說,卻並非看不到希望。
趙佶心中尋思,將此事暗暗記在心裏,迫不及待想要命人即刻前往東海。
不過此事還需親信之人來處理,童貫那廝如今似是在餘杭一帶。此事交給他來辦,倒是頗為不錯。
與此同時,就在眾人商討仙衣之事的時候,張尚也正在討論該如何求親。對他來說,這可是人生最大的事情之一,自然容不得絲毫的懈怠。
楚南公神情祥和,撫須笑道:「田言姑娘所言倒也不是沒有道理,陰陽家屬於隱世千年的神裔,自是不能掉了身價讓世人看輕。不過,卻也不代表公子需要出動大量的高手,這反倒是容易讓人心生警惕,也不利於公子日後的出行。
依老朽之見,公子如今還當以神秘為主,讓人感慨陰陽家之強橫,卻又不至於生出畏懼警醒之心,對我陰陽家產生太大的阻礙。簡而言之,公子當盛於物,弱於勢。禮貴精,不貴多。」
張尚理解地點了點頭,大致明白了楚南公的意思。
此事要隆重,不能弱了陰陽家的臉面,更不能丟了他張尚的人。但並不適合搞得滿城風雨,行事太過高調,引得別人警惕。
楚南公的意思就是,張尚當在求親的禮物上動腦子,而不該在求親的架勢上下苦工。當然,也不能說田言的建議沒有道理。只能說楚南公偏向於穩重低調行事,而田言則志在君臨天下,威懾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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