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楊估摸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在這一次旬休時大楊破天荒的沒有再喊着要回家,後來聽來吃酒的士兵說,軍營里的小弱雞大楊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藥,每天跟不要命一樣的訓練。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小楊除了去學堂外,就在酒館裏面幫着穆千歌打理生意,天香樓的古董羹生意終於在醞釀半個月後一炮而紅了,再送辣子去的時候,韓明城滿臉喜色,親自請她上樓。
為了方便談話,特意去的三樓。
再度來這個熟悉的地方,穆千歌卻感覺到了一絲陌生。
屋子裏面那飄蕩的幔帳蕩然無存,几淨窗明,一派清淡儒雅。
那晚的事,就好似一個旖旎的夢,如今夢醒,只留下悵然在心中。
韓明城推開門後便站在一邊,也不催促,眼裏帶笑,靜靜等着她。
這個女子,簡直太厲害了。
天香樓的後廚用了半個月的時間研製鍋底和蘸料,盡善盡美後,才推出了蜀地暖鍋。
結果,火的一塌糊塗。一個月下來,光是這一塊兒,便為他賺的缽滿盆滿。這個消息甚至還傳到了家裏,得到了老頭子的讚賞。
他現在對穆千歌,已經不再是簡簡單單男女之間那些俗氣的感覺,而是有一種預感。
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絕對可以成為他在韓家站穩腳跟的一個助手。
發完呆後,穆千歌默默的走了進去,在靠窗的桌前坐了下來。
韓明城親手接過小廝手中的茶盞,走過去,放在她的面前。隨後,又將一個厚厚的本子遞給她。
穆千歌沒接:「這是什麼?」
&簿。」
韓明城將它轉過來,好叫她看個清楚:「這一個半月以來,古董羹所有的贏利,都在這上面。」
穆千歌不禁失笑,推還給他:「不必了,既然是合作,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再說,天香樓若是真想要做手腳,肯定不能讓她看出來。她既然選擇了韓明城,自然也對他的人品是信得過的。
只是——
她有些失神的往着韓明城的身後。
那鎏金香爐依然還在原地,透過鏤空頂蓋,香霧繚繞。
若非這熟悉的香味,她當真要以為,那晚的阿錦,是自己做的一個夢了。
&兄弟,尚且要明算賬。穆掌柜還是看一看的好。」
茫然的思緒被他打斷,穆千歌視線緩緩收回,停留在桌上的那本賬簿上面。
緩緩翻開,看着上面的字跡。
她自己家也是開館子的,雖說沒有天香樓這麼打規模,可賬簿這東西都是大同小異。
不過看着看着,眼中那層白霧漸漸退散,驚訝涌
上心頭。
特別是最後的數字,給了她會心的一擊。
&麼會這麼多?」
看她無比驚訝的樣子,韓明城笑了。
將賬本合上,為她重新將面前涼透的茶換掉,遞來一個狡黠的眼神。
&掌柜如此訝異的樣子,莫非不知道,這古董羹原本便是個一本萬利的生意?」
穆千歌還真不知道。
當初想要做古董羹,一來是小館子裏面的菜色的確單調,二來也是聽到了韓明城繪聲繪色的形容,外加上意外的小紅炮,這才生了做古董羹的心思。
回憶方才裏面的記錄,可不是嘛。
古董羹多為葷素搭配,相比較牛羊肉起來,素菜的價格則要便宜不少,可架不住一盤盤下來,累積起來也是個可觀的數字。加上酒水搭配,自然就起來了。
如今這後面的數字,哪怕是當初談的只佔三成,也多的足夠令人咂舌了見穆千歌許久未動,韓明城會錯了意:「哦,當然,這只是剛開始,接下來我打算多豐富菜品種類,往後的利潤會更為可觀的。「
穆千歌卻搖了搖頭:「眼下這些,已經多的超出我的想像了,事實上,當初要三成的時候,我的確沒有想像會有這麼多。如今,倒是忽然覺得這銀子有些咬手,不大敢拿了。」
韓明城一愣,旋即露出一抹微笑,逗弄她:「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你,當初跟我談判泰山壓頂不變色的穆千歌哪兒去了?怎會被這點小錢給嚇着。」
說罷,起身到博古架邊,將一早便準備好的匣子拿下,便走邊道:「君子重諾,我既然許了,便是利再高十成,也斷然不會撕毀合約的。」
語畢,正好落座,將那匣子推到了她面前。
穆千歌不免訝異的抬眼看他,發現他面上笑容雖玩世不恭,眼底卻透着真誠,給予她安心。
她在心中讚嘆,不愧是豪門宅院出來的人啊,生了一顆七巧玲瓏心,自己還沒說呢,他便都猜到了。
沒錯,因為這高額的利潤,的確是讓穆千歌心中隱隱擔憂,而且據壯子這次來說,他們村里人不知從何處偷聽到這小紅炮值錢,竟然偷了種子,將自己家地里已經發芽的秧苗盡數拔光,改為了小紅炮。
紙是包不住火的,有了第一家,便會有第二家,不消數月,市面上的紅炮仗絕對會價格一落千丈。
到那時,穆千歌便再也無法奇貨可居了。
而韓明城的承諾,卻叫她那顆惶恐躁動的心,瞬間安穩下來。
&放心!」
穆千歌將手放在匣子上,抬眼看着韓明城,給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也一定會遵守承諾,供最優質的辣子給天香樓。」
告別了韓明城的一同用飯提議,穆千歌趁着天還早,趕緊往家裏走。
回家之前,她先去了一趟銀樓。
別看小館子開業到現在賺了些錢,可因大楊那次的事都賠進去了。如今拿了這一筆銀子,她第一個念想就是去銀樓給小楊打個好銀鎖。
走到朱雀大街後,她陡然停下了腳步。
&寶齋?」
穆千歌念着牌匾上的三個大字,只覺得寫的古香古色,十分有韻味。再一看這大門分左右兩邊大大敞開,裏頭十分貴氣,一看就不是她這種尋常百姓能來的地方。
穆千歌剛準備走,卻被一個熱情的聲音叫住:
&這位姑娘,別走啊。」
一個樣貌年輕的小廝捧着笑從裏面快步走出來,臉上的笑容燦爛到幾乎要將人的眼睛給閃瞎了。
她莫名其妙的來回張望,見周圍並沒有人停留,才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你是在……叫我?」
&不是嘛。」小廝指着裏面:「本店的師傅都是從京城請來的,手藝那是沒的說,保證您滿意。」
&穆千歌連連擺手:「不了,我就是隨便看看。」
開玩笑,這種店進去一趟,身上的銀子指不定都得交代在那兒。
店大欺人,以貌取人這種事屢見不鮮。像是天香樓,若非知道她與韓明城的關係,也未必是她能瀟灑的開的。而這月寶齋,一看比起天香樓毫不遜色,這小廝卻異常熱情,更讓人覺得反常。
而反常必有妖,是她一貫的謹慎態度。
可那小廝卻舌燦如花,硬是說的天花亂墜,等穆千歌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腳已經邁入了月寶齋的大門。
罷了,左右來了來了,便是瞧着開開眼也好。
穆千歌一咬牙一狠心,索性任由他為自己介紹起來。
其實她還真是錯怪了。
你道那小廝是誰?正是半年前鄙視了大楊的劍鞘,因為看他其貌不揚,衣着普通,便起了那嫌棄的心思。卻沒有想到,少年身懷絕寶。那兩張狐皮,直接送去上京給皇上做了壽禮。
劍鞘因為這次吃了教訓,那便是:不可以貌取人。自此以後,接人待物熱絡許多,也當真做成了好幾筆生意,還得了額外的賞錢。
這一回見到千歌駐足屋外相看,便連忙出去將人迎了進來。
&娘請看,這一支紅包赤金簪,乃是波斯的紅寶石鑲嵌而成,珠光閃閃,貴氣逼人啊!」
在劍鞘又一次的介紹後,穆千歌擺了擺手:「這位小哥,我來是想給小弟看一個長命鎖>
知貴店可有?」
長命鎖?
劍鞘不由的一愣,上下打量之後,揮手一笑:「娘子切莫要糊我,你這才多大,你怎麼會有小弟弟。」
他下意識便以為穆千歌是不想買,故意編的由頭來搪塞自己。
&這小哥,我騙你作甚。」她哭笑不得:「若是有,便拿出來給我一看,若是沒有,我去別的店便是。」
說罷,抬腳便要走。
&哎哎!」
劍鞘叫住了她:「您先等着,我這就去。」
一面走一面念叨:「哪家的姑娘,竟然這般調戲人。我便去拿長命鎖來,看你一會兒還有甚麼話說。」
沒留神,哎喲一聲撞到了一個堅硬的胸膛,頓時鼻子發酸,眼淚都快出來了。
&掌柜的。」
郝嘯心急如焚,顧不得與他多說,丟下一句:「我要去一趟北境,近期之內不回來了。你好生看着,有什麼事待我回來再說。」
說罷,急沖沖的邊往外走。
穆千歌正在前廳坐着呢,見一人猛然從裏面出來,左足微跛,身形側顏十分熟悉。
來不及細想,他已經衝出大門,跨馬疾馳而去。
&娘。」
劍鞘抱着匣子從裏面走了出來,放在桌子上,打開一看,裏面各色銀鎖躺在紅絲絨面上,一共有五六個。
穆千歌很快便相中了自己喜歡的樣式,價格雖說比外面稍微貴些,可這手藝的確如劍鞘所說,十分精美,想來戴在小楊的脖子上,定是可愛極了。
又配了一對帶鈴鐺的銀鐲子,這才付了錢。
&了。」
想起方才那一幕,穆千歌隨口問道:「方才那人是誰?神色匆匆的從裏面衝出來,嚇我一跳。」
&別提了。」
劍鞘一面拿紅布包着手中的銀鎖,一面頭也不抬道:「我們掌柜方才急沖沖的跑出來就說要去北境,可別的話是半句沒有,直接就走了。真是的,好端端的,去那種地方做什麼?誰不知道如今北朝的士兵都駐守在那兒,沒準什麼時候就要再次打起來了。這個時候還去那,不是趕着送命嘛。」
&章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6s 4.033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