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倒斗這行能有幾個膽子不大的,鼠臉漢子只當是運氣不好碰上粽子(殭屍)了,他趴在盜洞口,手裏還攥着一把糯米,焦急的向下面張望着,隨時準備接應地下的兄弟。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盜洞裏的腳步聲越來越急促,顯然是有人往外死命奔跑,鼠臉漢子幾乎將半個身子都探進了盜洞,隨時準備拉人上來。
陸續有兩個人跑到了盜洞口,面無血色,連話都講不出來,只能使勁比劃,央求鼠臉漢子把他們拉上去。
鼠臉漢子認出了這是小雞和毛子,連忙把他們拉了上來,正準備回頭拉第三個人,剛轉頭,就看見盜洞口直往外噴血。
那血噴的和廣場上的小噴泉似的,淋了鼠臉漢子一頭一臉,鮮血噴完,一隻還沾着些許肉絲的骨臂從洞口伸出來,絕望的扒拉着土,像是在做最後的掙扎。
鼠臉漢子倒也是講義氣,這麼詭異的情況下,他愣是沒跑,咬着牙奔回到盜洞口,扯着那根白骨手臂就往出拉。
盜洞口到處都是鮮血,黏滑無比,鼠臉漢子拼着扯住那根手臂沒有鬆手,他知道這一鬆手,下面這個可就真的沒救了。
小雞還算心理素質好,抹了抹前胸把氣理順,咬着牙奔回盜洞口,和鼠臉漢子一起往出拉人。
兩個人齊心協力,終於將那人拉出來小半個身子。
此時已經分不清拉出來的到底是誰了,他的臉部活生生的被撕掉了一般的皮肉,露出了半個骷顱,鼻子被生生扯掉,只露出一個黑色的孔洞,周圍殘餘的肌肉呈撕裂狀。
胸前也是一樣的傷痕累累,皮肉翻飛,白骨外露,沾滿了血污,根本無從判斷到底是哪一個兄弟。
縱使鼠臉漢子膽子再大,看着眼前的這般慘狀,也讓他的心狠狠的抽搐了起來,這般暴虐的手段,可不是平常的髒東西能幹的出來的。
盜洞裏開始呼呼的往外吹陰風,混着一股濃烈的鮮血味,隱約間聽到了盜洞底下傳來了女人的笑聲。
陰風陣陣,鬼聲號號,鼠臉漢子手裏還攥着根白骨,嚇得腿肚子直轉筋。
鼠臉漢子和小雞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那根被他們抓在手裏的骨臂,忽然反過來扣住了鼠臉男子的手腕。
鼠臉漢子一驚,轉頭正看見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對他露出了一絲獰笑。
二人嚇得魂不附體,撲通一聲就將那具詭異的屍體扔回了盜洞裏,拉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毛子趕忙溜了。
這一夜將鼠臉漢子幾人嚇破了膽,接下來的幾天三人都窩在明街的小屋子裏,夜夜被噩夢嚇醒。
和小雞一起逃出來的毛子受傷過重,鼠臉漢子不得不將他們兩從墓穴裏帶出的明器拿去拍賣,好換些藥錢。
結果好死不死的就被程家給收了去,這才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他們在地下到底看見了什麼?」
我皺着眉頭,問道。
「誰知道那墓穴的主是個什麼玩意,小雞回來之後打死也不肯說斗里的任何情況,毛子比他反應還大,經常摳自己的肩胛骨,摳的鮮血淋漓也不知道,後來我把他綁了起來,可是沒用,他還是走了...」
鼠臉漢子說着哽咽了起來,我聽的頭皮也是一陣發麻。
肩胛骨!
又是骨梳的問題,看來那墓穴的主人對人骨梳子有着極其病態的執着,聽了鼠臉漢子的話,我心裏稍微有了點底子,這罪魁禍首,估計就在那個他們倒了半拉的斗里。
也許小蝶也在那裏。
我心中有了希望,急忙跟鼠臉漢子問清楚了位置,準備儘早趕過去。
可正當我要走的時候,卻被鼠臉漢子一把拉住。
他跪在我身邊,兩手扯着我的褲腿,四五十歲的男人泣不成聲,央求着我救一救小雞。
我不是醫生,不知道怎麼治病救人,但是看鼠臉漢子那落魄的樣子,我還是心軟了,答應幫他去看一看。
這間黑屋子很深,鼠臉漢子帶着只是最外面,裏面還有一層二樓。
老三拿着手機,用屏幕微弱的光芒給我照着腳下,鼠臉漢子則走在最前方,給我們引着路。
二樓比一樓好不到哪去,甚至比樓下還要陰暗潮濕,恍惚中我又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股在程老爺子屋裏聞到的腐臭味。
我皺着眉頭來到小雞的床前,這個可憐的年輕人已經瘦的連雞都不如,乾脆可以叫他麻雀了。
小雞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向右側躺着,可腦袋卻像被人擰過來似的面朝上。他的左臂和右臂以一個交叉的方式疊在胸前,左手墊在腦下,而右手從左腋下伸出,長長的指甲摳入自己的肉里,像是想剜出來什麼。
「他這樣多久了?」
我皺着眉問道。
「三天了,自從毛子死後,他就開始這樣了。」
小雞身上一股子黑氣,在他整個身體上淡淡的籠罩着一層。我不知道這事陰氣還是鬼氣,但是經鼠臉漢子這麼一說,我立馬就知道小雞被鬼附身了。
這鬼絕對是跟着毛子從墓里出來的,害死了毛子之後,又開始折磨小雞,如果我再晚來幾天,小雞也死了,那我可就徹底斷了線索。
「你們兩往後退退,我處理一下小雞身上的髒東西。」
我站在床邊,對着他倆擺擺手,這兩貨聽見有髒東西,自然不敢亂來,老老實實的退到了一邊。
雖說我是養鬼人,但是總有鬼不在身邊的時候,萬一到了那個時候,我該怎麼辦呢?
我看着小雞身上的黑色鬼氣,腦子裏突然冒出了這麼個問題。
當時爺爺收服鬼將的時候,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有鬼將幫他戰鬥的,歸根到底,養鬼這一脈,其實最初都得用自己的術法去收服厲鬼,再加以利用。
像我這種剛出山就有朱顏這種級別厲鬼的養鬼人,簡直是幸運兒。
養鬼人的術法我倒也看過點,但是抓鬼驅邪人都是陽氣十足,我這他娘的陽不陽陰不陰的,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
正巧眼前有個可供實驗的對象,我便也沒喊朱顏,準備親手鬥鬥這小鬼。
「借體入魂,亂我常倫,抽靈扒魂,逃路無門!」
我嘴裏低聲念叨着,手裏捏了個訣,隨即將右手按在小雞頭頂的湧泉穴上,往外狠勁的一扯。
這招叫抽靈手,爺爺的書上記過這一招,專門用來抽出附體,當然,如果你用它去抽正常的人靈魂其實也行。
人乃所有動物中靈氣最足的,那些邪祟上身自然也會蹲在人的泥丸宮裏,只要能將它們抽出來,那就好對付了。
我眼瞅着自己的右手抓住了一團黑氣,仿佛跟抓住了一塊萬年堅冰似的,凍得我手直發麻。
我這才知道為什麼不讓陰氣重的人走這條道了,這他娘的光是這股子陰邪的氣息,就夠普通人喝一壺的了,如果沒有足夠的陽氣,估計鬼沒抓到自己先跪了。
平常看着朱顏抓鬼吞鬼沒什麼感覺,等我自己動手的時候,就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了。
不過我好歹抓住了那鬼,強忍着手上冰痛的感覺,我狠勁往外一扯,將它拉出了小雞的體內。
小雞的身體隨着我動作整個一哆嗦,之前那詭異的姿勢瞬間恢復了正常,脖子也扭了回去。
「好!」
老三見我剛出手,小雞就有如此之大的反應,連忙給我喝起彩來。
我沒空搭理他,將手中的那團黑氣往旁邊一扔,謹慎的看着它。
那黑氣落地之後慢慢化成人形,那是一個七八歲大小孩的模樣,不過面色兇狠,嘴裏滿是獠牙。
這一看就和朱顏這種厲鬼差了不只一個等級,我心裏便沒這麼重視了。
從背包里拿出一把程熙放在家裏的桃木劍,握在手裏,我冷笑着看着面前的漆黑小鬼,就等着斬鬼立威了。
桃木本來就有辟邪的作用,是鬼魂的天生克星,我雙手舉起桃木劍,朝那小鬼的腦袋上狠狠劈了下去。
結果這小鬼精的很,身子一側竟然躲過了那一劍,隨即四肢着地,飛快的朝我跑了過來。
我心裏一驚,根本沒有想到這小鬼竟然這麼厲害。
那小鬼知道是我把它從小雞身體裏提溜出來的,對我還有些忌憚,現在見我幾次揮劍都砍不中他,膽子也肥了,竟然直往我身上蹦了來。
我急忙往前刺了一劍,結果這孫子鬼精鬼精的,半空中身子一縮,躲過了這一劍,隨後就扯着我衣服爬到了我的肩膀上,腮幫子撕裂開來,整個嘴巴張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作勢就往我頭上咬來。
頭是人靈氣最足的部分,如果挨這玩意咬一口那還了得?
我急中生智,扔掉了手中的桃木劍,雙手墊在了頭頂。
那鬼娃下口毫不留情,我甚至感覺到了那鋒利的獠牙刺入了我的皮膚,扎破了我的血管。
我天生命格特殊,導致我的體質也十分特別,那鬼娃似乎很喜歡我的鮮血,一口不夠還想再咬第二口,我急忙將他甩了出去。
「嘎!嘎嘎嘎~」
正當我手忙腳亂的拾着桃木劍準備和鬼娃再次交鋒的時候,卻看見鬼娃捂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滾。
它的肚子和一隻發光的皮球似的,鼓的老高,薄薄的肚皮下,什麼東西在發着光。
我手提桃木劍,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小鬼,生怕它忽然蹦起來給我一下。
一道魅影閃過,朱顏擅自從鬼女骨內跑了出來,我還沒看清她的動作,那隻小鬼已經身首分離,化為黑煙飄散了。
「你他娘的搞什麼!」
我正要享受手刃鬼娃的快感,卻忽然被朱顏攪了局,心中憤懣不已,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朝她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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