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鬧了這麼一場,為了不讓這事兒傳出去,江老太君剛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就撞見府內有小丫頭在那嚼舌根。筆神閣 www.bishenge。com一怒之下就讓人把丫鬟堵上嘴綁了。回到榮錦堂之後越想越生氣,讓金嬤嬤去傳了府內所有的管事和婆子,將那個多嘴的丫鬟扔在院中狠戾的說道:「今日郡主院子裏的事你們如果敢出去亂嚼舌根,就跟這個丫頭一般,先打三十大板,不死再發賣出去!你們都給老身記清楚了!!!」
桂嬤嬤揚聲道:「打!」接着便有粗使婆子上來將那丫鬟壓住當着眾人的面一下一下的打起了板子。沒幾下那丫鬟就直接暈了過去,很快那丫鬟的下身就見了紅,周圍圍觀的管事婆子和丫鬟都嚇得面如土色,一個個身上冷汗直流。
「回老太君,三十大板打完了!」
「拖去柴房,三日後沒死的話發賣出去!」桂嬤嬤嚴厲的說道,「你們今日都瞧好了,哪個不要命的敢多一句嘴,下場就跟她一樣!」滿院子的下人們趕忙應喏退下。
處理完這些事,老太君心中仍舊是覺得堵的慌,連午膳和晚膳也沒用,推說頭疼就直接躺下了。金嬤嬤見狀就要去請王大夫,「不必了,你們都下去吧,我獨自歇一歇。」
聽到張嬤嬤的傳話,南陵茉不敢耽擱,帶着梅夕和梅倩就往榮錦堂走去。
「祖母這是怎麼了,怎麼還不去請王大夫過來呢?」南陵茉一進屋子見屋內並無大夫,就問立在一旁的金嬤嬤。
桂嬤嬤趕忙上來低聲說道:「郡主,老太君不讓請太醫,今日這麼鬧了一場,老太君傷了神便頭疼腦熱起來。奴婢本是打算去請王大夫,可是老太君不讓。奴婢沒有辦法,只好請您過來。」
南陵茉點了點頭,趕忙讓梅夕將藥箱取過來給江老太君診脈。
「郡主,老太君這是怎麼了?」南陵茉診脈結束後桂嬤嬤在一旁開口問道。
「無礙,祖母年紀大了,不宜動氣。待我給祖母紮上兩針,再把方子煎藥給祖母服一劑就好了。」南陵茉又對梅夕說道,「去準備燒酒過來,我要給祖母行針。」
一個時辰以後,南陵茉收了針,又寫下一副藥方對着梅夕道:「梅夕,你去把藥房裏的藥配齊了,拿到這邊來煎,嬤嬤您給祖母準備些清粥小菜即可,這藥不可空腹服用。過一會兒祖母便會醒來,先讓祖母喝點粥吧!」
「是,奴婢這就去。」金嬤嬤和梅夕趕忙各自出去忙。
江老太君醒過來之後喝了粥也喝了藥,覺得身上松乏了許多,看着一直守在邊上的南陵茉,說道:「茉兒,辛苦你了。」她又看了看更漏,「現在已經二更了,不如你就在祖母這歇息一晚可好?」
南陵茉點了點頭,老太君正要叫水仙去收拾廂房。
「不必麻煩了,我就歇在這暖塌上就好。」南陵茉對着老太君撒嬌道,「祖母,就讓孫女兒陪着您睡可好?茉兒都好久沒有陪着祖母睡了。」
江老太君笑起來,捏了捏她的臉笑道:「都及笄了,還跟小孩兒一般耍賴。罷了,水仙,你將暖塌收拾出來,別讓郡主晚上着了涼。」
南陵茉因着老王妃生病,便向書院請了三日假。第二日章側妃果然一早就脫簪待罪跪在榮錦堂門口,身後的曾嬤嬤和大丫鬟竹安也跟着跪在身後。
「老太君,都是妾身的不好,妾身識人不清,竟讓人給騙了去,險些釀成大禍,還請老太君原諒妾身。」章氏一邊說着一邊磕頭請罪。
「章娘娘這一大早的在這裏磕頭,不怕擾了祖母的清淨嗎?」南陵茉走了出來笑着說道,「祖母昨日身子有些不適眼下還在休息,章娘娘悄聲些才是。」
章側妃聽到這話跟見了鬼似的,她盯着南陵茉嘴角若有若無的笑容,詫異道:「你,你,你怎麼在這裏。」
「章娘娘怕是起太早沒睡醒沒聽清本郡主剛剛所說的話嗎?」南陵茉冷笑道,「本郡主已經說過了,祖母昨夜身子不適,茉兒自然是要服侍在側的。章娘娘還是回去吧,等祖母醒了再來請安吧!」說着又走到章側妃的身邊,彎下腰對着章側妃的耳邊說道:「章氏,你好好跪着,等祖母醒了您再陳情也來得及。」
一個時辰過去了,章側妃的臉色已經變得發白。聞訊趕來的南陵玫衝進榮錦堂,不管不顧的就對着正在陪着老王妃用膳的南陵茉嚷了起來:「二妹妹,你可真是好手段,讓我娘跪在外面一個時辰,你憑什麼這麼做?!」
「放肆!!!」江老太君將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放下,「玫兒你怎麼跟你妹妹說話的?!」
「大姐姐,你這可是誤會了,是章娘娘自己脫簪待罪跪在外頭的,我一早可勸過了,院子裏的下人們可都聽見了,可是章娘娘執意跪在那,不聽勸,妹妹我也無可奈何啊!」
南陵玫被南陵茉一句話噎的說不出來,咬着嘴唇站在那並不言語。江老太君一揮手便有下人進來把膳桌撤了下去。
「章氏跪了多久了?」江老太君端着茶水漫不經心的問道。
「一個半時辰了。」
「讓她進來吧!」
章側妃一進來就普通一聲跪在老太君面前,聲淚俱下的正要為自己爭辯,江老她君在她開口之前便開口道:「章氏,昨日之事已經了了,你識人不清之錯便禁足一個月吧!」
章氏沒想到這件事就這麼容易混了過去,正讓曾嬤嬤和竹安服她起來,打算回自己的院子裏去。這時門外的張嬤嬤進來說道:「回老太君,郡主院子裏的丫鬟梅雪說有要事回稟老太君。」
「讓她進來吧!」江老太君疑惑的看着南陵茉,不知她的丫鬟有什麼要回稟。
「奴婢參見老太君,郡主,縣主和章側妃。」梅雪行禮過後從袖中取出一個娃娃,跪下直接回稟:「老太君,昨日了之大師也說郡主為了給老太君和王爺祈福只是報了名諱和生辰八字,並沒有娃娃在盒子中。郡主便覺得此事有異,就讓奴婢私下去查了這個娃娃的出處。」
梅雪將娃娃舉過頭頂回到:「回老太君,這個娃娃是有人蓄意陷害我們郡主的。」
「你說什麼?!!蓄意陷害?!」江老太君大吃一驚。
「是的,老太君。奴婢仔仔細細的看了娃娃身上的衣料,此乃來自江南的碧蠶絲所製成。碧蠶絲所製成的衣料乃碧蘇緞,雖說不是貢品,但是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夠用得起的衣料。奴婢跑遍了京城能夠進碧蘇緞的店鋪,掌柜的告訴奴婢,這個料子雖說顏色異常翠綠,但是因為北方天氣乾燥容易褪色不容易保存,京城中在六月份之前就已經沒有任何一家鋪子在賣這種衣料了。」
正要離開的章氏忽然如腳下被釘住了一般,半分也動彈不得。身後的曾嬤嬤和竹安也是心哪惴惴不安。
金嬤嬤見狀將娃娃接了過去,翻看了半晌對着老王妃點了點頭,又聽見梅雪說道:「而且奴婢比對過了這個娃娃的繡工,似乎不是咱們京城常用的京繡和北方繡法,像是南方的繡法。奴婢想着,這樣的東西怕是不能叫外面的人知道的,想必是偷偷縫製的。」
金嬤嬤聽見這話又將娃娃仔細的打量一番,翻了翻針腳,思量道:「這,這好像是章側妃身邊曾嬤嬤的繡工啊。奴婢認得這個打結的方法,是繞三打一的方法。」
「嗯?」老王妃一聽接過娃娃一看,面色直接沉了下來。「張嬤嬤,陳嬤嬤,帶人去曾嬤嬤房中搜上一搜。」
章側妃主僕三人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章側妃嚇得結結巴巴的說:「老太君,這肯定是栽贓,曾嬤嬤是妾身的乳娘,她怎會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南陵玫剛想站起來說什麼,就看見江老太君警告的眼神向她看來,便訕訕的又坐了下去。
江老太君並不看她們三人,只是坐在一旁飲茶不語。店內一時之間靜的只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一炷香時間過去了,張嬤嬤和陳嬤嬤手中帶着從曾嬤嬤屋子裏搜出的東西,跪下回稟道:「稟老太君,這些東西是從曾嬤嬤房間搜出的碧蘇緞的碎布,還有曾嬤嬤其他繡品用來對比針腳。另外奴婢們還在曾嬤嬤房中搜到了一包藥粉,以及價值五千兩的銀票。」
「一個奴婢拿來的五千兩這麼多錢,就是打賞也不可能打賞出這麼多吧!」南陵茉開口道,「祖母,孫女記得一個月前因着要給大姐姐準備嫁妝,章娘娘的母家可是送了一些料子來給大姐姐做四季的衣裳。這碧蘇緞京城沒有賣,但是江南怕是時時都有賣的。」
「南陵茉,你別血口噴人!!!」南陵玫聽見後什麼都顧不得,直接拍了桌子站起來指着南陵茉的鼻子罵道。
「放肆!誰許你跟你妹妹這麼說話,來人,將大小姐帶回去,出嫁之前都不許再出來!」
門外很快進來兩個粗壯的婆子,直接將一條充滿惡臭味的繡帕塞進南陵玫的嘴裏直接把她拖回了棠梨居。
「曾嬤嬤,如今證據確鑿,你還不承認嗎?!」
「側妃娘娘,側妃娘娘,你救救奴婢啊,」曾嬤嬤話還沒說完,章側妃立刻起身甩開曾嬤嬤哀求的手道:「曾嬤嬤,你是我的乳娘,我帶你不薄,沒想到你竟然敢背着我做這樣的事,這可是逆天大罪,要誅九族的!!!」
一聽到誅九族,曾嬤嬤就立刻啞了聲,心下便知道章側妃是拿着她的家人威脅她了。這下子她終於明白章側妃是要捨棄她了。她不再求饒,只是聲淚俱下的對着老王妃不停的磕頭請罪:「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憎恨郡主把我家小姐害得去寺廟修行大半年,才想出了這麼個主意自己做了娃娃偷偷放在盒子裏。但是奴婢只是想讓郡主被關進家廟嘗嘗我家小姐在寺廟中受的苦,奴婢沒想到這巫蠱是殺頭的逆天大罪啊!」
在場的人都不為之所動。曾嬤嬤見求饒無望,忽然話鋒一轉,「都是奴婢自作主張,對不起小姐,還請小姐保重。」說完就對着章側妃磕了個頭,站起來忽然朝門邊的那根柱子撞了過去。
「啊啊啊啊!」眾人們都嚇了一跳。
「快拉住她!!!」
可終究是遲了一步,曾嬤嬤撞的血肉模糊,血液甚至濺到了竹安的身上,竹安嚇得直接暈了過去。章側妃看着死去的曾嬤嬤心中難過不已,卻又不能認下這件事,只好咽下淚水,對着老王妃說道:「此事都是妾身管教不嚴,不想身邊竟然出了曾嬤嬤這樣的人,妾身知錯,還請老太君責罰。」
江老太君昨日才好些,今日面對這一系列的變故剛好些的頭疼又犯了。她對着章側妃厭惡的說道:「本以為你去寺廟中真的改過自新,沒想到都是欺騙老身。章氏,你暫且先去家廟裏呆着吧,待到玫兒出嫁,你便去莊子上養着吧!其他的事就交給茉兒你了,金嬤嬤,扶我進去躺着吧!」
「是,孫女知道。祖母別憂心注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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