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林寺住下後,免去了舟車勞頓之苦,加上李傾城的悉心照顧,李金瓶的病情好穩定了許多。筆神閣 m.bishenge.com飲食上更是無微不至,一個月下來,李金瓶反而胖了幾斤。寒毒發作的時間,也控制在了三個時辰以內。
這讓李傾城看到了希望。偶爾遇到好天氣,李傾城帶李金瓶下山遊覽,舒緩一下心情。
掃地僧每隔幾日便會來一趟別院,為李金瓶把脈診斷,除此之外,還傳授她一套吐納用的口訣。李金瓶也肯用功,閒來無事,就會默念口訣,每次吐納,體內都會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讓她受用無窮。
連月來的積鬱,一掃而空。在此之前,她甚至想放棄生命,但如今她轉變了觀念,十分積極的去生活。
珍惜眼前,過好當下每一天。
心態上的調整,反而更有利於她病情。李傾城看在眼中,嘴角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玄妙半月前已回到了少林。他是這次武林大會的承辦人,每日忙上忙下,會見賓客,籌備會議,忙得不亦樂乎。即便如此,期間還是抽出時間,與李傾城見了幾面。對傾城一劍的禁忌,兩人心照不宣,李傾城既然肯來,那已經表明了態度,若是刻意追問,反而着相,落入下乘。
武林大會越來越近,江湖上各大門派陸續抵達少林。與武林聯盟大會不同,這次大會由少林方丈組織,前來參會的都是各大門派、世家掌門、教主、家主等,會議規格不可同日而語。
少林寺內也熱鬧起來。
別院之內,也住進了許多江湖中人。李傾城圖個清靜,捐了十萬兩香火錢,單獨包下整個院子,但江湖中人來人往,也有些喧鬧。
這些門派分佈於天下各處,平日裏極少有往來,但名聲在外,尤其是在天地人三榜之上的,誰也不服誰,掌門們自負身份不便出手,但下面的弟子就沒那麼好說話了,比武械鬥之事,有時因一個諢號,一個招式就大打出手。
「什麼?你叫鐵劍鎮東南?巧了,在下鐵劍鎮西南,我奉勸你改個名號,不然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我們點蒼派有一招借花獻佛,你們崑崙派據說也有一招,咱們來比劃一下。」
少林乃佛門清靜之地,後來戒律堂玄亮看不下去,分別找各大掌門談話,才收斂了兩日,又故態復萌。
這日,秋高氣爽,天氣不錯,又加上近日山下逢集,李金瓶在院中悶久了,便提議下山去逛一逛。
李傾城讓青草去安排馬車,青草倒也省事兒,直接將活兒安排給了王喇嘛和慧凡二人。
這兩人起初被安排照顧李傾城夫婦起居之時,十分不甘心,然而見識到了李家出手闊綽之後,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轉彎,每日拿着山珍野味、人參鹿茸來送補品,也不知道中間摟了多少銀子,總而言之,將他們當成了財神爺。
很快,馬車備好。
兩人正要出門,就聽得門外起了爭執。李傾城停下腳步,聽了片刻,原來是參加武林大會的幾個門派因為住宿的問題吵了起來。
「小師父,我們銅陵派比姑蘇派先到,憑什麼他們有地方住,我們就要下山去投宿?」
負責接待的執事僧慧淺有些面紅耳赤,「這個姑蘇劍派白掌門,是我們一早就邀請的,要不施主……」
銅陵派掌門道,「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都是江湖門派,我是一派掌門,他也是一派掌門,難道少林寺還要搞區別對待不成?」
姑蘇掌門冷笑,「我們姑蘇劍派是二級甲等門派,你們不過是二級乙
等,這兩日出入少林寺的,都是成名已久,哪裏輪得到你們犄角旮旯的門派?」
銅陵掌門怒道,「姓許的,別太囂張。你們蘇州沒有大門派,所以佔了個便宜而已,我們銅陵派附近,有青城、峨眉、唐門,若我們?銅陵派去了你們嶺南,說不定還能進十大門派呢!」
姑蘇許掌門譏諷道,「我許某人能走到今天,一是靠得是父母的錢和人脈,二是靠蘇州的平台和資源,有幸生活在比天下絕大部分都富裕的地方,至於個人武功跟這些比起來,則絲毫不值一提!」
這句話,激怒了其他若干中小門派的掌門,紛紛叫嚷起來。
「少林要一視同仁!」
「少林搞區別對待!」
「嚴查少林派與姑蘇派的關係!」
執事僧哪裏遇到過這等陣仗,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李傾城望之喟然,他不想理會這些事,但人數眾多,把別院的門口堵住了,讓他無法出去。
他低聲道,「勞駕讓個路,在下要出一趟遠門!」
眾人見到李傾城相貌不凡,還有單獨的別院來住,更覺得憤然,「他是何人,憑什麼能住別院?」
「就是!我們辛苦趕路,來到這裏,被拒之門外,他們三四個人就要住這麼大院子,憑什麼?」
他的出現,成功轉移了眾人對姑蘇派的視線。
李傾城眉頭一皺,本來今日心情極好,誰料卻被這群人詰難,忍不住道,「憑什麼?就憑在下給少林捐了十萬香火錢!」
「有錢了不起啊?不就是投了個好胎嘛?」
「投胎也是個技術活,你們倒是投啊?」李傾城不想爭辯,牽着馬車準備離開。
眾人不依不饒,攔在馬車前,紛紛喊道,「這事兒若不給個解釋,你們休想離開少林?」
李傾城道,「解釋?好,我就給你們一個解釋!」
他猛然釋放真元,無數威壓向對面壓迫過去,眾人只覺身前如有一座大山撲面而來,那種力量不可名狀,紛紛向後退去。
李傾城道,「在下,金陵,李傾城。」
李傾城這個名字,最近在江湖上傳播得沸沸揚揚,祭祖大典上大展身手,又使出了傾城一劍重挫鬼樊樓主,江湖上已將他與金刀王趙攔江並稱年輕一代最傑出的通象境高手。這是這些中小門派一輩子無法企及的高峰。
大部分人都閉口不言。
李傾城武功高,殺人也不含糊,所以不敢輕易招惹。也有不服氣者,躲在人群中,陰陽怪氣道,「李傾城又怎麼了?行走江湖,講得是一個理,有理走遍天下,沒理寸步難行。」
李傾城氣得笑了,「閣下怎麼稱呼?」
那人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稱『有理槓天下,無理槓三分』的泰槓!」
李傾城兩步上前,將他拎了起來,那人慌了,「你想幹嘛?」
「你說呢?」
那人喊道,「金陵李家仗勢欺人了!來人,都來看,李傾城當街殺人了!」
李傾城道,「我來告訴你,有理無理,不在於你的嘴巴,而在於你拳頭的大小和真氣控制的距離。」
說罷,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泰槓登時臉腫得老高,?牙齒掉了兩顆,話都說不出來。
李傾城將他扔了出去,又好聲好氣道:「勞駕,讓一下路。」
眾人紛紛讓開。
青草使了個眼色,王喇嘛、慧凡
連牽着馬車,從側門出了少林。
李傾城回到車上,見李金瓶捂嘴偷笑,顯然十分開心,李傾城笑問,「怎麼了?」
李金瓶道,「我夫君凶起來好嚇人啊。」
李傾城心中憐惜,見她心情不錯,雙手捧着李金瓶臉蛋道,「我只是不想讓他們打擾了我夫人逛街的興致。」
較一個月前,少林寺山下的小鎮更熱鬧了許多。因為武林大會的緣故,江湖上各大門派紛紛湧入小鎮,給小鎮帶來了不少生意。
之前他們出去散步,多集中在少林寺山上,或看日落流雲,或看山澗紅葉,或瞻仰名寺古剎,今日來到集市,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恍若隔世,仿佛一下子又看到了人間煙火氣。
李金瓶主動下車步行。她穿了一身淡綠色長裙,外面罩着蘇錦玉蘭飛蝶的氅衣,臉色微有點蒼白,走路如弱柳扶風,卻掩蓋不住她身上淡雅如菊的氣質。
與李傾城成親之後,雖然飽受寒毒之苦,但心境卻比以前在漁船上之時從容了許多。
李傾城越看越歡喜,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想辦法護她周全,等病好之後,帶她遊歷山川大河,然後找個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隱居起來,生上十個八個崽兒,傳他們劍法,今天收拾這個,明天胖揍那個。想到此,忍不住哈哈大笑。
王喇嘛見狀,藉機問,「李大俠緣何發笑?」
李傾城怎會告訴他心中所想,道,「我在尋思,好久沒收拾你們兩個了。」
王喇嘛連往後退,一路小跑,溜之大吉,過了沒多久,帶回來兩個糖葫蘆,遞給李傾城道,「這是我私人贊助你跟少夫人的,還請笑納!」
李傾城奇道,「平日裏扣扣索索,怎得今日變了性子?」
王喇嘛道,「時過境遷,我王喇嘛自從跟了李少俠,早已洗心革面,非往日的吳下阿蒙。」
李傾城點頭,「不錯,那中午你來請客。」
王喇嘛連連擺手,「您是李家三公子,出來吃飯讓我掏錢,傳出去丟得還不是金陵李家的臉面?不過,我已經在松鶴樓安排了酒席,少夫人若是累了,不如去那邊喝杯茶。」
慧凡道,「巧了,我在醉鄉居也定了雅間。」
王喇嘛道,「過分了啊,這次該輪到我了。」
慧凡不依,「上次送得長白山野人參,二兩一株,轉手十兩銀子給了青草大俠,這次還跟我搶?」
李傾城看了一眼青草,「青草,最近你飄了啊。要這樣下去,咱們李家銀子遲早都被你敗光。」
青草卻道,「臨出門前,夫人交代過,路上不能省錢,再說,再說這些銀子,都是夫人私下裏給我的。」
「多少?」
青草如實道,「兩百萬兩。」
李傾城嘖嘖道,「比李小花還狠。」
王喇嘛和慧凡聽到,眼睛都泛着綠光,青草跟李傾城說了句「公子稍等」,拎着王喇嘛和慧凡去了旁邊,不片刻,又帶着兩個鼻青臉腫的熊貓眼回來,「公子,我在慶豐包子鋪定了位子,咱們去那邊吃吧。」
「別介!」李傾城道,「少夫人心情這麼好,該花得錢,絕對不能省,去松鶴樓。」
五人進了松鶴樓。
不遠處,有幾名江湖人打扮的大漢交頭接耳,「那個白衣公子哥就是李傾城,只要抓住旁邊那女人,傾城一劍的劍譜,唾手可得,等會聽我命令行事。」
眾人領命,向周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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