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雖然年紀還小,但是一身正氣,你還怕他誤入歧途不成?」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世事無常,又有誰說得清,我也是護他心切,防患未然。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水柔說完嘆了口氣。
「這些你真的不打算告訴小師弟嗎?你的一片愛徒之心,莫叫他辜負了。」
水柔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他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天要涼了,他那件衣服今日被我打破了,我今晚就將它趕出來,你明日一早就給他送過去。」
「好的,師父。」
······
蹲在窗外的凌風早已淚流滿面,實在沒法忍住,倏然離去,在回去的路上,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哭聲。
第二日,凌風來到前山院中負荊請罪,水柔見他認錯態度良好,便罰他去藥王峰為百草抄寫醫學典籍,不得有誤。凌風一聽大喜,心中對師父感恩戴德,這樣就可以大大方方去見顏芷煙了。
他回到後山草草收拾了一下行禮,就出發去往藥王峰。百草見到他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顯是還在記恨毀藥之仇。
倒是顏芷煙過來把他帶到藏書閣,一推開門便看見排排書架鱗次櫛比,上面放着竹簡、書籍、玉帛,汗牛充棟,琳琅滿目。凌風環顧了一圈,大吃一驚道:「想不到這裏的醫學典籍這麼多啊?」
顏芷煙帶他來到最後一排書架指着上面道:「這裏全是師父從民間搜集來的醫學孤本,你的任務是把這些抄寫一遍。」
凌風的表情頓時僵住,結結巴巴道:「這些······全部都要······抄寫?」
顏芷煙輕笑道:「誰教你那麼頑皮把師父精心栽培的藥草弄壞了,叫你抄寫醫書已經是法外施恩了好吧。」
凌風頹然答應道:「好吧,我抄。」
「記住哦,抄完才能回去。」顏芷煙拍拍他的肩膀,旋即走出藏書閣。
凌風拿了一卷竹簡坐到桌案上,卻見桌上的文房四寶早已準備好,墨汁尤新,不禁慧然一笑,開始抄寫醫書。
凌風抄着抄着,漸漸被這其中的醫理吸引,很多疑難雜症竟然是他以前聞所未聞,奧妙無窮,久而久之,不禁看得渾然出神,直到天黑,光線暗了下去,這才如夢初醒。
抬頭一看,桌案上放了幾樣小菜,還未冷卻,知道是顏芷煙為自己準備的,心頭不禁一熱。
凌風剛開始還以為這是一件苦差事,但是投入其中,卻發現自己宛如進入了一扇神奇的大門。醫道包羅萬象,博大精深,在這裏他見識到了所謂「仙醫」,專治那些神奇的怪病,是凡界所不能見到的,不僅充實了自己醫學方面的知識,還了解到六界之中神奇的動植物,叫他流連忘返。
半月之後,凌風夜以繼日,終將醫書全部謄抄完畢。走出房門時,卻見百草正含笑等他。
「想不到你竟然對醫學如此痴迷,我好幾次走到你旁邊時,你都渾然未覺。我看了看你抄寫的醫書,不僅原文絲毫不錯,竟然還在旁批註,見地非凡,真是難得。」百草撫須贊道。
「弟子祖傳醫術,自小便識藥草,所以在醫藥方面有着濃厚的興趣。這些時日抄書之餘,目睹師伯藏書之豐,世所罕有,深感之前所學,乃是滄海一粟,在醫道之前,弟子真是井底之蛙,實在慚愧。」凌風謙虛說道。
百草想了想道:「你想不想跟我學習醫道?」
凌風聞言大喜道:「當然想了。」
百草呵呵一笑道:「那我明日就與水柔師妹商量,你每逢雙日便到我藥王峰研習醫術。」
「多謝師伯!」
凌風拜別百草,御劍回到落霞峰,他先去前山問候師父,說明去藥王峰學藝之事,沒想到水柔欣然答允。
數月之後,凌風不僅在修為上突飛猛進,還將藥王峰藏書閣的典籍瀏覽了個遍。每逢雙日,百草親身教授醫道,凌風一點即通,往往能舉一反三,讓百草大為欣慰,深感後繼有人,不負收此良徒。
一日傍晚,凌風御劍從藥王峰迴去,卻見山巒間小鳳的影子瞬息而至,來到了自己身邊,盤旋了幾圈,又飛走了,他不禁詫異,便跟了上去。
他一連穿過數峰,最後來到一處絕崖,此時殘陽斜照,紅光照耀在一處石碑上,上面寫着「仙人渡」三個字,心頭一凜,暗道:「這裏是本門禁地,小鳳到這裏來幹什麼?」
「小鳳回來——」凌風大喊了一聲,其中帶有不容回拒的命令。
只見小風聽到了他的聲音,便折轉飛了過來,在他耳側不斷鳴叫。
「你說這下面有人?怎麼可能,這裏可是禁地,嚴禁本門弟子在此逗留,更不可下崖一探究竟,快跟我回去吧。」
小鳳依然拍翅鳴叫,頗顯急促。
「你說下面那人身受重傷,如果放任不管,怕活不過今晚?但這裏是禁地,說不定下面囚禁着什麼魔頭,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凌風驚道。
見小鳳仍是不肯跟自己走,又想到見死不救並非一名醫者所為,便斟酌一番,望了望四下無人,暗想悄悄下去應該沒人發覺,便壯大膽子下到崖去。
凌風御劍往崖下飛去,卻見半腰有一快凸出的山岩,在旁有一顆古松,根須牢牢抓住那塊,才不至於讓那凸出的岩石掉下去。
凌風落在岩石上,卻見旁邊崖壁上有一個矮小的山洞,洞口蜷伏着一位老人,鬚髮灰白,骨瘦如柴,不禁問道:「前輩,你為何在此?」
那老人見有人來到,眼放精光,隨即又黯淡下去,反問道:「你是哪一峰的弟子,不知道此處乃是禁地嗎?」
凌風望了一眼小鳳道:「晚輩自然知道,小鳳說下面有人危在旦夕,所以才下來查看,我不問你為何囚禁在此,只是來救人。」說完便去查探那老人傷勢。
他走近看了看,頓時驚呼出聲,這老人從高處掉了下來,肋骨斷了五根,這還並不是讓他最吃驚的,而是把脈之下,發現他體內竟然身中百種劇毒,各種毒素之間相互克制,在體內經絡之中循環不息。若是單解其中一種毒素,解藥又與另外的毒素融和,形成一種新的毒素,環環相扣,一損俱損,而且每一種毒藥珍奇無比,製作工序十分繁雜,下毒者殘忍之心,真是令人髮指。
如今骨折加上身中劇毒,若無人醫治,不出三日,必死無疑。凌風冷汗直流,這等患者,乃生平僅見,真不知該如何醫治。
凌風將靈力渡入老者體內,讓他的傷勢復原,但是體內毒素由來已久,深入骨髓,已毫無解救之法,這等傷患,只有請教百草師伯了。
他束手無策,便在此地轉了轉,發現洞口藤蔓密佈,伸向洞內,爬滿整個石壁。再猱着身子走進山洞,向裏面行了十幾步,發現其內有着微光,一束天光從頂上一個洞口照射進來,讓這裏面的植物吸收陽光,葳蕤生長。
洞內別有洞天,生長着不知名的植物,一種矮樹上長着鮮果,看上去像是無毒,應當十分鮮美,凌風摘了一顆放進嘴裏,咬破瓊汁,滑進腹中,頓感人間美味。
洞內正中位置,有一棵木樁,上面拴有鐵鏈,並有數道符籙禁制,應當是囚禁那老人用的。樹樁因年代久遠,早已腐朽,這老人才可以掙脫束縛,走出洞外。
方才看那老人身側有着許多碎石,料想是他想爬上崖頂,卻不料手腳一滑摔了下來,以至於肋骨斷裂,動彈不得。
凌風暗覺不妥,雖說身為醫者,救死扶傷,無可厚非。若他今日救的是一個大奸大惡之徒,他傷好之後,荼毒人間,對師門下手,那自己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他來到老者身旁,對他質問道:「你為何被囚在此地,是做了什麼喪盡天良之事嗎?」
老者望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老朽一生行事,自問光明磊落,從不後悔,我淪落至此,全是被奸人所害,若有朝一日逃離此地,定將他碎屍萬段。」
凌風見他說得無愧於心,言語之中可見其錚錚傲骨,語氣一緩道:「你靈力全無,已同廢人,竟然還要對你下如此霸道兇險之毒,是誰害得你這般悽慘?」
老者面色淒楚道:「老朽囚禁於此已有上百年,恐怕天下再也無人識得,如若我的仇人還在世,也已經垂垂老矣,天命使然,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凌風見他被困百年,心中仇恨已消,對其心胸深感佩服。念想他的仇人將他囚禁在此,無吃無喝,就算數日餓不死他,但三年五年,他還活得了嗎?可不曾料想,他毅力堅韌,再加上洞頂被開了一個缺口,雨水滋潤,陽光充實,竟讓這裏面長滿植物,結出鮮果,整日以鮮果為食,活了百年。
這一切是他的仇人不曾料想到的,定以為他的骸骨朽矣。
凌風決定救他,但僅憑自己的能力還差得遠,便與他告別,說過些時日找到醫治方法再來看他。
凌風帶着小鳳回到落霞峰,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老者體內的毒素,心中試了試數十種解法,但都因觸一發而動全身之故,推倒重來。
過了一日,凌風又去藥王峰學習醫術,看似無意地向百草提了疑問道:「師伯,你所教授的藥理博大精深,其中有的藥性烈如火,有的藥性寒如冰,毒性相剋,方能對症施藥。若是同時身中數種毒藥,在體內相互克制,解藥只能解其一種,不能兼顧其他,這樣患者體內沒有克制之毒,就只能毒發身亡,這種情況何解?」
百草蹙眉想了想道:「若是發生這種情況,解藥也只有下毒者掌握,旁人要想解毒,難上加難。」
凌風一笑道:「這種情況或許別的大夫窮其一生都不能找到解法,但是師伯號稱』藥王』,定難不倒你。」
百草哈哈一笑道:「不錯,就算毒藥繁多,只要知曉是哪些毒藥,了解毒藥的特性和配製工序,量多量少,再詳解其中的相生相剋之妙,再花費些時日,便能解毒。」
凌風一聽大喜,想了想道:「如果有人身中蓖麻毒、相思子、蛇蘚散,被人用蝕骨釘打入椎骨,四肢疲軟,骨痛鑽心,何解?」
百草一驚道:「是誰下手如此狠辣?」
凌風心中打了一個突,不敢說出真相,便道:「是我在藏書閣看到一本毒經,有所感悟,並無人身中此毒。」
百草鬆了口氣,才道:「如果真被人下此毒手,施救者可以用靈力護住傷者心脈,將血蠍毒、鳳尾針毒素、傷心葉混合入藥,給他服下,用靈力將藥力送至骨髓,以毒攻毒,若他能抵過骨髓之痛,便能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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