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的目標,當然是劉大生的名下的所有資產,包括酒店,舞廳,桑拿房這些,當然重點照顧的是那些涉毒涉賭涉黃場所,一個都不放過。
更可怕的是,警方幾乎是按着名單來抓人的,一抓一個準,所以劉大生的手下,除了腳底抹油溜得快的,否則全都難逃恢恢天網。
江陽區公安局,一號會議室。
偌大的房間,一張橢圓形會議桌擠了有將近三十來號人,一眼望去,全部都是江陽區公安局的頭頭。只是會議室里人數雖多,卻十分安靜,幾乎沒人敢交頭接耳地私談,甚至連咳嗽都要拼命地抑制住。
洪天奇就坐在年輕局長身旁,聽着屬下傳來一個個的報告,一會兒抓獲劉大生團伙重要頭目某某某,一會兒查獲毒品多少克,一會兒又收繳多少的管制刀具……戰果碩碩啊,他時不時就不由地心裏一陣激動。
這年輕局長來的時間不久,還沒半年,可這辦事能力真的沒話說,若說洪天奇剛開始對這位局長還有些牴觸,認為他就是個官二代靠着家裏的福蔭才坐上局長的位置,但後來洪天奇發現這位局長不簡單,不僅業務嫻熟,做事更是滴水不漏,跟他的年齡相比,簡直老練多了。這次突擊行動,便可看出一番。
洪天奇斜眼看了一下坐在會議桌正中的年輕局長,只見其一點睡意都沒有,精神奕奕,臉色嚴肅,十足的局長威風,一面聽下屬匯報,還能一面有條不紊地指揮行動。
再看看其他人,劉大生在江陽區橫行霸道這麼多年卻一直安然無恙,局裏不知有多少人收過他的好處,充當他的保護傘。現在年輕局長把這些人聚集一起,一來是防止他們通風報信,二來則是觀察他們的表現。
這些頭頭每人臉上表情各異,但總體可以概括以三類。有的人臉色如常但卻坐立不安,恐怕心裏焦急地向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這是屬於心裏有鬼型;有的人昏昏欲睡,不住地打哈欠,若不是市局正副局長都在這裏,恐怕他們就直接趴桌子上睡了,這是屬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型;剩餘的人他們的臉色是興奮的,每抓住一個劉大生團伙的骨幹,他們臉上的興奮之情就多一分,這是屬於正直卻一直被壓抑型。
洪天奇可以很肯定,今晚外面翻天覆地,明日就要輪到江陽公安局改頭換面了。那些心裏有鬼型的肯定沒有好下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型就要看後續表現了,但也不會有什麼好前途了,可以說年輕局長在的一天他們就別想更進一步了,那些正直卻被壓抑的人,只要再以這種態度幹下去,日後不說可以前途無量,但仕途肯定會比其他人順利許多。
……
江陽區警局燈火通明,車輛進進出出,人員跑來跑去,一片熱火朝天的樣子,不明就裏的人若是看到這幅場景,還會納悶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
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也沒想到綁走杜飛的人,就在警局附近。
在警局的對面一座八層大樓的樓頂,徐鴿注視着警局的方向,把這一切都盡收眼底。車子開進開出,都是壓着滿滿的一車劉大生團伙的分子進來,然後在空車出去再裝。
想來這警局的拘留所,今晚肯定要人滿為患了。
「徐哥,這小子怎麼辦?」鐵超走了過來問道。
角落裏杜飛又暈了過去,就在剛才他才醒來,鐵超就一個鐵掌斬在他的脖頸上,於是我們的杜公子甚至還沒睜開眼就糊裏糊塗地又睡了過去。
「真是想不到警局會有這麼大的陣仗啊!」徐鴿感慨道,原本他只是想要江陽區稍微亂一點他好渾水摸魚的,但現在,似乎有點超出想像,脫離他的掌控範圍了。
「會不會是杜善淳乾的?」
「你說他推波助瀾還說得過去,但眼前這一切若都是他搞出來的,那他的能量也就太大了。」
「什麼意思?」
「若是沒有市里沒有人撐腰或者授意什麼的,誰敢如此大陣仗?不怕明早就有人把公安局給堵翻了嗎?」
「這些官場上的東西我是不懂了,只是現在我們要怎麼做?」
「就看劉家兩兄弟自己的造化了。」徐鴿幽幽說道,本來還想搞上一把的,現在卻好像有點為他人做衣裳了。
就在剛才一輛輛警車駛出公安局之時,徐鴿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於是他分別給劉小發和劉大生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小心點。
「徐哥,你為什麼還要提醒他們?直接讓警察抓走他們,豈不是我們省心,市民歡心。」
「江陽可是一塊肥肉啊!」徐鴿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沒了這個劉大生,還有第二個第三個劉大生冒出來的。」
鐵超點點頭,道:「有道理,高山區的劉德就盯上這裏很久了。」
「劉德盯着這裏,劉大生何嘗不是也一直垂涎着高山區?無論哪一方倒下去,勢必都會引起另一方的侵入。」
「你留着劉大生,就是要讓他對付劉德?」
「過了今晚,劉大生就不是之前的劉大生了,還怎麼對付劉德?」
「那你的意思是……」
「劉大生和劉德都是狼,我們充其量也只能算個有對銳角的山羊罷了,扳倒他們哪有那麼容易?現在劉大生倒了,我們可以扶持一下他那自恃有點小聰明的弟弟,讓他和劉德去拼。」
「但實力大大受損的劉小發怎麼會是老奸巨猾的劉德的對手?就算沒有今晚的事情,劉小發全盤接管他哥哥的人馬也不行。」
「所以劉小發會來找我們合作的。」
「與這人合作,豈不是與虎謀皮?」鐵超對劉小發很不屑。
「不要妄自菲薄,究竟誰是虎好還說不定的。」
鐵超嘿嘿一笑,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既然要劉小發上位,怎麼還要通知劉大生,讓警察直接抓捕他不就得了?」
「只要劉大生還在江陽的一天,劉小發就無法真正上位,況且劉大生在江陽區經營這麼多年,還不知籠絡了多少的政府官員,這些有了污點的官員啊,是絕對不會讓劉大生進監獄的,拔出蘿蔔牽出泥,這個道理誰都明白的。說不定今夜剛把劉大生抓了,明天他就大搖大擺走出來了。」
「但我們可以把綁架杜飛的罪名栽倒他頭上,我就不信杜善淳能輕易善罷甘休?」
「劉大生手下幾百號小弟,隨便找一個替死鬼還是很容易的,杜善淳不善罷甘休又能怎樣?再說不要以為警局裏面真就沒人了,到時查到咱們頭上來可就不好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怎麼做?」
「只要劉大生無法開口爭辯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鐵超邊說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這是一個法子,但區區一個劉大生還不值得咱們出手,髒了咱們的手不好。讓他消失一段時間就可以了,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江陽區早就變天了。」
「徐鴿,把話兒給挑明吧,咱們到底要怎麼做?這把我憋屈的……」
「你不是會開車嗎?」
「是啊,那又怎樣?」
「還能怎樣,做個好人送劉大生一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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