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真當自己是大夏皇主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陸塵瞥他一眼,嘿的一聲笑了出來。
「沒有大夏的旗子,沒有大夏的皇都,沒有麾下萬千將領,還說大夏。你這皇主當的,也未免太過寒磣了些。」
「旗子會有的,皇都會有的,將領也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不過需要點時間罷了。」
夏小賊倒不在意這些,嘿嘿笑着,又端起酒壺絮絮叨叨的說些其他事情。
這傢伙連睡覺的時候都得說點夢話才行,自然安靜不下來。但也因夏小賊的存在,幾人之間的氛圍倒是變得更為活躍了一些。尤其白叔與公孫涼,雖原本沒有什麼交葛,但如今相見,一個好似風輕雲淡卻又多智近妖,一個樣貌兇悍猙獰卻又平易近人,幾番相處下來,倒也能夠說上兩句。
只待得一席言談落罷,白叔又叫了公孫涼一道出門,說是去看看妖族工匠的情況,但想來是有些話要說,畢竟公孫涼先前之言,是將虎狩與虎王都在算計之中。
望着兩人離開,陸塵也將嘴邊的酒壺放下。
「涼兄倒是毫無避諱。」
夏小賊也收斂了原本輕浮的模樣,眸光穩重。
「他將虎王也算計進去,利用起來,白叔肯定得與他說道說道。但此事該無需你我操心,憑涼兄的本事和口才,若非白叔惱羞成怒,不再顧忌臉面而直接出手,肯定是落在下風無疑,最終也只能爭辯個一兩聲。」
「我只怕白叔對公孫兄有些成見。」
陸塵輕嘆一聲。
「公孫兄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自信而將一切都化入掌心之中。雖表面侃侃而談,好似真的說盡了一切,但他心中必然是將所有人都利用起來,亦將你我也算入其中。性情,手段,也或其他,盡在心中而成為手中利器,這便是公孫兄的為人做派。只他並非絕情無情,是太過自我罷了。」
「我也看出來了。」
夏小賊嘿的笑了一聲,卻眯起眼睛,下意識的晃着手中酒壺。
「涼兄是可以真心結交之人,但同時也是個極度危險的傢伙。當他開始算計別人的時候,身邊的一切於他而言便都是棋子,是九分理性,一分感性。雖如此說來好像有些過分,但事實就是這樣,而之所以言他是個可以真心結交的人物,也是因那一分感性的存在。他會在感性之上運用自己的九分理性,但那是在可以成功的基礎上。若遇到絕境,非得將那一分感性也放下才能成功的話...」
一言至此,夏小賊沒有繼續說下。
陸塵也未曾開口。
若非得將那一分感性方才才能成功,公孫涼,又是否會真的將那一分感性放下...
誰也不知。
畢竟還無人能夠將他逼到那種程度。
「罷了,不說這些,喝酒便是。」
陸塵苦笑一聲,放下心中思慮,又舉酒暢飲。
火爐暖酒,天涼不侵風。
待得許久白叔與公孫涼才重新回到此間,幾人又說了些話,這才各自回去休息。破舊的村落還有不少的房間能用,縱然不行,妖城也已經建立,有着無數的房間能夠遮風擋雨。只避諱妖城之主還未回來,他們才始終逗留這破舊的村落之中,連同那些妖族工匠也不能再入妖城。
寒風長嚎,如鬼哭,獵獵不休。
一夜過,一日過,始終如故。
陸塵見到無事,便將身上剩的半枚玉果也吞服下去,而後便在綠洲之中開闢了一處洞府,開始閉關修煉。外界的事情都交給公孫涼幾人去處理,只原本陸塵也做不了什麼。
待得整整半月,陸塵方才破關而出,雖修為更有了長足的進步,血氣越發洶湧,卻仍舊停留四御二重天未能突破。
自御元境停滯許久,如今接連突破兩個小境界,對陸塵而言未免太快了些,更擔心根基不穩,閉關便以錘鍊為根本目的,讓自己的境界越發穩固。另則,血天大聖的修行之法非同尋常,是將大道紋痕烙印精血之中,充盈四肢,催動而生狂力蘊於體內,可拍出大道激盪之威,卻也讓尋常道法不能施展。
陸塵試着與公孫涼學了些尋常道法,然每逢發力之際,道痕生滅於體內,不能顯化,流轉更是滯澀,乃大道不通。如此,哪怕尋常道法也不能施展,着實令人無奈。
便只有練刀罷了。
嘗試過幾次也不能成,陸塵索性直接放棄,就提着星隕血刀在山水間獨自修行,做起了野人。夏小賊無需如過去般繼續裝出輕浮的模樣,也開始認真修行,只性情使然,往往沒多久便分神,讓人好生無奈。另則,公孫涼又走一趟東盛,為他取了些馭人之術的典籍,供其參詳,以便日後做了大夏皇主卻不懂得如何識人用人,反而害了自己。
白叔也無事,常常不見蹤影,是獨自修行也或其他,着實不能猜透。
公孫涼則常常拿着些外人看不懂的古書典籍,不見何時修行,卻每日都有進境。夏小賊也曾詢問過,是心中着實疑惑,然公孫涼卻只回了一句「書中森羅,字間萬象,意有大道,韻藏玄妙」,讓夏小賊懵了半晌也不能思透。
一日又一日,烏飛兔走,東去夏歸。
烈日炎炎懸於高天,至今該有一年的光景,妖城建立也有半年,洛神兒與虎狩卻始終未曾回來,虎王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
白叔已經回去過幾次,詢問虎王那分化雙生魂的辦法究竟如何。然至如今,卻仍舊未曾尋到,是雙生魂太過奇妙,雖有分化之法卻也輕易便被推翻。尤其洛仙兒與洛神兒之間涉及大聖道器,那轉生之法更非同尋常,憑虎王也不能理解當初的永恆聖王究竟打算怎樣再活一世,那血玉的大聖道器又藏着怎樣的秘密。若不能將這些參透,想要分化雙生魂,便極其困難。
而公孫涼得知這些,卻並不在意,言說一身兩用也可,無礙如何。
但前提是洛仙兒能夠重新掌控那副身軀。
但時間還有很多,南域妖王之事原本便得不短的時間才能成,是縱然能夠分化雙生魂,該等的時間也得等才行。
這一日,陸塵還在綠洲中的一處瀑布下修行,手中星隕血刀雖不說掌控自如,卻也非過去能夠相比。刀鋒撩動血光粼粼,這百丈的飛瀑之間,唯一線指天,而將白練撕作兩邊。轟然之聲戛然而止,激盪的刀氣連綿不休,吹盪水霧翻騰。於之下,可見陸塵赤膊舉刀,刀鋒震顫而有鋒銳高漲,一身血氣長流如大浪滔滔,似滾滾悶雷,待許久才終於平靜下來。
刀氣潰散,這被撕裂的飛瀑也終於恢復原本的模樣,轟然落下。
激盪的水流轟然落下,將陸塵整個人都淹沒其中。
「你這傢伙,修煉還是這麼瘋狂。百丈的瀑布如此之高,水力極強,憑你現在的境界根本不能抵抗,又何須跟這東西較勁?」
夏小賊正靠在不遠處的一顆古樹的枝杈上,一手提了壺清酒,一手拿着書卷,逍遙自在。
瀑布下有水潭,陸塵正被沖得七葷八素,只將將上岸便聽到夏小賊調侃。
「不較勁,怎麼能強?」
他反問一聲,混不在意,將血刀也收入命淵,蒸乾了一身的水漬,穿上衣袍。
「倒是你這未來的大夏皇主,那些個馭人之術學得如何?」
「學得...一般。」
夏小賊咂了咂舌頭,將目光轉向手中的書卷。
「若不是涼兄在旁指點,為我解惑,大概還真不能成。但說實在的,我也確實佩服寫出這些的人。你就看這,『夫仁人輕貨,不可誘以利,可使出費;勇士輕難,不可懼以患,可使據危;智者達於數,明於理,不可欺以不誠,可示以道理,可使立功;是三才也。』,簡單而又精闢,但真的要明白這些,卻實在太難。」
「我也不用去學這些東西,別跟我說,聽不懂。」
陸塵微微搖頭,只撇了撇嘴便取了壺酒在原處躺下來。
練刀兩個時辰,休息片刻,待得之後再繼續修行。
白叔曾言,鬆弛有度,陸塵自然心中明白這是前輩的指點,便按照白叔所言去規劃自己的修行時間,確實比起先前有了不少的進步。
難得有人肯出言指點,陸塵自然不會放過,偶爾見到白叔便將其拉住,詢問修煉上的困惑。尤其白叔也是煉體強者,雖修行之法並非相同,卻總有着些許互通之處,不過三言兩語便可讓其受益匪淺。
只這幾日白叔又回去雲澤洲詢問情況,縱然有些問題,也得等白叔回來才行。
「你倒是自在。」
見到陸塵模樣,夏小賊看了眼手裏的酒壺,面上滿是猶豫掙扎。
喝酒固然極好,但喝了酒,腦子便不太清醒,這些個原本便十分複雜的馭人之術也就更難理解記住。公孫涼為了督促他,還定下了學習進度,五日一考,若不能過,便是手板伺候。
夏小賊仍舊記得第一次挨手板,是真的疼入心肺,就三兩下而已,掌心便直接腫了起來,護手的靈氣都被打得潰散,不能抵抗。
那手板顯然是件道器,卻不知是哪個腦子有問題的人才會想起錘鍊這種道器。
今日又是第四日,還有兩頁未看,明日便要考試...
咬了咬牙,夏小賊終究還是將酒壺收起,又瞥了眼悠哉悠哉的陸塵,暗啐一口,轉身向着遠處而去,獨自尋了個安靜的地方繼續學習。
見到夏小賊狼狽離開的模樣,陸塵也哈的一聲笑了起來,正要喊上一聲打擊一番,然半空卻忽的有虛空波動自遙遙之處傳來,讓他將到了嘴邊的話都重新吞咽下去。
抬頭可見,一道猙獰的漆黑裂縫,正緩緩於憑空之間撕裂,轟然之聲震盪,氣機交葛,掀動波瀾翻騰。
白叔回來可不會有這樣的動靜,他究竟憑藉什麼,誰也不知。
橫渡虛空的動靜,讓夏小賊,公孫涼,連同那些仍舊未走的妖族工匠都被驚動。
陸塵也眯起雙眼,將酒壺都收起。
「終於回來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3s 3.935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