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書的老先生當真百曉通?」
公孫涼也面露詫異之色。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曾來過醉夢閣,知道紅妝姑娘,卻從未見到這老先生說書,便真的說來今兒個還是頭一回。而那百曉通的名號更無從得知,就沈先生說起來,公孫涼也滿心的疑惑。
「都說老先生是百曉通,通曉天下百千萬事,無其不知,無其不曉。這冷玉城上上下下十數萬人,便哪家的母豬生仔,哪家的黑狗咬人都一清二楚。卻這些都無關緊要,最厲害的當屬天下大事皆可說上一二。便前些日子,在下就見了這位老先生,恰巧遇到他口中道起血天傳人在東海的作為,是那絕頂的聖人江老家主都被斬掉了頭顱。」
沈先生轉眼瞧向陸塵,面帶深意。
卻陸塵只得苦笑。
「看來這老先生說的也不是很準。」
洛仙兒挑起細眉,面上滿是嗤笑。
「陸塵可不是將那老賊的腦袋斬下來,是將他整個身子都一分為二,成了兩半的模樣落地。百曉通?也就聽了些坊間傳言便罷,不過拿着噱頭在這裏說書,可是騙了不少人。」
「斬作兩半的事,老先生自然知曉。」
沈先生哂笑搖頭,手指輕敲桌面,眸光落在那高台的老先生身上,將眼睛也眯了起來。
「不過說書就是得精彩才行,否則又誰願意去聽?難不成真的要說陸公子偷襲了江老家主致其重傷,方才聯合你仙兒姑娘,費盡千辛萬苦將其斬去?」
「你...」
洛仙兒當即瞪起眼睛。
她是不曾料到沈先生竟然知道這些,便陸塵也愕然意外。
也不知究竟沈先生原本便得到那江家的消息,也或是這號稱百曉通的老先生說出,卻只這般說來,就好似真的見到,身在一旁,將前前後後都看了個遍。
「老先生號稱百曉通,與在下也有交情,若非如此,老先生便不會多說,而在下也不會知陸公子將那馮老家主都斬成兩半。這百曉通的名號,可不是白來,老先生自有手段,而非是你們可隨意說道。就只修為而言,老先生有聖人境界,跟堪得圓滿,距離半聖也就一步之遙,是於在下之上。便真的說起,這冷玉城真正的大人物,得是老先生才對。」
沈先生敲着桌面的手指停了下來。
「卻知他境界者,並無幾人。」
「莫不成這位老先生是大隱的修士?」
陸塵同樣瞧向那位老先生,面上仍有驚色
。
卻如此看去,那老先生當真骨瘦嶙峋,雙手便比之鷹爪也不為過,就皮包骨頭,好似一碰便斷。而後靈覺查探,這老先生一身氣機尋常,不過凡徒罷了,並無分毫修為,又哪裏比得上聖人那等高深的境界。
可沈先生不會騙人。
「隱匿氣機的秘法?」
陸塵收回目光,深思不解。
卻沈先生只輕輕搖頭。
「老先生講緣分,若緣分到了,自然你們知道的更多。可若緣分未到,便如何猜測也不得正法。」
除此,便再無他言。
斟酒舉杯,沈先生將話題引到別的方向,卻陸塵始終心心念念,更洛仙兒與穆雙影也都經常將目光轉向那老先生所在。然其身居高台,驚堂木頻頻落下,口若懸河,就公孫涼的那些個事跡說起來也大多不符,卻極為精彩,更引得下方眾人連連呼喝,是盡足了興致。
不多時,房門輕扣而響。
只三聲便罷,頓了片刻,才緩緩推開。
那一襲大紅長裙的姑娘款款而來,便此間非先前可比,更能看得真切許多。
最引人的,便是那雙眸子,若秋水漣漣,似星辰璀璨,卻其中暗藏哀傷,便原本的光彩都失了顏色。然這般看去,是更為動人,任誰見到都要心憐三分,更眉間一點硃砂痣惹人萬千遐思。再見有青絲高挽盤髮簪,而後垂落若黑瀑,膚若凝脂玉雪,白皙溫潤。十指修長,如玉雕琢,天工而成。
蓮步輕移間,體態玲瓏,是恰到好處,無有分毫瑕疵。
世上難得有此女,才情艷貌真無雙!
那堂中花客有多少都如此評價,先前隔了珠簾,未能看到真切,卻如今見到,便這雅間都明亮幾分。
只紅紗遮面,卻無人可以想到那之下該是怎樣的傾國之貌。
若笑起來,這雙秋水般的眸子,又該怎樣動人?
「繡面芙蓉一笑開,斜飛寶鴨襯香腮。眼波才動被人猜。」
公孫涼輕聲一嘆,又不禁搖頭作笑,罷了,不過飲酒。
陸塵也收回目光,只覺得着實好看,卻難免有些異樣的感覺,好似曾聽人提起這姑娘般,便現在看來有些眼熟的模樣,可怎的也想不起來。
穆雙影與洛仙兒倒是並無顧忌,就直勾勾地瞧着。
醉夢閣的花魁可是難得一見,更枉論一旁陪酒,卻如今也是沾了沈先生的光,否則又如何能夠見到這般討人心憐的姑娘。
「那些個虛禮便不要了,入座吧。」
沈先生朗笑一聲,起身相迎,面色如常。
他到醉夢閣何止兩三,這紅妝姑娘也見得多了,早便習慣。卻初見時,也為之驚艷,可終究說來不過讚嘆便罷,不會有其他心思。
一屆修士,一屆書生。
沈先生修身養性,一顆心早便脫了紅塵,對於人間美好事物自然喜歡,卻不會生出那些個不堪想法。就每每見到紅妝姑娘,也不過互相討教詩詞歌賦,畢竟身為花魁,紅妝姑娘可是才貌雙絕,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絕代傾城一才女。
如此人物,可是難見。
「多謝沈先生。」
紅妝姑娘柔柔的聲音響起,屈膝一禮,與公孫涼也打過招呼,而後眼波轉過在座其他幾人,只陸塵身上不留痕跡的停了片刻,就沈先生與公孫涼瞧得清楚,並無意外。
卻款款入座便罷,沈先生心中猜測,卻並未表現出來。
夏小賊與陸塵可是兄弟,同為虎王義子,天下皆知。而陸塵模樣也是特殊,雖比之先前有了極大的變化,卻那黑鐵面具不會說謊,縱然破裂掉落許多也是醜陋模樣,一眼便可瞧得出來。
該是已經認出。
公孫涼同樣想法,目光已經轉向陸塵,面上笑容別有深意。
卻紅妝姑娘不曾多說,不曾多做,如此便罷,安然相處總好過針鋒相對,也是幾人都願意見到的情況。
只陸塵望向珠簾之外,瞧着那口若懸河的老先生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便穆雙影與洛仙兒也都奇怪,還是暗地裏戳他一下才終於醒悟,卻投去詢問的目光,他只搖頭一笑,飲酒便罷。
敘舊總得要有,公孫涼太長時間沒有來過,沈先生劇毒纏身也是不好外出,便今日見了,得有不少的話題可說。
一晃就半個時辰過去,外面說書的氣氛仍舊火熱,卻這雅間中忽的沉默下來。
那眼波動人的紅妝姑娘不曾吃喝,只端坐一旁,先前也就與公孫涼沈先生說些話,偶爾搭一句穆雙影與洛仙兒。誇讚也好,詩詞也罷,她似是不曾瞧見到陸塵,便眸子都不曾再轉過。
卻其才情着實非凡,是公孫涼與沈先生也可交鋒一二。
至此間沉默,紅妝姑娘終於捻起酒杯,於紅紗下輕飲淺嘗。
待放下,她一雙好看的眸子忽然轉了過來。
「陸公子,你就沒有什麼話是要跟奴家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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