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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公子瞧了陸塵一眼,搖頭恥笑,而後便轉身去了那些個馬車附近,尋了個好的地方坐下來看戲。
這人如何,陸塵倒是不太在意,總得先解決了這些馬夫才行。
他將血刀托於身後,轉而望向面前這十數馬夫。
就上次去兩儀門時用過血刀,自那之後,便再沒有機會使用,得用斷刀才能應敵。真的說來,這還是第二次拿出血刀,在他手中也算是蒙塵已久,總沒有機會,也就平日裏練刀時需要。
有些可惜。
卻也無妨。
血刀在陸塵手中輕顫,低沉的刀吟之聲迴轉不休,一道道血光流淌,仿若真實而鮮活的血跡,內斂其中的凶煞亦漸漸顯露猙獰。弓腰,踏步,這一腳踏定,陸塵一雙眸子都變得鋒銳,周身氣勢席捲風嵐,轟然咆哮而去,如萬千刀鋒而過,吹得那些個馬夫都變了顏色。
「斬。」
濁氣吐出,陸塵手腕將將有些動作,血刀便已經斬出。
曇花一現般的絢爛,迎面的兩個馬夫還未來得及看清,眼前光景已是天地倒轉。
陸塵可沒打算留手。
殺,便殺了,不仁不義之輩,留之無用!
刺眼的血線在他們的脖頸浮現,那兩顆大好的頭顱已經落地,脖頸的傷口才將將噴出鮮血,直上半空三丈高,灑下大片的血雨。腥風吹過,陸塵好似從未有過任何動作,卻手中血刀刀鋒有鮮血緩緩滑過,滴落。靜謐無聲,就只風過,血珠落地變成粉碎,聲音清脆刺耳。
其餘的馬夫方才驚醒,各個後退,再看陸塵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
張公子面色也猛地慘白。
小翠更是瞪大了眼睛,張着小嘴,呆呆的看着好似一步未動的陸塵,還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
卻陸塵笑意更甚。
他咧開嘴,緩緩抬起眸子,盯住了那些個退後的馬夫。
弓腰,趨步,殺機浮現,更甚先前!
斷刀始終在他手中提着,這一步踏定,洶湧的氣浪更是咆哮不止。然氣機將將浮現,那些個馬夫也都回神,各自身上浮現蒼莽靈光,手段各般,讓人眼花繚亂。聲聲怒喝之下,更有許多的道器顯露,有長雲幡揮舞,流轉靈霧飄渺,卻能腐爛人的骨頭;有玉髓鏈憑空抽打,聲聲如雷,氣勁交葛破碎,威勢凜然;有煉體之人取了一杆長矛,顯化金光,鋒銳難當!
陸塵嘿的笑了一聲,縱氣機萬千交葛而來,卻一步不退。
回應這些馬夫的,不過一道冰冷的血光,自那血刀上飈射而出,將迎面而來的所有氣機都絞成粉碎。就只見到陸塵手腕輕動,腳下踏着讓人不能領會的神妙步伐,仿若穿花蝴蝶,短短一瞬就到了近前。
那持着長雲幡的馬夫面色駭然,只覺得眼前一晃,陸塵便到了近前。
漆黑的面具如此醜陋,之下的眸子,也是讓人膽寒。
「下輩子做個好人,可不要再助紂為虐!」
陸塵輕哼一聲,側身滑步,手臂輕抬,血刀當即斬過那人的脖頸。
又是一顆大好的頭顱落地,仍舊帶着驚恐,已經凝在了臉上。
誰也看不到陸塵如何出刀,如何收刀,卻偏偏那刀就在他腰側守着,好似那裏有一柄刀鞘,卻誰也不能看到,更不知為何陸塵一定要如此。
拔刀!
殺伐九式第一式。
陸塵腳步落地,回首而望,一雙眸子滿是淡漠。
他最不喜殺人,卻有些東西必須得殺人才行。
自從修煉以來,陸塵就只殺過三次人。
第一次,還在那山村中,斷刀煞氣太甚,讓他不能承受,不得已,不自知,便已經犯了殺孽。
第二次,在玄黃城,入魔殺人,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第三次,兩儀門後,老鬼遙遙千萬里相助,破滅萬般,遺留八千里蒼茫黃土,也將那八千里之內的所有生靈盡數滅絕。
這才是第四次。
血刀染血,陸塵卻平靜得讓人恐懼。
他自己也不知為何能夠如此平靜,畢竟真正意義上的親手殺人,還是第一次。卻望着那些血流,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些想笑。
笑這些馬夫惡人惡報,笑那張公子自食其果。
轉身,一步步落下,血刀始終在腰側,滴血有聲。
那些個馬夫面面相覷,吞着唾沫後退,唯有一拿着黃金長矛的男子原地不動,就只面上一片凝重。他也似對周圍人沒了期望,獨自上前,將手中長矛托在地上,一雙眸子也是光彩內斂,卻周身有強大的血氣不斷激盪,修為是這些個馬夫中最強的一人。
相貌年輕,十八九的模樣,涅槃巔峰。
卻不過爾爾。
陸塵腳步終於止住,就在那人身前一丈之遙,未曾出刀,未曾勢壓,就只沉默得看着,又眯起眼睛,稍有些猶豫。
「不出手嗎?我知你該是真的血天傳人,否則垮了一個大境界還殺人如飲水的,可沒有幾個。能做到這些的人,也都有着自己的高傲與尊嚴,不會冒充血天傳人。」
那馬夫也是平靜,弓腰滑步,倒提長矛,周身血氣。
「我聽說過你,是個不錯的傢伙,原本還想着若有機會與你相識,該是萬幸。卻不曾料到,咱們的相遇竟是這般。」
說着,他苦笑一聲。
「別說那些廢話,斬了他,給你三倍的靈精。」
張公子再也坐不住,起身來到近前。
他將一切都看得清楚,也知自己絕非陸塵對手,在遠處便止住腳步,卻一張臉黑得如炭一般。
「三百方靈精,斬了他,就是你的!」
「三百方靈精...他可不止這個價。」
那馬夫輕輕搖頭。
「何況你也沒資格命令我。」
他轉頭瞧了眼張公子,忽的恥笑一聲。
「先前接了這個活計也只是缺錢缺靈精罷了,但咱們可是說好的,不行不仁不義之舉。人家可從未做過什麼壞事,你讓我殺他,便已經違背了先前的說法,按照道理,我可以不聽,卻該給我的,也得給我。我不要你那三百方靈精,就一百方足夠。」
馬夫不理張公子難堪的模樣,又轉頭看來,咧嘴大笑,一雙眸子滿是戰意。
「只是想瞧瞧血天傳人究竟多厲害罷了!」
言罷,他周身血氣轟然高漲,腳步沉落,地面都陷下幾分,有蛛網般的裂痕瀰漫出去。那氣勢如火,戰意熊熊的模樣,可比起那些退後不前的傢伙強得多。
陸塵也有些意外。
這人眼神清澈,不似為惡之人,陸塵看清時便有些疑惑。
如今聽聞這些,方才知曉究竟怎麼回事。
該殺之人當殺,卻此人,還是算了。
「你要戰,我便陪你就是,卻日後可不要再與這種人一起,縱然為生計所困,也得把持本心才行。書上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陸塵笑了下,弓腰踏步,眼神亦變得凌厲起來。
洶湧的氣勢席捲風嵐如潮,狂涌而出,咆哮之聲如悶雷震響,激盪的殺機更是讓人遍體生寒。
「我從不曾讀過書,但道義究竟如何卻也明白。這些,可不用你來多說!」
那馬夫哈的大笑,腳下踏出霸道之勢,一杆金色長矛晃出眼花繚亂的攻勢,招式神妙,一瞬便斬出暴風席捲,將十丈之內都化作他的領地一般,威勢難當!
陸塵側身滑步,於萬千晃亂的影子中看得清楚,金色長矛帶着鋒銳的氣息擦身而過。
斷刀輕抬,白駒過隙間已經斬出,收回。
鐺啷一聲斬鐵,兩相交葛,那馬夫面色猛地一變,手臂也顫了顫,卻咬着牙關一步不退,手腕輕抖破去縈繞不休的刀氣,轉而一聲低吼,橫掃千軍,勁氣將那些彌亂的暴風都撕裂一個口子。
血刀再出,誰也見不到痕跡,卻有氣勁殺人!
接連的碰撞盪出氣勁席捲,可怕的狂風繚繞着兩人,就只能見到血光與金光晃動,讓那些馬夫都看得目瞪口呆,驚呼連連。
張公子原本還要發怒,卻此間也只能閉嘴。
陸塵腳下踏着迷蹤亂步,一雙眸子看得清楚,一退一進便欺入那馬夫身前三尺之內。他眼神如刀鋒銳利,手腕輕轉,身形半旋,就只見得曇花一現的絢爛,血刀已經斬在那馬夫雙掌之間,而後欺身上前,兩人便不過咫尺之遙。
那馬夫也愣住。
卻陸塵攻勢不停。
他一瞬將血刀反握,刀背擦着矛杆而過,濺起大片的火光。刺耳的聲音讓人牙齒發酸,那馬夫也終於明白陸塵意欲為何,是要打落他的道器,便當即鬆手轉過,金色的長矛隨他旋身躍後,只半途又猛然一指,氣勁洶湧,金光動亂,貫出一條鋒芒長虹,被陸塵橫刀斬破。
矛長,最忌近身。
陸塵深諳其中道理,急追而去,那馬夫將將落地便見到陸塵跟來,卻奈何步法稍差,怎的也不能擺脫。
幾次碰撞,陸塵不欲殺人,總想着打落那金色長矛,卻馬夫身法弱些,動作始終乾淨利落,有着不弱的本事,每每總能應對過去。一來一回,糾纏不休,陸塵也是心中無奈,是壓着這人也不能取勝。
奈何殺伐九式只為殺人,如何才能出招而不為殺人,陸塵可不懂。
他領會仍舊差了些。
來來往往許久,一瞬千般過,馮家主都已經得了消息出門來看,正站在門前,滿面陰沉,卻也看得出陸塵與那馬夫之間並非生死相向,更似切磋較量,便未曾阻止。
卻那張公子已經有了退意,尤其見到馮家主陰沉的臉色,只能賠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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