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將控制的力量也吸收到體內,轉化成更蓬勃強大的異能,但這樣身體內部可能會被震碎。筆神閣 bishenge.com」
男人剛說完,數槍聲響徹天空。
就像被無數圈的繩子死死捆在身上,極年下頜線繃緊,身體極小幅度的一震,腳下一動,往前沖時帶動了反卷的旋風朝姜學者轟去。
就像富有彈性的塑膠屏障,隨着極年迅速前沖的身體而高強度的扭曲,再這樣下去反彈的力量更大,甚至會帶動狂風將他們部捲走。
血色漸漸浸染瞳孔,渾身戾氣如炮彈彈射,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卻是震耳欲聾的炸響聲。
秋落吃了一驚看過去,機器居然被炸的碎片亂飛,連忙低身不讓自己被碎片殃及。
「天哪,他是什麼人居然一個人就毀了機器!」
敏銳直覺到從兩側有異能的波動,秋落臉色一變,快速站起來往坡上跑,但是用的力太大了,又是土坡,腳尖踩滑,又有強風嘶鳴,攜了無數的小石子打在秋落身上,臉上也被砸的發青。
看不到,要怎麼阻攔。
冷靜下來,一定有辦法。
血液的氣味,沒錯,異能者的血氣味是不同的,從這裏感知的話。
秋落閉上眼,呼嘯聲音在失去視覺時更為可怕,就像在耳邊悽厲的咆哮,要將一切吞噬。
各種物質砸在身上,有的衝擊大的讓他踉蹌差點被砸的身體歪到。
每個人的異能攜帶着自身的味道。
秋落面色肅穆,沒有絲毫的彷徨和恐懼,猛烈的風讓人喘不過氣,只要有縫隙就瘋狂的往裏鑽,喉嚨很癢,但又不能咳嗽只能憋着。
血的氣味
方圓百里,聚集的異能血的味道最濃重的地方在
秋落雙手緊攥,手腕同時向外扭轉,即使知道了他們所在的位置,但他們的攻擊已經發動出來,好在距離有些遠,不能讓他們連貫對付極年。
機器毀滅的一瞬間,子彈也像射到了鋼板嗡嗡清脆的回音,失去了轉速而落在地上。
遠處的異能者身體的血擰成了一股鑽繩直接刺穿了皮膚,破出一個大血窟窿,悽厲的慘叫被嘈雜的各種聲音掩蓋。
命令異能者的人冷眼旁觀,沒有絲毫的憐憫。
「廢物。」
離開的腳步,被關上的門,將還活着的他們,關進了死籠。
從內部被咬嗜的聲音讓人聽得頭皮發麻,從慘叫到死寂,以及化為血水,還有幾個血泡的咕嚕,因空氣而破最後乾枯消融在空氣中。
秋落心肺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消耗,血腥不斷的上涌,哇的張嘴,就好像要將體內所有的血都流光,十分駭怪。
瞳孔失去了光亮,身體無力的摔在地上。
連指尖動彈的力量都沒有。
男
人看到他這樣,仿佛看到未來的自己也會死的這麼慘。
「喂,你有沒有遺言,畢竟你給了我藥,我也不是不懂知恩圖報的。」
秋落嘴唇動的痕跡小的連男人都沒看到,他的眼珠變得木然,張着嘴,滿身都是血,男人嘆氣:「我也沒辦法救你。」
姜學者在得到遠程異能者被殺了之後,怒極,濃重的血腥味瞬間隨着風飄在空中,隨處都能聞到。
極年的臉色越發的冷冽,呼吸一沉,無形的力量將異能擊毀為空氣。
姜學者眼角迅速瞥了一圈,竟然還有三棵樹,怒吼:「你們動作快點,把土地里的東西部吸出!沒了輔助你們的能力就這麼不堪一擊嗎!」
雖然不能高速轉換狂風,但核心並不在這兒。
極年眼睛裏血絲就像蜘蛛網,盯着姜學者,他想逃,可沉重的分毫都動彈不了,甚至像被一隻手捏住他的身體,巴不得要將他捏的身體爆破。
姜學者驚恐了,怕死的求饒:「不要殺我,我知道很重要的消息,對你一定有用。」
「他受傷了。」
極年平靜的說,可血色部浸染了他的眼睛,像快要失去理智的惡魔。
姜學者身體的骨頭部被捏碎,擠壓的眼球都要掉出來。
他張大着嘴,尖叫聲如鯁在喉。
深深地絕望和恐懼,完無法抗衡。
「噗嗤——」
血漿灑落一地。
異能者被這一幕嚇得都驚恐的看着他,後退:「我們,我們也是被迫的,不關我們的事。」
極年仿佛陷入了夢魘,冰冷嗜血的眼神盯着他們。
「極年不要動手!你知道的,異能者對我們至關重要,秋落現在身受重傷,再不救就遲了!」
梁處長捂着在流血的左眼,一次性釋放了幾十人的異能,途經的一切都化為烏有,樓房的玻璃窗更是徹底碎成了灰被風捲走。
閭權的人只是被異能的餘威給殃及,否則就不是這麼輕的傷。
如同被海水壓下,他無力掙扎,只能靜靜地隨着海水的氣息而下沉。
原本冷到秋落髮抖的嚴寒似乎都消失了。
什麼都感覺不到。
什麼也看不到。
這樣不挺好的,安排好了一切,孩子讓連琛毅照顧,公司他們也能辦妥。
極年就算自己不插手,他也能避的過去吧。
身體被翻了個身,意識幾乎快要消失,只有眼帘與下眼皮的微妙的縫隙,一片灰白,耳朵像被塞了棉花,耳洞像迴廊,聲音都在耳道里盤旋,龍騰虎嘯,吵得他不得安寧,但即使這樣,身體的能量殆盡。
極年紅着眼睛厲聲道:「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
秋落的臉色油盡燈枯一般,皮膚從光滑到乾枯樹木一樣,筋脈凸出。
能力耗盡,臨死是這種感覺。
就當還了,這一命,還了向他開槍的那條命。
說不了話,心臟跳動的越來越緩慢,暮日的鐘聲,恍若敲定了結局。
極年感受着懷裏越加冰冷的身體,察覺不到他的心跳,牙呲欲裂,他跑過的每一寸,地面都有一個坑,他幾乎調動了體內所有的力量,爆發式的加快速度的跑。
一腳踹開門,門倒在地上的巨響驚得嫁鳩走了出來。
很濃的血腥味,不用問都知道秋落此時危在旦夕。
嫁鳩繾綣看着瘋狂如同厲鬼的極年,皺眉:「趕緊把他放到床上。」
「救他。」
極年好似聲帶被撕裂,十分的沙啞,磨得耳朵疼。
剛放下秋落,他直起身就要往外走。
嫁鳩繾綣咬牙呵斥:「站住!你現在去是找死!」
「他等不了了。」
平靜,又像魂不守舍的語調,嫁鳩知道阻攔不了他,看着秋落身受重傷,眉頭緊擰,咬着牙關,很艱難的開口:「好,只要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之後,秋落就再無生機。
嫁鳩繾綣閉上眼,斂去眼裏的不忍和悲痛。
終究還是發展到這一步。
已經下了決定,再後悔只會顯得可笑。
嫁鳩繾綣嚴肅的在秋落的手腕,腳腕,都扎了一個洞,將血放出來,拿出藥丸塞到秋落嘴裏,見他咽不下去,猛地抬起他的下巴,都聽到了骨頭咔嚓的聲音,又強制掰開他的嘴,灌了一大杯水下去,迫使他喝,這麼大動作他仍舊一點反應都沒有。
嫁鳩繾綣用手背擦了快要掉下來的汗,將導管插進他手腕腳腕上,導管的對面是一根針,這根針刺進了嫁鳩的血管,這樣的方式頂多維持半個小時,並不是說自己的血支持不住,這樣的方式對秋落已經起不了多少效果,他體內的異能已經失控爆發,給他吃的藥能暫時麻痹他的血,自己輸血,也只是吊着他腦不死。
她提着氣,坐在椅子上,閉上眼。
「秋落,你應該還聽得到我說的話。」
秋落一動不動,他動不了。
「原本不該這麼快的,一切計劃都還沒有完成,極年魯莽的衝去拿能救你命的東西,還是在狂風才驟停的這個時刻,他鬧事的後果會是怎麼樣。」
秋落還是沒有反應。
嫁鳩繾綣也沒指望他能給出反應,繼續冷聲道:「他從甦醒開始,活着的目的就只有一個,當天殺戮的事情我的確不在場,是沙舍在,他也沒看到部,只是說看到極年紅着眼睛,殺了那些來攻擊他的普通人,你這麼聰明,怎麼會想不到是紅霧的原因呢,可你在看到他要殺那個姑娘的時候,你的懷疑和痛恨,就已經是無數把利刃殺死了他原本為你跳動的心。」
嫁鳩繾綣輕笑一聲,蒼涼的,即使狂風大作,也沒能讓天色變得昏暗,現在倒是黯淡無光了。
並沒有到夜晚,屋外大雨滂沱,雨點砸在樓頂,砸在窗子,砸在樹葉上,奏響了一曲悲歌。
「不知道你聽到了多少,但是啊,在之後的這些年裏,冷靜時,有懷疑過當天你親眼所見的嗎,極年那孩子,沉默慣了,什麼都憋在心裏,默默承擔,導致現在的結果,他其實有大半的錯,可現在都晚了,他的生命,他的一切都是被人為安排,他的痛苦和悲傷,只有你能化解,我原本想着你們在一起,無論結局如何,至少是在一起的能給他一些溫暖,我自私,以他考慮為先。」
「有多少人為了活下去而拼盡力,如果這次成功了,你為了你那個兒子,也該堅持下去,不要浪費了他的苦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