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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亦有道,道法不知凡幾?
上篇君臣道。
君曰:大膽逆臣,忤逆朕意,拖出斬首示眾。
臣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下篇父子道。
父曰:老子還沒死呢,還輪不到你騎到老子脖子上撒野?
子曰: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您打死我以全孝義吧!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條框?
演戲拍古裝片呢?
可是哥趕上潮流來到這旮瘩,撞上古制禮法約束自己度日,該咋整?
面對這位凶爹,王浪軍回眸這世道的框框枷鎖一陣頭皮發麻,瞥眼見老爹的拳頭照着腦門就砸下來了,不好,腦袋要開瓢了?
這下死手呢?
不是吧,您對親兒子也下的去手?
就您這迅猛的拳頭架勢如奔雷似的,砸在腦袋上不死也要濺上一臉血。
這是真要命啊!
嚇死寶寶了。
問題是寶寶能反抗麼?
寶寶若是反抗的話就坐實了忤逆子的罪名,再經某些人的嘴傳出去,還不得被世人戳脊骨過日子啊?
想想那被千夫所指的景象,寶寶都不寒而慄,好可怕。
看來寶寶反抗不了了。
此路不通這該咋麼辦?
那就涼拌,不,蛋炒飯…王浪軍心率電轉,舉手看着老爹叫停:「老豆,家醜不可外揚。
您這一見面就開揍的事傳揚出去就是暴戾心腸,讓人笑話的幾度彷徨。
別人都會笑您打了自己的兒郎。
您展露出恣意的張狂。
揍在兒子身上順了您的氣囊。
但您丟了王家的臉龐。
自此以後無處躲藏。
有苦自嘗,勞而白忙…」
「閉嘴,你小子忤逆老子還敢耍貧嘴,說老子揍你白忙活了又怎麼樣?
你小子在長安城內犯下了彌天大罪,老子不打你不足以讓你迷途知返,長記性改過自新,你自己說該怎麼辦?」
不打絕對不行的,王泰一拳砸到兒子的右耳根前定住了拳頭,收手甩袖,怒視着兒子擠眉弄眼的臉吼道,這臭小子還是那麼機靈。
有戲,這個爹有趣…王浪軍端詳着老爹憤怒的面孔,疑惑不忍的眼神,心中一動說道:「老豆,您要打兒子也要關起門來打兒子,在屋內該咋打就咋打,打到老豆滿意為止。
不過在老豆揍兒子之前,先讓兒子去看看老豆的兒媳婦韻兒。
韻兒為了您兒子把手指弄傷了,兒子先去看看韻兒,不然兒子心裏難受…」
「哦,這樣啊?」
這小子真給老子找到兒媳婦了?王泰看着兒子乖巧裝慫的模樣,真不忍心下手揍兒子了,猶豫不決的回應。
王浪軍還未說話,就聽見右後側傳來熊孩紙的聲音:「姐夫,韻姐昨晚疼得一夜無眠,剛睡下沒多久。」
「熊,孩,紙,你這個月的松花酒與玉胭脂全部取消。」
熊孩紙存心的吧?王浪軍瞥眼見熊孩紙由心痛轉向驚詫的嫩臉,下達剝奪令。
寶寶沒說錯話啊,姐夫怎麼…秦懷道鬱悶死了,突然想到了什麼,暗道一聲完了,抬頭就見姐夫父子又要開戰了。
「嘩啦」
男女授受不親,人家的閨女睡下了兒子就不能見那閨女了,王泰一把提起兒子的後衣領,連推帶吼的走向正堂:「走,你給老子滾進屋裏去受罰。
老子今天用家法加大百倍的伺候你,你看老子今天揍不死你這個混賬小子。」
「啊,百倍家法啊,那不是要打死人麼?」
「打死了活該,快走…」
父子二人吵吵着從魏徵的身邊走過,直入正堂,關門執行家法去了?
「吱嘎,噼里啪啦…啊…」
格子門窗一關,正堂內就傳出了一陣海揍的聲息,匯合慘叫聲震的格子門窗上的宣紙內外鼓盪不定。
怎麼打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魏徵總覺得怪怪的,但想到王泰那莽漢似的暴脾氣,狠揍那小子沒跑了。
這就好了,這回那臭小子有山野莽夫管教他,就不怕那小子不去開啟傳承洞府了。
但為了交差,本相還得再等等,看他們父子二人的合作誠意…
姐夫真挨揍了,完了、完了,秦懷道感覺自己害了姐夫,既內疚又心疼那一月的松花酒與玉胭脂的供應。
不禁無視了魏徵古怪的面色,咽着口水,瞅着正堂門扉聽音措詞,預備着怎麼說服姐夫,恢復那些酒茶的供應。
正堂內。
老豆太逗了?王浪軍端坐在太師椅上,慘叫了一聲糊弄外人,側眸坐在左側主位上的老豆問道:「老豆,您說當年我追趕的那頭耕牛不是耕牛發瘋跑路的?」
「那是當然,那是一頭剛產下牛犢子的母牛。
母牛對小牛犢子的安全很上心,見不得小牛受傷流血的模樣。
但小牛犢子不但流血受傷了,還被老子扛着小牛犢子逗弄着母牛發瘋的追趕…」
這茶真香,好喝,王泰揚起棍子抽在案桌上,震的朝天響的迷糊外人,說了一半,惦記着玉胭脂,自飲自斟喝不夠似的。
牛飲,老豆把玉胭脂當礦泉水呢?王浪軍看着老豆喝茶的模樣張嘴無言,品茶知味,飲茶失真了。
不過這老豆的故事…
好喝,以後有福享了,王泰美美的喝乾了一杯玉胭脂,瞥眼兒子疑惑的模樣說道:「你小子那時候不到十歲,有點聰明勁,但你還是太嫩了。
你只知道那頭母牛是村里唯一耕田的水牛,關乎着幾十人的生機命運。
你只記住了母牛的重要性,但你忘了觀察小牛犢子流在地面上的血跡。
以及母牛奔行的方向是無量山禁地。
那無量山南面臨水、藏有怪物,西方沼澤繞到北方松林、瘴氣密佈,東方蛇谷、涉足則死。
可謂是四方兇險所在圍繞着偌大的無量山,組成為一塊死亡禁地。
擅闖進入無量山的人幾乎沒有活着回來的,唯獨一人除外。
那人就是老匠頭。
他每年五月初,必然會出入無量山一次,十幾年來沒有間斷過。
這足以說明無量山上有什麼寶物,讓他每年冒死獨創無量山,不達目的不罷休。
他曾經是秦王手下的兵,在一次戰鬥中負傷之後劃分到輜重隊,他自那時起就變成逢山開路,逢水架橋的木匠,輜重兵。
在那期間,他先後三次被老子接濟過。
老子雖是他的恩人,可他死倔死倔的從不搭理人。
他一副臭脾氣,把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得罪光了。
因此,他出入無量山,老子若是與他會面肯定會幹架撕破臉皮。
為了查出他的秘密,老子唯剩下算計他了。
於是,老子算準他從無量山出來的時間,把你小子誘到他的必經之路上製造碰面的機會。
他見你小子昏死在樹林裏就你救回去了。」
「您還真是牛氣沖天的啊?
把捨棄兒子套狼的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好氣魄,兒子服您,您牛氣。」
這什么爹啊?王浪軍見老豆流露出自吹自擂的模樣,渾身不得勁的拍馬屁反激,攤上絕品爹了…
那還用說麼?王泰樂得揮棍抽在案桌上刺激外面的人的神經,再藉助木棍反彈的勁激動的說道:「這算啥?
想當年老子救秦王,保嬌娘,不,保皇后,那會兒才真是意氣風發,快意人生。
臭小子,你那什麼眼神?
你學着點吧?
你知道生存在這個男權勢力統治的孝禮國家有多麼艱難嗎?
遠的不說,就說如今的盛世,那也是權貴人士的盛世,與貧窮人沒多大的關係。
窮人想出頭,難於登天。
即便窮人有點才華,也會被各大勢力中人奴役到府上去賣命。
若是膽敢反抗權貴人士就會被他們殺死,還會累及全家人死在他們的手中。
在權貴人士眼裏,人命不如狗,永遠只能給權貴人士做狗。
做狗做苦力,沒日沒夜的苦幹,熬不出頭的。
充其量只能沾沾權貴人士的光,讓日子過得好一點…」
「老豆,您老跑題了,都快跑到天上去了。」
強權主義者若是不奴役庶民,如何彰顯他們的身份地位?王浪軍鬱悶的慘叫了一嗓子糊弄正堂外面的老魏,看着老豆由眉飛色舞轉向憂傷的模樣提醒道。
真是毛燥的小子,沒耐心,王泰瞪了兒子一眼說道:「嗯,說正題。
那時老子看準時機勇救秦王,也擋住了那名惡奴威脅到皇后的一劍,驚險刺激。
只是救她們取決於老子事先看見秦瓊奔救過來了。
秦瓊來了老子就死不了了。
老子為了一個偏將跟老子搶媳婦,也就是你娘,以及老子一心奔前程的決心,豁出去了。
最終老子抱得美人歸,榮歸故里到沒有。
老子反被秦王打發到渭水以北的深山裏隱居下來,奉命給龍首原的北方門戶做瞭望哨,自給自足。
由此可見人心難測,貧貴有別,彼此終究不能融為一體。
即便老子是想出頭都難,只能忍辱偷生。
所以,你小子可別仗着老子那點功勞胡來,惹怒皇上禍及全家…」
「我,得,您牛氣…」
這個爹絕了,王浪軍看着老豆由激動到憂傷,再轉不甘,至憤怒的面孔,真心是醉了,這是演技派的老爹?
這是肯定的,王泰美美的喝乾了一杯玉胭脂,側眸兒子說道:「你以後聽老子的多學着點。
你要是膽敢忤逆老子,老子真抽你,你聽見沒?」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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