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往往讓人心寒。
可正是他們這種既想做婊.子又要立貞節牌坊的心理才給了她們這些出身卑賤的商家女一次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機會。
而閔家的財勢,在石州府首屈一指。
這兩樣她都俱備。
今天的頭籌,非她莫屬!
可正宴還沒開始,貴人還沒出現,就突然冒出來個女人奪了她的風采,原本光艷奪目的紅色在那清貴高雅,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垂露白蓮映襯下,簡直俗不可耐!
就像被那一朵朵白色浪花淹沒,被那女人狠狠踩在腳下的猩紅地毯!
閔三小姐的惱火可想而知。
那面早有小丫鬟打聽了回來。
「……她就是名震上河集的沈三奶奶!」
嘩……
大廳中又一陣喧譁。
&就是沈三奶奶?」
&然這麼漂亮!」
&麼高貴!」
&是說是個潑辣的嗎?」
「……」
趙青一直帶着面紗,大家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的容貌,和外面盛傳的潑辣彪悍完全不相符。
是誰這麼坑人,說她潑辣彪悍。
那芊芊細腰,風一吹就倒。
這若叫彪悍,我們這腰就是五大三粗了!
一時間,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向趙青的目光有羨慕也有嫉妒,竟沒一個人相信眼前這位徐徐朝自己走來的女子就是傳說中那個彪悍潑辣的沈三奶奶。
&一個滿身銅臭的冥婚寡婦,跑這來幹什麼,難道還想改嫁不成!」一道聲音驟然響起。「是誰窮瘋了竟把請柬賣給她,也不怕給大家帶來晦氣。」
尖酸的聲音悽厲刻薄,瞬間壓過了所有人。
整個空間都為之一靜。
好一會兒,才又響起一陣嗡嗡聲。
原本幾個起身要迎過來的閨秀瞬間都止住了腳步,躲瘟疫似轉身退了回去。
冥婚的人本就帶着晦氣。
更何況,她還是個在上河集販賣桃子的低賤商販。
為了幾個錢,就能不要臉面地跑到那地方大張旗鼓地擺攤。滿身的銅臭,要多俗有多俗!
跟她在一起,自己絕對也會被人看成滿身銅臭的商販!
「……大家都不敢靠近我們了。」從沒見過這仗陣。苗瑾瑤小臉煞白。
&是誰?」趙青看着剛才說話的女子。
&就是閔三小姐。」苗瑾瑤壓低聲音道,「她身邊那幾個都是各果行的千金,我們……還……過去嗎?」
來之前她們就說好了,要幫趙青結認幾個果行千金。
只是。誰也沒想到會出現這一幕。
感覺眾人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苗瑾瑤臉上火辣辣的,正不知所措間,人群中走出一人,儀態萬方地迎上來。
苗瑾瑤頓時鬆了口氣。
&就是宋記果坊的宋大小姐,叫宋毓……」有人來迎接就好,恍然溺水的人終於抓到了一根稻草,苗瑾瑤激動的兩頰泛紅,「姐妹們背後都說她陰險。是閔三小姐身邊的一條狗,想不到。她倒有很仗義。」
趙青也微微動容,抬眼朝宋毓望去。
只見她緩緩來到紅毯邊,從小丫鬟手裏的托盤上端起一杯茶水,笑盈盈地朝她們走來。
&就聽聞沈三奶奶大名,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來到近前,她微微屈膝,朝趙青盈盈下拜,不小心一腳正踩在裙裾上,整個人向趙青撲來。
苗瑾瑤尖叫出聲。
&姐姐小……」話沒說完但覺身子一輕,整個人如柳絮般向後飄去,嚇的苗瑾瑤一閉眼。
「…>
待雙腳再次落到地上,小心的心字才喊出口。
感覺雙腳踏實地站在地上,苗瑾瑤睜開眼。
她手還保持着伸手去扶的動作,身子卻已離開了原地半丈遠。
維持着伸手攙扶的動作,足足幾十息,她才後知後覺地收回手上的動作,嘴裏輕咦一聲,「我剛剛明明去扶她的,怎麼竟到了這兒?」
她疑惑不解地看向趙青。
全沒主意趙青的手還在自己腰上。
緩緩收回手,趙青無力地白了她一眼。
&剛剛應該喊我小心被茶潑到才是!」嘴裏說着,趙青心裏暗暗慶幸,「李嵬教的這套輕功還真管用,這若是放在三年前,我大約只有站在那兒等着她潑茶的份了。」
被趙青一提醒,苗瑾瑤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又沒有入座,那宋毓幹嘛要特意跑過去端了杯茶過來迎他們?
枉自己還感激的要命。
&個賤人!」心裏狠狠地罵了一句,她抬頭望去。
遠處那宋大小姐,心裏原是滿打滿算自己會被趙青的接住,然後手裏的熱茶順理成章地灑在她身上,就勢把人攆出落霞閣,是以她腳下演的也及其賣力,沒給自己留一點餘地。
只是,她做夢也沒想到,在自己倒下的瞬間對面那個本該扶住自己的人卻突然不見了。
實實在在來了個狗啃屎!
一杯熱茶也悉數灑在地毯上,滲進衣服里。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宋毓雙手撐地,抬臉怔怔看着遠處的一襲白色長裙,纖塵未染的趙青兩人,直到對上苗瑾瑤凜冽的目光,她才感覺膝蓋一陣劇痛,後知後覺地尖叫出聲。
呆愣的眾人也反應過來。
呼啦一聲圍了上去。
大廳中頓時亂成一團。
而站在趙青身邊的小丫鬟還在呆呆地看着趙青,心裏納悶明明自己剛剛已經把她迎進來送到了前面,怎麼一轉眼又站在自己面前?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
是自己眼花了嗎?
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趙青輕咳一聲。
「……我們的坐位在哪兒?」
特意早來一個多時辰,她原本是想趁機結交幾個果商千金的,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趙青索性改變主意,直接去座位上等着開宴,也免得再蹦出個什麼阿貓阿狗,亦或冷不丁掉下坨鳥屎砸到頭。
&會在西半廳舉行。」回過神,小丫鬟指着遠處說道,「只是,離開宴還有一個多時辰,幾位夫人都還沒到,沈三奶奶先在這面玩一會吧。」
趙青順着小丫鬟的手指望去。
被一堵半人高竹篾編制的籬笆隔開,西面是一個花木掩映的巨大廣場,廣場上並排兩趟座席,座席中間一條猩紅的地毯筆直延伸到最前面二層台階高巨大的會台上。
會台正中擺了張能坐十人的大圓桌。
那應該就是首席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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