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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認識。一筆閣 www.yibige.com」赫思白眼都不眨一下地扒瞎。
「是嗎?鬧了半天你還認識?」程大黑眼珠子瞪得老大。
「肯定認識,就是她男朋友讓我幫忙多照顧她,對不對吳智慧?」
「啊?嗯……」吳智慧看看滿臉狐疑的程大黑,「是……是吧。」
「她男朋友認識你,還讓你照顧他女朋友?」程大黑狐疑地看看吳智慧又看看赫思白,愣了半天冒出一句,「這人有毛病吧?有病,純有病!不管了!」說完氣呼呼走了。
「黑哥,去哪裏啊?」吳智慧問。
「下班了!老子下班了!」
「哦。」吳智慧一低頭看到赫思白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你又要幹嘛?」吳智慧問。
赫思白隔着車窗轉轉眼珠說:「反正我打算重新追你一回,既然你們都下班了,我請你出去吃個飯唄。」
吳智慧使勁抿着嘴唇憋笑:「去哪?」
「說了你也不知道,跟我走就是了。」
「那好,那你等我一下,我放下東西就來!」說完一溜小跑上樓去了。
「哎呀,大事不妙啊。」姜睿隔着窗戶輕輕地嘆息。
「怎麼了怎麼了?」魏松湊過去。
「我說你啊,」姜睿說,「你小子怕是沒戲。」
魏松隔着窗戶看了一眼,神色有點彆扭:「關我什麼事兒。」
姜睿沒說話,搖搖頭自言自語似的:「這吳智慧也是,還真是見異思遷。」
「那可不呢,」魏松小聲嘟囔,「你們把那個赫什麼吹的跟神仙一樣,我是女的我也遷。」
「達拉!」吳智慧蹦蹦跳跳跑進來,「姜哥!小魏!我回來啦!」
姜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這案子查的挺高興麼。」
「誒,其實並沒有,這案子和你預想的差不多,那個小騙子真的不是小騙子,他是大騙子,因為他的原因,其中一個沒有辦法及時償還債務自殺了,另外那個李芳,把自己給她女兒治療白血病的錢也都搭進去了,真是挺作孽的。要說賞善罰惡,他是理所當然的名在其列。」
「嗯,如果是這樣,那你回頭把案情經過整理一下交給我,我一起拿給老連,然後再決定專案組的事兒。」
「額,好,我明天給你!」然後急吼吼地問,「是不是下班了?沒事了吧?我看到黑哥都走了。」
「嗯,走吧。」
「謝姜哥!那我撤了!」說完就又歡喜雀躍地奔下樓去了。
姜睿又輕輕地嘆口氣,有意無意地打量了魏松一眼。
沒想到魏松竟然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賊頭賊腦地溜了出去:「喂,麗麗,我……我還在單位呢,不過看着也沒什麼事了,你想吃什麼?」
姜睿裝作去門口洗手的樣子,把耳朵伸的老長,頓時變臉,「嘿,什麼東西!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
正說着,魏松火急火燎地跑回來:「姜哥,我也下班了,回見!」
「……」姜睿看着魏松疾馳而去的背影,補上剛才的後半句,「可真是難覓深情啊!」
沉默了一會兒,姜睿打開手機,撥通一名叫做「帶頭大哥」的電話:「喂,當家的,晚上帶上孩子,咱們出去吃頓好的吧……不是,不是,不是說你做的飯不好吃,是說讓你也放鬆放鬆……啊,陰謀,沒陰謀,沒有對不起你的事兒!不說了,我馬上去借你們。」
姜睿掛了電話,又站在原地靜靜地發了一會兒呆,這樣也好,他想,今天都徹徹底底地鬆口氣,明天開始,就是一場硬仗了。
次日一早,整個刑偵大隊,聯合屍檢科、物證科、信息技術科等各部門抽調的精英集中召開專案組成立會,由沈廳長牽頭主持。
吳智慧頭一次參加這么正經八百的會,雖然只是以一個小兵疙瘩豆的身份坐在後排,也夠她緊張好一會兒的,正襟危坐地盯着傳說中的沈廳長,比上課聽講還認真。
當然,這也沒什麼可比性,畢竟這麼多年,她就沒有上課認真聽講過。
倒是赫思白,雖然和她坐在差不多同樣的後排,可是輕鬆多了,一會兒埋頭寫寫畫畫,一會兒又打個哈欠轉轉筆,時不時地還往吳智慧的方向挑個眉梢,個眼神,玩的不亦樂乎。
吳智慧忍不住瞪他一眼,用口型說道:「開會呢,嚴肅點兒!」
赫思白卻渾然不在意,還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衝着吳智慧的方向撅了撅嘴,看上去是要給她一個跨越「萬水千山」的飛吻。
吳智慧趕緊用本子遮住臉,埋頭偷笑。
旁邊的魏松一點兒不差全都看在眼裏,滿心裏頭惦記,不都說這個赫思白冷麵如霜嗎?怎麼那麼騷?
光天化日之下隔着會議室朝女同事拋媚眼!
這恬不知恥地騷操作,他魏松都不敢,由此可見,謠言不可信啊不可信!
在赫思白的精神干擾下,吳智慧總共嚴肅了也沒幾分鐘,接下來的時間裏她只顧着和赫思白眉來眼去,至於那位難得一見的大領導沈廳究竟講了什麼,她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恍恍惚惚就結束了整個會議。
從會議室出來,她故意放慢腳步等着後面的赫思白。
果然沒過多久,赫思白也出來了,只不過他旁邊還有一個半大老頭,一副很嚴肅的樣子,吳智慧遠遠看着,感覺好像在訓斥他,又好像在聊什麼事。
心想八成是赫思白開會不老實,被人家發現了,她又想了想,自己也沒見得多老實,趁着連陰天還沒出來,趕緊腳底抹油開溜。
不料想還沒走出去兩步就被連陰天叫住了:「吳智慧!魏松!你倆過來!」
「來……來啦!」吳智慧吆喝着,走廊里空間閉塞,回音格外大,引得周圍一群人都伸長了脖子看她。
不知道為什麼,吳智慧總覺得這些人好像在看她的笑話,又聽見一個高高瘦瘦的女警跟旁邊人小聲嘀咕:「嚇了我一跳,怎麼跟電視劇里的店小二一樣。」
吳智慧的臉刷就紅了。
又聽到那個女警旁邊的人說:「就她,那個懟連隊長的小輔警。」
「噗哈哈哈!人才!」
其實她們說話的聲音並不很大,而且好像也沒有說什麼很過分的話,可那種語氣,什麼「小輔警」什麼「人才」什麼的,總覺得字裏行間都透着諷刺,讓她渾身都覺得不對勁。
吳智慧安靜下來,和魏松一起走到連陰天面前。
連陰天還是那幅終年陰天的模樣,且不知道為什麼,吳智慧覺得他今天的心情格外的不晴朗,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透着殺氣。
「你倆身份比較特殊,」連陰天說,「根據你們各自的特長和熟悉的工作領域,接下來的工作是這麼安排的。魏松你還是跟着姜睿,主要負責案件資料整合,接下來的工作量會非常大,要一日一整合,一天一匯報,除此之外包括每天下午五點的碰頭會,也是由我們承擔,也就是由你們承擔,明白嗎?」
「明白。」魏松有點悻悻的,吳智慧知道他還是更想去出外勤,只不過實在是精神太過脆弱,承受不了那些血腥的場面。
吳智慧滿懷期待地期盼着自己的工作,她覺得以她的工作能力,怎麼說也該是跟着他們一起出去的。
沒想到,連陰天卻說:「吳智慧,從明天開始你就跟着魏松,他雖然也剛接手這部分工作,但是比你有經驗,你的工作就是他們忙不過來的時候,你頂上去。魏松,頭兩天是讓姜睿教你,你要儘快學,我只留他兩天,兩天以後他要跟我一起行動。」
「啊?我……我也……」吳智慧看着連陰天,滿臉的不情願。
不公平!這不公平!
讓她吳智慧蹲在辦公室整理材料,這根本就是大材小用!
「好!」這下魏鬆開心了,一把摟住吳智慧的肩膀,「真是風水輪流轉啊,吳姐,以後你就跟我混,我罩你!」
「我可去你的吧!連……連……」吳智慧張口就想說「連陰天」可是又想到剛才的事,小聲追上去,「連隊長,我沒有做過這些事,你不是說參考熟悉的工作領域嗎?我……我熟悉的工作領域是外勤啊!」
「你那是熟悉嗎?」連陰天好像終於要辦法了,一臉嚴肅地瞪着她,「你知道什麼叫聯合辦案?知道什麼叫專案組?知道即將面對的案件有多麼緊迫多麼嚴重嗎?你知道什麼叫令行禁止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個屁!我讓你去查詐騙案,你是怎麼做的?」連陰天冷冷地瞪着她,「吳智慧,你不要整天自恃聰明,你的那些小聰明,不講原則,不講正義,無視秩序!你再聰明也永遠只能是小聰明!孫志國的死,詐騙案的遲滯就是你自以為是的聰明所付出的代價!」
吳智慧怔了一會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是你該關注的重點嗎?你想幹什麼,想知道是誰告了你的黑狀,誰給你潑髒水?我告訴你,沒有人!是你的受害人發的臨終投訴!是那個孫志國!他在臨死之前在他的微博上投訴了我們刑警隊,說他到死都沒有看見到一個警察!現在整個網絡部乃至警察廳都在竭盡全力地向媒體向公眾解釋,整個警察廳給你背黑鍋,給你擦屁股!這就是你做的好事!」
吳智慧愣住了,她的腦海里一片空白,她怎麼也沒想到,原本應該是已經過去的事,竟然又被翻了出來,而且就因為她晚到了一天,就把整個警隊推上了風口浪尖。
連陰天點着她說:「就你,還想着參加專案組,做你的春秋大夢吧!別說是參與調查,你能不能留在這裏,還能留幾天,這都是未知數,保不齊你明天就得滾蛋!你就等吧!」
吳智慧怔怔的,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她一轉身,突然看到樓道里的人全都在看着她,各種各樣的複雜的眼神。
在一眾眼神里,她看到赫思白,眉峰緊蹙,臉上滿是擔憂。
吳智慧突然心頭一緊,她不願意讓她看見自己這幅狼狽的模樣,什麼也沒說,低下頭跑掉了。
吳智慧,你這回算是捅了大簍子了,她告訴自己。
她有點難過,其實她很知道,這是她的責任,她也願意承擔,可是連陰天說,她到底能在這裏留幾天也不知道了。
她突然發現,原來自己最難過的其實是這件事。
她不願意離開。
她甚至想過就此改行,就做一個小輔警,雖然收入不多,但是起碼堂堂正正,這樣下去也是不錯的。
可是看上去,註定還是天不遂人願。
她註定是個只能活在光亮背面的人,就算給她機會走到陽光下,她還是會犯錯,還是要被打回原形。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終究無法成為跟他一樣的秩序之內的人。
突然,頭頂傳來一個聲音。
「哎,差不多就行了。」
一個棕色的鞋尖踢踢她的腳。
她抬頭看了一眼:「怎麼是你啊?」
「瞧你說的,我媳婦兒被人當眾數落一頓,我不該來安慰一下嗎?」赫思白笑着說。
「什麼啊,你不要這樣講,被人聽到怎麼辦。」吳智慧偷偷摸摸向四周看了一眼,身後是洗手間,這是一個相對蔭蔽的所在,也很少有人會來這裏。
吳智慧拉着赫思白一閃身躲進廁所,又把「正在打掃」的立牌放在門外。
赫思白吃了一驚:「你也太……」
「幹嘛啦,不要被人發現嘛。」
「沒事兒,」赫思白有點尷尬似的,「就是……我還沒進過女廁所,挺新鮮的。你說咱倆在這兒幽會,是不是過於有味道了點兒。」
「哎呦,你正經點好不好啊?」吳智慧愁眉苦臉,「明明知道人家現在沒什麼心情跟你開玩笑的。」
「至於嗎?」赫思白看着她,「不就挨頓罵嗎?」
「哪有那麼簡單,你沒聽到連陰天講嗎,我這次捅了大簍子,恐怕要被開除了。」她又看看他,「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會這樣,所以昨天才說要帶我去吃頓好的,其實是最後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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