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老喬伊】
【我大約能夠猜到你現在正在幹什麼】
【大體上,是餵豬,或者在琢磨什麼新型的飼料......畢竟咱們認識這麼久了,你一直都在做這些事情。】
【天堂那邊應該不錯,該死的人死了,該或者的人......也死了】
【總之,那裏是一個嶄新的空間,你只需要等等,等到倖存的那些生命再次萌發,然後你就可以......額,好吧,你也不會去重塑那個世界,你根本幹不了那種事情,你只會餵豬。】
【那也不錯,因為這樣你就可以跟着那些人一起生活,你的手藝能讓你成為整個村子裏最受歡迎的人】
【然後,簡單快樂的生活下去】
【這樣算起來,你應該是所有人里過的最好的了,好到我都懷疑我需不需要寫這封信給你】
【反正你那顆豬腦子也不會知道這封信的意義,更不知道我是誰。】
【所以最後......祝你和佩戈一切安好】
【——————子良敬上】
......
......
安靜的辦公室里,子良放下了手中的筆,他看着紙上不那麼公正的字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分鐘,他將那張紙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然後揉成了個球,丟到了牆角。
隨後,他又重啟一張紙......
【親愛的莫里亞蒂教授,你好】
【關於咱們的最後一盤棋......】
他寫着,可是幾個單詞過後,他的手就懸在了紙頁的上方,視線在幾乎空白的書面上停留着......
他寫不下去了。
這種信他不知道已經寫了多少封,他想給每個人都道個別,雖然這些人應該早就不知道【子良】這個人到底是誰了。
猛地,他覺得一陣強烈的空虛。但是下一秒,他就告訴自己,這樣的結局,不論對於誰,都是最好的。
那些人都有着屬於自己的故事,他們在各自的世界裏,有着原本屬於自己的生活。
而【子良】這個人,只不過是一個突兀的插進原有畫布中的討厭墨滴。
【子良】不屬於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他只是一個過客,而過客最好的結局,就是被遺忘。
......
窗外的慘白色依舊沒有變換過,在這個虛無的空間裏,沒有分針和秒針的互換,也沒有日月交替,一般人很難知道自己已經在這裏度過了多長的時間。
但是子良知道。
已經大約一個星期了。
從他的最後一根煙算起......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戒煙後20分鐘,飆升的血壓和心率將逐漸平緩下來。
因為人體不再攝入香煙中的尼古丁,那玩意再也不再會讓自己心跳加快了。
戒煙後2小時
子良很準時的感到煩躁、精神萎靡、他開始不停地打哈欠,大腦分泌的多巴胺已經平穩的下降,所以他感到精神不好。
然後是第八個小時,第一天,第二天。
肺纖毛開始修復和再生,很多的有毒物質從口中排出,子良因此咳嗽了很久很久。
他不知道香煙這種東西為什麼這麼強大,就算是自己這樣不講道理的再生能力,都無法阻擋煙草的侵蝕。
那幾天,他的戒煙綜合徵達到頂峰、感覺糟透了,頭痛、胸悶、沮喪、想吸煙。
那時候,他只能不斷地去回憶過去,將自己對那群混蛋的思念寫在信上,之後再揉碎了扔到牆角。
最終,他終於還是挺過了最困難的那幾天。
這一次,他應該會戒煙成功吧。
然而,不論成功與否......那些人也不會再回來了。
世界就是這樣,兒時朝夕相處的玩伴,最終都會有一天形同陌路。
曾經披荊斬棘的戰友,在多年後的偶遇,都只能尷尬的相視一笑,然後錯過彼此。
那些在學校里本以為會牢記終生的公式,現在甚至叫不出名字。
曾經陪伴了自己多少日夜的書,最終都會翻到最後的一頁。
生活在不斷的向前走,留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回憶。
至於這些回憶......
子良望着門外空曠的走廊。
曾幾何時,他煩透了那些每天都不停的在搞事情的傢伙們,他曾經每天都在琢磨,要不要把那群人給攆走。
而現在,他的願望實現了。
久違的安靜回來了。
子良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嘴角一陣苦澀。
好想來一根煙啊......
突然的!
「喂,你不是又琢磨着抽煙吧。」
一個聲音突然的就傳了過來。
子良嚇了一跳,他沒好氣的衝着門口的陳笑嚷嚷道:「你沒事總趴着牆根盯着我幹嘛?!」
緊接着———
「他也是迫不得已,薩琳娜說了,讓他盯着你,不然連他一塊收拾。」白熊巨大的身軀從辦公室門口經過,順帶着來了這麼一句。
「切......」子良撇着嘴,很不爽的啐了一下。
「別什麼事都拿那女人壓着我,老子現在可是完整版的,別以為我怕她!!」
「哦~哦~你真厲害,我們都知道啦。」陳笑一臉敷衍的應和道:「話說你這破醫院什麼時候到啊,咱們都飛了好久了。」
子良依舊哼唧着,然後掏出了羅盤。
「已經快到了,還有......」他說着,突然的,整個房間一個晃悠,伴隨着窗外的轟鳴聲:「兩秒......一秒......」
話音完畢,震動也停止了。
「到了,出去吧。」子良說着,也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走廊上,工匠靠在牆邊,似乎早就準備好了。
就這樣,幾個人魚貫的走到了醫院的大門前。
子良雙手推着大門,走路帶風一般的將其推開。
大門打開————
而門外,並不是什麼街道,而是一個酒吧。
不錯,就是那間酒吧!
從眾人走過來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眯眯着眼睛的酒保穿着整潔的工作服,在慢慢悠悠的擦着酒杯。
「嗨,你們比預計的慢了很多啊。」酒保對着眾人笑着說道。
「路上處理了一些事情。」子良快步的走向吧枱:「一杯......」
他剛要點杯什么喝的。
可突然的,他愣住了,因為,他看到把台前,已經坐了一個人......
「這位是......?」子良猶豫了一下,問道。
「哦,酒吧的新成員。」酒吧將手裏的酒杯放下:「關於他的故事,還挺長的,如果你們有時間,我可以跟你們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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