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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蜀中行軍到漢中,理論上有兩條路線,一個是金牛道,一個是米倉道。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相比金牛道,走米倉道是非常非常困難,路線模糊,道路險峻,後勤很難保障。而相對容易的金牛道,也是一段艱險路程,所謂「蜀道難於上青天」,莫過於此。
大軍行走在金牛道上,需要不停地轉圈繞路,而從錦官城到漢中,路程超過一千五百里,一直從五月份走到七月份,才通過葭萌關,進逼陽平關。
一路行來,無論行軍住宿,封舟都與白毦兵士卒同行同止,平地騎馬、山路步行,始終不曾偷閒一步,縱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家少爺,怕是也吃不得這種苦,何況是從小被人珍寶般呵護地十二歲的劉阿斗?、
旁人自然不知道劉阿斗已經換了靈魂,見到他有這般毅力,所有人都為之震撼,不只是白毦兵欽佩不已,便是劉備也是大出意料之外,內心深處感到深深的驚喜。
其實封舟明白,自己上戰場的難度很大。
他哪怕練了三年的《易筋經》,各項武技都已經恢復的五成水平,但終究是十二歲的軀體。
內力無窮無盡,和所有的將軍交戰都佔據上風,但在世人的眼裏,他也是一個只有十二歲年齡的少年而已。
再說,劉備還沒那麼掉價,讓十二歲的小孩上戰場。
因此,封舟明白,在大部分時間裏他只有在軍營當中待着,要想有交戰的機會,只能另闢蹊徑。
只要肯靜下心來等待,機會總是有的。
建安二十三年,劉備率數萬大軍抵達陽平關外,與夏侯淵對峙。
陽平關城深險固,周圍都是叢山峻岭,勢難攻克。兵法有雲,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後處戰地而趨戰者勞,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能使敵人自至者,利之也。
所謂以正合,以奇勝,既然對面只有夏侯淵,那麼劉備便主動求變。
建安二十四年春,劉備派遣陳式,率領十多營,約萬人,翻越走馬嶺,前去絕馬鳴閣道。
夏侯淵連忙派遣張郃駐紮閣道以北的廣石,陳式發動進攻,可未能攻下,稍後徐晃率援軍擊敗陳式。
劉備在陽平關與夏侯淵對峙時,而沿狹窄的金牛道,蜀軍所能擺開的陣勢也就數百米,而漢水就在劉備營地以南。
所以劉備就在稍早派遣陳式佔據馬鳴閣道之際,又留下高翔在陽平關外,確保後方金牛道的糧道安全,而本人則率軍「南渡沔水,緣山稍前,於定軍興勢作營」。
也就是說,劉備往南渡過三十多丈寬的漢水,再非常冒險地翻越米倉山西北段,一直向前,終於踏進漢中盆地,登上了定軍山。
定軍山周邊,水源充沛。至此,劉備踏出漢中之戰最重要一步,蜀軍突然出現在曹軍身後,成功實現了反客為主。
而在這之前,他需要做一件小事,就是給自己的兒子安排一份差事,免得他隨着自己過漢水,翻越米倉山。
「阿斗,高翔治軍方正,我已經安排你擔任他治下一屯長,執掌步兵五十人,你可有信心管好這些人?」劉備笑道。
劉備大軍麾下,統兵將軍下有長史、司馬輔助,部隊分若干部,部由部校尉和軍司馬率領,部下設曲,曲由軍候率領,五百人一曲,曲下有屯設屯長,五十人一屯。
也就是說十二歲的封舟,由白毦兵的一個參軍,調到高翔軍隊下面做一個管五十人的屯長。表面上是降職了,實際上卻是讓封舟從基層做起。
對於一個十二歲的孩童來說,已經是出仕的一大步了。
封舟笑道:「父有命,禪不敢辭。」
「很好,高翔將軍軍務繁忙,明日他會安排兩個都伯前來接你,你好好做吧,待為父回來,再考教你。」劉備大笑道,同時心中也有一塊石頭落下。
五十個士兵的訓練管理,足以讓阿斗焦頭爛額了,根本就想不起個跟隨父親,登臨定軍山了。
那麼劉備就可以真正的放開手腳,和曹軍一戰了。
……
次日,中軍大營之外,來了兩個都伯,兩人身材高大,腰杆挺直,雙手粗大,渾身都是兇悍之氣,一看就是歷經殺伐的悍將。
其中一人抬頭看了一眼,突然冷笑一聲:「我們的屯長原來在中軍大帳里住着啊,我還以為他在錦官城州牧府邸呢。」
「郭都伯,劉屯長可是主公嫡子。」另一個輕輕點了一下。
「哼,我不管他什麼來頭。若是個公子哥,怎麼能在我手下管轄一屯?豈不是耽誤了主公的大業!」郭遠冷哼道。
旁邊之人見了,心中不禁暗嘆。
他知道身旁的都伯郭遠自劉備在新野之時便來投奔,從一個小卒升到統管百人的都伯,可以說為劉備立下了汗馬功勞,若非脾氣倔強,行事剛直,說不定早升到別部司馬的位置上去了。
便是主公,荊州牧、益州牧劉備,也能叫出他的名字。
如果在接下來的戰爭中能夠繼續建功立業,郭遠或許在主公劉備統一天下之後,也能得一個封妻蔭子,公侯傳承的完美結局。
不過郭遠因為頗有戰功,性格也頗為耿直,又是治軍嚴謹的高翔部下,因此對於軍中一些鍍金的世家子弟,很是看不上眼。
「於主薄,你說一個十二歲的毛頭小子,跟隨主公觀戰就好,到我們軍中擔任職務幹什麼?」
郭遠有些憤然。
這也難怪,他們要上門接主公嫡子,到自己的部隊做個小小的屯長,換成是誰,都不會太高興。
漢中之戰已經進行的如火如荼,雖說高翔軍沒有隨主公去定軍山,但在陽平關外與曹軍夏侯淵對峙,同時保護糧道,這個位置十分關鍵,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機。
你劉公子這個時候到下面來參軍,到時候打起仗來我們一個部曲的是不是得留下來保護你?怎麼上前交戰?怎麼建功立業?
不是每個人都是趙雲趙子龍,能夠萬軍當中來去自如。保護你的平安,到時候刀槍無眼,真要讓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怎麼向主公交待。
就算安然無事,戰事結束之後,你劉公子拍拍屁股走人了,其他人吃香的喝辣的,你一個曲的弟兄卻只能幹瞪眼,喝稀湯。可讓他這個都伯如何給弟兄們交待?
「主公一向重視軍制,斷然不會因為三公子一人耽誤打仗。」於主薄沉吟道。
「哼!或許吧!」郭遠說道。
於主薄見郭遠不大相信,也不禁暗中嘆了一口氣。
他是關內侯高翔軍中一名普通主薄,自然不能和高翔的愛將硬扛,但也不能讓這個悍將見到公子的時候太過剛硬,畢竟人家公子是主公嫡子,不容懈怠。
所以他道:「我聽說禪公子這三年來跟隨諸葛軍師、子龍將軍讀書習武,時人稱讚,據說行軍時一拳打斷一棵樹,威震白毦兵。」
「真是離譜!」郭遠嗓門瞬間就高到天上。「我七歲那年習武,十八歲才敢出山投奔主公,到如今十年有餘,也不過多了一些征戰經驗,看着高將軍那樣的武勇尚且望洋興嘆」
「他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哪怕天分再高,最多也就也不過有些氣力罷了,上的戰場,一頓飯功夫就會氣力消散。」
「白毦兵是主公精銳,自然要為公子宣揚,不過這種傳言太過離譜,根本不值一駁。」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遞上公文標牌,進了中軍大營,並在裏面吏員的帶領下去封舟所在的營帳。
一路無話,兩人很快見到了封舟。
雖然封舟馬上就會成為一個屯長,是郭遠的下屬,但如今人家還是主公嫡子,屬於貴人。所以這二人躬身施禮:「見過禪公子。」
封舟點點頭。這時候於主薄上前一步道:「禪公子,下官於階,為關內侯高將軍軍中一主薄,奉命請您前往軍中報道。」
話隨如此,眼神中卻閃過一絲輕視,實在是這位劉禪實在是太年輕了,僅僅十二歲的年齡,吃飽了撐的去軍中歷練。
封舟點了點頭,對兩人施軍禮:「今日既入軍中,二位便是我的上官,劉禪不敢失禮!」
他的軍禮剛勁有力,毫無造作之風,於階和郭遠對視一眼,心中閃過一絲啞然。
這個公子,倒挺認真的。
三人見過禮,封舟便隨二人離開中軍大營,前往高翔軍中。
一路上,於階對封舟說道:「公子既然以軍禮相待,那我等在軍中就以劉屯長稱呼了。」
封舟點了點頭,道:「家父說過,高將軍治軍方正,有箭矢不動之說,這個公子稱呼,二位忘掉就行。」
於主薄點點頭,接着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便不客氣了。不瞞劉屯長,某位軍中主薄,主要負責和郭都伯這隻部曲的錢糧、軍械相關事宜,軍中之事,屯長但又不明,皆可問之。」
封舟淡淡一笑,道:「沒有了!」
於階和郭遠對視一眼,再次閃過一絲輕視。
什麼都不問就去報道,這哪裏是參軍啊,這分明是郊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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