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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節過後,鳳姐終於生了。
生的是兒子。
整個榮國府立刻熱鬧了。
賈赦雖然是個沒心肝的,但是也知道這是他的嫡孫。
有嫡孫在,榮國府便會繼續存在下去,他賈赦不會到了暮年被除國,享受不到風花雪月。
所以他好好地翻了翻典籍,給自己的嫡孫取名叫做賈苼。
他是榮國府真正的掌爵人,給自己的親孫子賜名,便是孩子的親爹賈璉,也不能說什麼。
當然,因為是他親自賜名的緣故,所以孩子擺滿月酒的時候,賈大老爺名正言順的將眾人送的禮錢,塞進自己的腰包里了。
賈璉連一個大子都沒見到,氣的賈經歷在自家小院裏狠狠地咒罵了自家老子一番。
鳳姐卻是無所謂的。
她掌家有數年之久,如今雖然不管家了,可是卻又無數的手段,能將公中的銀錢劃撥到她手中,手段巧妙些,甚至可以從賈赦的私庫中順錢財和古玩。
這些她全部拜託黛玉給打理了。
賈赦一向財迷,只有他搶別人的,沒有別人搶他的。
唯一一次賠本買賣,還是因為睡了忠順親王寵愛的青樓女子,被皇上的親兄弟給敲詐了幾萬兩銀子。
但是他並不在意王熙鳳順走他的銀子,是因為他又得了一筆財源。
邢夫人的侄女邢蚰煙訂親了。
邢蚰煙的父親邢忠,也是一個貪婪無度,卻只看見小利的,
於是賈赦便抓住這一點,許了不少空頭承諾,唬的邢忠找不到北,便委託姐夫給侄女說親。
一開始的時候,賈赦看中了薛家的財富,便想着通過薛姨媽,將邢蚰煙嫁給薛蝌。
這薛蝌雖然身份低,但是架不住有錢啊,再加上邢蚰煙又是一個極好的姑娘,薛家出的彩禮錢必不會少了去。
這樣賈赦就能大撈一筆了。
不過經歷了寶琴退婚事件,薛蝌看透了榮國府的虛榮和無能,不願意和榮國府沾上邊。
最關鍵的是那邢大舅夫妻俱是酒糟透的人,於兒女情分上有限,對銀錢卻極為看重,好吃貪酒愛賭,明知女兒該議親了,手上仍存不住錢,甚至反過來連賈家給女兒的月例銀子都要拿,如此人品,將來真成了親家,委實麻煩多多,銀錢或許反倒是小事,怕就怕他們惹出什麼大麻煩來,卻不是他們家能纜的住的。
再說了,薛蝌更不願意和賈赦、邢夫人兩個貪婪無度的扯上關係。
薛蝌當即和薛姨媽商量,婉拒了這場親事。
薛姨媽想給薛蝌說邢蚰煙,完全是看中了邢蚰煙的品貌,沒有多想他父親那一層。
如今想來,實在是有些欠妥,便和邢夫人簡單地說了一下,於是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薛蝌和妹妹閒談的時候,不由得嘆道:「當初住到賈家來,就是想着借賈家的權勢,無論是咱們地位,還是生意上的事情,都能更進一步。沒想到絲毫靠不上邊不說,險些陷入泥潭,咱們這種家庭,難道就這般讓人輕賤了去?」
寶琴微笑着勸說道:「哥哥不用傷心,將來哥哥娶門好媳婦,好生教導侄子去科舉,咱們也能擺脫這惱人的身份,不再受人輕賤。」
薛蝌沉默的點點頭,
薛家兄妹見薛姨媽將此事處理了,心裏的石頭終於放下了。不是他們嫌貧愛富,委實是邢家太不好了。
這一日黛玉來到薛府,笑嘻嘻的給寶釵送了一些小禮物,無非是小鏡子啊,鑽石首飾之類的禮物,說是自家哥哥空閒的時候親自打造的,希望嫂子喜歡。
倒把一向穩重的寶釵弄得臉色緋紅。
寶琴在一旁當即起鬨,說林都堂如此心意,姐姐若沒有什麼回贈的禮物,那就實在不像話。
於是寶釵便紅着臉將之前做好的荷包拿了出來。
那個荷包藍緞子為底,水藍錦線嵌邊,中間是碧藍、寶藍、藏藍、黛藍一系列藍色繡的富貴花開。雖然針腳並非特別完美,略顯稚嫩些,但是也能夠看出是用心縫製的,那些藍色深深淺淺、層層疊疊,勾勒得花瓣的立體感十足,顯得又乾淨又大方。
可以說是一個極其淡雅素淨的荷包。
黛玉見了,連連羨慕道:「姐姐果然是心靈手巧,妹妹實在是羨慕的很呢。這手藝真真是頂尖了,只怕費了不少心思吧。」
寶釵臉色緋紅,一向端莊持重的她竟羞得說不出話來。
調侃之後,姐妹幾個便在一起聊天,寶琴便把心裏的話和黛玉說了,黛玉沉思半晌道:「我雖然接觸少,也覺得邢姑娘是品貌俱佳的,只是由父母和姑姑姑父在,她將來的親事怕是艱難了。」
寶琴嘆道:「我和哥哥也知道,她是個好姑娘。可那她父母委實不堪了,我們家如今這情況,哪裏還禁得起任何折騰?若我們兩家真結成了親家,他們家真出了什麼事,我們家就能光看不幫忙?可若真幫忙,我們家真正出門辦事的就我哥哥一個,他還年輕,除了些庶務,哪裏又有什麼人脈能幫忙了?故這門一看就是後患無窮的親事,我們家哪裏敢應?說不得,也只好拒絕了。」
寶釵也道:「自從爹爹和二叔相繼病逝,我們薛家的情況便走了下坡路,多虧哥哥和蝌兄弟撐起家業,委實不敢再經歷什麼風波。只是婚姻是結兩姓之好,門第、家世、人品色色都是重要的。邢姑娘被這等父母拖累,也是可憐了。」
寶琴道:「姐姐說的是,我也知道她自有她的好處。只她那性子,怕得找個對她好,又能拿捏住她家的婆家才好。」
對於邢岫煙,到底認識一場,姐妹們還是很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的。故她道:「我和哥哥、寶姐姐說過了,這事起因到底在我們家,我們也很該給邢姑娘一個交代。我請他在外面看看,找那厲害些又重文采的人家,說給姨媽聽,讓姨媽替她做媒。」
寶釵也在一旁點頭。
黛玉問道:「那你們打算要找什麼樣的人家?」
寶琴皺眉道:「若只依邢姐姐的情況,自然是要找規矩的書香人家為好。可若要依邢家的情況,怕不是大富之家,他們是不肯應的。哥哥和我說,不妨找個鄉紳家的次子或三子,最好是有讀過書的秀才,這樣方能欣賞邢姐姐。他如今結交的朋友中現就有一兩家,人物俱不錯,家裏也富裕,倒也適合邢姐姐,只是……」
黛玉道:「你們擔心邢姑娘的嫁妝?」
寶琴頜首道:「賈府大太太到底是一品將軍夫人,有她在,邢姐姐議親應是不難,只是那邢家根本就沒為邢姐姐存嫁妝銀兩,大太太也是吝嗇的,我們家就算願意出些,也只能在添妝時多給些,正經的嫁妝還是要他們自家出的,可……他們誰肯出?」
黛玉道:「若是二舅母能保下這個媒,若果然議親成功了,其他事情我們再想辦法。琴姑娘放心,我們林家也會讓刑姑娘妥妥噹噹的嫁了。」
聽了黛玉的話,寶釵和寶琴一起點頭。
寶釵心裏更是感慨。
萬萬沒想到,自己持重了這麼多年,一時衝動,竟果真為自己獲得了一樁好姻緣,雖然和林公子接觸少,但是看黛玉的做派,必定是一個心善的。
難得他堂堂三品高官,竟看重了自己這個商戶之女。
一時之間,一股強烈的幸福瀰漫在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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