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明翔來說,警政司高等警察學校內部的派系越多,關係越是複雜越是混亂,就越是有利於直屬站軍統特工的潛伏,因為誰也摸不清對方的背景,自然不會輕易下手,這樣還多了一層掩護身份,正所謂渾水摸魚,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更為重要的是,他想要借住這個機會,把自己的下屬們派到各方勢力之中,反過來為局本部提供情報,敵後工作本來就是在懸崖邊跳舞,想要一點風險都不冒,那就註定得不到最大的成績。
特別是梅機關情報組,估計在年底之前肯定有動作,北澤平這個情報主任迫切需要做出成績,陳明翔就利用這樣的心態,策劃了一個潛伏計劃,如果北澤平眼睛沒瞎,必然要挑選直屬站的特工加入自己的新情報網。
「司長放心就是了,我雖然隸屬於梅機關管理,可終究還是金陵政府警政司的人,在大是大非面前我還是很清醒的,都說我是滑不留手的琉璃蛋,這層身份倒也有點用處,誰都不會輕易對我起戒心。」盧應笑着說道。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覺得這樣做對自己是最有利的,這個老狐狸向來屬於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這次能夠提前亮明態度,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
盧應並不是什麼飯桶,否則也不會執掌市警察局這麼多年還沒有垮台,他原本出身於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的步兵科,曾經擔任過山城政府軍隊的中將參謀長、滬市淞滬警備司令部偵緝處長和滬市警察局偵緝總隊長等重要職務,要論經驗的話,他其實並不輸給任何人。
北澤平一來滬市就對陳明翔採取了措施,這他是知道的,可是,小島成子的例子就擺在面前,他不認為北澤平能對付得了陳明翔。
強龍不壓地頭蛇,在滬市這塊地盤,論資源和實力,梅機關情報組是弱勢一方。況且,崗村適三少佐回到了特高課,陳明翔的力量強化了很多,而且梅機關的情報主任,顯然不如特高課長的能量大。
市警察局真正的指揮者是梅機關的機關長和主官齊藤大佐,至於北澤平這樣的小角色,他只有配合的職責,沒有聽命的義務。
「老兄也有自己的難處,我不會勉強你把事情做的太明顯,有什麼重要消息私下告訴我一聲,就感激不盡了。」
「說實話,我倒是不怕他們監視我,關鍵是擔心那些不識時務的人背後使壞,給我栽贓陷害,到時候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陳明翔說道。
盧應這個漢奸倒是很知道自己的價值所在,按照日本人的規定,市警察局負責日常工作的日籍副局長,那才是真正的掌權者,可就是因為他圓滑善於交際,手裏卻掌握了大部分的權力,像是財權和人事權,日籍副局長基本不管,就盯着抓捕抗日分子和監視警察們的思想。
滬市警察局是梅機關掌握的,但盧應卻沒有像李仕群那樣只聽梅機關的指令,不管是哪個日軍駐滬機構找到頭上,都痛快的答應,想方設法的讓對方滿意,正是因為這種唯命是從的做派,被人戲稱為琉璃球。
但陳明翔也知道,盧應對於特務工作,他的壞事的能力比成事的能力要強,因此也不指望他能夠為自己承擔什麼重任,私下傳點消息倒是可以。
「叮鈴鈴!」桌子上的電話響了。
陳明翔拿起來一聽,頓時就皺起了眉頭,然後很快放下了電話。
「司長,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盧應小心翼翼的問道。
「是出大事了,這是李仕群打給我的,金陵政府和梅機關通知他,二十號撤銷清鄉委員會,我也兼職經濟專員和物資封鎖管理處長,他要我馬上趕去蘇洲,這麼大的機構要撤銷,牽扯到方方面面的事情。」
「我再重申一下,剛才說的話一定要傳達到位,崗村少佐的性格和手段你也知道,那些人如果還是不肯收斂,撞到了他的槍口上,肯定要出事的,剛剛履新特高課長之後,總得燒把火宣告他回來,當然,這對你來說也是個機會!」
「還有,我今天下午就要飛蘇洲,怎麼也得待幾天時間,市警察局在二十號之前,一定要確定參加考試的兩千個報名人,等月底的時候由我來安排統一考試。」
「你聯繫復旦大學的老校區,借用幾間教室作為考場,到時候我會要憲兵隊實施管制,嚴格監督考場的紀律,把聲勢製造的大一些。」陳明翔說道。
盧應和崗村適三很熟悉,對他的脾氣當然知道的很清楚,這個憲兵少佐別看軍銜不算高,但卻是心狠手辣,行事風格異常陰毒,落到他的手裏,不死也要脫層皮!
老狐狸也明白陳明翔所說的機會,那就是借刀殺人,說的更清楚點,就是借特高課的刀排除異己!
局裏有幾個人不怎麼聽話,仗着和日本人的關係不錯,對自己的命令陽奉陰違,如果能藉助特高課的手排除這些障礙,那就再好不過了。
「撤銷清鄉委員會機構,看起來日本人是要對李仕群下手了!其實從影佐將軍和晴氣大佐離開梅機關,我就有這樣的預感,這個人不會經營人際關係,總以為靠着梅機關就百無禁忌。」
「您瞧瞧現在的處境,清鄉委員會秘書長的職務得罪了羅俊強,蘇省省主席的職務得罪了高官武,這可是周坲海部長的心腹嫡系,而且聽說他和熊健東的關係也很糟糕,這等於和周系人馬完全處於敵對狀態。」
「在金陵政府,他並沒有什麼靠山,汪主席對他雖然還算可以,卻不會全力支持他,之所以留到現在,全是為了制衡的緣故。梅機關自從換了柴山兼四郎擔任機關長,他最後的依仗也沒有了。」
「一個人混到這種地步,出事是必然的,要是我,就把現在的職務用來和大勢力做交易,至少能夠保全特工總部主任的位置,也沒人再敢逼他,司長這次去蘇洲可要小心,虛與委蛇才是保全自己的辦法。」盧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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