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為妃
仵作驗完屍,就從屋裏出來了,簡單陳述了下情況:「死者死了不到半個時辰,死因是砒霜。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下巴有被人大力捏開的痕跡。老人家的指甲縫裏有血,應該是在掙扎過程中掐住了下毒人的手臂。所以下毒人的手臂上,一定會有血印子。」
胡輕雲眉心一跳,若無其事看了素文一眼,素文又睨了身後一個小丫鬟,那小丫鬟環顧一圈,發現眾人的注意力都在仵作身上,便準備悄悄的離開。
沒走幾步,便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雙兒給攔住了。
雙兒不由分說就把那小丫鬟的袖子掀開,結果一雙手臂完好無損。雙兒似笑非笑看着她:「不許走。」
「雙兒姐姐,我想去如廁……」
「我陪你去。」雙兒笑眯眯道。
那小丫鬟見事不成,暗自咬牙,但已經說了謊,不得不圓下去,只得狀若無事笑道:「那就麻煩雙兒姐姐了。」
素文瞧見狀況,跟胡輕雲貼耳道:「主子,閒心被王妃的人攔下來了,您看是不是……」
胡輕雲瞥了儀瑄一眼,深吸口氣道:「算了,她能攔你一次,就能攔第二次。想必那丫頭已經出了王府,我們且定心,不要自亂陣腳。」
「是。」
儀瑄問曹浚:「王府可封鎖起來了?若是讓兇手逃掉,那可就難辦了。」
曹浚面露難色:「沒有王爺的命令,誰也無權封鎖王府。」
「……」
關鍵時候,趙臻盡出么蛾子!
「那你派人去梅園知會一聲。」儀瑄急道。
曹浚苦笑:「若能去,老奴不早就去了?王爺在梅園的時候從不准人打擾。」
「為什麼?」儀瑄奇了。
難道那地方是什麼秘密的會面之所?趙臻跟某些要緊人物來往,為防人看見,就選在梅園?
曹浚抖了抖拂塵,嘆息道:「王妃還是不要問了,老奴也沒法子告訴您。」
儀瑄氣瞪他一眼,回頭搜尋雙兒。此時,雙兒已經押着那小丫鬟回來了,見狀湊到儀瑄身邊,「主子有何事吩咐?」
「你把咱們的人手都調集起來,盯緊王府各大門,還有甘州城門。凡是行蹤詭秘的,都不要放過。」
甘州雖是豫王的地盤,但也不是沒有溫家的眼線,只是不多而已。
若能將北鎮撫司的眼線調集起來,別說一個兇手了,就是十個也逃不掉。
只是……她當初在甘州安排的眼線,應該在魏襄繼任鎮撫使之後,都被調離了才對。
或許沒有呢?
儀瑄有些激動,看向曹浚道:「曹總管,這裏就交給你了。若把莊家母子交給胡側妃,本宮不放心。還有這後雜院的丫鬟,也得曹總管親自審問才好。」
曹浚笑着拱手:「老奴一定辦好。但香草姑娘……」
儀瑄會意,扭過頭對香蘭道:「去把香草找來。」
香蘭「誒」了聲就走,不多時便與香草一塊兒來了。儀瑄當着胡輕雲的面把香草的衣服袖子掀開,兩隻手臂如嫩藕一般,不見丁點痕跡。
「看清楚了麼?」
胡輕雲只瞥了一眼,道:「或許香草只是個望風的,下毒另有其人。」
儀瑄眉眼一抬,似笑非笑,「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胡側妃無憑無據,把髒水往本宮身上潑,本宮不與你計較已經是寬厚仁慈,若再敢妄言,本宮就算掌你的嘴也不過分。」
掌嘴?
她敢掌她的嘴!
饒是胡輕雲道行深厚,也被儀瑄高高在上的態度弄的惱火不已,然而那麼多人看着,她臉色幾變,最終冷冷道:「王妃要拿勢壓人,妾無話可說。」
「那就別說。」
胡輕雲的火氣噌噌噌往上冒。
儀瑄掃了丫鬟們一眼,那眼神分明帶有警告意味,丫鬟們,尤其是那幾個受了指使的,個個毛骨悚然。
儀瑄帶着人離開了。
回到翠微院,先叫了香雲來盤問。
香雲乘王妃去後雜院的功夫,將翠微院的人清點過一遍,不在場的也都有人作證,是去辦差事了。香雲先從粗使丫鬟的屋裏搜起,剛搜到三等丫鬟的屋子,王妃就回來了。
她連忙迎出去。
儀瑄和胡輕雲鬥嘴皮子也累了,脫了鞋往炕上一歪,香玉送茶進來,雙兒給儀瑄捏肩。儀瑄一邊啜茶一邊聽香雲匯報。
儀瑄聽完,慢悠悠問了句:「也就是說,沒有任何發現是不是?」
香雲紅着臉點點頭。
「那你繼續查吧,若查到了什麼,再向本宮稟告不遲。」
香雲只得下去,在檐下站了一會兒,目光微微迷茫。
她不能讓這個出頭的機會溜走。
她叫上兩個婆子,就往後罩房去了。
屋裏,門窗緊閉上。
儀瑄走到妝枱前,拉開抽屜,取出一個紫檀鈿螺盒。她又從妝奩里摸索了一會兒,找到一根銀簪,簪頭有些微的彎曲和凸起,將那簪頭伸進螺盒裏去,搗弄半天螺盒終於打開,儀瑄長舒口氣。
幸好,她來西北之前多留個心眼,讓溫長柏把這東西給她了。
雙兒好奇的盯着那盒子看。
盒子一打開,是一個錦囊,裏頭裝着好些玉做的鯉魚,一個個又小又精緻,又圓滾滾的很是可愛。
「這是什麼?」雙兒忍不住問。
儀瑄把錦囊往懷裏一塞,一臉神秘道:「這是姑姑的舊物,能派上大用場。」
雙兒似懂非懂點點頭。
「我們得出府一趟。雙兒,你去備車。」
「誒,好嘞。」雙兒答應了就往外走。
儀瑄挑了個帷帽自戴上,也不怕胡輕雲的人跟隨似的,大大咧咧的就出了府。
馬車向甘州城東的一個茶館駛去。
下車時,雙兒餘光瞥見有人影閃過,便悄悄兒的告訴儀瑄。儀瑄卻滿不在乎。
跟就跟唄,反正不曉得她來幹什麼。
儀瑄上了二樓,挑了個雅間坐下。夥計笑呵呵的來問:「這位夫人,咱們茶館紫筍羅岕龍井普洱應有盡有,不知您要哪一種?」
「我要蒙頂石花。」儀瑄挑起輕紗,露出一雙眼睛來,隨後手裏抓了一把玉鯉魚放在桌上,笑問:「夠不夠?」
那夥計見了這雙眼睛,登時呆了,差點一屁股跌到地上去!
溫大人!他們的主子!
夥計揉揉發酸的眼,深吸一口氣問:「您要哪裏的石花?」
石花都是一個地方產的,夥計這麼問,只是暗語,問她要見誰。
儀瑄想了想,道:「應天府。」
這真是溫大人沒錯!
夥計忍不住激動,就要跪下來向她行禮,儀瑄咳了一聲,道:「今日之事,切記保密。」說完就轉頭看向窗外。
那夥計點了點頭,說:「我這就給夫人沏茶去。」
做他們這一行的,切忌感情用事,若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那連累的可是百十條性命。他就說嘛,像溫大人那樣精明狠辣之人,怎麼可能死?說不定是詐死,避人耳目呢。
不想了,得趕緊給溫大人找人去。
儀瑄在雅間坐了一會兒,不多時,茶和人一道進來。
那是個其貌不揚的男子,皮膚微黑,不醜也不好看,放到人堆里就會被忽略的那種。他的眼睛也是半睜開,一副未睡醒的模樣。
「周應。」儀瑄叫他。
周應是周氏的母家人,因着這一層親緣關係,儀瑄很信任他。
男子抬起眼皮,方才還黯淡的眸子,登時明亮精深起來。
他只看了儀瑄一眼,又恢復了方才睏倦的模樣,一拱手道:「夫人找我?」
儀瑄笑着把面紗掀開,別在耳後,並吩咐雙兒:「你去外面守着。」
雅間裏只剩下儀瑄和周應二人。
「周大哥請坐吧。」
周應訥訥坐下,始終低着頭,但這不代表他沒在打量對面這個女人。這個女人長得很像溫大人,氣質也很相似,但畢竟是兩個人,不能混為一談。那她又是如何曉得他們的暗語,又如何有的這玉鯉魚呢?
周應滿心戒備。
儀瑄親自提了茶壺,給周應和自己各斟一杯。
「謝夫人。」周應接了茶來,卻不喝。
儀瑄笑笑,漫不經心舉起茶盞晃晃,聲音慵懶:「我是溫家二房的嫡孫女,即是皇后的侄女,溫儀瑄。」
這個名字,周應不可能不知道。
他抬眸,諱莫如深凝視儀瑄的臉,「豫王妃?」
儀瑄點點頭,苦笑。豫王妃的身份太過敏感,起碼在這兒是行不通的。果然,周應的面色冷下來。
「玉鯉魚是長柏叔叔所贈。至於暗語,是姑姑親口告訴我的。周大哥不必懷疑我的用心。我今日來此,是為了求你幫一個忙。」儀瑄誠懇道。
周應捏着茶盞的指節泛白,面無表情道:「王妃找錯人了。」
可笑,豫王可是殺死溫大人的兇手!眼前這個女人,為了榮華富貴嫁給豫王也就算了,竟還有臉找上門,求他幫忙!
這得多厚的臉皮……
周應不打算和她多糾纏,起身就走。
「周應!」
周應腳步一頓。
儀瑄起身道:「我知道,在魏襄的圍追堵截之下,你們的實力能保存至今確實不易。但是,你若一輩子這麼謹小慎微的活着,那對姑姑又有何益處?」
周應被她說的惱火,「那我幫了你,對溫大人又有何益處?」
這牛脾氣,氣死她了!
她總不能坦白,她就是溫芷羅,溫芷羅就是她吧……可恨她要用個人,還這麼彆扭麻煩。
一個個忠心是忠心,就是腦子跟打結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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