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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怎麼也沒想到,此刻站在這裏,對她輕言安慰的人會是溫儀瑄。筆神閣 bishenge.com
那個她一直橫眉冷對的溫儀瑄。
這丫頭怎麼就,一點兒不記仇呢?
太妃覺得儀瑄真傻,這麼傻這麼好的丫頭,能做她的兒媳——
真是,太好了。
太妃泣不成聲,儀瑄坐在床邊輕撫她背安慰她,小聲道:「現在局勢混亂,陛下不會容許我帶走太妃,所以請太妃在宮裏忍耐些時日,我會想辦法救太妃出去。」
太妃在宮裏,其實跟在府里沒什麼兩樣。
都是人質。
太妃算是豫王的一處軟肋,趙晏捏着這處軟肋,肯放手才怪。
而且,太妃留在趙晏這兒,趙晏才能放心大膽的繼續留着趙臻的性命。
授人以柄,有時候未嘗不是一種生存之道。
「我聽人說,臻兒……」太妃嗚咽着拉住儀瑄的手臂,「是不是真的?」
儀瑄現在沒辦法告訴太妃實情。
她含糊道:「王爺福大命大,定不會出事。」
儀瑄從屋子裏出來以後,看見趙晏坐在院子裏等她。
趙晏身邊的宦官小心翼翼的剝葡萄皮,手法嫻熟,剝出晶瑩的果肉,遞到趙晏手邊,趙晏接過來吃掉。
他眼梢帶笑,沒有一點兒不耐煩的樣子,時不時還跟內侍交談兩句。
趙晏看見她,笑着沖她招了招手,「過來。」
儀瑄走過去。
他摘下一粒葡萄,親手把皮剝開,送到她唇邊,讓她吃。
儀瑄尷尬不已。
她垂眸道:「我自己來。」
趙臻依然舉着手,固執道:「你先吃了這一個。」
儀瑄不作答也不動作,僵持了好一會兒,直到趙晏的耐心快要磨沒,戾氣一點點從眼中冒出來。
儀瑄被逼無奈,細細白白的掌心攤開在趙晏面前。
她是不會讓他餵的,但如果拿過來自己吃的話,還算可以接受。
趙晏看了她一眼,把葡萄放在她掌心。
儀瑄把果肉咬掉,葡萄皮丟在盤子裏。趙晏問她:「好吃嗎?」
儀瑄愣了愣,「好吃。」
趙晏臉色稍稍和緩,指着那一串葡萄說:「這是今年進貢的第一批葡萄,總共才一筐子,你若喜歡,我叫人全部送去你那兒。」
「我……要一串就夠了。」儀瑄笑笑。
她沒有推辭,倒是讓趙晏驚喜。他笑應:「好。」
「陛下,我可以去見見麗嬪嗎?」
「可以,」他起身,「我陪你去。」
儀瑄在儲秀宮略坐坐就走了。
她本來想找機會詢問麗嬪,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然而趙晏就坐在旁邊,說話舉止也絲毫不避諱麗嬪,這讓儀瑄很尷尬。
她不好意思再在儲秀宮待下去了。
麗嬪看趙晏對待儀瑄如此親昵,心裏很不是滋味兒,酸酸的,想哭卻哭不出來。
趙晏對儀瑄的心思,她恐怕是這宮裏最後一個知道的。
甚至還有人笑她,親手把溫儀瑄送上了陛下的床。
她的初衷並非如此,然而結果……
儀瑄離開的時候,麗嬪輕輕拉動了一下儀瑄的衣袖,用很小的聲音說:「對不起。」
陛下會對豫王出手,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沒有告訴你,對不起。
把你騙進宮,還迷暈你,對不起。
你現在被陛下糾纏無法脫身,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儀瑄抿唇,目光複雜的看了麗嬪一眼,抬手,撫摸了下麗嬪的腦袋。
「我走了。」
麗嬪點點頭,淚水星星點點。
那個夜晚,陛下告訴她,豫王府將會遭受一場滅頂之災,儀瑄作為豫王妃也會受到牽連,如果她想保護儀瑄的話,就要想辦法讓儀瑄進宮。
她當時以為,那是陛下對她的柔情。
直到昨天,陛下從儲秀宮的床榻上把儀瑄抱起來,眼中的愛憐藏也藏不住,她才知道,陛下對她其實並沒有什麼柔情。
陛下只是借她之手,保護了心愛的女人而已。
胡輕雲的屍體被送回胡家,胡家敢怒不敢言,連喪事都辦的低調。
紅玉帶着紙錢去給呂潁之上香,告訴他,他的仇終於報了。
儀瑄日日都要進宮伴駕,不管她怎麼拒絕,第二天迎她入宮的車馬一定會停在溫家門外。
叫人厭煩不堪。
朝中有些阿諛奉承之輩,見豫王已經倒台,皇上大權在握,便一心想要討好皇上,上奏請陛下封儀瑄為妃。
朝內譁然。
說真的,陛下若真喜歡那個溫儀瑄,就這麼沒名沒分的把她安置在皇宮一角,誰都不敢說什麼。
但是正兒八經的封她為妃,這不行。
溫儀瑄是陛下的兄嫂。娶自己的兄嫂,只有古代昏君才幹的出來。
然而陛下的反應讓眾人的心都涼了半截。
只見那龍椅之上的俊美少年彎了彎唇,說:「愛卿所言甚善。」
……
朝中耿直的老臣還是不少,當即就站出來,正顏厲色的指責這個提議很荒謬。因為反對的聲音太多,這個問題暫且擱置,容後再議。
溫博高當時也在大殿上,氣的是七竅生煙,一回來就病倒了。
至於那個提議的人,當晚去花樓消遣完,一出來就被人頭上套了麻袋,狠狠的打了一頓。
腿都打斷了一根,可能兩三個月都沒法兒上朝了。
儀瑄以為是溫長柏乾的,溫長柏說不是,他埋伏的人在半路,結果被人搶了先,他也很不爽。
……
那能是誰?
第二天儀瑄就曉得了,是魏襄。
趙臻出事之後儀瑄還沒去找過魏襄,一來是她信任魏襄一定會想辦法營救趙臻,二來,趙晏派人暗中監視着她,她行動多有不便。
所以魏襄來找她之前,就先把趙晏的兩個手下給滅了。
他敲開儀瑄的門,衣服上還沾着點兒血。
儀瑄詫異看着他。
魏襄進來,把門關上,淡淡的說:「解決了兩個麻煩。」
「沒受傷吧?」儀瑄給他倒茶。
他笑笑,目光似乎亮了一下,「沒有。」
魏襄是來告訴她,他查到王爺的下落了。
「在南苑一處非常隱蔽的地牢。」魏襄把地圖展開給她看,「那個地牢以前是關有重大惡行的死刑犯的,荒廢了很多年。看守的兵力,保守估計有八千。」
八千不是一個小數目,儀瑄忍不住問:「這麼大的兵力調動,你們為什麼沒有早點兒注意到?」
「因為這八千軍不屬於兵部。」魏襄臉色微凝,「就像憑空冒出來一般,根本就沒有調動。」
儀瑄怔了怔,難以置信問:「你的意思是,這八千兵力,是趙晏的私軍?」
「嗯。可能還不止。」
趙晏手中到底握有多少兵力,他們暫時也不清楚。
儀瑄沉默。
「不過,」魏襄故作輕鬆的笑笑,「王爺的兵力也不少,硬碰硬的話,我們贏的幾率更大。」
「真的嗎?」
少女的眼圈有點兒紅,眼形像桃花花瓣,此時有種楚楚可憐的味道。
魏襄心跳砰砰砰的亂。
他忽然有點兒能理解趙晏了。
魏襄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垂眸「嗯」了一聲。
緊要關頭,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儀瑄露出笑容。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救王爺出來?」
「三天後。」
「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
她真的很想見他,很想很想。
她相信,趙臻也一定很想她。
魏襄搖頭,「不能。你留在宮裏,有兩件事要做。」
「你說。」儀瑄抿着唇,一臉嚴肅認真。
魏襄笑了。
他覺得她現在,嗯,越來越可愛了。
跟以前不太一樣。
魏襄耐心的跟她解釋:「第一,你要分散趙晏的注意力,儘量不要讓他得知南苑地牢遭到進攻的消息,否則他派大軍圍堵我們,情況就會變得很糟糕。」
魏襄有點兒不安,這個任務挺難的,更何況,這段日子趙晏的警覺性本來就高。
「好。」儀瑄答應的很爽快。
「能辦到嗎?」魏襄語氣溫和。
儀瑄咬咬牙說:「我盡力。」
「第二個,想辦法送太妃出宮。」
如果他們救出王爺,太妃落在了趙晏手中,那也是白搭。
照王爺的性子,不可能會放着太妃不管。
「好,但你得分我點兒人手。」
魏襄笑,「我早就安排好了,人手、路線,到時候你跟太妃一起逃出來。」
一起嗎?
太妃一個人逃的話,勝算更大一些。因為那樣,她可以在後面拖住趙晏。
但如果兩個人一起就……很難說。
魏襄看出她的擔憂,淡笑,「你放心,我會派人去刺殺趙晏,到時候宮內必定一片混亂,你跟太妃可以乘亂逃出。」
儀瑄點點頭,笑着打趣了句:「鎮撫使大人了不得啊,都敢行刺皇上了。」
魏襄扶額,苦惱的揉了揉太陽穴,「這也是迫不得已。」
儀瑄側過身子與他面對面,突然赧然的笑了下,燭光中,眼睫的陰影拉長,瞳孔里有清澈的光。
「魏襄,謝謝你。」
他一怔,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麼。
不必謝。
這是他的責任。
儀瑄垂下眼帘,聲音柔軟:「之前我記恨你騙我的事,一直都對你很壞。然而現在,我想謝謝你,謝你一直都對我的夫君這麼忠誠。哪怕眾臣倒戈,你也依然堅定的追隨着他。」
她眨了眨眼,唇邊有柔和的笑,再次重複:「魏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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