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整理好房間裏已經凌亂不堪的陳設,累極了的文軒重重的躺倒床上。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雖然這時候他的手機一直在響個不停,但是此刻的他實在是沒有心思去看到底是誰給他打的電話,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好好的睡上一覺。
連續幾天不眠不休的工作本就讓他的精神已經崩到了臨界點,再加上今天突然發生的這件讓他心煩意亂的事情,終於讓他的精神繃不住了。
在他的頭觸碰到枕頭後不久,他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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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月光皎潔的光輝透過陽台的窗戶灑進了文軒的臥室。
映襯着月光下的文軒,看起來睡得格外的香甜。
但是此刻,一道詭譎的陰影就像是河裏那些突然出現的水草一樣,慢慢的從牆角搖曳着滑動到了文軒的床邊。
而晃動搖曳的陰影在離開牆面後就像是變成了一攤奇怪的膠狀體,慢慢的蔓延,漸漸的鋪滿了文軒床下。
如同流水一般蔓延的陰影,就像是地獄裏逃出來鬼怪,它化成了一張如同漁夫捕魚的漁網,將整張床給籠罩包裹起來,到最後還跟房間內的黑暗融為一體,消失不見。
就好像這裏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麼詭異的陰影一般。
而房間內依舊是安靜。
突然,文軒睡夢中安謐的神情開始恍惚不見,變成了一副猙獰的模樣,他的雙手緊緊的抓住被子,冷汗突然就那麼出現在他的臉上。
此刻雖然他的眼睛還是緊緊的閉着,不過其實此時的文軒已經醒了。
但是,他的眼睛卻始終死死地閉着,他剛剛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就已經想要努力的掙開眼睛,卻發現他根本就睜不開眼睛。
此刻處在半夢半醒之間的開始出現了一絲慌亂,所以他想要發出聲音,然後他努力的試着張開嘴巴,他想要用力的吼出來,但是喉嚨發出的聲音卻像是兩張紙殼摩擦後發出的聲響。
突然他感覺自己的床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一種失重感就那麼突兀的出現。
現在的他感覺就像是自己從高空中快速的墜落,然後狠狠地掉進了大海。在他被大海的海水所吞沒的過程中,劇烈翻騰的海浪也同時在不停的侵蝕着他的一切。
他慌亂的在海水中撲騰着,但是他的手卻被海草束縛住,窒息感,無力感。
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時,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子已經蒙住了他的腦袋,就像是要把他悶死在其中。
睜不開的眼睛,發不出的聲音,他想要推開被子,但是當他用力的想要把被子推開時,卻發現自己的手好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住,哪怕他再怎麼用力,觸碰到的都是一床厚重粘稠的被子,就像是被子裏的棉絮吸滿了水份一樣。
這讓他想起了小時候掉進深潭時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如障了。
此時此刻的他也同樣清楚的知道,現在自己全身的肌張力在這種情況下為0的事實。所以這才會導致了無論他怎麼努力這床原本不怎麼厚重被子,此時此刻對於他來說就像是封住了棺槨的棺蓋一般,將他死死的扣在其中,動彈不得,而伴隨着自己長期緊繃的精神,自己才會出現那種掉進海里的幻時感與幻覺感。
他也同樣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如他所料想的一樣,很快那劇烈的搖晃感消失不見,隨即變成了一種許多異物壓迫而上的感覺。
而此刻那些外來的壓迫感就像是一窩子瘋狂的老鼠一樣席捲而上,文軒都可以感覺到「老鼠」隔着被子在不斷的奔跑着。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一群「老鼠」此時此刻在拼命的撕扯着那床被子,就像是要把被子撕碎後可以盡情的啃食自己一般。
文軒努力的想要抬起手想要消弭這種讓人恐慌的感覺,這由不得他不恐慌。
這種感覺與民間所謂的鬼壓床很是類似,但是卻比鬼壓床恐怖了數十倍。
因為那些「老鼠」在自己入障後,可能會變成真的。
因為此刻的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小腿開始傳來被撕咬的劇痛感,他可能會變成第一個做夢被「嚇死」的法醫。
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已經失去控制的手臂,他感覺自己的手臂似乎可以動了,已經失去的肌張力開始慢慢的回流。
他用盡全身力氣,睜開了眼睛,推開了被子,張開了嘴巴。
一瞬間完成了這所有平日裏再簡單不過,但是對於此刻的他卻猶如破殼而出,打破了桎梏般艱難的動作,那些異樣的感覺,就像是潮水退潮一般消弭不見。
文軒在破開被子後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黑暗不知何時已經將月光掩蓋,他整個人的神色顯得有些恍惚不定,臉色蒼白的就像是一具屍體。
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一雙手就那麼憑空出現,緊緊的扣住了他的脖頸,然後那雙手的主人再慢慢的顯現在黑暗裏。
而下一刻,文軒突然覺得他好像脫離了自己的身體,最大的證據就是,此刻的他甚至看到自己臉上表情的變化。
他知道,文軒出來了,畢竟每次碰到這種略顯詭異的事情時,讓他來處理本身就比自己處理好得多。所以此刻的他開始心安理得做一個旁觀者,靜靜的看着眼前即將發生的一切。
「真醜!」
這是文軒此刻的第一反應,長期與屍體打交道的他心智格外的堅韌強大,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了。
嘴巴被硫酸腐蝕得潰爛的幽靈,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面骨,還有那露出的牙齒。包括她鉗住了文軒脖頸的雙手,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血肉痕跡,上面有的是一條條纖細的恍惚皮肉是被鐵刷子給生生刷光一般的痕跡。
幽靈猙獰的看着他,眼睛裏流出滔天的恨意,她恨面前的這個人,她記得他的味道,就在這個人的身上就有他的味道,雖然很淡,但是這就是他的味道!
所有跟他有關的人都要死。
此時此刻,佔據她心扉的只有這一個念頭。
這時候她沒有注意到,文軒在憑藉着那通透的月光,正在觀察着她身體上所有的傷痕,包括她大腿根部那被用鋸子鋸掉腿部而留下的可怕痕跡。
而她鉗住文軒脖頸的雙手,似乎毫無用處。但是此刻的她已經被恨意沖昏了頭,絲毫沒有察覺到,要是一個普通人被她掐了如此久,此刻早就該死了。
但是很快,她察覺到了,他似乎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而且他還可以看到她。
她心裏瘋狂的掙扎着,咆哮着:「不可能,他怎麼可能看到自己。不可能……不可能……」
這時候,文軒抓住她那可以被月光透過的晶瑩手腕,冷漠的看着她:「怎麼?你這惡靈,不敢去找殺你的人,就來找我嗎?
莫非覺得自己慘死就可以肆意妄為,果然師傅說的無錯,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幽靈都差不多,死有餘辜,活有餘罪。不患寡而患不均?既然怨氣難消,那就死吧。」
她在聽到文軒的話語後,本能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發現那雙可以抓住靈體的修長手掌,就像是扣在她手上將她束縛桎梏住的繩索一般。
而且巧合的是,文軒所抓得位置恰好是她被那個碎屍剔骨案用手用麻繩綁住的位置,這不禁又讓她想起了自己臨死時的痛苦,同樣的無力感與恐慌感再一次席捲而來,她愣住了。
下一刻,她恐慌的張開嘴巴,想要呼救,文軒看着面前的幽靈,神色淡漠,沒有絲毫的憐憫。
他清楚的知道,面前的魂魄哪怕怨氣難平,也不可能發出聲音,除非她已經殺了人沾染了其他的血氣煞氣變成惡鬼,才可以開口說話。
但是她沒機會了,生生世世都不會再有說話的機會了。
文軒看着此刻似乎是沉浸在臨死前的痛苦中瑟瑟發抖的幽靈,沒有絲毫猶豫的開始結印,身為閽者,對於不願離世的孤魂野鬼從來就沒有憐憫二字可言。
「天師有令,敕令諸天,陰司有度,誅滅邪靈。」
劍指扣在了幽靈的眉心處,一聲常人聽不到的悽厲慘叫頓時充斥在整個房間,而下一刻,這幽靈就像是一個被怨氣吹漲的碩大的氣球被針給錐破一般的轟然炸裂。
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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