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若晴走進去了,但沒說話。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蕭濯又問:「是你嗎?」
陸若晴回道:「不是。」
蕭濯便忽地展顏笑了。
他本來就是翩翩如玉的佳公子,此時病弱臉色蒼白,更是透出一種如玉般的剔透,仿若畫中之人。
陸若晴卻沒有多看。
只是問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蕭濯微笑道:「除了瞎,其他都還挺好的。」
陸若晴一聲冷哼,「那就繼續瞎着吧。」
蕭濯聞言沒有生氣,反倒笑道:「要是你肯天天都過來看我,陪着我,倒也未嘗不可。」
「還是治吧。」
「…………」
兩人三言兩語交鋒,最後陸若晴勝出,蕭濯則只能舉白旗投降了。
其實說起來,蕭少鉉的性子比較剛烈英武,並不愛琢磨陰謀詭計,更喜歡憑實力和武力值說話,看不順眼就直接砍了。
而陸若晴和蕭濯,在某些方面來說反倒更為相像。
甚至可以說是同一種人。
所以,都很清楚對方在想什麼。
蕭濯問道:「今天鎮北王殿下不鬧了?居然讓你過來宮中看我。」
陸若晴哼哼道:「我理他呢。」
「哈哈。」蕭濯聞言大笑,誇她道:「這話聽着十分順耳,叫人心情大好。」
陸若晴上前給他切脈,細細感受。
蕭濯又道:「我聽說,昨晚蕭少鉉半夜都沒回府。」
陸若晴「嗯」了一聲。
蕭濯看不見,但是眼睛卻朝着她的方向,「你是不是擔心壞了?」
「砰!」陸若晴抬手,就給了他額頭一個爆栗子,斥道:「你能不能別這麼多問題?一個接一個的,都干擾我診脈了。」
蕭濯「噝」了一聲,「還挺疼的。」
陸若晴哼哼,「我還有銀針,再惹我,就把你紮成一個馬蜂窩。」
蕭濯笑,「難怪都說,最毒莫過婦人心。」
陸若晴把銀針掏了出來,拍在他身上,「先數數,看看數目夠不夠?若是不夠,我叫太醫們再拿點過來,好給你扎全身的。」
蕭濯用手摸了摸,駭笑道:「夠了,夠了。」
陸若晴這邊給他診完了脈象,有些沉默。
蕭濯笑着問道:「是不是真的要瞎了?你能治就治,不能治,也別太勉強自己了。」
陸若晴當即回道:「放心,我不會勉強自己的。」
蕭濯噎住,「那個……,你就不能撒謊哄我一下?騙我也好啊。」
「不能。」陸若晴斷然拒絕,「因為我是一個誠實的人,不愛撒謊。」
「…………」蕭濯簡直無言以對。
陸若晴又道:「你歇着,我去皇上跟前請示一下,讓他放行,允許我去見神醫薛問,再商討你的治療方案。」
蕭濯頓時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才來,凳子都沒坐熱就走?等會兒再走。」
「鬆開你的狗爪子!再不放開,我可真要扎了啊!」
「等會兒再走。」蕭濯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一臉大義凜然,「你扎吧,我認了,等你扎完了馬蜂窩再走。」
陸若晴聽了哭笑不得。
她解釋道:「行了,我去找了薛問,還一起過來給你看病。」
「你還回來?不騙我?」蕭濯確認道。
「乖,不哄你。」陸若晴拿出哄小孩子的手段來。
「你……」蕭濯鬆了手,臉上詭異的微微一紅,「哎,我可真是……,遇到你,就是遇到這輩子的克星了。」
陸若晴呵呵的笑,威脅道:「你再說這種奇奇怪怪的話,我就給你的藥里添點黃連,叫你有苦說不出。」
蕭濯陪笑,「好,我不說了!那你快去快回。」
這種確認了她還會再會來,然後等待的心情,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甜蜜味道。
「走了。」陸若晴翩翩然出去了。
她找到皇帝,說道:「蕭濯中的蛇毒很是罕見,然後又是眼睛受損,我也不敢輕易對他施針治療,所以……」
「有什麼要求只管說。」皇帝當即道。
「我想請神醫薛問出山。」
「…………」
陸若晴見皇帝面色糾結,又問:「皇上,太醫給賀蘭夫人診過脈了嗎?可查出什麼問題沒有?」
說到這個,皇帝不免臉色一陣陰沉。
他甚是惱火道:「太醫給她診過脈了,的確脈象有異,說是可能受了某種藥物干擾,但是卻說不出來具體是什麼藥物,更找不到有問題的東西。」
陸若晴便道:「其實,我倒是可以替賀蘭夫人診脈,但是她肯定不同意。」
皇帝眼中眸光一亮,「你想讓薛問給她診脈?」
陸若晴點點頭,「對啊,而且薛問還可以和我一起商量,怎麼去除蕭濯眼中的蛇毒,可謂兩全其美。」
皇帝卻不相信她。
因為蕭濯對陸若晴有恩,她想救蕭濯,還勉強可以理解。
但……
賀蘭夫人一直想要弄死陸若晴,中間隔了賀蘭媛一條人命,兩人是不可能化解仇怨的。
所以,陸若晴絕對不想治好賀蘭夫人。
皇帝問道:「為什麼?」
問題沒頭沒腦,陸若晴卻瞭然一笑。
她解釋道:「因為我想學習薛問的醫術,誰讓他是神醫呢?再說蕭濯這邊,我的確感到有些棘手,找個幫忙也是人之常情。」
這話說得也是在理。
她是大夫,想找薛問學習一下醫術,並無不妥之處。
而且在皇帝看來,薛問和陸若晴非親非故的,又是一個糟老頭子,也不可能有什麼感情上的瓜葛,學醫術還是比較說得通的。
而現在,蕭濯瞎了,賀蘭夫人又瘋瘋癲癲的,不及時治療可就全都毀了。
皇帝只得放下心裏的魔障。
他嘆了口氣,說道:「行,朕准了。」
陸若晴便帶着皇帝口諭,去了天牢。
其實,薛問關在天牢裏面,除了人身不自由以外,其他的並沒有任何不妥。
想必皇帝知道薛問的醫術精湛,琢磨以後老了,還有可能會用上薛問的醫術,所以吃穿用度都不錯,牢房也被打掃的乾乾淨淨。
而陸若晴,雖然平時不方便來將師傅,暗地裏也是打點過的。
故而薛問沉迷在醫書的海洋里,日子過得甚是滋潤。
雖然年逾六十,頭上卻連一根白髮都沒有,臉色也很紅潤,頗有幾分返老還童的模樣。
見她來了,頓時高興道:「丫頭,你又來了,是不是帶什麼難得的藥方了。」
獄吏喝斥道:「這是鎮北王妃。」
「啊?」薛問吃了一驚,然後連忙陪不是,「罪過,罪過,給鎮北王妃請安。」
陸若晴有點不高興。
原本想喝斥那個獄吏的,又怕她走了,獄吏再遷怒到師傅身上,便暫且忍下不提。
她擺擺手,「閒雜人等都先退下。」
獄吏等人都是拿了紅包的,滿臉堆笑,腳步飛快的退下了。
緹縈守在了牢房門口。
陸若晴微笑道:「薛神醫,我是過來像你請教醫術的,就喊你一聲師傅吧。」
薛問忙道:「當不起,當不起。」
陸若晴不管他的拒絕,直接道:「師傅,現如今有個人中了蛇毒,我雖然盡力搶救,留下了這人一條性命,但是他的眼睛卻失明了。」
薛問本來還要矯正她的稱呼。
但聽到後面,就光顧着琢磨病例去了,「蛇毒?眼睛失明?」
「嗯。」陸若晴點了點頭。
「這個……」薛問思考了片刻,說道:「以前倒是看過類似的病例,不過……,因為一般用不上,我也忘了是那本書了。」
陸若晴咳了咳,「呃……,回頭我幫你一起找。」
薛問皺眉道:「王妃,就算真的找到了那本醫書,也未必就是一樣的毒。這……,還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當面給病人看過脈象才有把握啊。」
陸若晴笑道:「自然是要診脈的。」
薛問有點為難,「我這……,我哪有機會出去給人把脈啊。」
「我帶了皇上的口諭。」陸若晴解釋道。
「啊?」薛問先是怔了怔,繼而擺手,「那就更不能去了!能讓皇上破例讓我診脈的,必定是十分要緊的人物,我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陸若晴微笑,「皇上口諭讓你摻和,你能不摻和嗎?」
薛問一臉苦笑看着她,「王妃,你這是坑我啊。」
陸若晴收起笑容,正色道:「師傅你放心,我保證叫你平平安安的去,全須全尾的回,有事兒我來擔待着。」
「哎哎,我這……,我這師傅當得真是心驚膽顫啊。」
「走吧,師傅。」陸若晴笑道。
薛問已經好些年沒離開過天牢,猛地出去,還有些手腳沒地方放。
陸若晴給他安排了馬車。
自己坐了另外一輛,然後去往皇宮。
哪知道,剛到了宮門口,就見到了姜家的馬車停在附近。
陸若晴有點意外。
難道因為賀蘭夫人瘋瘋癲癲,所以姜太君着急了?
那也不對啊。
賀蘭夫人的身份是保密的。
姜太君就算再着急,都不能光明正大的派人過來。
否則要是曝光了賀蘭夫人的身份,又讓大家知道她還活着,那才是真的要命了。
再說了,皇帝也不會把消息透露出去的。
正在迷惑,就見一個丫頭急匆匆過來,喊道:「鎮北王妃!鎮北王妃!」
陸若晴更加詫異。
咦,居然是找她的?到底怎麼回事啊。
丫頭氣喘吁吁過來,着急道:「鎮北王妃,我們家少奶奶上午就見了紅,但是生產到現在都還沒有露頭。」
一邊說,一邊掉眼淚,「大夫說情形很不好,怕是,嗚嗚嗚……」
「江姐姐難產了?」陸若晴吃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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