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姨太與番邦公主交好的事,府人皆知。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且近來,二人似乎情分越漲,每每同進同出。這日,二人自醫館回來,見日頭尚早,便約着去馬場賽馬。
偏巧胡杏兒也在那逗她的小紅馬,胡杏兒與番邦公主早便有摩擦,因顧揚靈有意叮囑過,才令胡杏兒略有收斂,沒有主動找那阿米爾公主的麻煩。
誰料,竟在馬場狹路相逢。
予美有意挑起二人紛爭,於是故意露怯,斜瞄了一樣胡杏兒,便拉着公主往外走,「公主,我突然覺着有些頭暈,不如我們回去吧,改天再來。」
阿米爾不傻,看出她想躲着那胡杏兒,偏站住了,盯着那胡杏兒問她,「你是怕那六姨太吧?聽說……她常欺負你?」
予美低頭不語,算作默認。
阿米爾瞧了,頓時來了氣,她本就看不慣胡杏兒一身媚態,如今尋了個為予美出氣的藉口,便雙手叉腰,站了出去,長嘆一聲,挑釁道,「馬倒是匹好馬,可惜了……」
胡杏兒本在慢悠悠遛馬,悠閒愜意,甫一下,便聽到這種話,再看來人,竟是那厚臉皮的阿米爾公主,頓時也來了氣,一打馬,就朝二人沖了過來。
眼看着就要撞到站立在那兒的阿米爾……
一聲長長的「吁」劃破天空,馬兒被主子緊緊一勒,仰頭嘶鳴了一聲,在距離阿米爾僅半步的地方,穩穩停住了。
胡杏兒居高臨下的看着阿米爾,哼了一聲,「你方才什麼意思?」
阿米爾雖站在低位,揚着頭,氣勢卻不減分毫,「我說,像你這樣的草包,配不上這匹好馬!」
胡杏兒好看的丹鳳眼登時一凌,嘴角扯出兩聲短笑,「光耍嘴皮子有誰不會!聽說,你們番邦兒女都是馬背上長大的?有本事比一比,誰若是輸了……」
她頓了頓,翻身下馬,拍了拍小紅馬的脖子,「就給對方作馬鐙!」
若論別的,胡杏兒或許不足,但若論馬術……自五年前顧揚靈送了她這匹小紅馬,她便日夜勤練,五年來,與馬相處的日子,要比與顧揚靈相處的,不知多多少。
她自認滿京城中……無人能敵。
再說阿米爾兒,身為一族公主,自小便有七八個馬術老師伴着,在馬背上的日子,要比在地上還多。
且她生性活潑,最是愛馬,便在族內,能勝的她的也不過區區幾人。
她並不認為,這相府深院的一個狐媚女子,有資格與她較量。
於是她笑道:「做馬鐙算什麼,要賭賭個大的,誰要是輸了,誰就離開永遠離開相府!永遠離開相爺!」
胡杏兒料想不及,略微一怔,隨即轉念一想,這賭約何嘗不是她最想要的,「正好!就這麼定了!」話畢,忽又想起什麼,嘴角一勾,挑釁道:「堂堂一國公主,可不會輸了不認賬吧?」
阿米爾仿佛受到了侮辱,當即怒了,「我阿米爾堂堂一國公主!豈會賴賬!倒是你……怎麼看怎麼像小人!輸了可別怪我扔你出去!」
二人怒目相對,接着便齊齊哼了一聲。
阿米爾讓道:「你說吧,想怎麼比?」
胡杏兒也不客氣,瞧了一眼旁邊默默無聲的予美,「若我說怎麼比,你到時輸了定不服氣,這樣吧,既然十七姨太在這裏,便由她來定吧。」說罷,轉向予美,「十七太太,你說呢?」
「這……」予美短短猶疑了一會兒,看了看兩人,點了點頭,「既是比馬,還是速度為主,就比誰更快吧。」
言罷,她低下頭,認真想了想,緩緩說道,「相府的馬場還是太小了,不如去城北的馬場,地勢寬闊,誰先到終點就算誰贏。」
二人相看一眼,同時點頭答應,「好!」
三人帶着隨從,一行人浩浩蕩蕩直奔城北馬場而去。
有下人見了,以為出了大事,連忙跑去尋顧揚靈,報信去了。
三人到馬場時,已有府丁先行清空了馬場,阿米爾挑了匹黑馬。
二人站在起跑線上,予美正欲搖鈴喊開始,突然胡杏兒狡黠一笑,提議道:「曾聽相爺說過,十七姨太常年東奔西跑,也練得一身好馬術,不如一起比一場如何?」
原以為阿米爾會反對,沒曾想她一聽予美也有一身好騎術,登時就應了,「既然是比速度,那多一個人也無妨,予美姐,不妨一起吧。」
「這……」予美不好推辭,遂將鈴鐺遞給小玉,「那好吧,還請公主與胡姐姐稍後。」說罷,轉身去了馬棚,不一會兒,騎着一匹小白馬踱步過來了。
三人對視一眼,齊齊準備就緒。
隨着小玉手中鈴聲一響,三聲「駕」同時響起,接着,最烈的小紅馬率先沖了出去。
予美的小白馬則落在最後。
城北的這個馬場,是京中最大的,不僅草場奇寬廣,且沿路既有陡坡,又有碎石路,還額外設有泥濘,和一些障礙物。
雖說比的是速度,但誰先到真不是單是速度快就好的。
這三人中,輸胡杏兒的小紅馬最是良駒,速度奇快,在前半程佔盡優勢,一路領先了不少。
但胡杏兒練馬,與阿米爾在草原練馬,與予美在馬道打馬皆是不同,她大多是在馬場練的馬,到了後半段,路況變得複雜後,就有些應接不暇。
跟在她身後的阿米爾見狀,一打馬,便超了過去。
予美緊隨其後,也超了過去。
眼看着勝局將定,卻不知何故,黑馬一聲長嘶,阿米爾試着安撫,卻在幾個回合之後拉扯不住,直直摔下馬去,予美趕馬上前,卻也來不及拉她一把。
她便重重摔在地上,連連呼痛。
予美忙翻身下馬,然而,就在此時,她的小白馬也突然發了瘋,撒腿就往前跑,她一隻腳尚在馬鐙里,眼看着就要被拖扯……
忽而一個白色身影掠過,一聲清脆的刀劈聲過後,將馬凳子從馬身上卸了下來。那人將她連同馬鐙子,一併抱起,穩穩落在地上。
她貼在那人的胸口,只聽那心跳聲如春雷陣陣,急切雜亂。
再仰頭去看那人的臉,清冷俊逸,眉頭微蹙。
不是顧揚靈是誰!
顧揚靈抱着她,就這麼站了好半會兒,直到下人跑過來,呼喚道:「相爺,阿米爾公主受傷了!」
顧揚靈才將她放了下來,二人相對站定。
顧揚靈彎下身去,給她解了馬鐙子。接着站起身,二人目光不期而遇。顧揚靈眼低那抹受驚憂慮之色尚未褪去,予美看見了,心口頓時一緊,剎那間便什麼也忘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顧揚靈輕輕嘆了一聲,接着將她樓入懷中。
直到公主再一聲呼痛傳來,顧揚靈方戀戀不捨地放開她,「你先好生待着,我去看看公主,再來尋你,聽到了嗎?」
予美似有若無的輕點了點頭,他便轉身走了過去。
已有下人將公主扶起,顧揚靈走過去,寬慰了幾聲,便讓下人抬着公主,上了馬車。
顧揚靈再去看發狂的馬,詢問檢查馬匹的阿四,「怎麼回事?」
阿四轉身向他稟告:「回相爺,馬匹提前讓人下了藥,奔跑起來出了熱汗,激發了藥性,刺痛了馬兒,方使得馬匹吃痛受驚。」
三匹馬,只有兩匹出問題,答案似乎昭然若揭。
胡杏兒在旁看着,自也知道此刻自己嫌疑最大,忙跑過去跪倒在顧揚靈面前,「相爺,不是我,我沒有!」
顧揚靈冷冷一哼,「你倒是不打自招,本相爺說是你了嗎?」
「這……」胡杏兒有口難辯,頓時癱倒在地。
這時,予美走了過來,替她解了圍,「相爺,我可以為胡姐姐作證,確實不是她。」
顧揚靈、胡杏兒皆是一怔。
她繼續說道:「從決定比賽開始,到挑選馬匹,這期間,我與胡姐姐一直在一處,並未見她與任何下人有交談,應該不是她做的。」
胡杏兒心裏清楚,予美所說的話,純是做假證,但這種時候,自己能脫嫌疑才是最要緊的,於是她重新跪直了身子,「相爺,正如辛妹妹說的,杏兒真的沒有。」
顧揚靈看了看予美,不置可否。
「相爺,許是……」阿四見了這情景,忽然提醒道:「許是馬場的人照顧不周所致,畢竟從時間上看……六姨太要吩咐做的話,也來不及。」
顧揚靈這才擺了擺手,吩咐阿四道:「你且去認真查一查。」
說罷,走至予美身旁,攔腰摟着她,一併上了馬車。
全不管胡杏兒。
二人坐在馬車上,先是相顧無言。
接着,顧揚靈又似輕輕嘆了一口氣,口吻略有斥責之意,「你說你……不是她們兩個比賽嗎?怎麼你也上馬了?」
予美微微一怔。這意思……可以理解為她們兩個無所謂,我就上不得馬嗎?
她能感覺到方才那刻,顧揚靈對她的緊張關懷皆是真情流露,心底深處卻有喜悅。
但……一想起……
那諸多見不得人的事,她的心中便又被仇恨所籠罩。
一想到此處,她便又硬起了心腸。隨即裝作無辜的樣子,抬頭看着顧揚靈「相爺可知,我們賽馬所為何事?」
顧揚靈靜靜看着她的眼睛,嘴唇一張,問道:「何事?」
予美淒涼一笑,低下頭,緩緩開口:「我們打賭,誰要是落在後面,就得永遠離開相府,離開相爺你。」
話一出口,果然顧揚靈臉色變了,變得極為複雜,她無法準確判斷,其中是否有種情緒叫欣喜,為她原為他拼命一戰的欣喜。
若有,她這一出苦肉計,就算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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