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中,寒風瑟瑟。
一人獨自坐在荒原里,那不是別人,正是釋妙玄。雖然肩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但一個人處在這荒原里仍十分危險。可茫茫荒原,連匹狼都看不見,更別說人影了。更重要的是,釋妙玄此時已經失憶了。不說在這荒原中辨不清方向,就是能辨清方向,釋妙玄也不知該去往何方。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
可對於這點,巧兒的爺爺是不相信的。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肩膀上的印記——五星圖案。對於這個圖案,釋妙玄就算沒有失憶,他也說不清楚。因為這個圖案自釋妙玄記事起就有了,他也不清楚是從何處得來,況且他基本上是在山麓書院中長大,沒有出過書院,哪會知道這肩上的印記是怎麼回事。
荒野中找不到水喝,可以食用的野果就更找不到了。在原地坐了半天的釋妙玄此時又飢又渴,不知不覺中就昏了過去。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只覺一股清涼滴到臉上。迷惘中的釋妙玄也顧不得其他,只是拼命去吮吸臉上的水。
「看來他還活着!」
「是啊。既然他活着,就別這樣滴給他喝了。直接把他扶起來,讓他喝。」
「我原本就是想把他扶起來,只是不知道他活着沒,才把水滴到他臉上。」
「我看啊,你們就是光說不練。還是先把他扶起來吧。」
一個年紀在二十歲上下的男子將釋妙玄扶了起來。另外兩個人年紀則在十五六歲的樣子,是一男一女。
被扶起身後,釋妙玄逐漸恢復過意識來,看了看眼前這兩男一女。儘管已經能說話了,可口渴感和飢餓感仍未消去。釋妙玄一直看着扶起他的那個二十歲上下男子手中的水袋,口中作出吞咽的動作。
那名女子瞬間就明白了,道:「他一定是口渴了。師兄,快把水拿給他喝吧。」
二十歲上下的男子趕緊手中水袋遞到釋妙玄面前,釋妙玄雙手扶住水袋,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在旁邊看着的三人,都被這樣窮凶極惡的喝水方式給震驚了。他們沒想到,有人竟然能渴成這樣。在眨眼間,就把一袋水給喝光了。
喝完了水袋的水,釋妙玄本想開始說話。可還未及他開口,他的肚子卻先開了口。
另外三人一聽釋妙玄肚子咕咕地叫,不禁面面相覷,笑了起來。
笑過一陣後,還是那個二十歲上下的男子從背後的行囊中拿出一塊餅,遞給釋妙玄。
釋妙玄也顧不得客套,接過餅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雖然吃相很不雅觀,但從吃相來看,確實是餓壞了的人才會這樣。等到吃飽之後,釋妙玄這才回過來,對着三人,說道:「真是感激不盡!我實在是又飢又渴,在這荒原中又找不到水和食物,所以才會吃得這樣狼狽。」
二十歲上下的男子道:「看出來了。實屬人之常情。誰餓壞了,都會這樣。」
旁邊的女子忙說道:「對呀對呀。師兄說的對,誰餓壞了都會這樣。沒什麼難為情的。你說對不對,葉胖。」
「不對不對。」那個十五六歲的男子說道。他是個胖子,說話有些慢。
不過,他好像還沒說完。就被女子搶了話去:「什麼不對啊。明明是對着的,你還說不對。」
十五六歲的男子道:「不是不是。我是說你叫我葉胖不對,沒說你前面說的不對。我明明叫葉瘦鶴,你卻叫我葉胖,我是說這個不對。」
「還瘦鶴呢?我看呀,應該叫胖鶴。」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鬥來鬥去。看來,一時是消停不了了。這時,二十歲上下的男子道:「好了,別吵了。你們能不能消停會兒。自打出了問道山,你們這一路就沒停過。能不能讓我說說話!」
二十歲上下的男子說話時臉上並未露出怒色,但旁邊兩人一聽,立即就閉上了嘴,不再爭吵。
釋妙玄也覺得頓時就安靜了許多。
二十歲山下的男子面對釋妙玄,先開了口:「請問,你是從哪裏來的?怎麼會在這裏迷失?」
對於這個問題,釋妙玄還是能說出來的:「之前的事,我不記得。當我醒來時,我在界河村。我是從那裏過來的。」
「界河村?那村子離這兒少說得有二三十里的路。你一個人是怎麼到這兒的。」二十歲上下的男子問道。
「這還不簡單。一看就知道,他定是迷了路才走到這裏的。還有啊,我看他好像是失憶了。」旁邊的女子又活躍了起來。
「葉紫靈!你就不能安靜會兒嗎?我問的是他,不是你!」此時二十歲上下的男子面帶慍色。
女孩一見男子的面色,忙說道:「是,師兄。」
釋妙玄這時說道:「如令師妹所說,我確實是失憶了。當我醒來時,我就在界河村的一家人的屋裏躺着。」
「那你怎麼又到這裏來的?」二十歲上下的男子急切地問道,其實這個問題他先前已問過多次了。
釋妙玄答道:「原本,我是在那人家裏躺着。可突然有人將那人的家團團圍住。我就隨那家人一起逃了出來。」
「那麼,那家人呢?他們怎麼不在你身邊了?」二十歲上下的男子道。
「他們離開了。全是因為這個圖案。」說着,釋妙玄捲起袖子,將肩上的五星圖案露了出來。
三人看了看釋妙玄肩上的圖案,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這個圖案的來歷,或者說這個圖案寓意什麼。
「好吧。恕我見識淺薄,沒能看出這個圖案是何意義?不過,你放心。無論怎樣,我們是不會讓你一人獨自留在這荒野之中的。」說完,二十歲上下的男子拍了拍釋妙玄的肩膀。
可無意間,男子拍到了釋妙玄受傷的那隻肩膀。釋妙玄的表情突然變得痛苦。
男子這才看到釋妙玄肩膀上的傷,忙道:「對不起啊。我剛才真是無心之過。完全沒看到你的肩上還有傷。」
釋妙玄搖了搖頭,道:「沒事。傷口已經抹了藥了。基本快康復了。」
旁邊的女子又調皮了起來,道:「師兄。你這叫傷口上抹鹽。」
二十歲上下的男子看了女子一眼,女子趕緊又將嘴閉上。
緊接着,二十歲上下的男子又轉過頭來,對釋妙玄說道:「還有一點,說了這麼久,我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叫葉凌風。他叫葉瘦鶴,她叫葉紫靈。」說着,葉凌風指了指旁邊兩個人。
「我。。。我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連名字都忘了。」釋妙玄道。
「哦。這樣啊。但是,行走江湖,得有個名字啊,就算是個代號。別人叫你時,總不能說你你你吧。」葉凌風道。
「也是啊。不過,我把什麼都忘了,一時要去取個名字還真是難事啊。」釋妙玄有些為難的說道。
葉紫靈向來都是鬼精鬼精的,一聽釋妙玄的話,忙說道:「這還不容易。我們都姓葉,你在這荒野中與我們遇到,說明我們有緣啊。不如,你跟我們姓吧。至於名呢,在荒野中看到,就叫葉荒。你看如何。」葉紫靈邊說話邊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臉。葉紫靈雖然年紀尚小,只有十五歲,但從臉蛋來看,已經是個美芽胚子了。
「真是胡鬧!哪有叫葉荒的。我們啊,這件事本身就很玄妙,不如就叫葉玄吧。你看如何。」葉凌風很認真地看着釋妙玄。
釋妙玄看着葉凌風極為期待的表情,也不好意思拒絕其好意,就說道:「好吧。」
聽釋妙玄說出同意的話,葉凌風的表情一下子就高興了,堆起了笑容。
這時,胖胖的葉瘦鶴卻插嘴說道:「師兄。。。可是,師父說過,未經他的同意,不得納旁人入門。」
葉瘦鶴的一語似乎提醒了什麼。
葉凌風剛才的笑容瞬間就不見了,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
這時,空氣都變得嚴肅。四人說話的氛圍一下子就變得尷尬了。
可有機靈的葉紫靈在,這根本就不算什麼。在這尷尬的氣氛中,還是葉紫靈先出來解圍:「沒事沒事。不就是取個名字嘛,不是什麼大事。由我回去給師傅說,他一定會答應的。說不定,師傅一高興,還收他為徒呢。到時候,我就多了個師弟。哈哈!」
從年紀上來說,應該是釋妙玄算師兄。但葉紫靈他們門派中師兄弟的順序是以入門的先後來判斷的。所以,釋妙玄如果入了他們的門派,只能叫葉紫靈為師姊。
「好了,別鬧了。讓葉玄休息會兒,然後我們再接着趕路。我們出來可是有任務在身的,不是出來玩耍的。」葉凌風說道。
釋妙玄聽後,一下子站起身來,道:「既然如此,就請趕路吧。我身上的傷已經快痊癒了。再說,傷勢本身就沒什麼大礙。」
「真的?」葉凌風面露疑惑的表情,問道。
「真的。不信你看。」釋妙玄伸了伸胳膊,打了打拳。
看上去,似乎還真沒有大礙了。
看過之後,葉凌風道:「那好,那我們就啟程。」
葉凌風走在前面,釋妙玄跟在其後,之後的是葉紫靈,葉瘦鶴。
路上,葉紫靈調皮的問道:「前面的,以後我們就叫你葉玄咯。怎麼樣?」
釋妙玄笑着答道:「好!」
葉紫靈也笑着說道:「那好,大家可都聽到了。」
葉凌風和葉瘦鶴聽到了,但沒答話,只是默默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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