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劍 第十章 破寺規斷左臂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幽蘭劍宗雖然地處大山之中，但於無形中有種未經雕琢之美。沒有太多人為修飾的印記，幽蘭劍宗周圍的環境就如幽蘭劍一般清新自然，樸實無華。

    谷小峰自小就在幽蘭劍宗長大，這裏的一草一木再熟悉不過。可儘管已經看了十二年了，谷小峰依然沒有絲毫厭倦。或許，這就是每個人心中對故鄉的感情吧。

    既然有承若，就必須得去履行。無論谷小峰怎樣不舍幽蘭劍宗，也必須得去建安的山麓書院。這是對幽蘭劍宗的保護，更是谷小峰對誠信的信念。

    第二日，谷小峰隨吳三一起來到了國都建安。

    建安依舊繁華美麗，宛若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站在那裏，對每一個旅人都報以笑容。

    這一次進建安城，由於有吳三的陪伴，就不像初次那樣繁瑣。守城將士也沒檢查谷小峰的行裝。只是守城將士似乎還有印象，不停地看着谷小峰，心中不禁疑問谷小峰是哪位高門子弟，上次有公主幫忙，這次又有高官隨行。

    山麓書院雖然位於建安城中，但地段極其偏僻。谷小峰跟着吳三走了好一陣才來到書院門前。

    書院背靠山林，有樹有山，雖不如幽蘭劍宗那樣完全地處深山之中，但對於建安城來說，能找到一處有樹有山的地方開辦學院已實屬不易了。從這一點看來，山麓書院在金陵國中還是有一些地位的。

    古老的大門，以及抬頭看到匾上的字，無不再提醒來者書院是有些年月了。

    吳三先行走上前去，叩響門環。才扣三下，就有人來開門了。

    嘎吱一聲，大門打開。

    開門迎接的是一位小沙彌，眉清目秀，舉止也不失禮數。在吳三說明來意後，小沙彌將他們帶到了方丈那裏。

    此時，谷小峰心中也暗自打鼓，說好的山麓書院，怎麼搖身一變就成了一座禪寺。

    方丈是一位鬍鬚花白，體態適中的老和尚。

    在聽了吳三的介紹後，方丈說道：「既然是國主推薦，我寺自當收下。」

    谷小峰雖然老實，但也不傻，忙說道：「等下，剛開始說好的是山麓書院，怎麼轉眼就變成了禪寺。再說，我有婚約在身，怎麼能當和尚呢！」

    方丈聽完谷小峰的話，笑道：「施主說的極是。可施主又只說對了一半。我山麓書院是一座學院，可天下人也都知道山麓書院是一座禪寺，不信你可以出去隨便打聽打聽。施主說，有婚約在身。老衲也知道。我說本寺收下你，可並，沒有說收你在本寺作和尚，施主又何必着急呢？」

    谷小峰道：「常言道，除惡務盡。還請老師父將話說完。不然我還不明白哩！」

    方丈說道：「本寺是應國主之請，留施主在本寺修行。不算本寺弟子，若一定要算，最多也就是個俗家弟子。待施主修行結束，通過考驗，自當離去。本寺不會強留施主。」

    谷小峰聽完，十分高興，道：「那好。那就請說，是什麼修行吧。我也好早日完成，早日離去。」

    方丈說道：「施主修行不同於常人，所以不可說，不能說。施主命相異於旁人，註定要經歷一段佛緣。他日經歷也將非比尋常。天機不可泄，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

    吳三在一旁聽着，他只想着是老和尚想騙谷小峰進寺修行，所以才說得玄乎其玄，其實是故意騙谷小峰的謊話。可他哪知道，老和尚一字一句都言之確確，沒有半句誑語。

    谷小峰也認為，是老和尚故意騙自己，才不把話說明白。心想，既然已經掉套里了，就沒什麼好怕的。是禍是福，索性闖闖。

    於是谷小峰道：「好了，你不必說了。我留在你寺里修行就是。至於國主那裏，就有勞吳三回去復命。」

    出於氣憤，谷小峰居然也沒叫吳三叔叔。不過吳三倒不在意，反正都可以復命了。再說，留下修行的又不是自己。該吳小峰活該，讓他嘴上得意一回，也不礙事。

    和吳三告別後，方丈親自帶谷小峰參觀了山麓書院。

    一切結束後，方丈又將谷小峰領到書院的柴房。

    方丈指着柴房說道：「書院其他住房都已滿，唯有柴房有一間空缺。施主不妨先住這裏。至於施主的修仙，也可先從柴房開始。」

    谷小峰驚訝的表情可以用誇張來形容，驚訝之餘，說道：「修行？柴房？」

    方丈道：「對，是柴房。萬事萬物從小做起，我寺中最小處便是這柴房。還望施主用心修行。」　說完，方丈竟然轉身走了！

    書院變寺院，本來就糟糕透了。哪知偏偏自己的修行又是從柴房開始。谷小峰不禁自言自語道：「這哪是修行嘛！分明就是到寺廟裏當個不要錢的伙夫。」

    抱怨歸抱怨，所謂的修行還得繼續。谷小峰自然就搬進柴房，開始了自己的伙夫修行。

    自從到了柴房，谷小峰每日的修行就變成了劈柴，燒火，做飯。不論酷暑嚴寒，亦或日曬雨淋，谷小峰都不曾斷過三項中的任何一項。

    平日裏，寺里的眾和尚都以為谷小峰是寺中新來的伙夫。誰也不曾想到谷小峰是金陵國駙馬，幽蘭劍宗少主。當然，這一點方丈是知道的。

    經過三年的劈柴，燒火，做飯。谷小峰也漸漸忘了抱怨。竟也慢慢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突然一日，一個和尚來到柴房，說是方丈傳話，叫谷小峰親自去見他。

    谷小峰隨後跟隨那個傳話的和尚，來到大殿之後。只見大殿之中，站着許多和尚。方丈站着大殿中央，面朝眾和尚，當然也面朝大門。

    方丈見谷小峰進大殿後，一臉嚴肅地說道：「來人可是谷小峰？」

    谷小峰覺得方丈嚴肅的問話有些好笑，嬉皮笑臉的答道：「士別三年，方丈怎麼連我也不認識了！除了我，寺中還有第二個伙夫谷小峰嗎？哈哈！」

    方丈道：「大殿之上，講究嚴肅。不可嬉皮笑臉，來人快回答我的問話！」

    眾和尚一聽方丈的話，也對谷小峰道：「快回答問話！」

    谷小峰一見十分沒趣，也就答道：「是谷小峰。」

    方丈又道：「谷小峰來我山麓書院已有三年，柴房修行已滿。我宣佈，即日起，谷小峰改到達摩院繼續修行。」

    方丈剛一說完，就有和尚說道：「方丈，達摩院可是我院修行練功之處。山麓書院歷來有規定，若非剃髮為僧，成為院中弟子，是不能入達摩院的。雖說今年來我院在各大書院比武中連遭敗績，書院也漸漸如日落夕陽，但祖宗規矩不能破啊！」

    方丈道：「我意已絕。再說，祖宗雖有規定，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破。守法弟子出列。」

    另一位和尚從眾僧隊伍中走出，道：「守法弟子在。」

    方丈道：「守法弟子你說，如果方丈破壞祖宗寺規，應當如何？」

    守法弟子道：「方丈破壞祖宗寺規，應當自斷一臂。」

    方丈道：「好。」　說完，方丈竟自斷左臂。

    眾人無不愕然。

    方丈接着說道：「如今，谷小峰可入達摩院否？」

    第一個阻攔的和尚道：「可以。」

    其他和尚不再說話。

    谷小峰就這樣進入了山麓書院的達摩院。其實，谷小峰一直很困惑，為什麼方丈願意破壞寺規，自斷左臂，讓自己進達摩院。這個疑問就像剛進山麓書院，方丈所說的話一樣，讓谷小峰一直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