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往..」
兩人起身敬茶回禮,隨後小坐一會,約莫着時間差不多了,就一同邀請江蒼出了府內,向着北頭的坊市行去。
路上,一行人再走走悠悠,等來到了城西北街。
這時傍晚六點,秋季的天色稍暗,吹來的微風中帶有幾絲涼意。
江蒼看到街上有不少穿得薄的行人,都是加緊了回家的腳步,也是在這秋收、商販正忙的季節里,可是不能着涼凍着了。
而錢公子來到這條街上,則是瞅了瞅街道右邊的幾個地攤小吃,又虛引江蒼一行人朝着側左邊的一家三層酒樓內走。
只是,眾人這次不是來吃飯,吃完飯再去坊市,而這家看上去還算是可以的酒樓後面,其實就是『地下坊市』的入口。
「周少爺..錢少爺..」
隨着江蒼等人走近酒樓。
門口的夥計明顯是認識風林城的兩位太子爺,急忙問好一聲,趕來彎着腰小跑迎接,這樣子要多恭敬有多恭敬,對他家掌柜都不一樣能做到這個份上。
「賞。」錢公子嘴角露出笑意,一偏頭,他旁邊的一名護衛從懷中拿出了一錠銀子,約莫三兩,城主府的章印子,整個大陸都是通用錢幣,到哪裏都是原價換銅板、金子。
總歸一句話,在城內各錢莊保值,在城外不一定保命。
「謝過兩位少爺..」小二接過銀子,只道少爺稱呼,不說名姓。因為要是只道謝錢少爺,不是變着法問太子要錢,像是說『錢少爺都給了,太子怎麼不給?』
這不是讓錢少爺為難嘛。
整得像是兩位少爺攀比一樣,最後死的卻只有他。
且伴隨着江蒼等人被小二引進來酒樓。
江蒼看到這生意紅火的酒樓內,一樓到三樓都坐的滿當,到處都是划拳喝酒聲。
不過,當他們見到了周少爺等人來至,是聲音稍微安靜了一些,向着周少爺與錢公子打着招呼。
只是江蒼神識朝着四周望去,卻發現了一個特點,就是這酒樓內的食客們,或多或少的都會些『武藝』,體質不低。
不像是城中其餘的酒樓飯店內,基本都是尋常的城內百姓。
特別是靠右手邊的三樓,江蒼還發現那裏有位先天高手獨自坐在窗邊飲酒。
那這很明顯,這地方絕對是有『問題』,才吸引了這些高手們到來。
「請..」小二還在引路,朝着後院。
江蒼亦是好奇,神識先透過酒樓後門,向着後院掃去。
一時間,後院景象浮現。
門後是一個小院子。
但在院子中央有個斜着向下的地道,三米多寬,兩邊木頭梁子架着,還有一種土石凝固四周,使得這條『地下通道』很結實。
等江蒼一行人來到,朝內走,兩側土石牆壁上火把亮着,約莫走上了四米向下,前方成了平路,地上當先就有一排小溝橫着,估計是連着附近水井的『防水措施』,以免颳風下雨了,水把通道淹了。
而在朝前望。
火把映照四周,地道內通明如白晝,延伸約有百米,伴隨着人聲喧鬧。
江蒼是發現自己來到了一條和城內街道相似的『街里集市?』
因為這裏有不少客商分別在通道內的兩側擺着攤位,上面擺放着他們有意出售的物件。
若是哪位客人看順眼了、相中了,就可以停到客商的攤前,商量一下價錢。
這樣看去,真和鬧市趕集差不多,只是來往的水果小吃商販,換成了如今賣兵器、丹藥,秘籍的各路武者。
雖然沒有到人挨人的地步,可也人擋着人,一眼望不到頭。
並且有的人還穿着斗篷,掩着面貌,或者帶着戲譜面具,遮掩身份。
很有可能,他們是哪位在城內有仇敵的散修,也有可能是哪個大家族子弟,亦或是某個門派內的弟子,不想暴露身份,這個誰都不知道。
反正江蒼是見到周少爺等人無遮無掩的走得瀟灑,什麼都不懼。
同時,錢公子看到江管事望來,是一邊先敷衍着和四周人打聲招呼,又向着江蒼解釋這『地下坊市』道:「這座坊市是風林城最大的『散修坊市』,每半個月都會舉行一次,讓眾多想要交換、購買修煉寶物的散人武者趕來..」
錢公子說着,又朝着人群縫隙中的地道裏面指去,「那個藥商說這個月底會來,我們也商量好時間了,估計已經到了。」
「走去看看。」周少爺是讓身邊的護衛們客氣開路。
或者說不用開路。
只要是地道內的武者們,還是什麼名門家族、以及哪個門派的弟子,他們如今見到周少爺等人過來,就客客氣氣的讓出了一條路,讓周少爺等人先行。
但他們目光也若有若無的看向了江蒼,是好奇這位是誰?為什麼周少爺等人都跟着他身後走,好似專門為他服務一樣?
而江蒼是沒有管眾人心思,大步的朝前走,一直行了六十米左右,地道走了一半,來到了一個相對更寬敞的地道『山洞』內。
一眼望去,這裏就像是一間一層樓的大房子,形成了一個小廣場,攤位是圍着四周擺放的。
如今還不少武者都在這裏輕聲相談,或者幾人聚到一個攤前,說着價錢,手裏掂着錢袋,看似要拼出個高低。
那這裏有人競爭,還有幾人看上一件東西,相互爭吵,看樣子都是高級貨。
「在左側。」錢公子來到這裏,是指向了靠近山洞邊上的那處一攤位,那裏正有三人再和戴面具的攤主聊着,估計是在還價,要麼就是三人飆價。
江蒼望去,看到這位藥商雖然體質不高,堪堪後天大成,可就是這一手面具帶着,遮攔了身份,難怪敢攜帶如此寶物來交易。
畢竟就算是這裏不能動手,城內不能動手,那出去城內,任誰無遮無掩的都會害怕。
財帛動人心嘛。
換成自己在外面碰上了帶十顆練氣丹的他,這也會上去搭搭話,看看什麼價格賣。
莫提那些山匪大盜們,話都不動了,直接動刀了。
『是練氣丹..』江蒼神識一掃,還見到了攤主藥商的背包口袋內,是有一個小瓶子,可卻僅有十顆,應該是之前賣了。
因為他包里還有『九萬兩白銀』的官家銀票,按照錢公子所言『一千一顆』的價格,確實是『九十顆』出手了,錢的數量對。
看起來,藥商的生意確實好了,和上個月的難賣不一樣,這會他才到地,就出完了十分之九。
不過,錢公子可是說過,藥商會給他留『二十顆。』
如今只有十顆存貨,這人有點不地道,這商不誠信。
如果他要說『價高者得、後來人就沒貨。』
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曲折為,『弱肉強食,武力高者得?』,這是靈武大陸上的通用規則,也沒錯。
但江蒼又看到這三位俠客不論出價多少,都高過了一千兩一顆,這位藥商就不是不賣,是鐵了心的不賣,看似要等什麼人。
如果自己沒猜錯,他等的應該是錢公子?
那之前又為什麼賣了?
江蒼想了想,或許是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程藥商。」錢公子見到這人,是笑着走了過去了,讓身邊護衛拿出了一疊方正的官家銀票,『兩萬兩』,把旁邊競價的幾人給嚇得不輕。
特別是這些競價的三人,再定睛一看,看到是錢公子和周少爺當面,直接價都不說了,反而追捧笑着一拱手道:「周少爺..錢少爺..」
他們話落,等行完了這禮,見到了周少爺點頭,便都去一邊了,沒人敢豎着耳朵打聽。
而錢公子也利索,當接過了銀票,就直接遞給了藥商。
但藥商卻沒有接手,反而是準備說些什麼。
「不是上次的價錢?」錢公子沒等藥商言,就好奇一句,盯着藥商的面具看,倒是看不出來藥商什麼表情,誤以為是錢不夠多,「你說個價格,今日我有貴客,你別讓我難做了。」
錢公子說着,也知道這藥效一傳出去,漲價是理所當然。
上次是一千兩一顆,這次再漲個一千,或許真的可以。
可不管怎樣,江管事在這,那自己就不能丟人,更不能丟面子還價,別說一千一顆,就算是一萬一顆,也得買!
「錢少爺..」藥商聽到錢公子誤會,是話語中聽起來有些苦澀,又望了望江蒼旁邊的周少爺道:「您是周少爺吧..」
「是我。」周少爺點頭,指着他的攤位道:「錢公子要說的話,就是我說的話。今日我長輩來你這看東西,程藥商就別打啞謎了,痛快點,多少銀子。要是不夠,你隨我去城主府拿。」
「不是..我..」藥商聽到兩位大少爺這般誤解自己,也是為難的語氣越來越重。
只是他也心思通透,見兩位大少爺都站在江蒼身側,便知道了他們言中的長輩與貴客就是江蒼。
於是,他先是深深一禮,直接向着江蒼解釋道:「其餘幾縣縣主,也知道了練氣丹..所以..他們早些..」
「沒了?」錢公子是心裏一空,怒氣『唰』的一下上來了,覺得這藥商不誠信,說好的留二十顆,怎麼全都賣了?
要是原來,沒了就沒了,他身為千里風林城第一家族錢莊的大少爺,犯不着如此生氣,反正那三十顆都要吃上幾年。
可是自己如今請着江管事來了,還說了那麼多『絕對能成』的意思。
這敢沒了?
是誰拿的、買的?
就算是錢公子知道了,不敢得罪。
想必周少爺與城主可敢去各縣縣主府上,說道一下。
包括如今大廳四周內的武者、商販、或是貴人們,不管他們是誰,此時當他們見到兩位少爺語氣抬高,好似生氣,也是驚了一下,遠離了這裏,出了大廳,怕引火燒身,一點閒事都不敢多打聽,就知道周少爺的威勢有多大。
而江蒼聽到藥商言語,聽得他是把丹藥賣給宗內的縣主弟子們,倒是忽然笑了,給藥商扶起道:「程藥商若是這次沒有留丹,那便下次吧。」
江蒼說着,是自己身為外門管事,且丹藥也夠,就沒必要去欺負各縣縣主,整的自己像是惡霸一樣。
「江管事..」錢公子聽得江蒼所言,見江管事如此和氣,是覺得江管事為人和善。
同樣,他旁邊的周少爺也是左右一琢磨,感覺江管事身為宗內的管事,就是『大度』,一切為都宗門着想,程藥商賣給誰,都是賣給宗內的弟子!
一時,周少爺是發自內心的欽佩,因為若換成他自己,定然是去找那些縣主喝杯茶。
「尚餘十顆..」程藥商見江蒼幫自己解圍,是慌忙把剩餘的一瓶丹藥拿出,錢都沒接,皆因他還要在風林城混,他是這片靈草門的『風林城代理掌柜。』
如果他被周少爺趕了,靈草門雖然為頂尖宗門,可也不會為了一個草藥掌柜,去得罪蒸蒸日上的天陽宗,反而是直接再換個掌柜不就好了。
尤其他再聽錢公子所言的『江管事』三字,說不得,這位替自己解圍的長輩、貴客,就是天陽宗的管事!與他主家一樣,都是大宗門內的人物!
這個更不能得罪!
但錢公子是變臉變的快,又笑呵呵的非讓程藥商把錢收下。
「接着吧。」江蒼也是道了一聲,搓着瓷瓶,「行在外面,都有難言之隱。不佔你便宜。」
「江管事..」程藥商看到這位與自己主家一樣的大人物竟然如此和氣,是感激一禮,又雙手接過銀票,斟酌了一下,才再言,
「江管事若是無事,能否在城內待些時日..小人有一顆丹藥,頗有奇異,是在半月前,一身着奇裝異服之人賣與小人..而小人..這幾日回到家中取來,親自送與江管事..」
程藥商說着,像是感恩,又像是討好,更像是傍上一位管事,讓自己在風林城更加穩當,誰也不知道,都算是可以。
「多謝。」江蒼略微一思,感覺有事,也是應了,讓程藥商真正笑了起來。
隨後。
事情落完,江蒼一行人也在一路問好聲中從坊市內出來。
至於藥商為什麼不聯繫天陽宗,直接把每月百顆的練氣丹賣於宗內弟子,這或許是他主家怕被壓價,還是什麼的,這誰都不知道。
反正各縣縣主,包括錢公子都是以『千兩白銀』的大價錢拍下來了,其藥材成本造價,是讓藥商主家翻了好幾番。
相信靈草門的那位煉藥的高手,也是抱着靈武大陸上『黃金價格相等、通用』,但此州藥材稀少的意思,靈草門藥材便宜的行情,想來個『進口貿易』,倒手翻幾番吧。
算是各有所需。
而一路回去。
江蒼算着瓷瓶內的丹藥一數,是『十顆。』
按照自己三天一顆,一月十顆而言。
錢公子拍下來的這些丹藥,再算上他之前給自己的三十顆練氣丹,足夠自己四個月所用。
並且往後錢公子還和藥商商量好了,加上周少爺派人看着他的安危,這每月留十顆丹藥打底,自己基本上是『練氣丹』的供給不愁。
再等這事着落。
江蒼思索了一下,晚上沒和錢公子二人接着遊玩、或是回府吃飯,而是趁着這夜時鐵匠鋪不一定開門,繼而和周少爺二人道別一聲,準備連夜出城,回往村內家中一趟。
不為別的。
自己若是明日去鐵匠鋪,應該是『打造、或升級』兵器。
可如今,自己兵器都在儲物內,這個沒法像變戲法一樣從哪裏取出來,哪怕是無人的地方,都不安全,會讓人起疑自己進宗的時候沒帶兵器,這兵器哪來的?
但一開始進門帶兵器,這個更不方便,總歸不好,任誰去拜師、測試,還帶着一看就是殺人的刀劍利器的。
所以,還不如先落章程,今後再回家中一趟,一進屋,一出屋子,什麼都有了。
在自己記憶里,家中還確實有一長、一短兩把兵器。
這身份、章程完全匹配,小心駛得萬年船,能省去不少本可以提前避免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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