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通往武昌府的一條官道上,數十騎人馬一路向南狂奔。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當先一人白衣勝雪,腰杆如標槍般挺得筆直,背上的行囊里裝着分成三截的丈二紅槍,一張英俊卻又冷如寒霜的臉上微帶疲憊,不過一雙深若淵海的黑色眼眸亮如寶石,整個人散發着霸絕天下的氣魄。
此人便是邪異門門主,黑榜有數的高手之一,也是武越的便宜師父,邪靈厲若海。
前些日子,雙修府忽然傳來消息,自己那個為了一個西藏來的喇嘛,不惜背叛邪異門的孽徒不知怎麼地,竟成了龐斑修煉魔功的鼎爐。
厲若海得訊,立即差人暗中打探虛實。
反饋回來的情報顯示,小魔師方夜羽在武昌府布下天羅地網,圍剿風行烈。厲若海當即盡起門眾,一路南下。
&十五年前,我能將那畜生從名懾黑道的『十隻野狼』手中救出,如今也能將他從龐斑手中帶回去!」
想到威臨天下整整六十年的魔道第一人,厲若海那張毫無瑕疵的英俊面孔上閃過一抹昂揚戰意。
二十一年前,龐斑退隱前,他曾獨自摸上魔師宮,蒙龐斑接見。
只不過那時,他只與龐斑對視一眼,便知當時的自己絕非龐斑敵手,所以,他一招未出,便退了!
這半生以來,厲若海從不近女色,專注武道,一直低調行事。因而雖名列黑榜,但名聲比起盜霸赤尊信、毒手乾羅大有不如,甚至連談應手、莫意閒之流都在他之上。
這有什麼關係?
普天之下,能做我厲若海對手的,只有龐斑!
浪翻雲也算一個,不過在七年前見過他一次以後,厲若海便息了觀看覆雨劍的心思,他還是決定挑戰龐斑。
二十餘年的等待,便是為了即將來臨的這一刻。
所以,他來了!
救那孽徒是一個原因,挑戰龐斑也是一個原因。事實上,連厲若海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哪個原因更重要一些。
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將生命中最重要的兩部分放在一起,正好不用為此煩惱。
思索間,前方有一騎迎面奔來,厲若海回過神,認得來人是門中探子,急忙勒住韁繩。高速行進中,座下神駒蹄踏燕長長嘶鳴一聲,前蹄揚起,立時停在原地。
對面的騎手奔至面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道,「稟門主,兩天前,風行烈連殺黑白二仆與萬惡沙堡魏立蝶、惡和尚、惡婆子等人,衝出包圍,現已不知所蹤。」
&麼可能?他不是內力全失了嗎?」
聽到如此驚人的消息,厲若海大感愕然,厲聲問道,「消息可曾確認過?」
假如風行烈失去內力的消息是假的,那麼龐斑的目的便不是那孽徒,而是利用他引自己出山。
若果真是這樣,厲若海不僅不會失望,反而會更高興。因為那樣的話,變相的等同於龐斑將自己放在一個層次上,真正將自己當成對手。
不過,以厲若海對龐斑的了解,這種概率小到直接可以忽略的程度。
除開這一點,剩下的便是,雙修府背叛了自己!
就在厲若海思索雙修府背叛的原因時,探子回道,「消息已經確認過了,確有其事。而且,據屬下打探到的情報,風行烈確實內力全失,不過另有奇遇,學成了一門專吸人真氣的功夫,名為吸星大法。」
&星大法?」
厲若海蹙着眉頭,目光眺望遠方隱隱可見的城池輪廓,俊臉上又是一陣茫然。江湖上何曾有過這種詭異的功夫?
想不明白,厲若海索性按下疑惑,再問,「方夜羽呢?有什麼動向?」
&天前,方夜羽帶人返回武昌府,一直閉門不出,暫無動向。」
厲若海目中神光大盛,贊道,「好小子!倒是小瞧了他!」
方夜羽閉門不出,看似被武越的吸星大法所震懾,實際上卻暗中放出消息,準備借刀殺人,坐收漁利。
如若不然,門中探子也不可能輕易得知兩天前那一戰的具體情況。
數年前,風行烈為了救鷹緣活佛,背叛黑道邪窟邪異門,後來搖身一變,成了白道第一青年高手,這雖然令厲若海極其蛋疼,但自己一生只收了那一個弟子,想殺又下不去手,只能坐看他踩着邪異門的肩膀,成就自己的盛名。
現如今,吸星大法這等邪門武功橫空出世,整個江湖,但凡體內有真氣的武者,無不將風行烈當成生死大敵,黑白兩道絕對會群起而攻之。
在武林人士眼中,內力比生命還重要,吸星大法這四個字,天然就站在整個江湖的對立面。
從此,白道青年高手這個名號,將徹底與風行烈分隔開來。
厲若海在心裏苦笑一聲,一方面為那孽徒的奇遇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則隱隱有些憂慮。
因為吸星大法的存在,這次營救風行烈,從單挑龐斑的地獄難度,上升到單挑整個江湖的無間地獄難度……
心疼便宜師父三秒鐘!
……
武越並不知道,僅僅兩天的功夫,在方夜羽的推波助瀾下,吸星大法傳遍整個江湖。
白道武林雖然表面上平靜如初,但內里暗流涌動,許多不忿風行烈偌大名聲的年輕武者離開師門,目的?當然是為了挑戰他,奪回白道第一青年高手之名,順便為武林除害。
至於風行烈殺的都是黑道人士,從未與白道為敵……
這有什麼關係?修煉吸星大法這種邪門武功,當然就是魔道妖人,還想繼續當白道俠士,維護正義?也要看兄弟們答不答應!
別說武越不知道這回事,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正道也好,魔道也罷,全特麼給老子滾開,休想來蹭我主角光環。
最近這一個星期,武越沒有動用過靈力,一直在人煙稀少的山林間亂竄,一方面養傷,一方面則體悟自然,磨鍊心境。
初生的劍意,需要花費不短的時間細心打磨。
更何況,浪翻雲以洞庭湖為師,後來與龐斑一戰,終成破碎之境。
作為一生之敵,武越在比斗上輸了一回,但又在顏值上扳回一局,如今強行一比一戰平,按照三局兩勝制,接下來要比試的,就只剩下境界一途。
&哼,他浪翻雲以洞庭湖為師,老子就師從五湖四海,簡稱海子……破碎虛空留給你,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小溪邊,中二病發作的武越赤着胳膊,左手握着被柴火熏黑的樹枝,上面掛着烤焦的野兔,右手捏着一根啃得乾乾淨淨的兔腿骨,對着溪流不停地比劃着。
還好身處荒野山嶺,人跡渺渺,他就是想站在山頂試試看能否頂風尿三丈,也不會有環保人士跳出來批判他。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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