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積雪深厚,踩上去嘎吱嘎吱的響着,像是松鼠在樹上穿行,碰到的松果掉落在地,松果沿着斜坡一路滾下去的聲音一般。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片山脈位於三國邊境,山上覆滿積雪,巍峨綿延幾十里。沾帶着雪層的松樹在山陵上綿延,梅花鹿以及黑熊、老虎等野獸經常在山中出沒。
來這裏之前,賀佈警告邢羽,一定不要驚動山裏的野獸,活佛說過,山裏有許多成精的野獸,實力不容小覷。即使是修煉者,也不一定是它們的對手。
這些雪山甚至可是說是牧民們心中的聖地,賀布口中的活佛就居住在這片群山之中。雪山中野獸居多,人類極少,除了獵人,便只有一些隱修的修煉者。
綠珠忽然停了下來,拉住了低頭前行的邢羽。邢羽驚訝的看向綠珠,綠珠卻是搖了搖頭,將食指豎在身前,微微搖頭,「噓。」
邢羽微微皺眉,目光掃過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值得綠珠如此大驚小怪的事物。
林子靜悄悄的,除了偶爾傳來的積雪簌簌落地的響聲外再無其它聲音。邢羽對積雪倒是挺喜歡,不是捏一個雪球在手中把玩。他長時間生活在揚州,很少見到積雪,揚州一年到頭不過飄上三五場雪,每次都是極小,雪花落地便化,甚至都停留不了一刻鐘。
「邢羽,你有沒有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我總覺得有人在看着我們。」綠珠問道。
她對四周的環境一向敏感,不僅是因為她對四周的環境特別敏感,還因為她的習慣。以前在汴州的時候,這種通感曾經無數次的幫助她脫離險境。
綠珠從來不是什麼大家閨秀,自從被王家拒絕認作自己家族的一分子後,她便與王世充曾經期望她成為的那般越走越遠。她甚至成為了汴州有名的小賊,屢次戲弄追捕她的官兵,從沒有被人抓住過。
「有麼?」邢羽微微皺眉,「或許是林子裏的野獸吧。不過我倒是的確感到有些不舒服。」
他倒不認為是有人在盯着他們,不過也確實感到有些不自在。
「希望是野獸吧。」綠珠點了點頭,伸手指向遠處矗立的那座山峰,「晴雍夫人的墳墓就在後面那座山上,牧民們自發建立了一所小廟,供奉着她的塑像。很快我們就到了。」
「還有一座山?」邢羽聞言一愣。
「是啊。」綠珠瞥向一旁,終於還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好啊。你竟然騙我。我以為是在這座山上的。」邢羽無奈一笑,「那我們今天回不去了。你有帶足夠的食物麼?」
他翻了翻自己的乾坤袋,裏面只有幾袋清水和三個好幾天前的肉餅。
「我帶了。」綠珠點了點頭,「伯母做了十個肉餅,我全帶上了。」
兩人相視一笑,繼續踏着積雪向遠處的山峰走去。
雪山上寒風呼嘯,一所小廟在雪松林中靜靜佇立。小廟後是高聳的山崖,山崖上橫生的老樹枝幹遒勁宛如蒼龍,在寒風中傲然挺立。
小廟破舊,門上已然有個大洞,廟門半遮半掩,使人可以輕易看到裏面供奉的雕塑。廟裏供奉着一個丈許高的雕塑,雕塑上的各色塗漆已經風乾掉色,但雕塑的眼眸卻是漆黑如墨,傳神至極。
「就是這裏吧。」
邢羽走到廟前,抬頭看去。牌匾上蒙着一層厚厚的灰塵,字跡已經模糊不清,門檻上也已經積灰甚厚,似是許久都已經沒人來此祭拜了。
邢羽輕輕彈指,靈力流出,聚成一陣清風,從牌匾上掃過。
「晴雍夫人廟。」綠珠鬆了口氣,「就是這裏了。」
「為什麼你要來這裏?」邢羽推開廟門,帶起的微風頓時撫起一地塵埃。
廟裏極為頹敗,幾隻松鼠在房樑上爬來爬去,地上有許多乾枯的松針以及松球,雕塑前的香鼎里也已經沉寂了不知道多久。
「秘密。」綠珠搖了搖頭,徑直走到晴雍夫人的塑像前,她雙手合十,跪在了積灰的蒲團上。
香鼎旁還放着一些沒有啟封的燃香,綠珠拾起三根,用火石點燃,恭恭敬敬的插在香鼎之中。她低聲念着什麼,邢羽離得遠也沒有聽清。塑像前只有一個蒲團,邢羽即使想參拜也只能等綠珠離開後再進行參拜。
「好了,你也拜一下吧。」綠珠起身走到一旁,抬頭端詳着廟內的擺設。
邢羽點了點頭,走過去跪在蒲團上,如綠珠一般燃香祭拜。
他跪在這裏,心裏卻是忽然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在李登仙那裏聽到的話語。
「時不若歲,歲不若天,天不若道,道不若神。神者,自然之根也。」邢羽低聲念着,「拜神而修,晴雍夫人在牧民們這裏也算是某種神靈吧。修士拜神而修,到底是如何修煉的呢。」
他攤開手,看着靈力在手中遊走,淡青色的靈力宛如流雲,聚散漂泊,在邢羽心念一動後滲入體內,重歸經脈之中。
他如今已經穩固在納靈境界,築基雖然遙不可及,但也並不是水月鏡花般不可期許。
綠珠緩步走在廟內,時而低頭看着地上的花紋以及蒙塵的掛毯。幾隻松鼠在房樑上不斷穿行,倒是沒有露出一絲怯意。
邢羽起身走到綠珠身邊,發現她正對着一副壁畫發呆,廟內的牆上滿是壁畫,不過壁畫上的塗漆也是掉色,若不仔細去看,很難注意到這些曾經色彩鮮艷的壁畫。
「這是晴雍夫人被漢帝選上時在雲台受封,這是她離開中原來到塞外。」綠珠指着牆上的壁畫一副一副的解釋,臉上卻忽然有些莫名對的悲傷,她眼中也是湧上了些許晶瑩的淚水。她抹了抹眼,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牆上的晴雍夫人蒙着紅色面紗,身後的馬匹上馱着一個又一個的箱子。她眼角微亮,似是淚痕。
「怎麼了?」邢羽一愣,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哭。
「你知道麼?其實我母親一直想回到這裏,她在這裏出生。」綠珠抹去眼淚,在壁畫上輕輕一按。一陣噪雜的聲音想起,牆壁微微震動起來,一面牆壁向內陷去,露出了一個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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